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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1 / 2)

苏子美沧浪亭,故迹依然,有井方石,上刻字两行云:“沧浪亭弈局,庆历丙戌,子美题。”郡人陈伯雨有诗云:“整履上飞虹,风高退酒容。叶黄翻乱蝶,树老卧苍龙。古径秋霜滑,空山暮霭浓。沧浪棋石在,题笔暗尘封。”

赵忠简公家,故藏韦偃画松绝妙。上题云:“韦偃岁寒图。广政二年十月七日奉旨,将仕郎守将作监臣黄居采识。”旁有小古印及“得全堂”诸印。忠简在贬所,尝失之,其孙盛后于他书画复得之,至今藏其家云。

陈泷字伯雨,五世祖而上,居济。而下,渡绍兴。初曾祖始家于吴,二子:铎字子振、字子敬。赵子昂学士论书云:“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而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乏隽气,此又在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

欧阳公《集录》,古文自穆王以来,莫不有之,而独无前汉时字,求之久而不得。其后刘原父于长安,得前汉数器,以其铭刻遗之,由是大偿素愿,盖其难得如此。

赵德甫《金石录》谓,西汉文字,世不多有,殆不可晓。胡承公《资古绍志集》云云,独尤延之以为西汉刻石文,自昔好古之士,固尝博采,竟不之见。如阳朔砖字,要亦非真,闻是新莽恶称汉德,凡有石刻,皆令仆而磨之,仍严其禁,略不容留。至于秦碑,乃更加营覆,遂得不毁,故至今犹有存者。(洪氏《隶释》有前汉哀帝建平五年郫县一碑,或谓乃后人伪为者。)

西汉而上,纪功述事,多寓之金刻。自东汉以来,石刻始盛,而金刻鲜矣。欧阳公《集古录》,恨独缺西汉字。逮刘原父出守永兴,多移古物奇器,因模林华宫行镫,莲勺宫博山炉及谷口铜鬲三铭遗之。于是,始得西汉字,以补其缺,而石刻卒无有也。或谓西汉至今,历年甚久,所刻石皆以缺坏磨灭,因不复有,东汉则以年所差近得存。此说非也,周宣王《石鼓文》,秦二世《泰山诏》今尚在,岂西汉石刻,独已缺坏磨灭。当是西汉之俗,犹为近古,其有功德,独铭之钟鼎彝,而冢墓碑刻,则自东汉以来始有耳。赵伯昂携怀素《狂僧帖》,玉马玉人,剑[1234]┩奉,李超潘谷等墨来观。毕少董作《醉苏堂》,蒋璨宣卿为铭曰:“毕子飘零,放浪南国,家无担石,聚书佩玉,惟东坡老,百行一德,发为文章,散作翰墨。笔端翻澜,泉石竹柏,容我耽酣,无有醒日。四海一家,天地枕席。何以解酲,视此挂壁。”

庐山道士黄可立之言曰:“寇谦之、杜光庭之科范,不如吴筠之诗。吴筠之诗,不如车子廉、杨世昌之酒。何则?渐自然。”

袁伯长学士,博闻洽识,江左绝伦。尝谓张伯雨曰:宋东都典故,能以岁记之。渡江后事,能月记之。”

张伯雨,少学琴,蓄一琴,名“风林”。尝从赵公子昂论琴,以为琴之五音,各有改弦法,其法不传,世之所谓琴者,皆不审五音之主,徒呶呶耳,殆不若秦筝之按宫徵也。赵有琴曰“松雪”,但时出横床,未尝抚弄,故伯雨亦终身不复鼓琴。

伯雨尝移雷文鱼磬,击之,其音与律合。

又云:“米南宫学王书而变,薛河东学王书而不变。”

元章称法书曰“墨卫”,可谓极称,非钟王不足当也。

黄鲁直云:“李侯画隐百寮底,画隐字,未经人用。”

谭景升书,世未尝见,他书言其论书,道钟王而下,一人而已。

晋陵富人承氏子,家有奇石,旧刻米老书六字云:“第一山,米芾识。”承氏子谓,芾与费同音,为不祥语,因击碎之,止存其半。

刘孝标游东阳山,作《山栖志》,其文富有妙语。

虞世南行秘书,杨虞卿行中书。

吾子行有玉箫,又有宣和陈八所制箫。

薛道祖与米元章为书画友,其笔砚间物云:“研滴须流离,镇纸须金虎。格笔须白玉,研磨须墨古。越竹滑如苔,更加一万杵。自封翰墨卿,一书当千户。”后见宋翰林学士王寓谢《赐笔札记》云:“宣和七年八月二十一日,一夕凡草四制。一日,遣中使至玉堂,赐以上所常御笔研等十三事,紫青石方砚,琴光螺甸匣一,宣和殿墨二,班竹笔一,金笔格一,涂金镇纸天禄二,涂金研水虾蟆一,贮粘曲涂金方奁一,镇纸象尺二。荐砚以紫ブ,匣以黄方,启封时,研渍墨未干,奁中余曲犹存,承平文物之盛,可想见也。长安人言汉阿房建章遗址,犹有存者,其前殿可容数千人。杜樊川之赋,非夸词也。史忠武王之甥,张梦卿总管,家有太康墓中所得紫金钿铜天禄,高仅寸余,长可一尺许,文缕细如丝发,所嵌珠瑟瑟等,多脱落,其存者皆如败酱赤土,不别为何物也。”

李伯时《古器图》有“雕玉蟠螭”之名。今世所见者,皆出太康古圹中。姚端夫学士,得其三,独李广叔所藏差小而特妙。后见龙川李氏购得齐叔刚者,玉质蚀尽,而彖饰奇古。一螭角上有小鼠,或名“太虚负鼠”,又名“虚木相符”,皆不可晓。环窍仅若当五钱,钩之首正方,径围二寸强,以铜尾并带,贯环窍中,乃可系。梁江总诗云:“绿桷朱帘金刻凤,雕梁绣柱玉盘螭。”岂伯时取其语以名之乎?(鲜于伯机家,一玉钩制作精古,盖亦具中物。)

鲍明远墓,在蕲州黄梅县南里许。

何得之与李道复汶、黄约彦博、吴圭君璋诸公为布衣交,得之名隶尺籍。有女始三岁,岁募一人代其役。既老,人颇怜之。一日,以诗投君璋云:“白头犹当戍寒云,无儿谁替未亡身。木兰三岁方学语,须得腰弓知几春。”君璋时为枢副,翼日,持此诗与同院观之,遂除其籍。

刘梦得尝爱终南太华,以为此外无奇。爱女几荆山,以为此外无秀。及见九华,始悔前言之容易也。

张伯雨记其先人似之所藏书画云:“汤普澈绢本摹《兰亭》、唐临王右军三帖、张长史《春草帖》、王齐翰《仙山图》、徽宗画《上清杨真人像》、常粲《佛因地图》(此卷今在倪元镇处)、范宽三幅、雪山二帧、僧巨然《夏山雨过》、许道宁《溪山待渡》等图,李渐《三马图》、李伯时于阗师子《三马图》、黄荃栀子《孔雀芙蓉》、《鹭鸶》二图、赵昌写生《月季》、黄居采《竹雀》、唐希雅《棘雀》赵大年《聚沙宿雁图》,其他妙品尚多也。”

伯雨又尝购得孟子舟御史所藏僧智永《月仪献岁帖》(神品上上)。其词云:“献岁将终,青阳应节。和风动物,丽景光辉。翠柳舒鳞,红桃结绶。想弟优游胜地,纵赏嘉宾。酌桂醑以申心,玩琴书而写志。无令披聚,叙会何期。谨遣一介,希还数字。”行间细书释文特妙。前后有“明昌”七印,泥金题签。今在梁溪倪元镇家,黄长睿以为何璧所书者,即此帖也。

长芦之下,御河西岸,地名黄丘,有大墓。正光中,魏故前州刺史庄公高君之碑,会通未凿之前,海道未通。谚云:“水打黄丘墓,运粮到大都。”后果然以为识。

天历初,云南大扰,武昌运米至八番,一石用楮币一千五百贯。

叶林(林疑作朴)去文,钱唐人,与邓牧牧心俱隐大涤山,或数日不食,或一食兼人。清夜放游,则不避豺虎;白昼危坐,则客至不起。其为人高洁如此。所为文章,多世外语,邓则全效柳子厚。大德某年冬,忽驰书别亲友云:“将他往。”且诣邓言别。至明年,年五十九,正月八日,端坐而逝。后十余日,邓知叶已仙去,叹曰:“叶君出处与我同,奈何绐我言别,吾亦当长往耳。”乃述叶墓志,又于灯下取其文集,读毕而终。吾子行有《怀邓、叶二道人诗》云。

李炜,字公,自号和光子。周益公家,有其“讲道斋”所用玉石砚,背刻篆字曰“公照”。

李元元晖蓄米元章端砚,其背,刻元晖题字云:“此砚色青紫而润,下岩石也。先公得于山谷文室中,磨李廷圭墨,试诸葛氏笔,世间真有扬州鹤也。

范蜀公墓,在汝州襄城县之汝南乡,其子孙往时犹有在墓左者,今不知所在,故鲁子有《哀范坟诗》。

大名之东明处士张子素,好立奇行,自表树“匏冠布衣”。(缺)口言天下事,常傲视一座人。雅好岩壑,而所居远于山,得奇石,积诸斋前以为山,日对之吟讽。

张子有家,收一“凫尊”,乃凫形而背负尊,极精古,善鉴者以为周器无疑。

王伯益名执谦,以字行,大名人,少颖异,及长游京师,因荐者得官,伯益漠如也。日与彰德田衍师孟,河间李京景山、济南张养浩希孟,饮酒赋诗,为神交,时人皆以为古仙异人。阎承旨复时在翰林,谓人曰“吾闻伯益宜供奉翰林,苟有意,幸得见之,伯益不屑也。”后十余年,始为翰林,应奉文字。然伯益竟止是官,年才四十八。伯益身长不过数尺,不喜骑马,遇好友即提杖出门,竟日去不返,不语妻子,以为常。始来京师,用橐中金,不识记数,及赀尽益困,至于终身,亦不以介意。遇人无贤不肖,皆欢然无间,而胸中了不可混。长年京师居,而为诗简淡萧远,如在山林,不与人接者。常谓人曰:“吾知吴楚多瑰玮奇绝者,当委身往游,乃称吾意耳。”同时有辛丈房良史,西域人;杨载仲宏,浦城人;卢亘彦威,大梁人,并称能诗。仲宏闻其言曰:“然。诚使伯益,广之以山水之胜,视陈子昂、李太白未知何如?”识者以为知言(虞伯生作《墓表中语》。)

李伯时尝读书龙眠山,因以自号,故有“龙眠书院”,在舒城县治东,飞霞岭之北。国初,为东禅寺并之,而书院废。近有监县者,得隙地于清心池之上,盖伯时与苏子瞻、黄鲁直诸贤之所共游者,乃辟地为屋,一复书院之旧。

昔我文宗皇帝,天下太平,文物大备,自其在东宫时,贤能才艺之士,固已尽在其左右。文章则有故翰林学士元公复初,发扬蹈厉,藐视秦汉;书翰则有故翰林承旨吴兴赵公子昂,精审流丽,度越魏晋。前集贤侍诗学士,左山商公德符,以世家高材,游艺笔墨,偏妙山水,尤被眷遇。盖上于绘事,天纵神识,是以一时名艺,莫不见知也。而永嘉王振鹏,妙在界画,运笔和墨,毫分缕析,左右高下,俯仰曲折,方圆平直,曲尽其体,而神气飞动,不为法拘。尝为《大明宫图》以献,世称妙绝。延中得官,稍迁秘书监典簿,得一遍观古图书,其识更进,盖仁宗意也。(虞伯生志振鸭父墓文)

先秦货布,篆文奇古,多铸地名。余在京师,得数十品,曰屯(音纯)留、曰安邑全货、曰平阳、曰高阳、曰安阳者甚多。其文有不可尽识者。以《汉书?地理志》考之,屯留在上党,高阳在涿郡,安阳在汝南,安邑、平阳并在河东。

宋会子五十贯,准中统钞一贯。

天下盐课,岁以引计者,二百五十六万四千有奇;以钞计者,岁入之数,七百六十六万一千余定。

在京饲马之刍,名曰“盐折草”,用河间盐。今有司以五月预给京畿郡县之民,至秋成各验盐数,以输纳之。每盐二斤,折草一束,束重二斤。岁用草八百万束,折盐四万引。天下户口之数,太宗即位之八年夏,括户得一百十一万。至世祖至元七年,复增三十余万户。十一年取宋,得户一千一百八十四万八百余户。二十六年,合南北之户,总一千三百一十九万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万四千七百一十有一。辛幼安墓,在铅山州南十五里,阳原山中。

赵子昂学士,在京师得古玉辟邪二,制作精妙,世罕其比。一牡者为李叔固藏去,遂失其偶,赵夫妇不怿者累日。一尚在其子雍处,余并得见之。

南安总管赵伯昂仁举,有一玉马,云是太康古圹中,用以驾车者,其车亦玉所造,奇物不可名状。

汉铜马式,藏周公谨家,其初破为数段,铸工以药钅旱栅之,复完如新。

鲜于枢,字伯机,渔阳人也。少为郡吏,后以材选为行御史大夫掾。意气鲜豪,每晨出,则载笔椟。与其长廷争是非,一语不合,辄欲弃去。及日晏归,焚香弄翰,取鼎彝陈诸几席,搜抉断文废款,若明日急有所须而为之者。客至,则相对指说吟讽,或命觞径醉,醉极作放歌颠草,人争持去,以为荣。于废圃中,得怪松一株,移植所居旁,名之曰“支离叟”。中岁益自刻苦读书,故自号“困学”。伯机美须髯,望之甚伟,卒年五十七。终征仕郎。太常典簿赵子昂为诗哭之。观其诗,可以见伯机之为人矣。

晋谢奕,号“方外司马”。王为常山王司马,亦号“方外司马”。唐秘书监贺知章,乞身归越,自号“秘书外监”。米南宫号“中岳外史”,故张伯雨亦自谓“句曲外史”。白乐天诗“尧被巢由作外臣”,张俞欲作外臣,以白云孤鹤为友。李白受宝诀,为三十六帝之外臣。王介父亦云。只合箕山作外臣。皆谓方外之臣也,非左氏所谓邻国之臣为外臣也。

方万里《挽委顺子、王防御诗》云:“温饱消摇八十余,稗官元自汉虞初。世间怪事皆能说,天下鸿儒有弗如。耸动九重三寸舌,贯穿千古五车书。哀江南赋笺成传,从此韦编锁蠹鱼。”

赵子固清放不羁,好饮酒。醉则以酒濡发,歌古乐府,自执红牙以节曲,其风流如此。于阗玉河,其源出昆仑山,西流一千三百里,至于阗界牛头山,乃疏三河。一曰黄玉河,在城东三十里;二曰绿玉河,在城西二十里;三曰乌玉河,在绿玉河西十里。其源虽一,玉则随地而变,故其色不同。每岁五六月,大水暴涨,则玉随流而出。玉之多寡,由水之大小,八月水退,乃可取,彼人谓之捞玉。其国之法,官未采玉,禁人辄至河滨。故其国中,器用服饰,往往用玉,见晋平居诲《使于阗行程记》。

杜绾,字季扬,尝知英州,祁公其伯祖也。博识多闻作《云林石谱》三篇,流品皆牛奇章以来,论石者所未及,其手书本,今在吾家。

季宗元,蓄唐模王右军周大嫂帖,乃开元五年十一月陪戎副尉张善庆装。

京师人家,有绍兴《稽古录》二十册,盖当时所藏三代古器各图,其物以五采饰之,又模其款识而考订之,如《宣和博古图》而加详,近世诸家所收者咸在焉。

隋僧智永,名法极,王右军七世孙。唐诗僧清昼,字皎然,谢康乐十世孙也。

李据山东,有精卒十人,皆能全装衣甲,负十日粮,日行三百里。

鲜于伯机,目赵子昂神情闲远,为神仙中人。

古陶器,或言舜时物。按三代铜器,至今存者多不完,舜时更远,陶盖艰完,吾子行谓当是秦铸金人之后,合土为器耳。

田承君云:“顷为金陵酒官,有王荆公处老兵,时来沽酒,必问公之动止。兵云:‘相公每日只在书院读书,时时以手抚床而叹。’人莫测其意。”

赵子昂云:“唐人之画,实描云水,盖刻画中有飞动之意,后人所难能也。”

颜鲁子侍郎之孙、家有钟绐京书《黄庭经》,纸尾题“特健药”三字。按:武平一《徐氏法书苑》云:“中宗驸马武延秀家《法书》,漆轴黄麻纸,标题云:‘特健药’。云是虏语,其书合作者。”一云:“宋以之标法书上品。”洪景卢诗云:“会有高明标健药。”盖用此语。

张澹岩好蓄奇石,其论世之品云:“灵璧出于泗滨,本药石所用。《书》云‘泗滨浮磬’是也。硕厚清越,如被涂泽,而乏烟雨葱茜之姿。思溪近出于太末,深在土中,坚贞润温,文质俱胜,扣之如钟,四面皆可观,其姿裁明秀,体气高妙,[1234]出诸石之上,视灵壁犹伧父也。林虑远出河朔,土厚水深,体极枯燥,然玲珑嵌空,宛如镜刻,其实皆出自然。洞庭在太湖之中,咸池一气,下注膏液,石生于水裔,宛转奇巧,翠润而文。吴人以植立园馆,亭然秀耸,高或数丈,低犹数尺,然不及思溪之精绝也。”

田思孟家,有欧阳率更书《汉史节》。

余家,有唐人写《论书法》一卷。皆率保大中润州延陵牒。延陵宋熙宁五年,省入丹阳,姜尧章从奉常议乐,以弹瑟之语不合,归番阳,过吴,见陆务观谈其事。务观曰:“何不忆《二十五弦弹夜月之诗》乎?”尧章闻之,不觉自失。

乔仲山有唐罗昭谏与陈正字帖云:“二月中,陈州一正字访及,具审博士摄理和适?近日贤主司空,政事才用,洋溢谭口,断割明快,与夺有分,守道者自然安矣,况博士乎?先太傅所作所立,果有余庆,殊不知天道去人,如此相近。忭贺者老叟,十年来欲棹一船子,从云溪馆前往东市,竟无因缘,此又何如哉?近见陈正字否,叶大德、丁三傅知闻否?老叟腰脚不支,坐想胜游,目极千里,朱十五、李三史作何面孔?高积薪复如何?因相见,皆与话瞻泳也,谨状。”罗隐状,后有跋云:“法帖率不过数行,而言简意尽,犹足见晋宋间人物风度。今罗长江书,才尔片纸,乃知风流逮唐末犹在也。近世往来尺牍,叠叠多幅,苟为不然,则曰简慢,我于是务作不情之语以为敬。至权贵记室之间,闻一函有累十纸,风俗颓坏至此,可太息也。”

赵子昂尝谓人曰:“姚子敬天资高爽,相见令人怒,不见令人思。”又尝赠诗云:“吾爱子姚子,风流如晋人。白眼视四海,清谈无一尘。”其为子昂敬畏如此。

唐开元钱,烧之有水银出,可治小儿急惊。

郭右之家,陶隐居《画版帖》,卷首有李伯时写隐居真,今在梁溪倪元镇所。

朱希真自谓:“加数年,吾书如鬼矣。”赵子固云:“书成鬼,当是杨风子鬼耳!”

黄鲁直作叶县尉,读元次山漫郎文,因作《漫尉诗》。

苏子美豪放不羁,好饮酒,在外舅杜祁公家,每夕读书,以一斗为率。公深以为疑,使子弟密觇之,闻子美读《汉书?张良传》,至“良与客狙击秦皇帝,误中副车”,遽抚掌曰:“惜乎!击之不中。”遂满引一大白。又读至良曰:“始臣起下邳,与上会于留,此天以授陛下。”又抚案曰:“君臣相遇,其难如此。”复举一大白。公闻之,大笑曰:“有如此下酒物,一斗不为多也。”

故宋宫中用鱼钥,降鱼取匙,降匙取鱼,古制也。

陈圣观闻长老言:汉如夏,唐如殷,宋如周。

欧阳公见大名人家,有五代时帝王将相等《署字》一卷。黄长睿亦云:“有朝士施结者,喜收古今人押字,不远千里求之,所藏甚多,类而成书,予尝见之须城刘氏,惜当时不曾传录也。”

白乐天《移山樱诗》云:“亦知官舍非吾宅,且山樱满院栽。上佐近年多五考,少应四度见花开。”乃知唐之小官,五考为任。

赵千里画锦园,与郡学相邻,水木清华,极有幽趣。山石上有千里题字尚在,今束氏园,是其地也。

宋巩洛陵寝,岁以四月科柏,前期遣官奏告。

政和中,丹阳县北,地名石羊子,有盗发古冢者,云是梁宏偃将军墓。县闻追取铜器数种,制度不甚古,墓有四室在旁,中一室,四厦开。

张定夫尝游唐华清宫故址,见杜牧《之温飞卿》二诗,俱刻石于浴殿之侧,今不知存否。

毫州太清官老子殿,绕坛古桧,凡数十株,相传为老子手植。其遗物有石青羊一,古质瑰异,人不知重。唐太和七年,命登仕郎、行内侍省掖庭宫教博士、上柱国景宏皋,诣宫图貌灵踪,搜而得之,迁于再生桧之下,乡贡进士卢璩记。

东坡云:“梅二丈圣俞,长身秀眉,大耳红额,饮酒过百<角戈>,辄正坐高拱,此其醉也。”

今人弹琵琶,乃不用拨,或者哂之。按:唐《国史纂异》:“贞观中弹琵琶,裴洛儿始废拨,用手。”今俗所谓ㄐ琵琶是也,然其来久矣。

姜尧章云:“无锡之有青山,张循王俊所葬,下为石屋九。”

吴兴人说,久雨遇雷,地脉必开,山为之发洪,一山至有数十处,水迸而出,或深至五六尺者。

国子博士王师鲁,为余言:“昔游秦陇间,得尽观郭忠恕所书碑,始悟笔意,在隶前作篆,乃可传。”(东坡《文勋传赞》,所谓安国用笔,意在隶前者也。)

至元二十七年八月癸已,地大震,武平尤甚,压民死者七千二百二十人,坏民屋不可胜计。

张可兴家,有周《五星真形图》。为宣州长史日所画,其星法亦手自书。

竹简之法,绝而不传,米元章得古简,始更制法。

季宗元就贾团练家,得颜鲁公自书“告身”。

皇象“天发神谶碑”,在南台厩支槽,洛人杨益为御史大夫掾史,移置学中。

赵魏公云:“律诗不可多用虚字,两联填实方好,用唐以下事便不古。”又云:“歌曲八字一拍,当云乐节。大乐不用拍,以鼓为节。当节,云与鼓同。”

“虞候”字,本出《左传》,该郡太守也,见《急就篇》。

吾家太史云,冬至后,九日遇壬,法当有年。

陈无巳《古墨行》,有“脱帽”字。师显行云:“去其管韬也。”管韬二字甚雅驯。

曹公作欹案视书,周美成又谓之“倚书床”。

毕少董命所居之室曰“死轩”。凡所服用皆上古圹中之物,玉如彼含蝉是也。

楼大防尝问敷原王季中云:“古人篆字何以无燥笔?”季中曰:“古人力在牵,不尽用笔力;今以笔为力,或烧笔使秃而用之,移笔则墨已燥矣。”

唐制:两省官对立,谓之“蛾眉班”。

徐季海题经,有云:“上第几隔某人书次。”所谓隔者,岂即庋经之所,如唐书言梵夹者耶?

唐碑制度极多,有一人制序,一人制铭者。故尹师鲁志张尧夫墓,而欧阳永叔为之铭。

《北梦琐言》载:“蘧曾至岭外,见阳朔荔浦山水爱之,谈不容口。尝谓王赞曰:‘侍郎曾见阳朔山水乎?’王笑曰:‘赞未尝打人唇绽齿折,那得见之?’盖非贬不去也。”《倦游录》亦云:“桂州左右,山皆平地拔起,竹木茂郁,石如黛染。阳朔县尤奇,四面峰峦骈立。近见钱唐人家,有米元章画《阳朔山图》,米题云:‘余少收画图,见奇巧皆不录,以为不应如是。及长,官于桂,见阳朔山,始知有笔力不能到者。向所不录,反憾不巧矣。夜坐怀所历,因作于阳朔万云亭。’观之殆如是。因知范至能谓‘平地苍玉崛起,为天下伟观第一者。’真非虚语也。”

喻子才云:“吴兴张谦仲善篆,因篆而深于字学,未尝妄下一笔也。”王介父闻而致之,“所论不契”。《说文》云:“人心土藏于身之中,象形。”博士说以为火藏,介父以心从倒勹,言无不勹,而实无所勹,所勹以匕,其匕无常。谦仲谓凡火皆从炎上,而心火欲下,故形似倒火,非从勹也。由其说,而《说文》与博士说益明。

宋太祖以柏为界尺,谓之“隔笔简”。

范增墓,在徐州城南台头寺。天历初,有盗识宝气于冢中,发得古铜剑。虞伯生学士赋云:“盗发亚夫冢,宝气实累之。冢开宝尽出,狱吏书盗词。盗言惟见宝,宁知亚夫谁?项王不相信,弟子遂与尸。黄肠下深锢,千岁复何为?大河绕城东,落日在城西。遇客立城下,踟蹰望安期。”按吕元直《燕魏录》云:“陈彦升资政,编什尤高,为彭门八咏,士大夫传诵。”彭门,今徐州也。南通垓下,北连丰沛,有范增墓。彦升诗曰:“藏名羞立虎狼朝,乘变东依项籍豪。愤失壮图撞玉斗,不知天命与金刀。还家落日埋英气,回首浮云委旧劳。百步西连陵母冢,峨峨先识泰山高。”二诗殆未易甲乙也。

张安国诗云:“右文储砚一百九,钿匣珠囊汉琼玖。”《馆阁录》止云:“秘阁砚七十五耳。”

茅山元符宫,有苏养真像。自赞其上曰:“松风飕飕,瘦藤在手。惟此白叟,犹全于酒。”马伯庸中丞《县尹行》有“借问县尹何出身,手把熊皮随大人”之语。

西域人以十二月成岁,不知有闰。

绍兴进茶,自宋降将范文虎始。

许及之题临平明因寺榜,隶法秀整,如《受禅表》。

翰林国史院,有世祖时所赐贾似道没官书数千卷。金石刻多宋渡江以前拓本。

南唐李氏,于歙州置砚务官,岁为官造砚有数。其砚四方而平浅者,南唐官砚也。往往镂边极工巧。

吴人谓甓曰“<鹿瓦>砖”,出《尔雅注》。

虞伯生学士评诗,谓杨仲宏如百战健儿,范德机似唐临晋帖,揭曼硕似三日新妇,而自谓汉法吏师。

项平父诗云:“日日长沙岸,看云只念家。如何永州梦,偏爱在长沙。”与贾岛《却望并州》之句全类。

张长史书《尚书省郎官石柱记》,旧刻在京兆府治,或云今沦瘗听事堪下。

至元十一年春正月,平宋。冬十二月,图书礼器并送京师,敕平章政事太原张易兼领秘书监事,寻诏许京朝官假观。

俗传极山药时,以足按之,即如人足。

完州城北,有木兰庙,榜曰“孝烈将军”。土人云是木兰战处。庙有宋熙宁间知军事钱景初题记,并所刻古乐府词。

陈思王读书堂,在今冀州。有人于其侧,得小玉印,文曰“曹植私印”。

赵和仲云:“知古者莫如洪景卢,知今者莫如陈君举。”

延中,馆阁诸公,同赋《秋日梨花诗》,唯元复初“朝食叶底梨,暮看枝上花”之句,为警策。

徐明叔家,书楼榜曰“五经藏”。

杭州故内观堂前,有太湖石,卧峰陂陀甚大,其中凿为泓沱。相传云:思陵涤研具也。李长吉《宫娃歌》云:“屈膝金铺锁阿甄。”金铺,为门饰。屈膝,盖铰炼。上二乘者为饣屈,下三衡为钺云。

南阳宗资墓旁,石兽膊上有刻字曰“天禄辟邪”。鲜于伯机,少时曾游其地,亲见西门、北门各有二兽,但北门外者,去资墓不远,故附会之。大军围襄阳时,士卒多病虐,模“天禄”二字,焚而吞之,即愈。人以为异,然“辟邪”已坏矣。

燕人王铎,字振之。嗜石成癖,慕元章为人,以赂求为襄阳令。后果得之,号“王襄阳”。

杨子江中沙田,田户每岁旦,取一瓿以称水,水重则是年江水大,水轻则水小,岁岁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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