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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朱工部筑堤焚蛇穴 碧霞君显圣降灵签(1 / 2)

诗曰

极目洪荒动浩歌。英雄淘尽泪痕多。

狂澜一柱应难挽。圣泽千秋永不磨。

望里帆樯时荡漾。空中楼阁自嵯峨。

临流无限澄清志。驱却邪螭净海波。

且说尧有九年之水。泛滥中国。人畜并居。尧使大禹治之。

禹疏九河。归于四渎。那四渎乃是江渎淮渎河渎汉渎。那淮渎之中。有一水怪。名曰支祁连。生得龙首猿身。浑身有四万八千毛窍。皆放出水来。为民生大害。禹命六丁神将收之。镇于龟山潭底。千万年不许出世。至唐德宗时。五位失政。六气成灾。这怪物因乘戾气。复放出水来。淹没民居。

观音大士悯念生民。化形下凡收之。大小四十九战。皆被他走脱。菩萨乃化为饭店老妪。那怪屡败。腹饥。也化作穷人。

向菩萨乞食。菩萨运起神通。将铁索化为切面与他吃。那怪食之将尽。那铁索遂锁住了肝肠。菩萨现了原身。牵住索头。

仍锁在龟山潭底。铁索绕山百道。又于泗洲立宝塔镇之。

今大圣寺宝塔是也。又与怪约道。待龟山石上生莲花。许汝出世。

历今八百余年。正值明朝嘉靖年间。七月三十日乃地藏王圣诞。寺中起建大斋。施食放灯。莲灯遍满山头。此怪误认石上生莲花。遂鼓舞汹涌。逞其顽性。放出水来。江淮南北。洪水滔天。城郭倾颓。民居淹没。江北抚按官员。水灾文书。雪片似的奏入京师。正值世宗皇帝早朝。但见:

祥云笼凤阙。瑞气霭龙楼。数声角吹落残星。三通鼓报传玉漏。和风习习。参差御柳拂旌旗。玉露韍韍。烂熳宫花迎剑佩。玉簪珠履集丹墀。紫绶金章扶御座。麒麟不动。香烟欲傍哀龙浮。孔雀分开。扇影中间丹凤出。

八方玉帛进明皇。万国衣冠朝圣主。

是日天子坐奉天殿。众官礼毕。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左班中闪出两员大臣。当阶俯伏。

左首是玉带金鱼。乃工部尚书。奏道。臣连日接得凤阳等处水灾文书。道淮河水溢。牵连淮济。势甚汹涌。陵寝淹没。

城郭倾颓。淮南一带。尽为鱼鳖。臣不敢不奏。请旨定夺。

右首红袍象简。乃是通政司。手捧着几封文书。奏道。臣连日收得凤阳等处奏疏数封。敬呈御览。两边引奏官接了奏章。

一面进上。御前拆封。读本官跪下宣读。皆是水灾告急。

天子听了。即传旨道。凤阳陵寝重地。淮扬漕道通衢。尔等会推干员。速往经理。众臣叩头领旨。天子驾起。诸巨退班。即于松篷下会集阁部九卿台谏部寺各官会议。推得材干大员朱衡。

这朱衡乃江西吉安府万安县人。由进士出身。现在任河南左布政。

曾任中河。因治河有功。故众人会推他。遂奏闻。旨下。

升他为工部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理河务。颁了敕书。差官星夜赉送到河南开封府来。朱公接了旨与敕书。即刻起身走马到凤阳上任。府州县迎接过了上院。次日谒陵行香回院。徐颖扬三道进见。朱公道本院菲材初任。不知治理。诸公久任大才。必有硕见赐教。扬州道拱手道。大人鸿材硕德。朝野瞻仰。

晚生辈何敢仰赞一词。朱公道均为王事。但请教诸位谋略。

共成大功。何必太谦。凤阳府推官上前打一躬道。明日请大人登盱眙山一观水势再议。次日各官齐集院前。具鼓吹仪丛伺候。辰时放炮开门。朱公八人大轿。众官或轿或骑相随。一行仪从。早来到盱眙山上下轿。朱公同众官纵目一观。但见汪洋浸日。浩漫连天。数千里浪脚拍长空。一望里潮头奔万马。

连山倒峡。喷雪轰雷。悠然树顶戏鱼龙。

惨矣城头游蟹鳖。民居荡谦。萧萧四野尽无烟。蜃气重迷。

隐隐八方浑没地。子胥威势未能消。大禹神功难下手。

朱工部同众官观看良久。吓得目瞪口呆说道。本院只道是淮水泛溢。与黄河堤坏相同。似此汹涌。何策能治。众官你我相视。嘿然无言。又见东北上涛浪卷起。互相冲击。有数十丈高。朱公道这是何处。泗洲知州上前禀道。这是淮黄合流之所。

两边浑水。中间一线分开。原不相杂。如今淮水势大。冲动黄河浊水。故冲起浪来相击。朱公道似此如之奈何。众官道大人且请回衙门再议。朱公同各官下山。时日已过午。见山脚下金光焰焰。瑞气层层。朱公问道那放光的是甚么。巡捕官禀道。

是大圣寺宝塔上金顶映日之光。朱公道大圣寺是何神。巡捕道是观音化身。当年曾收伏水母的。朱公道既然有此神灵。何不到寺一谒。随行仪从竟到大圣寺。

本寺僧人闻知。便撞钟擂鼓。前来迎接。众官俱下轿马。

同入寺内。果然好座古寺。有诗为证:

古寺碑题多历年。澄湖如练向窗前。

寒云自覆金光殿。蔓草犹侵玉乳泉。

竹隐梵声松径小。门迎岚色石桥连。

龟山— 派横如案。永镇淮流荫大千。

朱公走到二门内。见两行松翠荫荫。无数花香馥馥。正中— 座宝塔。碍日凌霄。十分雄壮。但见:

七层突兀在虚空。四十门开面面通。

却怪鸟飞平地上。自惊人语半天中。

声传梵铎风初起。光射清流波自红。

水怪潜藏民物泰。万年佛力镇淮东。

朱公上殿焚香。同各官下拜。礼毕。寺僧献茶。廊下来看碑记。上载着唐时水母为灾。观音化身下凡。往黄善人家投胎。

后来收伏水母。朱公忽自猛省道。本院当日在河工时。

曾有个宿迁县县丞姓黄。亦是敞府人。彼时河决。刘河台百计难塞。多亏此人奇计筑完。如今不知可在否。若访得此人来应用。或可成功。扬州道道。现在只有高邮州州同姓黄名达。

是吉安人。管河甚是干练。不知是否。朱公道正是黄达。那人生得修长美髯。扬州道道正是长须。朱公道待本院行牌调来听用。遂上轿回院。各官皆散。朱公随即发牌调高邮州州同赴辕听用。且说那黄州同乃江西吉安人。母梦白獭入怀而生。生来善治水。水性之善恶。一见便知。他由吏员出身。自主簿升至州同。治高宝河堤有功。一任六年。士民保留。故未升去。一闻河院来传。随带了从人竟往泗洲来。一路无词。到了泗洲。

便在大圣寺住下。次日上院叩见。朱公见是他。便十分欢喜道。

一别数年。丰姿如旧。扬属各上司个个称赞。可贺可羡。立着待了一杯茶。部院体统。即府佐也不待茶。这也是十分重他。

朱公遂将治水之事。一一对他说了。黄达禀道。如今淮水汹涌。

与黄水合流。汪洋千里。

且牵动九道山河之水。势甚猖獗。急切难治。须求地里图一观。或原有故道可寻。或因地势高下。再行区处。朱公邀至后堂。命他坐了。门子捧过文卷。乃是黄河图淮河图盱眙等志。

一一看过。上面大青大绿画着河道并村庄店镇。皆开载明白。

查得淮黄分处。原有大堤。名为高家堰。由淮安扬家庙起直接泗州。共有五百七十里。乃宋元故道。久不修理。

遂至淹没。朱公道既有旧堤。必须修复。黄达道恐陵谷变迁。

水势汹涌。难寻故道。朱公道堤虽淹没。必有故址可寻。

筑堤之事。再无疑议。专托贵厅助理。命摆饭留食毕。黄达叩谢辞出。回寓嘿坐无言。想道这官儿好没分晓。他把这样天大的事看为儿戏。都推在我身上。正自踌躇未决。忽报泗州太爷来拜。传进帖来。上写着眷生的称呼。原来这知州也是吉安人。

平日相善。相见坐下。知州道河台特取老丈来以大事相托。想定有妙算。黄达道河台意欲于湖心建堤。隔断淮黄之水。岂非挑雪填井。以蚁负山。何得成功。着晚生奔走巡捕则可。河台竟将此事放在晚生身上。如何承应得起。知州道老丈高才。固为不难。但此公迂阔乃有此想。可笑之至。黄达道事出无奈。

敢求划船十只。久练水手二十名。容晚生亲去探视水性再处。

知州道即送过来。相别去了。一会州里拨到划船十只。二十名水手。又送下程小菜。黄达即将下程赏了众水手。小菜赏了船家。收拾下船。一齐开向湖心里来。已是申牌时候。行有三十里。只见东方月上。是夜微风徐动。月色光明。照得水天一色。

到也可爱。船到了一个涡口。黄达觉得水浅。叫水手下去探试。

两个水手脱了衣服下去。约有顿饭时。不见上来。众人等得心焦。黄达又叫两个下去。众人见先下去的不上来。便你我相推。

乱了一会。

拣了两个积年会水的下去。又不见上来。等至三更。月色沉西。也不见上来。黄达又叫人下去。众人道才两个是积年会水的。水里能走十里的。也不见上来。各人害怕。皆延挨不肯下去。黄达怒道。你们见我不是你本官。故不听我调度。

我是奉院差来。明日回过一定重处。众人见他发怒。只得又下去了两个。那些人皆唧唧哝哝的报怨。少顷又命两个下去。

正脱衣服时。只见一阵大风。只刮得:

星斗无光昏漠漠。西南忽自生羊角。中溜千层黑浪高。当头一片烘云灼。两岸飞沙月色迷。四边树倒威声恶。翻江搅海鱼龙惊。播土扬尘花木落。呼呼响若春雷吼。阵阵凶如饿虎跃。

山寺亭台也动摇。渔家舟楫难停泊。天上撼动斗牛宫。地下掀翻瓦官阁。连天涛浪与山齐。千里清淮变浑浊。

这一阵风。把一湖清水变作乌黑。十只船队吹得七零八落。

你我各不相顾。眼见得都下水去了。那黄州同也落在水里。抱住— 块大船板。虽是会水。当不得风高浪大。做不及手脚。只 得紧抱着板。任他飘荡。半浮半沉。昏昏暗暗。不知淌有多少路。忽觉得脚下有崖。睁眼看时。已打在芦洲上。把两脚登住。

一浪来又打开去了。心中着忙。用手去扯那芦苇。没有扯得紧。

又滑下去。顺着水淌。又挣到滩边。

尽力将身子一纵。坐在滩上。那浪花犹自漫顶而过。又爬到高处坐了一会。风也渐渐息了。现出月光。独自一人。怕有狼虎水怪。只得站起来。四面一望。但见天水相连。不见边岸。

身上衣服又湿。寒冷难禁。更兼腹中饥饿。正在仓皇。

忽听得远远有摇橹之声。走到高处看时。见一人摇着一只小渔船而来。看看傍岸。忽又转入别港里去。黄达高声叫道救人。那人那里理他。竟向前摇。渐渐去远。也是合当有救。

那人正摇时。忽的橹扣断了。挽住船整理。离岸约有里许。

黄达顾不得。又下水划到他船边。爬上船去。那人道你好大胆。独自一人在此何为。黄达道我是被风落水的。你不见我衣服尚湿。那人整了橹扣。摇着船穿芦苇而走。黄达偷眼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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