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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贱夫妻百事哀(1 / 2)

格日勒走出城市朝草原走去,十月的草原已经是黄色的,天上,铅色的乌云低垂着,低的好像能用手摸到。冷风迎面袭来,风中有一股气味让格日勒觉得家离她很近,格日勒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就这样一个人默默的走了很长的时间,酒好想在风中逐渐散去,她的头脑开始清醒起来,她有点后悔,因为这离她的家还有十几里地,现在想返回去已经走了一半。

当格日勒走到家的附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房子和羊圈,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假如把这两年的经历抹去,这次就好像一次普通的归来。格日勒走进羊圈跟前,羊圈里已经长满了草,还有跟着她走了的那些羊留下的粪球。房子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两只大眼看着她。一切原封未动,连羊圈旁边的烧剩下的半堆牛粪干仍然堆放在那,只不过,由于雨水和风的侵蚀,它显得矮了很多。

格日勒走进屋里,地上和炕上都是厚厚的一层土,墙上还挂着那年走的时候留下的一张挂历。墙的正中央有一块比其他地方浅的多的方块,那是阿爸挂成吉思汗画像的地方。

屋里没有家具和任何日常用品,那是因为他们走的时候把它们都带走了,但是没有带到海日古而是在那个风雪之夜扔在了草原上。

格日勒真的好像根本就没走,习惯的从门后找出扫帚,仔细的把炕上和地上的土轻轻的扫干净,窗上的玻璃已经乌的勉强能看见外边,格日勒听到细微的噼啪的声音,草原上下起了小雨。

格日勒试着拉开灯绳,灯并没有亮,她知道,尽管竖立在房子后面的风叶还在转,电瓶已经老化。靠风叶发的电已经不能储存在电瓶里。

格日勒坐在炕边上,身子靠着墙就这么坐着,她此时真希望听到大黑狗摩尔吉和羊群的叫声,在这一阵叫声以后,应该是阿爸咳嗽的声音,现在正是阿爸赶着羊群回家的时候。可是,外边除了风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不知不觉格日勒睡着了,她梦见了阿爸就坐在炕上的小桌前喝酒,他在对着格日勒笑。梦里的格日勒完全忘记了现实,她对阿爸说,我去找过你,就在雪化了的时候,可是我没找到,阿爸,你能上哪呢?阿爸笑着说,草原这么大,只要有草地,咱们哪不能去呢?这是阿爸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就是这句话,叫他们有了那次海日古的旅程。

阿爸接着说,那个地方有很多的黄羊,多的不可计数,大黑狗摩尔吉认识那个地方。一阵冷风让格日勒心里一紧,苏和赤身裸体的站在那,他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晃晃悠悠的,格日勒虽然害怕和憎恨他,看见苏和,格日勒还是不忍不理他。你去了哪?格日勒问苏和。苏和说,告诉你多少次,男人去哪女人是不能问的,你去煮肉来,我的肚子里光是酒,现在我饿了。

一瞬间,这一切好像都蒸发了,屋子里亮了起来,亮的有些刺眼,格日勒被这亮光刺醒睁开眼睛,眼前真的站着一个人,她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沈建功。

沈建功在疼痛中醒来,眼前漆黑一片,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坐起身来,用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从窗外透进的微弱的光里,他辨认出这是自己是在房子里。房间里的味很熟悉,加上他现在想起了今天在哪喝的酒,这气味就是他头一次上草原来住的房间里的气味,他确定现在就住在那间房子里。凭借记忆,他找到了灯绳拉开了灯,果然如他所料,一切就跟昨天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沈建功站起身来走出门外,一股冷风加着细雨让他浑身一激灵。此时他口渴难忍,房间里除了两张床没有任何东西,沈建功朝餐厅走去。

餐厅里乱哄哄的,都是刚来投宿的客人,此时正是晚餐的高峰期,乌日娜跑前跑后的忙着,看见沈建功笑了笑指指一张空闲的桌子,意思是叫他坐下。

沈建功坐在椅子上,没一会乌日娜提着一壶热茶拿着两只碗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乌日娜:“饿了吧?吃点什么呢?”

沈建功:“你去找点凉水来,我渴的厉害。”

乌日娜:喝点热茶吧,热茶解渴也解酒,天冷了,喝凉水闹肚子。格日勒还没起来?

沈建功听了一愣:格日勒不是跟你在一起?

乌日娜:没有啊?你喝多了,我找人把你弄到房间里,格日勒不是也跟着去了吗?

沈建功:屋里没有她?会不会在别的房间里。

乌日娜:怎么会?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沈建功:那她去了哪?

乌日娜:你别着急,我去找找。

一会功夫,乌日娜走了进来。

乌日娜:到处找了,没有。

沈建功:她能去哪呢?

乌日娜:会不会回家了?

沈建功听了一愣,忽然想起格日勒原来的家就在附近的草原上。

沈建功站起身来说:我去找找。

乌日娜:你能认识吗?再说你的腿。

沈建功:收羊的时候我转遍了这的草原,我又在她那住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怎么不认识?

乌日娜掏出钥匙和一把电筒递给沈建功说:门口那辆摩托车是我的,你骑着去吧。

沈建功在草原上学会了骑马和骑摩托车,但是这只伤脚让他为了难,骑上摩托车左脚没法挂档,每踩一次都疼痛难忍。草原的路颠簸不平,他又需要不停的换挡。

漆黑的草原上,雨大了起来,风更冷了,没一会儿,沈建功浑身都湿透了。

骑了一段路,沈建功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他要缓和一下颠簸给那只腐烂化脓的左腿带来的剧痛。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他看见了格日勒家的房子。

沈建功骑着摩托车到了房子跟前艰难的下了车,轻轻推门进去,屋里漆黑一片,他打开了手电筒照见了靠墙坐在床上的格日勒。

格日勒在强光中用手挡着眼睛。

沈建功:格日勒,你跑到这来干什么?怎么也不说一声?

格日勒:我来这看看,必定这是我和我阿爸的家。

沈建功:跟我回去吧,天太晚了,你又没吃饭。

格日勒:我不想回去,我想今晚就住在这。

沈建功:这什么都没有,晚上这么冷你怎么住,听话,跟我回去。

格日勒在也控制不住眼泪抱住沈建功大哭起来。

格日勒:沈大哥……你不会也扔下我一个人走吧……?

沈建功抱住格日勒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格日勒,别哭,我不会扔下你。

格日勒好像不相信的看着沈建功:你说的这是真的。

沈建功:我对万能的腾格里(蒙语,苍天的意思)发誓,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格日勒:那你的家怎么办?

沈建功:北京少了一个摔跤的沈建功,草原上多了一个放羊的格日图。

沈建功带着格日勒回到了旅店,一路上,格日勒紧紧的抱着沈建功,好像唯恐他跑掉似地。

乌日娜听见摩托车的声音跑了出来。

乌日娜:你上哪去了格日勒?

沈建功和格日勒下了车走进餐厅。

格日勒:我回家看看。

乌日娜:你那房子塌了没有?

格日勒:没有,好好的,跟我走的时候一样。

乌日娜:快进来吃饭。

饭菜摆上了桌子,乌日娜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面条。

沈建功:这可是好东西。

乌日娜:这是蒙古人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

沈建功:今天是什么日子。

乌日娜:今天是我的生日。

格日勒:你中午怎么没说?

乌日娜:本来想说来,喝酒喝忘了。

沈建功:那今天得好好喝几杯,给你祝贺生日。

乌日娜:那还用说,可是不能像中午喝的那么多了,我现在还头疼呢,再说,我可抬不动你。

格日勒:我听说喝多了酒难受了,再喝点就舒服了。草原上管这个叫透透酒。

乌日娜:真的?那我试试。

三个人喝着酒,乌日娜喝到兴奋之处唱起了蒙古族民歌《小黄马》。

这天晚上,沈建功和格日勒住在了一间房子里,也就是从这天晚上,沈建功再不提起北京这两个字。

六哥回来了,在小二子那干的不错,小二子功臣似地经常来六嫂家里,并不像以前那样还要找个借口。大毛在厂子里也干的不错,车间里正要提拔她到车间生产科去统计工作,这也是陈静给她找的差事。大壮已经满地跑了,没有以前那么费事,二毛已经上了高中,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总而言子生活进入了一个稳定的节奏里,六嫂也觉得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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