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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为学大要(1 / 2)

先生曰: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颜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

或问:“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颜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伊川先生曰:“学以至圣人之道也。”“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

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其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然学之道,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默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颜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之道也。然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颜子则必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其与圣人相去一息。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后人不达,以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颜子所好异矣。”横渠先生问于明道先生曰:“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何如?”明道先生曰:“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苟以外物为外,牵己而从之,是以己性为有内外也。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是有意于绝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遽语定哉?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扩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苟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非惟日之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也。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是反鉴而索照也。《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孟子》亦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明则尚何应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以物之当喜;圣人之怒,以物之当怒,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也。是则圣人岂不应于物哉?乌得以从外者为非,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而视圣人喜怒之正为如何哉?夫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第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可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伊川先生答朱长文书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天下之理有阙焉。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圣贤之言虽欲已,得乎?然其包涵尽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以文章为先。平生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

不止赘而已,既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必矣。来书所谓欲使后人见其不忘乎善,此乃世人之私心也。夫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者,疾没身无善可称云尔,非谓疾无名也。名者可以厉中人,君子所存,非所汲汲。

内积忠信,所以进德也;择言笃志,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致知也。求知所至而后至之,知之在先,故可与几,所谓“始条理者知之事也”。知终终之,力行也。既知所终,则力进而终之,守之在后,故可与存义,所谓“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此学之始终也。

君子主敬以直其内,守义以方其外。敬立而内直,义形而外方。义形于外,非在外也。敬义既立,其德盛矣,不期大而大矣。德不孤也,无所用而不周,无所施而不利,孰为疑乎?动以天为无妄,动以人欲则妄矣。《无妄》之义大矣哉!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既已无妄,不宜有往,往则妄也。故《无妄》之《彖》曰:“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人之蕴蓄,由学而大,在多闻前古圣贤之言与行。考迹以观其用,察言以求其心,识而得之,以蓄成其德。

《咸》之《象》曰:“君子以虚受人。”《传》曰:中无私主,则无感不通。

以量而容之,择合而受之,非圣人有感必通之道也。其九四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传》曰:感者,人之动也,故《咸》皆就人身取象。四当心位而不言“咸其心”,感乃心也。感之道无所不通,有所私系则害于感通,所谓悔也。圣人感天下之心,如寒暑雨旸,无不通无不应者,亦贞而已矣。贞者,虚中无我之谓也。若往来憧憧然,用其私心以感物,则思之所及者有能感而动,所不及者不能感也。以有系之私心,既主于一隅一事,岂能廓然无所不通乎?君子之遇艰阻,必思自省于身,有失而致之乎?有所未善则改之,无歉于心则加勉,乃自修其德也。

非明则动无所之,非动则明无所用。

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可乐也。虽乐于及人,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

古之学者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今之学者为人,欲见知于人也。

伊川先生谓方道辅曰: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者病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远之不可到也。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蔽,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觊足下由经以求道,勉之又勉,异日见卓尔有立于前,然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

明道先生曰:“修辞立其诚”,不可不子细理会。言能修省言辞,便是要立诚。若只是修饰言辞为心,只是为伪也。若修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立诚才有可居之处。

有可居之处,则可以修业也。终日乾乾,大小大事,却只是“忠信所以进德”为实下手处,“修辞立其诚”为实修业处。

伊川先生曰:志道恳切,固是诚意。若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盖实理中自有缓急,不容如是之迫。观天地之化乃可知。

孟子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又曰:学者要学得不错,须是学颜子。(有准的。)明道先生曰: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其文章虽不中,不远矣。所守不约,泛滥无功。

学者识得仁体,实有诸己,只要义理栽培。如求经义,皆栽培之意。

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

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

朋友讲习,更莫如相观而善工夫多。

须是大其心使开阔,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始得。

明道先生曰:自“舜发于畎亩之中”至“百里奚举于市”,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

参也竟以鲁得之。

明道先生以记诵博识为玩物丧志。(时以经语录作一册。郑毂云:尝见显道先生云:“某从洛中学时,录古人善行,别作一册,明道先生见之曰,是玩物丧志。”盖言心中不宜容丝发事。)礼乐只在进反之间,便得性情之正。

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安得天分,不有私心,则行一不义,杀一不辜,有所不为。有分毫私,便不是王者事。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

论学便要明理,论治便须识体。

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故圣人与之。

根本须是先培壅,然后可立趋向也。趋向既正,所造浅深则由勉与不勉也。

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

懈意一生,便是自弃自暴。

不学便老而衰。

人之学不进,只是不勇。

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

内重则可以胜外之轻,得深则可以见诱之小。

董仲舒谓:“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孙思邈曰:“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可以为法矣。

大抵学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

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

明道先生曰:学只要鞭辟近里,著己而已。故“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只此是学。质美者明得尽,查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其次惟庄敬持养;及其至,则一也。

“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者,乾道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者,坤道也。

凡人才学便须知著力处,既学便须知得力处。

有人治园圃,役知力甚劳。先生曰:《蛊》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德。”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馀无他焉。二者,为己、为人之道也。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弘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

伊川先生曰: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先后次序。今之学者,却只做一场话说,务高而已。常爱杜元凯语:“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今之学者,往往以游、夏为小,不足学。然游、夏一言一事,却总是实。后之学者好高,如人游心于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

修养之所以引年,国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于圣贤,皆工夫到这里,则自有此应。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则自忠恕,其致则公平。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字。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将公便唤做仁。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只为公则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爱,恕则仁之施,爱则仁之用也。

今之为学者,如登山麓。方其迤逦,莫不阔步,及到峻处便止。须是要刚决果敢以进。

人谓要力行,亦只是浅近语。人既能知,见一切事皆所当为,不必待著意,才著意,便是有个私心。这一点意气,能得几时了?知之必好之,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古人此个学是终身事。果能颠沛造次必于是,岂有不得道理?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三,异端不与焉。一曰文章之学,二曰训诂之学,三曰儒者之学。欲趋道,舍儒者之学不可。

问:“作文害道否?”曰:“害也。凡为文,不专意则不工。若专意,则志局于此,又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书》曰:‘玩物丧志。’为文亦玩物也。吕与叔有诗云:‘学如元凯方成癖,文似相如始类徘。独立孔门无一事,只输颜氏得心斋。’古之学者惟务养情性,其他则不学。今为文者,专务章句悦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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