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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文岳设计拔营寨 曾仲泅江请救兵(2 / 2)

又召袁州总兵郑顺义领大将十员,带军马五万为合后。

平南王同钱塘总兵王国栋、刘抚院聂布政领大队军兵、众将为中军队,拔寨起行,即速进发葵潭,紧追贼军。吴和龙领四员大将,带军追至乌鸦山,将近五更,望见前面密林森森,树木交接,恐有贼兵埋伏,不敢进兵,按住军马不行,待候千岁大队军到;二队周德胜军将已至,遥见前面之军停住,查问何故,小军禀曰:“吴和龙大人,见前面树林丛杂,恐有贼人埋伏,候待中军帅到禀知。”及至五更之后,平南王大军已至,探马小军到千岁码头将前军事情禀知。平南王听报,传令吴总兵放箭探之,可知虚实。探军领令飞报前队,吴总兵命小军放箭,众将得令,将箭一齐射入。

余如山等见有箭射入密林,传令众军将鸟只放飞。

吴总兵与众军见密林内有许多鸟只大小纷纷飞出。吴总兵言曰:“见有鸟只飞出,定无埋伏,若有贼兵伏放里面,安有众鸟投林之理?”传令进军。

吴和龙前队行尚未完,余如山等四将命小军放起火炮,一齐杀出密林之外,将清军截为两段。前面何英等,听见火炮声响,领众将军兵回转杀来,乌鸦山密林深坑内,温岳川、程国英二都听火炮一响,陈殿等四十员步军大将,带领四千军兵杀将出来,即是出洞蛟龙一般,又把周德胜二队清军截断归路,杀戮一阵。清军前后受敌,不能逃脱,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平南王听见后面火炮连天,叫杀之声不绝,探军飞跑马前。

平南王听报,命众将前去救护前军。是时天色明亮,观见对面左畔山脚,扎下贼营无数,战鼓如雷,雄马嘶声,平南王大惊,恐贼寨军兵又将杀至,随传令后军退走。周、吴二总兵,与众拼力誓杀走脱,何元帅令众将引军兵追杀,赶至十里田心地面,鸣金收军回转,军师主公徐徐望潮城前来。这且按下。

且表平南王败走,回至崩埃,见后面贼军不追,传令暂且扎营。周、吴二总兵,同众将败回,查点六千军兵,仅存数百回归而已。平南王与监临议曰:“如今又折失数千军兵。”聂布政言曰:“刘进忠的军师闻是钟文岳,此人智足多谋。”平南王言曰:“目前贼营安在云落石畔山脚,不知何故?”命小军前去打探消息,及至午后,回报:“禀千岁得知,云落山对面山脚上斜下岭二乡之中,贼人设下空营,用饿马嘶声吊羊擂打战鼓之计。”平南王听报叹曰:“钟文岳行军谋略,赛过刘基先生多矣!”清营众将军兵歇马过了三天,平南王命小军打探二百号哨船消息,远探小军领命,往水路沿江打探,数天之后,回营入帐禀曰:“启千岁得知,哨船二百号听报千岁军兵扎营寨在草洋与刘进忠迎敌,不敢先到潮城,故暂泊在甲子所港口,候千岁令旨发落。”平南王闻报,令探军传令水哨军将,扬帆速往潮州;平南王又传令,明早起军,速至潮州。这且不题。

且说刘进忠大军回归潮州,马甘泉同众参谋出城迎接,进入帅府,大排筵席,与众将元帅军师各尽欢而饮之。饮毕,钟文岳令兴宁都司董万年领军镇守葫芦山;令守备郭三坤领军镇守大南门,又命守备崔雄榜,领军守大东门;又命守备蔡长高,领军守住大西门,又命守备林绍基,领军守住大北门;又令守备李有祥,领军镇守上水门;又命守备朱光,领军守住竹木门;又令守备郭三元,领军守住下水门;军师又命都司程国英领军巡哨城池,监督守城军将,不可违令。调遣已毕,起身告退回宅。按下不表。

且说平南王大军,直抵潮州安下营寨,在于沙洲,接连长铺为前营,第三天二百号小艇哨船齐到。平南王与刘抚院聂布政商议,将哨船分做四位安屯:一屯在浮桥上,一屯在浮桥下,一屯在急水上流,一屯在急水下流,共安四处之隘口。又各接木闸把住,以防贼将军兵走漏,令将大炮十八枚,在前营攻打贼城,如此扎营共四十余座,每营军兵三千防守,令将十二枚大炮,安放后面,保护粮米营寨,布置已毕,安过三朝,商议开兵攻打城池。平南王上坐中军帐,令虎门总兵周德胜,领军将攻打贼城,周总兵领令,领大将十员军兵五千,直抵大南门排成阵势,令众军辱骂叫战。小军报进帅府,刘镇与军师众参谋何元帅等,正在议论拒敌之事,一听小军所报,文岳即令何元帅领众将带军兵出南门迎敌;又令参将马甘泉领军将带兵出西门助战,何马二将各领军将出城交锋。

吴和龙见潮军分队杀来,即持刀出马,大叱一声:“贼兵,今日不杀你等,誓不收军回营。”何元帅曰:“乌鸦山杀你不尽的旗奴,尚敢夸口,岂不令人羞耻。”吴和龙手持大钢刀杀来,何元帅举起双钩镰迎住交锋。旗将彭德山杀出,参将马甘泉进前接战。两阵战鼓大擂,旗军直杀过来,潮军上前迎敌。

清将陈深、邓春等奋勇杀至,潮军李有祥、林绍基等一拥而上枪刀并举,剑戟相迎,炮声响动,叫杀之声,闻有十里,一场混战,战得天翻地覆。何元帅迎战,周德胜不住回马便走。周德胜冲杀潮军,潮兵大败,各有奔逃,城上钟文岳在那里掠阵,见军兵混乱逃走,令鸣金收军马,参将等引军败回入城。清军追至城下辱骂,城上箭石一齐放下。

清军遂不敢近边,周总兵掌得胜鼓收军回营,进帐缴令报功。

平南王大喜,命设宴与周将军贺功。按下不表。

且说何元帅进入内堂缴令,刘镇听说大败,心中忧烦。

文岳曰:“胜败兵家常事,何用忧虑?但系平南王带有清军十余万,我军不多,何以迎敌?主公可修告急文书命一员大将,往南澳何佐虎讨救兵到来相助。”刘镇即命徐参谋修告急公文一封,文岳随召水里龙曾仲到内堂听令。曾仲至帐前问曰:“今日军师召小将入堂,有何将令?”文岳曰:“将军,贫道命你领带文书一封,到南澳何佐虎衙门,讨救兵前来迎敌。如今潮城周围,被旗军困住,将军能晓水性,可从水路逃出前去。”

刘镇曰:“闻平南王将浮桥上下,设有水闸二重,急水内外,栖下水栅二重,况有许多哨船,恐彼水栅之中藏有利刃,暗气伤人,将军须当谨慎,如何得过?”曾仲曰:“任他有铜壁铁栅,曾仲亦能逃得过去,若怕有水栅暗器,算不是水里龙了。”

刘镇曰:“既系这等说,将军明早即便起身。”曾仲领命退出,先备下竹筒四个,大瓠一个。刘镇次早请军师等齐至内堂,片刻诸位俱至,吩咐备宴,与曾将军饯行;并将文书一封,付与曾仲收起。文岳曰:“将军加意小心,再三切嘱。”曾仲曰:“主公军师放心,不用挂怀。”即将文书藏在竹筒之内,用黄蜡封口,另将一个竹筒,盛了干粮,途中充饥。又将竹简一个,藏了利刀凿子,方可开破水闸。又取两把板斧匏瓢,叩谢主公,坐下连饮几杯酒,执取对象,即使起身。刘镇同军师元帅等,送至上水门出城。

曾仲一拱别去,直至江边脱下衣裤,藏在竹简里面,各用黄蜡封口,背起四个竹筒,执着两支板斧物件,溜落水里,从江而逃去了。

刘镇与军师众将观看,曾仲如此,叹曰:“天生我刘进忠造反,又生这等异人前来相助,岂非天哉!”言罢,同众将回归帅府。按下不表。

再说曾仲在水里逃至浮桥,水流水闸,遂用利刀、凿子,将闸凿开一孔,抽身进入。穿过水闸,到了下流,水闸又开了一孔,穿钻过去,一时气急,浮至水面散了急气,将匏瓢盖在头上。哨船之人,观见说曰:“众兄弟,你等观水面上浮有一个大匏瓢在于那里,我等可取来盛东西。”有一人说曰:“你等看那匏瓢,是破孔的无用之物。”又有一人说曰:“虽是有一孔,却盛干物。”亦可商量捞取之间,那匏瓢忽沉落水里去了。有一老的清军说曰:“匏瓢破孔,怎么会沉落水里?定是潮贼走漏。”众旗军言曰:“说得有理,我等不可放走它,各各执起长刀、利枪、搭钩,刺下水中,撩捞约有片时之久。旗军言曰:“纵有潮贼在水里,亦送他狗命。”这曾仲沉在水里,听着水声响动,将身搭于船腹之下,避过片时之久,逃至急水上流水闸,将利刀开了一孔,抽身逃过。谁知撞着暗器,左右两腿着了三、四铁钩,剥脱不离,执利刀在手,连肉割去,流血淋淋,亦所不顾。又逃到急水下流水闸边,用刀再凿一孔,躲脱过闸,气喘又急浮起水面散了喘气,再沉落水,一直躲在石碑脚,起身上岸,身中四个竹筒脱去三个。曾仲大掠,周身赤条条,走入蔗园之内逃避,将竹筒封口揭开观看,系文书一封,心中欢喜。自言曰:“我想这一封文书,若是遗漏,纵然脱离天罗地网,来到这里也是枉然。而今又另一说,今日赤身露体,腹中又饥,怎生是好?探出外面一望,适逢前途有一少年汉子,肩挑有两个大竹雃徐徐而来。

曾仲又自言:这人身上的衣服,若是善言恳借,定必不肯,不如心凶方能成功。嗳!大哥呀!非是曾仲侥心无义,无奈为着主公将令大事。只见那少年才行近来,曾仲手执板斧,悄悄躲从那后生背后,将斧砍落,少年已死,把尸骸拖入蔗园之内,又将竹雃挑入,打开雃盖一看,原系祭扫对象。

曾仲将三牲刈碎,吃得醉罢;又将他身上衣服,披穿自己身上,将告急文书藏在身上,持起板斧望樟林前来,寻船过江,往南澳前去。

要知曾仲请得救兵多少?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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