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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远方的死讯(1 / 2)

黄初二年,正月,魏帝因魏昌于许,改许县为许昌。

四月,汉中王刘备自立为帝,国号沿袭汉,由于其非正统,又偏居蜀地,世人往往称之为蜀汉。自号章武,以诸葛亮为丞相,立刘禅为皇太子。

我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受到什么的影响,一直下意识地以为刘备是正统,曹家是“乱臣贼子”来着。直到现在自己多年以来经历这一切才恍然明白,至少在这个时候的舆论看来,大魏是继汉的正统,曹丕他是继汉朝之后正统的君王。而刘备,是后来自立的。当然,要说是因为所处的地区不同,立场不同,心境也不同,倒也是可能的。

皇太后卞氏住的地方叫永寿宫,自她被曹丕接来洛阳之后,我虽说不上日日前去问安吧,也是时常晨昏定省。即便曹丕与她关系并不亲近,但亲妈就是亲妈,这一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后宫,母仪天下的永远都是皇太后。宠妃什么的能随时下岗,太后这玩意儿能下岗吗?

“又去母后那里了?她又没什么好脸色给你!”才一回去,便见他从里屋出来,气呼呼地样子。

见他说话这般随意,便知道四下无人,我笑问他,“不是说今日下朝后要去行猎吗?这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心下亦觉得好奇,不知道又是哪位这么厉害,给他气受了。

“还不是鲍勋那老匹夫。”他一面在厅中踱步,一面骂道,“我又非不务正业,不过是在做完正事后寻暇娱乐罢了,他非挡在马前不让去。好容易撕了他的谏书逃出去了吧,他还死追着不放,讽刺说好行猎并非圣君之为......”

“鲍勋啊!”我轻声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虽说未曾见过他,但因着郭成的事我对此人也没有好感。曹丕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他位高权重,握有别人的生杀大权,但是他心里又清楚知道某种程度上鲍勋三百六十度无黑点,也只能由他在眼前晃悠,把他归入“讨厌但暂时留着”的分类组。

“不提这人,我赶他出洛阳任职了。说个笑话与你听。”曹丕大约也看出了我思及往事,牵过手来,“汉中传言我鸩杀了刘协,刘备那边正披麻戴孝,还给他定了个谥号叫什么汉愍帝。好笑吧?”

不想见鲍勋,就让他出京任职,也是任性。

他的右手手心,除了因为常年练剑比较厚实之外,还有一条去年才留的长疤。

摸上去,嗯,没有以前舒服。

那个笑话的笑点就是外头传他“弑君夺位”。而其实,昨日我才收到曹节的书信,大概是说她和刘协在山阳城里过日子有滋有味,刘协没有了政治因素牵绊,待她们姊妹也少了客气,倒是更像寻常夫妻了。

好吧,其实并不好笑,“想来为了此事,汉中那里也是煞费了苦心。”

曹丕点头同意,“刘协不‘死’,刘备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地自立为帝?刘备好歹割据一方,又岂会真不知刘协如今活得比我还畅快呢?”

就是这么个道理,被刘备方面称之为“汉贼”的曹丕,其实是这个世上最希望刘协活得好的人。因为只有刘协活得好好的,才能证明他的皇位来得端正,是刘协主动禅让的。反而对于忠孝仁义的“汉臣”刘备来说,刘协一日不“死”,他就只能一日做“汉臣”。刘备既要自立,刘协不死,也只能“死”了。

他们这些和政治权利挂钩的人,也都别演了。从来没有谁比谁更高尚,谁心里没个小九九?

曹丕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适才阴氏派人送了些玉器过来,我替你拒了。”

“为什么?”现在外面不是说阴贵人是前朝提议皇后的热门人选之一吗?人家有意拉拢示好,你却帮我得罪人?有没有搞错啊?

“从来只有你赏她们,断没有她们居高临下派人送东西来的道理。”曹丕正色看着我,“若是有人问起,大可理直气壮说出这话。”

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贵嫔的身份确实比她们高来着!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虽说作为一个史盲,对于之后的事情,除了知道曹丕和曹植可能会发生一次激烈冲突之外,完全不知道将来会怎么发展。

**

黄初二年六月甲辰,初五

因为京师宗庙没有建成,曹丕在建始殿亲自祭祀曹操,行家人礼。

过了二十来日

郭昱和张春华相约前来看我,说起洛阳城里的新鲜事。

“近日城里小儿人人皆会传唱一首诗作。”郭昱递过一片绢布来,“我摘录了下来,你且看看。”

我狐疑接过,但见上面写着:“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翛翛!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跟了你之后导致我一人独乐,我会自己好好过的,长寿直到千秋!”这还是一个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女人。

“传闻,此首《塘上行》乃是邺城的甄氏夫人所作。”郭昱又说道。

呃,那这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又是什么意思?

哦,意思是曹丕身边的人对他进谗,致使他对她生出了别离之心。

如果这诗果真为甄氏所写,只能说女文青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你们从去年他南巡开始就没见过面了吧?时隔一年,现在才想起写怨妇诗,这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些?

张春华却摇了摇头,“可还记得建安年间大军出征,甄氏夫人因病留邺。归后太后问及甄氏是否担心两个孩儿,她的回答是‘我当何忧?’,可谓十分贤明自持。这般的人,写出‘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等眷恋夫君之语,不是很奇怪吗?”

“那,她为何要如此?”我想想张春华这话,也觉得以甄氏的性格写出这种诗来也确是奇怪,猜测道,“或者,是为了元仲的前途,她想要来洛阳了?”

“我又如何晓得?”张春华摊手反问。

不知道卞太后有没有提过让接甄氏来洛阳的事?但后宫中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人圣母病发作提及类似“陛下,甄氏夫人还在洛阳呢,要不把她接过来”这种话的。这是一个相当正常的后宫。

我都快怀疑其实所有人已经形成了当这个育有长子的女人不存在的默契了。结果,忽然传来这首诗,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

黄初二年,六月廿九,戊辰晦,日有食之。明明是白昼,却是一片昏昏沉沉。

日食这种事情,在我看来是自然现象。曹丕却站在长秋宫门前的台阶上,仰望天空了许久,还让人去唤周宣。

周宣是宫中任职的中郎,他的特长是解梦。之前曹丕同我说及此事,我偏不信这个,说如果是胡编乱造的梦境,他能解出个什么玩意儿?曹丕便当面把他召来,随口便说梦见屋顶掉下两个瓦片,变成两个鸳鸯。

周宣说,这说明宫中有人忽然死去。

当告诉他梦境是胡乱编的之后,周宣回答梦是意念中的事,只要你说出口,我就能进行占卜。

记得那时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报告有宫人斗殴至死。

要么这种事情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么这货是消息灵通的神棍,一早便知道有人斗殴致死,过来诳曹丕玩的。反正我是瞧不大出来。

我走到他身旁,伸手去牵他,倒被他反手一握。六月的大热天,他的手却是冰冰凉凉的,言语之中似有些紧张,“日有食,天象示警。”

你这是迷信知道吗?好吧,你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以为日食是上天认为发生祸事,在降罪君王。

我无奈笑他,“你近来做了什么事,值得上天亲自来降罪的?”

我不过玩笑话,他却面上一僵,尴尬道:“如,如果我说,可能是呢?”

什么意思?才欲细问,却看见周宣已然到了面前。

“臣周宣拜见陛下,贵嫔!”那人利落地下拜。

曹丕也不让他起身,便急急问道:“朕问你,昨日梦见青气从地上冒出直窜到天空,却是为何?”

既然都说随便编造的梦周宣都能解,想来这梦也不过是他临时编的了。

“据梦像所言,天下,当有贵女子冤死。”周宣沉思片刻,微微抬头。

曹丕挥手,“知道了,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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