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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说往事二堂认姑母 看练锤街头逢义儿(2 / 2)

秦琼也乐了:“行,就饶过你这一遭。不过,你可得把这手功夫都教给我,不准藏私。”罗成说:“一定,一定。表哥,咱们练武都练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不觉得枯燥吗?不如出去逛逛,回来再练。”秦琼也觉得无聊,也是一时童心突起,说:“好,咱们就出去逛一圈。”

哥儿俩出了王府,在街上闲逛。遛了会子,罗成说:“表哥,我觉着有点饿了。长这么大,我还没一个人出来吃过饭,咱们打个地方吃点什么去。”秦琼说:“好,咱们找个酒楼去。”两人到了鼓楼东里的一家酒楼,哥儿俩进去,伙计过来招待,两个人找了一个干净桌儿坐下。伙计说:“二位爷台,来点什么?”秦琼说:“先给我们沏壶茶。表弟,想吃什么,你点吧。”罗成脸一红,趴在秦琼耳朵边上说:“表哥,我不说了吗,我是头一次出来吃饭,我可点不上来。你看着点吧,反正你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秦琼乐了:“那好,我要吧。伙计,给我们来四壶酒,四拼八凑的大攒盘儿,清拌两张皮儿,鸭油素烩豆腐,我们先吃着。”罗成心说:“这菜名我都没听说过,那是没法点。”伙计答应一声下去,不一会儿,酒菜摆上。罗成一看,哦,原来这就是四拼八凑啊。一尝,好吃。哥俩边吃边喝,酒喝得差不多了,秦琼问:“表弟,怎么样?”罗成说:“好吃,表哥,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了。不过我还没吃够,你再给我要一个好吃的。”

秦琼笑了:“好,我再给你要一个好吃的。伙计,你再给我们来四张家常饼,要脂油的,大烙。再给我们来一个巧烹银针,盖个被窝。”伙计叫了声:“是了你哪,马上就得。”罗成心里纳闷:银针是什么啊,怎么被窝也上来了?不一会儿菜上来了,罗成一瞅:“哟,原来被窝就是摊鸡蛋哪。”秦琼乐了:“对了,被窝就是摊鸡蛋。表弟,咱们把这被窝掀开吃了吧,你尝尝怎么样。”

两人把上头盖着的摊鸡蛋揭开,里面露出来一条一条雪白的菜芽,真和银针一样。罗成一尝,酸溜溜的香脆可口,一转眼一盘巧烹银针盖被窝全吃没了。罗成舔舔舌头:“表哥,这个好吃,再叫一个。”秦琼说:“好,既然你爱吃,咱们再叫一个。”回头说:“伙计,把这烹银针再来一个。”伙计说:“是了您哪。爷台,再给你来个什么汤啊?”“给我们来一大碗酸辣汤,分碗盛吧。”伙计吆喝下去了:“巧烹银针,坐务一卖咧,大碗酸辣汤,分碗儿盛啊。”

罗成听了个胡里胡涂,心说,这都什么呀,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啊。心里虽然不懂,可小罗成并不露怯,只睁大了两眼看。不大工夫,菜上来了,还是一个巧烹银针,两碗酸辣汤。罗成明白了,噢,原来坐务就是再来一个,分碗盛就是一人一碗,分开了盛着啊。今天我又知道不少的事。这顿饭两人吃得是洒足饭饱,十分如意。吃过了,会过饭账,两人在街上散步下食。

走在街上,罗成说:“表哥,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敢情在外面吃个饭都有这么大学问。”秦琼笑了:“表弟你这话可有意思,这算什么学问哪,你只要常出来走走,多留心,不用学你也明白。”罗成说:“可这些东西我现在才明白。这叫做世事洞明皆学问。”秦琼说:“你这书本子上的话我就说不上来。表弟,我自夸一句,咱们这叫做各有所长。”

罗成也笑:“哎,对了,表哥,你点这些菜可真好吃。以前我别说吃了,连听都没听说过。”秦琼说:“表弟你这话就说过了。你在王府什么菜没吃过?我这次领你出来只不过是吃个新鲜,其实都是家常菜,很常见,你也吃过的。”罗成不信:“二哥你别开玩笑了,什么我都吃过呀,不说别的,就这巧烹银针,我就没见过也没吃过。”

秦琼乐了:“什么巧烹银针啊,其实就是醋烹豆芽,不过换了个好听的名儿。那银针就是把豆芽的须子豆瓣都掐去做成的。你说你没见过,是饭馆里做得细致,你没看出来。”“啊!”罗成说,“表哥,你怎么冤我吃豆芽菜啊。”秦琼说:“表弟,你在府里是顿顿的山珍海味,我和你出来,无非是叫你知道知道,外面的人并不是都每天鸡鸭鱼肉地这么吃。再者说,虽然是家常素菜,你乍一换口味不也吃得挺有滋味的吗?”罗成也笑了:“得,表哥,我算是服了你了,出来吃个饭还有这么一大篇道理。不过说得也是,这菜味道是不错,改天我还出来吃。”

两人走到西门里头,就见大道南下坎有一处把式场子。罗成说:“表哥,那儿有练把式的,咱们进去看看吧。”“好。”两人挤进去一瞧,场子当中站着一个小伙子:八尺多高,中等身材,虎背熊腰,露着两根粗胳膊,身子骨很茁实。花布罩头,腰煞皮带,灰色中衣,打着绷腿,脚底下穿两只扳尖鱼鳞洒鞋。再往脸上观看,一张朱砂脸,重眉、环目、直鼻、阔口。两耳相称,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罗成说:“表哥,你看卖艺的这孩子,长得多威武,真把我爱死啦!”

秦琼也说:“表弟,不单你爱,我也爱他。你看他的体格威武,相貌四称,往这儿一站,真像个小老虎儿似的。不过,我看着他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咱们先看看吧。”再看这场子,四面围着长板凳,坐着不少人。后边站着的人就更多了。场子里地上插着一条花枪,旁边放着一把单刀,还有一对八楞紫金锤,锤的个头实在不小。

就听这小伙子说:“诸位,今天你们可来着了。你们不是要看我练锤吗,今天可到我练锤的时候了。那位说了,我们喜欢看你练锤,你怎么老不练呢?诸位,我说一句大实话,不是不我练,因为练完了费饭,我得多吃二斤面。今天因为我没挣着钱哪,没办法,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了。要是有钱呢?哼,我还是不练。”大伙一听,这小孩倒实在,一齐起哄:“小伙子,赶紧练吧,叫我们也开开眼。”罗成说:“这小孩,有点意思。”秦琼说:“常言说:棍锤之将,不可力敌,看这锤分量不小,不知道他的招数怎么样!”

场中小伙子说:“诸位一听我要练锤,都乐了,可我今天还没挣着钱呢。我家里还有个老妈,得我养活着。今天我卖一卖力气,我的功夫练到了,力气卖足了,一儿我得跟诸位求把钱。”大伙说:“行啦,光说不练假把式,小伙子,你快练吧,待会儿我们大伙准定给钱。”

小伙子点点头,弯腰拿锤,摆架式当街练锤。秦、罗二人一看,这小伙子所练的招数受过真传,一招一式挺像个样子。罗成爱看,连连叫好。周围看热闹的更是连声喝彩。秦琼在旁边越看越觉得眼熟,可就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场子里小伙子已撤招收式,练完了。双锤往中间一合,拱着手说:“诸位,我练完了,该要钱啦,请大家多照顾吧。”拿着一张托盘挨个讨钱。看热闹的人有给的也有不给的,一场下来还真见了不少钱。小伙子转来转去就转到秦琼罗成这儿了。罗成说:“表哥,这小孩的锤练得实在不坏,有点儿功夫,咱们也给他些钱吧!”秦琼说:“好。”伸手由兜囊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小伙子,我们哥儿俩给你垫一垫场子吧。”

小伙子连声道谢:“谢谢您花钱,爷们您可真捧了我啦。”说着话抬眼一扫,就看到了秦琼。小伙子啊地一声,也不讨钱啦,瞪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秦琼。秦琼也打量他。旁边罗成说:“哎,小伙子,你看什么呢,嫌钱少吗?”小伙子看着秦琼:“这位爷台,您贵姓啊?您是本地人吗?我怎么看您有点眼熟啊?”

秦琼说:“小伙子,我看你也有点眼熟。我呀,我是山东济南府人氏,我姓秦。”“那你是住城里还是住城外呀?”“我住西门里专诸巷。”小伙子眼睛瞪得更大了:“哎呀,难不成您就是山东好汉秦琼秦二爷吗?”秦琼微然一笑:“不敢,我就是秦琼。小伙子,你是谁啊,咱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呀?”

小伙子眼中落泪,走上前来,双膝跪倒:“干爹在上,孩儿这里给您磕头了。”罗成在旁边乐了:“表哥,你打哪蹦出来这么大一干儿子呀!”秦琼伸手拉住小伙子的手:“哎呀,你是豆腐房秦老儿的儿子秦用吧?我说怎么瞅着你这么面熟呢。你要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呢。你这模样变化太大了。”

一边罗成说:“表哥,这是怎么回事啊?”秦琼把小伙子秦用拉起来:“表弟,你要问哪,是这么回事。想当初,我和这小伙子秦用住在一条胡同,是老街坊。他爹秦老儿两口子开了一家豆腐房。我们处得挺不错。秦老儿身边就秦用这么一个孩儿,那时候他才五六岁,长得拙拙愣愣的,我很受惜他,平常老逗他玩。他爹说,二爷,你要真爱他呀,我就把他认给你啦。也搭着这孩子跟我投缘,打这儿起,见着我就管我叫干爹了。

“后来秦老儿闹病死了,抬不出去,我出名给他化了点钱,对对付付地把秦老儿给埋了。那时候小秦用才十三四岁,就剩他们娘儿俩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我问他母亲有什么打算,他母亲说,我们用儿小,也顶不起事来,掌柜的一死,这买卖也做不了啦,我娘家是古北口石匣镇的,我打算把这些家俱折卖了,凑点路费,带着这个孩子回我的娘家。

“我一听,这也是正理。就帮他把家俱折卖了,卖了也就那么一二十两银子。我一看,这哪够啊,这点钱他们娘儿两个非在半道上困住不可,我又凑了三十两银子给他们添上。他们娘儿两个可就离开了山东奔古北口了。这就是以前的事,说起来也有个三四年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见了。秦用,你母亲好哇?你这是跟谁学的锤,练得不错啊。你怎么卖了艺了?”

秦用说:“干爹啊,自从那年我跟我妈到了我姥姥家,就算是安顿下来了。我妈身子很硬朗,一直挺好的。我有个娘舅是密云寺的和尚,有一身的好功夫。我这锤就是跟我娘舅学的。现在也学得差不多了,在家里没事干,才想到出门卖艺,挣了钱好养活我妈,我自己也挣个酒钱。没想到在这儿跟您遇上了。干爹您怎么也来北平啦?”秦琼说:“这儿的北平王是我的姑爹,我是到这儿来探亲,想不到跟你巧遇。”

“啊,是这么回事。干爹,咱们先吃饭去,吃完饭,咱们雇个脚力,把您请到我们家去。我娘终朝每日地念叨您,今天好容易把您给盼来了,我可得好好地孝顺孝顺您。”秦琼笑了:“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孩子,你先别急着走,我跟这位大叔说句话。”秦琼把罗成扯到一边:“表弟,我和这孩子的情份你也知道了。我想拉扯拉扯他。再一个,姑爹不是正在访求良将吗?你看小秦用这身本事怎么样?我想跟你说说,让他到姑爹手下效力,你看怎么样?”罗成说:“表哥你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孩子我也很喜欢。他的本事我看比史大奈他们强多了,等到了校场比武,肯定是一员猛将。回去跟我爹一说,他肯定乐意。”

哥儿俩商量定了,把秦用叫过来。秦琼指指罗成:“这是我表弟,北平王的少保殿下燕山公罗成。你叫大叔吧。”秦用跟着跪倒磕头见礼。罗成说:“哎呀,秦用你起来。好孩子,你的锤法真不错。”秦琼说:“好孩子,我看你一身功夫实在是好。就这么埋没着实在可惜。刚才我跟你大叔商量了,想让你进北平王府效力,也图个日后出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秦用一听就乐了:“干爹,你这是照顾孩儿呢,我太愿意了。”秦琼说:“那孩子我就不留你了,你今天先回去跟你娘亲商量商量,明天来北平王府找我。等你的事安顿好了,我再去拜访你娘。”罗成说:“小秦用,回去跟你娘好好商量,明天我们哥儿俩在家等你。”小秦用得了采头,高高兴兴地又磕了两个头,收拾了东西,辞别而去。

哥儿俩回到王府把这事跟罗艺一说,罗艺很高兴。第二天秦用是如期来找秦琼。秦琼领着他来见罗艺。小孩一见罗艺张嘴就叫爷爷。把个罗艺叫得眉开眼笑。怎么?罗艺这么大年纪啦,还是头一回听人管他叫爷爷。罗艺叫秦用当场练锤。秦用把自已所会的那些个招数一一用心施展。罗艺一看更喜欢了。当场就把秦用收归帐下,还赐给他一个绰号叫“金锤太保”,又给了好多物件银两。

秦琼领着秦用下来,张公瑾、史大奈他们都知道秦琼的干儿子来了,又是一番热闹。小秦用嘴甜,大叔大伯地叫得大伙心里那个乐啊。自此秦用就在北平王府当差效力。

这一天,定国公伍魁派人到北平王府送信,说是仍依往年旧例,三月十五在校军场会操后两处的将官较量武艺。罗艺复信应允。送走了来人,罗艺升坐了银安殿,聚齐了部下将校。罗艺说:“今天定国公、安国公派人送信,约定了两家人马和往年一样在校场比武较量,你们可都要奋勇争先!不要再和头两年似的失了我北平王府的威风。”

一听这话大家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二伍手下四将的本事大家都知道,自己估摸着都不是对手,所以都没说话。大伙不说话,罗艺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大伙。好半天,张公瑾站起来说:“王爷,这事不是只靠嘴皮子说说就行的,我们几个艺不如人,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卑职可以推荐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下场,准叫对方讨不了好去。”

罗艺点点头:“公瑾这倒也是实在话。你推荐谁?”“就是王爷您的内侄我二哥秦琼秦叔宝哇。秦二哥的功夫我们大伙都知道,只要王爷肯给他个机会,他肯下场,卑职敢保证,那边指定不行。”张公瑾这一说,下边哥几个一齐站出来了:“不错,我们也保举二哥。”小秦用也在下边站差,也说:“要是我干爹出马,我负责打头阵。”

罗艺点点头:“我也有心让秦琼担当此事。既然你们大伙都提出来了,就让秦琼暂且在府里也应个旗牌的差事。秦琼刚来,你们情况熟,下去和秦琼好好准备准备。到那天好好比试,不要再堕了咱们的威风。”大伙齐声答应。

罗艺散了殿,张公瑾等人约齐了来找秦琼。等找着秦琼,罗艺的公事也下来了,任命秦琼做府里的旗牌官。大伙把这事跟秦琼一说,秦琼说:“这事姑父也跟我说过了,事情挤到这一步了,没说的,我出头。不过,还望众家兄弟多多照应。”

史大奈说:“二哥,你就别客气了,你那身功夫我们大伙谁还不知道?我们还就指着你给我们转脸出气呢,前几年净看他们风光了。”秦用说:“干爹,咱可说定了,我得跟你打个头阵,你也让我见见世面。”秦琼说:“秦用你可别小瞧了对手,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众家兄弟,你们给我唠唠二伍手下那四个大将吧。”大伙七嘴八舌头地说起了二伍手下四大将。其实这些罗成都和秦琼说过,但他还是要听大伙说说,也算是兼听则明吧。

书要简短,这天就到了三月十五。吃过早饭,大家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穿戴齐整,都到北平王府聚齐。罗艺给秦琼准备了一副甲胄,秦琼也把自己的瓦面金装锏、黄骠马安置妥当。罗成今天也是全身披挂,白龙马上挂了自己那杆五钩神飞亮银枪。罗艺一看大伙都准备好了,再没什么差错,一声令下,带着五百校刀手就出了南门,直奔校军场而来。秦琼这才要比武显威,扬名北平府。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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