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树顶上第六次见到深山里的日出时,我终于对“释然”这个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尽管这种新的认识没有充满任何正能量。也是在充分理解了“释然”这个词后,我才明白过来,姜文那部难懂的、名为《》的文艺片讲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必那姜文叔叔在拍这部电影时一定也身处在一种难以言表的逆境中吧!想到这里,我竟然会心的笑出了声。
“雷哥,你这是怎么了?梦见小雨姐向你投怀送抱了?咱们都这幅模样了,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草帽略带嘲讽的打趣道。
“这你也能猜到,咱俩昨晚一定做了同样的梦吧。你小子没在我的梦里给我添乱吧?”
“那哪儿能啊?我可一直躲的远远儿的,你们俩卿卿我我的声音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听到!”
“我说雷总、草帽哥,你二人能不在哪儿意淫了嘛?我看这天亮的差不多了,咱们能下去了嘛?”王火实在是听不下去我和草帽的对话,终于发声制止道。
新的一天,!
我、草帽还有王火三人,继续循着那清澈的山溪,搜索着离开这令人不悦的林子的路。现在想想那个令我们绝望的、树顶上的第二个夜,很显然我们那时没有一个人具备现在这般释然的心理素质,否者那时的树顶上不会如真空般寂静。
……
那有如恶魔磨牙般的“咯咯”声不是突然出现的,声音由远及近、由无到弱再到强、由零星作响再到群魔乱舞般嘈杂,这一切来的都是那么“自然”,以至于我竟一时间忘记了这“自然”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杀意!
直到第一阵“咯咯”声消失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寂静的树冠上才被厨师结结巴巴的问话打断:
“刚刚那动静就是你们说的虫子嘛?”
……
众人显然都还没有缓过神儿来,没有人回答厨师的问话。直到第二阵“咯咯”声由弱到强,再次共振我们的耳膜时,那老韩才发话:
“你们大家都待在这里不要说话,我下去看看!”
小雨听见老韩这么说,哪里肯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便一把拉住老韩的胳膊,盯着老韩的眼睛不住的摇头。
“亲爱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那些虫子如果想索我们的命,我们这会可能早就变成白骨了。现在还能听到这第二波动静,就表明这树上是安全的。我只是去看看情况,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知道什么是差距吗?这就是差距!
我们一个二个都被那虫群发出的“咯咯”声吓的脑子里只剩下惊恐,人家老韩虽然也不说话,可人家是在冷静的分析局势。哪里像我们啊?脑子里除了形容词,其他任何有用的东西也没想出来。
“小雨,放心吧!我陪你们家老韩一起去,别忘了,我可是雷总!”
嫉妒心和虚荣心驱使着我同老韩一道去冒这个险。我和老韩腰间系上登山绳,下到树杆中间枝叶相对比较稀疏的部分观察群虫的动静。
月光透过茂密树林的缝隙撒进那幽暗的树林,由于我的双眼长时间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所以当时借助那微弱的月光,我还能够将林间吵杂的事物看个清楚。
由于森林雾气的原因,当时的我仿佛站在云端之上,那雾气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便朝着一个方向飘走。雾气消失之后没多久,虫群终于以一种惊人的气势登场了。有如潮水般的黑浪,一浪接着一浪从不远处翻滚而来,我若不是心知那组成黑浪的个体是一只只恶魔般的虫子,甚至会觉得自己正置身于电影《后天》中,以为眼前的黑浪是从距离此处一千多公里外的海岸线上席卷过来的潮水。
惊叹之余,我想起昨天也正是这个时间的那场山火。面对这样气势如虹的虫潮,我们昨天放的那场山火简直就是狂风中摇曳着的一盏孤灯一样。而此时的自己,只不过是那盏孤灯偶尔扬起的一点点儿火星而已,若那虫潮拍打在我身上,只怕是瞬间便会变得如昨夜的科学家那般只剩下一具白骨。
“雷总,别怕!这虫潮应该伤不到我们!”老韩以极低的分贝向我耳语。
我回头望向老韩,比那虫潮更加让我感到惊恐的是老韩的嘴角居然挂着一丝会意的微笑。这到底是个什么的人啊?面对下面恶魔般的虫潮,眼前的老韩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是他真的对自己的推断信心十足,还是他已经看破生死,又或者是他老韩根本就没有我想的那样坚强,此时也被吓破了胆?
(当时的我,真希望他是吓破胆了,那样的话我就完胜眼前这个让我嫉妒却一直无法超越的情敌了。我操蛋的嫉妒心真是无处不在啊!)
虫潮终于和我们栖身的大树接触了,如老韩所设想的那样,我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我们栖身的那颗大树就像冒出水面的岩石一样,将奔涌而来的虫潮分流开来,那被分流开的虫潮又在大树的背后重新聚拢,朝着我们身后的方向咆哮而去。待那虫潮远去后,我和老韩才顺着绳子重新爬回枝叶茂密的树冠处。
本以为在树冠上等待着的其他人会迫不及待的问我们刚刚树下发生了什么,可等我和老韩看到呆立在树冠上其他人的表情后,才察觉到就在刚刚过去的那十几分钟里,在离我们头顶不到三米距离的大家,发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众人的眼神像是着了魔一般聚焦在我踩踏着的粗壮树干上,好像我脚下的树杆才是主角,而我此时已经成了被踩踏着的树干一样。
“草帽!你们这是怎么了?都呆呆的看着树杆干什么?”我发声问向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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