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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议论(1 / 2)

周子醇《乐府拾遗》出塞诗

周子醇作《乐府抬遗》,谓孔子删诗,有全篇删去者,有删去两句者,有删去一句者。如传所谓“客去歌株离”,则删去全篇者也。“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月离于箕,风扬沙矣。”则删去两句者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则删去一句者也。子醇之论如此。尝为《出塞诗》云:“雉堞高临榆柳长,汉家旧垒遥相望。狼山弄碧围平野,易水流寒入大荒;千里封疆连草木,百年民物自农桑。传闻漠北尚锋镝,吾与胡沙塞傍。”

诗非富贵语

《归田录》谓:“晏元献曰:‘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未是富贵语。不如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此善言富贵者也。’”然此乃乐天诗。乐天又有一诗类此,云:“归来未放笙歌散,画戟门前蜡烛红。”陈无己皆所不取,以为非富贵语,看人富贵者也。

荆公以《北山移文》为不然

王荆公《草堂》诗,盖以《北山移文》为不然。“丛条嗔胆,叠颖怒魄。或飞柯以折轮,乍抵枝而扫迹。请回俗士驾,为君谢逋客。”故卒章云:“叠颖何劳怒,东风汝自摇。”

《侠客行》寓意不同

李太白《侠客行》云:“事子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元微之《侠客行》云:“侠客不怕死,怕死事不成,事成不肯藏姓名。”二公寓意不同。

惠连宋武诗

谢惠连《七夕》诗:“落日隐檐楹,升月照帘栊。团团满叶露,淅淅振条风。”萧氏取以入选。然予观宋孝武云:“白日倾晚照,弦月升初光。泫泫叶满露,萧萧庭风扬。”意虽类之,而雄浑顿挫,过惠连远矣。至惠连“昔离秋已两,今聚夕无双”,亦不可掩也。

乐天二诗相反

白乐天《思竹窗》诗:“不忆西窗松,不忆南宫菊。惟忆新昌堂,萧萧北窗竹。”又《题沈子明壁》云:“不爱君池东十丛菊,不爱君池南万竿竹。爱君帘下唱歌人,色似芙蓉声似玉。”二诗相反如此。

渊明二诗相反张季鹰诗与渊明类

陶渊明诗云:“虽留身后名,生前亦枯槁。死者何所知,称心固为好。”又作《拟古》诗云:“生有高世名,既没传无穷。”二意相反如此。季鹰云:“与我身后名,不如生前一杯酒。”与陶前诗相类。

陈公辅黄鲁直诗

王直方《诗话》记陈公辅《题湖阴先生壁》云:“身似旧时王谢燕,一年一度到君家。”荆公见而笑曰:“戏君为寻常百姓耳。”古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然以予观之,山谷有诗《答直方送并蒂牡丹》云:“不如王谢堂前燕,曾见新妆并倚栏。”若以荆公之言为然,则直方未免为山谷之戏,政苦不自觉尔。

崔李诗语同意异

崔信明有“枫落吴江冷”之句,李太白亦有“枫落吴江雪,纷纷入酒杯。”语同而意异。

杜子美鲍照李颀白鸥波浪句

东坡以杜诗“白鸥波浩荡”,波乃没字,谓出没于浩荡间耳。然予观鲍照诗有“翻浪扬白鸥”,唐李颀诗有“沧浪双白鸥”。二公言白鸥而继以波浪,此又何耶?

支遁臂鹰走马

《世说》载支遁道林常养马数匹,或言道人畜马不韵。支云:“贫道重其神骏。”《高僧传》载支遁常养一鹰,人问之何以?答曰:“赏其神骏。”然世但称其赏马,不称其赏鹰。惟东坡有《谢云师无着遗支遁鹰马图》诗,所谓:“莫学王郎与支遁,臂鹰走马怜神骏。还君画图君自收,不如木人骑土牛。”

荆公山谷诗意同事同

荆公《咏淮阴侯》:“将军北面师降虏,此事人间久寂寥。”山谷亦云:“功成千金募降虏,东面置座师广武。谁云晚计太疏略,此事已足垂千古。”二诗意同。荆公《送望之出守临江》云:“黄雀有头颅,长行万里余。”山谷《黄雀》诗:“牛大垂天且割烹,细微黄雀莫贪生。头颅虽复行万里,犹和盐梅傅说羹。’二诗使袁谭事亦同。

陈无己王荆公孙莘老论韩文嗜好不同

陈无己《记秦少游》云:“元和圣德诗,于韩文为下,与《淮西碑》如出两手,盖其少作也。”然荆公于《淮西碑》不以为是,其《和董伯懿咏晋公淮西碑佐题名》诗云:“退之道此尤俊伟,当镂玉版东燔柴。欲编诗书播后嗣,笔墨虽巧终类俳。”而孙莘老又谓《淮西碑》“序如书,铭如诗。”何耶?信知前辈嗜好不同如此。

荆公不以退之为是

荆公不以退之为是,故其诗云:“力去陈言夸末俗,可怜无补费精神。”《送吕使君潮州》诗云:“不必移鳄鱼,诡怪以疑民。有若大颠者,高材能动人。亦勿与为礼,听之汩彝伦。”故其《答文忠公》诗云:“他日倘能窥孟子,终身何敢望韩公。”

文贵自然

文之所以贵对偶者,为出于自然,非假于牵强也。潘子真《诗话》记王禹玉元丰间以钱二万、酒十壶饷吕梦得。梦得作启谢之,有所谓“白水真人,青州从事”,禹玉叹赏之为切题。后毛达可有《谢人惠酒启》云:“食穷三岁,曾无白水之真人;出饯百壶,安得青州之从事。”此用梦得语,尤为无功。非特出于剽窃,又且白水真人为虚设也。至若东坡得章质夫书,遗酒六瓶,书至而酒亡。因作诗寄之云:“岂意青州六从事,化为乌有一先生。”二句浑然一意,无斧凿痕,更觉其工。

蓄家妓示客而致祸

蓄家妓以为欢,主人之本意也,然古今反以取祸者有之。晋石崇有妓绿珠,孙秀使人求之不得,遂劝赵王伦诛崇。五代安重诲尝过任圜,圜为出妓,善歌而有色。重诲欲之,而圜不与。由是二人相恶,重诲诬以反而杀之。二人皆以家妓示客而致祸。唐人李清《咏石季伦》诗云:“金谷繁华石季伦,只能谋富不谋身。当时纵与绿珠去,犹有无穷歌舞人。”若李清之言,则宜若季伦、任圜之失。及观《外史祷杌》记潘沆事,则又不然。沆事伪蜀王建为内枢密使,有美妾曰解愁,善为新声,及工小诗。建至沆第,见而欲取之,而沆不肯。弟谓沆曰:“绿珠之祸,可不戒哉?”沆曰:“人生贵于适意,岂能爱死而自不足于心耶?”人皆服其守。以予观之,沆之不死,盖幸耳,何足以有守服之哉。

江西宗派

蕲州人夏均父,名倪,能诗,与吕居仁相善。既没六年,当绍兴癸丑二月一日,其子见居仁岭南,出均父所为诗,属居仁序之。序言其本末尤详。已而居仁自岭外寄居临川,乃绍兴癸丑之夏。因取近世以诗知名者二十五人,谓皆本于山谷,图为江西宗派,均父其一也。然则居仁作《宗派图》时,均父没已六年矣。予近览赣州所刊《百家诗选》,其序均父诗,因及宗派之次第。且云:“夏均父自言,以在下列为耻。”殊不知均父没已六年,不及见图。斯言之妄,盖可知矣。

东坡以魏郑公学纵横之术

东坡作《谏论》,以魏郑公以苏张之辩,而为谏诤之术。且云:“郑公其初实学纵横之术,其所以与苏张异者,心正也。”世或以东坡之论为不然。予读郑公《出关》诗云:“中原还逐鹿,投笔事戎轩。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杖策谒天子,驱马出关门。请缨羁南越,凭轼下东蕃。郁郁陟高岫,出没望平原。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东坡实不见此诗,盖识见之明,有以探其然耳。乃知读书不博,未可以轻议前辈也。予后读《旧唐书·魏公传》云“见天下渐乱,尤属意纵横之说。”乃知魏公少学纵横无疑。

圣俞诸公以郭功甫为李太白后身

章衡子平《答郭功甫书》,其略云:“郑公毅夫,吾叔表民,及梅圣俞,皆以功甫为李谪仙之后身。吾不知谪仙之如夫子之少时,其标格渊敏,已能如此老成否?”子平所以答功甫之贶,不得不尔。然圣俞诸公以功甫为李白后身,求诸诗文,信不诬矣。盖圣俞有《赠功甫》云:“采石月下闻谪仙,夜披锦袍坐钓船。”然东坡、山谷,不以为然。故《题功甫醉吟庵》云:“不用骑鲸学李白,东入沧海观桑田。”盖有所激耳。而王直方《诗话》亦载东坡谓郭祥正只知有韵底是诗。而张芸叟《诗评》亦云:“如大排筵席,二十四味,终日揖逊。求其适口者,少矣。”

张文潜寄意

张文潜言:“昔以党人之故,坐是废放。每作诗,尝寄意焉。”有云:“最怜杨柳身无力,付与春风自在吹。”又云:“梧桐直不甘衰谢,数叶迎风尚有声。”

王逸《天问》刘禹锡《问大钧》

王逸《天问章句》云:“《天问》者,屈原之所作也。何不言问天,天尊不可问,故曰《天问》也。”余因悟刘禹锡《问大钧》之为非。

诗文当得文人印可

韩子苍言:“作诗文当得文人印可,乃不自疑。所以前辈汲汲于求知也。”又云:“诗文要纵,纵则奇。然未易到也。”

韩退之杜子美诗用韵

孔经父《杂说》谓:“退之诗好押韵累句以云工,而不知叠用韵之病也。《双乌》诗两头字、两秋字,《孟郊》诗两鱼字,《李花》诗两花字,《示爽》诗两千字。”殊不知古之作者,初不问此。杜子美《八仙歌》两船字、两天字、两眠字、三前字,《狄明府》诗两诋字,此岂可以常法待之哉。

古文自柳开始

本朝承五季之陋,文尚俪偶,自柳开首变其风。始天水赵生,老儒也。持韩愈文数十篇授开,开叹曰:“唐有斯文哉。”因谓文章宜以韩为宗,遂名肩愈,字绍元。亦有意于子厚耳。故张景谓:“韩道大行,自开始也。”开未第时,采世之逸事,居魏郭之东,著野史。自号东郊野夫,作《东郊野夫传》。年逾二十,慕王通《续经》,以经籍有亡其辞者,辄补之。自号补亡先生,作《补亡先生传》。遂改旧名与字,谓开古圣贤之道于时也。必欲开之为涂,故字仲涂。太祖开宝六年登科,时年二十七。尝谓张景曰:“吾于书止爱《尧》、《舜》典、《禹贡》、《洪范》。斯四篇,非孔子不能著之;余则立言者可及矣。《诗》之《大雅》、《颂》,《易》之《爻》、《象》,其深焉;余不为深也。”盖开之谨于许可者如此。前辈以本朝古文始于穆伯长,非也。

右军承《汉书》误

王彦辅《麈史》,与陈正敏《遁斋闲览》,皆云:“余季父虚中云:‘王右军《兰亭记》,其文甚丽。但天朗气清,自是秋景,以此不入选。’余亦谓丝竹管弦,语亦重复。”以上皆陈语。予考《汉书·张禹传》云:“后堂理丝竹管弦。”乃知右军承《汉书》之误。

绛州牧辟张璨推官

张璨,本农家子。年三十余,始就学,遂号通儒。晚居绛台,会绛牧左右无佳士,率挠郡政,牧患之而未有策。有客谕以璨者,若置诸宾席,则左右不令而自改矣。牧备礼以请璨,璨辞以病。牧窃讶之,因托所亲叩其所以然。璨曰:“郡牧真贤,但左右非才污之。璨若受其请,欲尽去其左右之不率者,虑不能行。且忧反为此辈所卖,则璨之道不行必矣。”牧闻之,嗟赏再三。使谓之曰:“秀才姑受礼命,某能行之。”寻奏辟绛州防御推官,向来所谓不法者,尽逐之。杜绝请托,狱讼无私,翕然称治。后唐明宗因是识擢。历汉、周,官止侍御史。吴子曰:“君之用臣,臣之事君,能如绛之宾主,天下岂有不平乎?是以孔明、王猛,虽以偏方小国,用于艰难之时,卒见取于天下后世者,亦由此而已。”

李逢吉裴度谏穆宗

古人有言曰:“止骂所以助骂,助骂所以止骂。”又曰:“劝人不可指其过,须先美其长。人喜则语言易入,怒则语言难入。”诚哉,是言也。穆宗以童昏帝天下,未容轻责。观其良心,岂无勉强之理欤?崔发驱曳中人,因系狱,不以郊赦原。台谏官如李勃、张仲方论赦,皆不听。及李逢吉从容言曰:“崔发驱曳中人,诚大不恭。然其母年八十,自发下狱,积忧成疾。陛下方以孝理天下,所宜矜念。”上愍然曰:“比谏官但言发冤,未尝言其不恭,亦不言有老母。如卿所言,朕何为不赦之?”即释其罪。其后穆宗欲幸骊山温汤,李绛、张仲方屡谏不听。张权舆叩头殿下,以为周幽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皇葬骊山而国亡;明皇宫骊山而禄山乱;先帝幸骊山而享年不长。上曰:“骊山若此之凶耶!我宜一往,以验彼言。”卒幸骊山,还谓左右曰:“彼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又其后欲幸东都,宰相暨朝臣谏者甚众,上皆不听,决意必行,已令度支计道里费,裴度从容言曰:“国家本设两都,以备巡幸。自多难以来,兹事遂废。今宫阙营垒,百司廨舍,率已荒圮。陛下倘欲行幸,宜命有司岁月间徐加全葺,然后可往。”上曰:“从来言事者,皆云不当往,如卿所言,不往亦可。”遂罢工役。夫穆宗一人耳,考其三事,谏者或不从,或始拒而终从。由是言之,穆宗岂不能晓事者哉,系谏者之能否而已。昔李克用为一藩镇。性尤严急。左右有过,无大小必死。大将盖寓能揣其意,婉辞裨益,无不从者。克用或以非罪怒将吏,寓必阳助之怒,克用无不释之。寓亦知此道欤。

人臣用心当以范尧夫为法

南唐江文蔚,累官至御史中丞。性鲠直,不附权要。每将上奏疏,必不问家事。先市小船,为左迁之计。竟以对仗弹冯延巳、魏岑忤旨,左迁九江幕职。范尧夫上章言事,未报,有见之者曰:“闻相公上章后,已备远行,非他人所能及。”尧夫曰:“不然,纯仁所言,幸主上听而行之。岂敢为难行之说,以要誉焉。”人臣用心,要当以尧夫为法。如文蔚之市小船,直浅丈夫哉。岂吾孔子以微罪行之意欤?

陆喜言之繁

陆喜曰:“孙皓无道,肆其暴虐。若龙蛇其身,沉默其体,潜而勿用,趣不可测,此第一人也。避尊居卑,禄代耕养,玄静守约,冲退淡然,此第二人也。侃然体国思治,心不辞贵,以方见惮,执政不惧,此第三人也。斟酌时宜,在乱犹显,意不忘忠,时献微益,此第四人也。温恭修谨,不为谄首,无所云补,从容保宠,此第五人也。过此以往,不足复数。故第二以上,多沦没而远悔吝;第三以下,有声位而近咎累。是以深识君子,晦其名而履柔顺也。”或者谓吴子曰:“陆喜之言,其至矣乎?”予曰:“是何言之繁也。不有孔子之言哉:‘商有三仁焉,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是故以微子居第一矣。故《诗》称仲山甫‘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而圣人有以取之。予故曰:是何言之繁也。”

苟以高祖比曹操元微之以比裴度

人有幸不幸。苟汉之忠臣,而杜牧著论讥之云:“苟平日为曹操画策,尝以高祖比之,则是与操反无疑。”予则以为不然。且元微之《上裴晋公书》云:“日者阁下方事淮、蔡,独当炉锤。始以追韩信、拔吕蒙为急务,固非叔孙通荐儒之日也。”然则微之固尝以高祖比裴度矣。而谓微之劝度反,可乎?

王公进退自安

世言祸福由天,非也。予观元奉间儒者郭景初善论命,谓富彦国甲辰正月二十日巳时生,四十八岁,自八座求出,知亳州。神宗后召为相,终不肯再入。未六十致政,避申酉禄绝之运。全神养气,年八十余,至甲戌运方死。王介甫辛酉十一月十三日辰时生,五十八岁,自首厅求出,知江宁府。继乞致仕,以避午上禄败之运。安闲养性,又仅延十年之寿而死。苏子容庚申二月二十二日巳时生,七十四岁拜左相。数月求出,知陈州。连乞致仕,以避丙戌火库禄衰之运。七十九尚康宁。王正仲癸亥正月十一日申时生,六十六岁拜左丞,次年求出,知汴州。连乞致仕,以避晚年勾绞杀亡神之灾。竟以寿终。元柘之臣,惟苏与王不罹贬谪者,以其求速退也。苗受之殿帅,己巳生,六十岁建节,六十一岁坚求出,知潞州。连乞致仕,以避巳上禄绝伏吟之运。康宁六十七年,未出巳运。甲戌年,复召为殿帅,次午死。由此观之,王公进退,可以自安耳。

解四十五十而无闻

《论语》:“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矣。”解者虽多,皆不得其旨。予按,曾子书《修身篇》曰:“年三十四十之间而无艺,则无艺矣。五十而不以善闻,则不闻矣。”乃知《论语》所谓“无闻”者,不以善闻也。

歌行吟谣

《西清诗话》谓:“蔡元长尝谓之曰:‘汝知歌行吟谣之别乎?近人昧此,作歌而为行,制谣而为曲者多矣。且虽有名章秀句,苦不得体。如人眉目娟好,而颠倒位置,可乎?”余退读少陵诸作,默有所契,惟心语口,未尝为人道也。”予按,《宋书·乐志》曰:“诗之流乃有八名,曰行、曰引、曰歌、曰谣、曰吟、曰咏、曰怨、曰叹,皆诗人六义之余也。”然则歌行吟谣,其别岂自子美邪。

论皇字

《太平清领书》,汉于吉所传,其师宫崇书也。其言皇字曰:“一日而王。一者,天也,天者数一。天得日,昭然大明则王。故为字,一与日王并合,成皇字也。”予以为不然。夫王之字,则贯三才而一之,则天之义已备矣。故字书止以从自、从王。皇者,王之所自出也。崇为臆说,无取。

杜子美《杜鹃》诗用乐府江南古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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