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女婿小说>古代言情>天圆地方> 小雨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小雨(1 / 2)

六哥结婚的日子,天下起来,在北京,十月份的天气是黄金时刻,天高气爽很少有雨,这让本来就不满意的老娘心里更加不痛快。

天还不亮的时候,她就坐在床上听着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声。

“妈,您干嘛起那么早?”大毛问老娘。

“看见了吗?老天都不乐意了,这日子哪有下雨的?”老娘说。

“您别瞎琢磨了,下雨怎么了?”大毛说。

“这就是不顺序,你懂得什么?”老娘说。

与此同时,白葆春老婆也在听着雨声。这几天沈建功媳妇一直跟着忙和,昨天定好了,这边送亲的就是她,沈建功则在六哥那面当了婆家人。白玲昨天几乎就没说话,白葆春老婆知道,女儿有太多的担忧和心事。

天亮的时候,白葆春老婆起了床来到正房,昨天,沈建功媳妇已经将正房打扫干净,白葆春老婆进了屋,沈建功媳妇正在忙着往桌子上摆放糕点和糖果,这是给来接亲的人预备的。

“师娘,您看这样成吗?”沈建功媳妇问。

“成,接亲的人在这就是点卯,没人正经在这吃东西,沏茶的时候别忘了放糖。”白葆春老婆嘱咐道。

白玲也起来到了屋里,看到母亲和嫂子都在说:“妈,我干什么呢?”

“你自己把自己归置好了,别的你甭管。”白葆春老婆说。

“你等着,我一会给你捯饬(打扮)捯饬,你先洗脸去。”沈建功媳妇说。

白玲转身走了出去,白葆春老婆叹口气说:“这么大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没离开过我,以后不知道闹出什么笑话儿来呢。”

“您也别揪心,船到江心自然直,结婚以后她就长大了,我做姑娘的时候也这样。”沈建功媳妇说。

正说着听到小穗儿的哭声,白葆春老婆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得,小祖宗醒了。”

沈建功媳妇帮着白玲打扮,自己也收拾利索看了看表,离接亲的人到来还有一个小时。

“白玲,吃点东西吧,一会到了那可没你吃东西的时间。”沈建功媳妇说。

“嫂子,我怎么什么都吃不下去呢,昨天晚上净做梦了,到现在脑袋大的跟斗似地。”白玲说。

“吃不下也得吃,白玲,结婚可是件好事,你别殃打了(无精打采)似地。”沈建功媳妇说着端过一盘点心和一杯茶。

白葆春老婆喂完小穗儿抱着她也走进来说:“看见没有,谁也没我孙女精神。”

两人一看,小穗儿头上那根朝天杵的小辫根部,扎上一寸高的红头绳,眉毛中间还点了个大红点。

“来,姑姑抱会儿。”白玲放下茶碗说。

“你别抱她,回头弄脏了你的衣服。”沈建功媳妇说。

小穗儿听了白玲的话,张着小手要她抱,白玲抱过小穗儿亲了一口说:“姑姑走了,你在家好好听姥姥的话!”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白玲一掉眼泪,白葆春老婆和沈建功媳妇也惨然起来,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的汽车的喇叭声。

六哥结婚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的豪华车队,六哥找了一辆军队牌照的“伏尔加”,接亲的人进了门,六哥冲白葆春老婆叫了声“师娘”,沈建功媳妇瞪了他一眼说:“糊涂了你,怎么还不改嘴?”六哥咧了一下嘴叫了声妈。

新亲让到屋里,六哥挨着个介绍,大家吃了块糖,象征性的喝了口茶水。小穗儿看着人多兴奋起来,非要白玲抱,白玲说:“你跟我走吧?”

沈建功媳妇说:“她干嘛去?”

“按照老年间的规矩,你们得找俩小穗儿这样的童男童女给你们压床呢,我们怎么不能去呢?”白葆春老婆说。

六哥站起身来说:“师……”,发现不对又改口喊了声“妈”。

“你还叫师娘吧,这怎么又蹦出个师妈来呢?”白葆春老婆笑着说。

“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乐晕了。”新亲中有人说了一句,大伙哄堂大笑。

六哥脸红的像块红布说:“妈,我们得走了。”

“走吧……。”白葆春老婆说完抱着小穗儿扭过脸去。

新娘一行人走出了门上了车,按照道理新娘家的人是不送客的,白玲上了车,小穗儿忽然大哭起来,气的沈建功媳妇说:“这小崽子,这个时候哭什么?”

白葆春老婆只好抱着小穗儿走出门来说:“一会他们就回来,咱们在家等着。”

到了六哥家,车子进不了胡同,只好下车步行,几个小孩放起了鞭炮,院子里因为下雨搭起了大棚,胡同里看热闹的人站满了一条街。

新人到了请进了新房,客人都安排好了,六哥单位来了个领导主持婚礼。

主持人请出来新娘新郎,无非是一套礼仪,到了拜高堂的时候,六哥老娘仔细的看了看白玲,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她。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姑娘,老娘心里想到,模样是个好模样,儿子喜欢她没的怨,只是眉宇之间有股霸气,看来要给她立规矩不能手软。

酒席开始,天也放了晴,一出太阳大棚底下反而显得热了起来。白玲来回的敬酒点烟,汗也出来了,她回到屋里找了条毛巾擦了脸,连同她最烦的口红一起擦掉。再次走出来时,六哥老娘站在身后说:“素面出来算怎么回事呢,你今天是新娘子,再去化了妆出来!”

白玲无奈又走了回去,抹了口红,六哥进来说:“快点,三白那桌子闹腾呢,你不去就翻天了!”

白玲挨了六哥老娘一句数落心里有点不痛快,因为早有成见,觉得这就不是好兆头,自从她进了门,老娘的冷眼就始终没离开过她。听了六哥的话说:“闹腾什么?我不去!”

“你看,三天不分大小,闹腾也没辙,这个面子必须得给。”六哥说。

“别站在屋里不出来,院子里还这么多人呢!”屋子外边出来老娘的喊声。

对于六哥年轻的那个时代,中国人还保持着旧传统和习惯。比如,男女之间谈恋爱是不能发上性关系的,这甚至成为女人的最后防线,因为她们还信奉从一而终的理念,一旦被对方突破了这个防线,女人就被动了,因为唯一能够保证他们走在一起的,就是这种所谓的贞操。在国外,一个成熟的女人如果还是处女会让人感到很诧异,而在中国正好相反。所以,老年间甚至在新婚之夜给新娘子的身子底下垫上一块白布,为的是看看新娘子是不是处女。在现在听起来很可笑的事,在当时却是至关重要。

那么不到新婚之夜不会走到最后一步的性关系,是不是真的很合理呢?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无从作出结论,但是,如果按照那时的传统来说,相爱的人最终走到一起并以性爱拉开婚姻的帷幕,这对两个人的感受来说,可以是终身难忘的。相反,那个时候,很多人因为所谓的处女问题而解散了婚姻,这个女人的名声也会备受歧视。而且过早的在这方面有了接触,到了结婚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流于形式的感觉,婚姻的神圣因此而打了折扣,我想这大概就是传统的意义吧?

一天的喜宴终于结束了,客人们都走了,六哥送走了沈建功和三白等帮忙的朋友,收拾了一通已经是半夜。累了一天的老娘和两个妹妹都已经入睡,六哥走进新房,白玲衣帽整齐的坐在床边看着两床绣着牡丹花的红色真丝背面的被子发愣。

新顶棚雪白,新衣柜,新床单,新被子,特别是床头的一个大红的喜字在台灯的光影里红的让人有些迷糊。

“洗洗脚睡觉吧,累了一天了。”六哥说。

白玲此时的心情万般复杂,这个全新的环境和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对她来说陌生的让人心颤。她没回答六哥的话,也不抬头看他,只顾坐在那。

“要不我把水给你打进来?”六哥说着从床下拿出崭新的脸盆说。

“你洗去,别管我。”白玲说。

六哥觉得白玲可能是害羞,自己拿着脸盆走了出去。六哥一出门,白玲脱了衣服钻进粉色的毛巾被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并随手关了灯。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