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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九 奇怪门下(2 / 2)

隋炀帝游广陵,恍惚见陈叔宝来谒曰:“闻已开隋渠引洪河之水东游维扬。”

因作诗献之曰:“隋室开兹水,初心谋太奢。一千里力役,百万民吁嗟。水殿不复返,龙舟成火霞。惊流摧陡岸,浊浪喷黄沙。两堤人送客,三月柳飞花。日脚沉云表,榆梢噪暝鸦。如今疲子俗,异日便无家。且乐人间景,休寻汉上槎。客喧舟舣岸,风细锦帆斜。莫言无利役,千古壮京华。”炀帝愠曰:“尔多知为后人之利耶。”〔同前〕

吴兴柳归舜泊舟洞庭君山,见鹦鹉数千翱翱其间,相呼姓字。有名清越者,名武游郎者,名阿苏儿者,名武仙郎者,名自在先生者,名踏莲路者,名凤凰台者,名戴蝉儿者,名多花子者。或有唱歌者曰:“吾此曲乃汉武钩弋夫人常所唱者。”词曰:“戴蝉儿,分明传与君王语。建章殿里未得归,朱箔金缸双凤舞。”

名阿苏儿者曰:“我忆得阿娇深宫唱曰:‘昔请马相如,为作长门赋。徒使费千金,君王终不顾。’”归舜归舟,舟人云:“相失已二日矣。”〔《幽怪录》〕

宝应中,有元无有春末独行广陵郊野,夜入路旁村舍,宿北轩下。忽闻西廊有人行声,见四人出,衣冠各异,相与吟咏。一衣冠长人曰:“齐纨鲁缟如霜雪,寥亮高声为子发。”一黑衣短陋者曰:“家贫良会清夜时,荧煌灯烛我能持。”

一故敝黄衣者曰:“清冷之泉俟朝汲,长绠相牵长出入。”一黑衣冠身亦短陋者曰:“爨薪煮水常煎熬,充他口腹我为劳。”迟明方散。起而视之,乃有一杵、烛台、水桶、破铛而已。〔《幽怪录》〕

彭州天台禅院,前致仕焦将军彦宾所创也。天台僧行灯掌之。刺史安思谦男守范与宾客游,联句以纪其来。守范出首句曰:“偶到天台院,因逢物外僧。”

定武军推官杨鼎夫继曰:“忘机同一祖,出语离三乘。”前怀远军周述曰:“古德玄意远,外窗虚景澄。”前眉州判官李仁肇尾联曰:“片时松影下,联续百千灯。”遂请闲僧教大师义西八分书于牌。翌日有贫子乞食于院,见而高声读之曰:“人道有初无尾,此则有尾无初。后五年首颔俱碎,不如尾句者乎?”院僧驱逐,贫子曳杖四顾曰:“此后僧不远千里,即欲到来。”人以为狂言。果五年诛思谦,守范伏法,鼎夫暴亡,此则首颔俱碎之义也。行灯归寂,寺僧蜀王尽遣出之。后住持院僧适自兴元归,则是不远千里之义也。贫子之说,一无谬焉。杨鼎夫,成都人。尝游青城山,过皂江,溺而又出,登岸,遽有老人以杖接引且笑曰:“原是盐里人,本非水中物。”旋失老人所在,因作诗以纪之曰:“青城山峭江水寒,欲渡当时值急湍。棹急狂风趋远岸,舟逢怪石碎前湾。手攀弱杖仓皇处,命在洪涛顷刻间。今日深恩无以报,令人羞说雀衔环。”至成都,与知己言,竟莫究盐里人之义。后为居安思谦幕,判成都榷盐院,感疾暴亡,以盐裹其尸,归于蜀。〔《野人闲话》〕

海南城东有两井,相去咫尺而异味,号双井。井源出山源山石罅中。东坡酌水异之,曰:“吾寻白龙不见,今家此水乎?”同游怪问其故,曰:“白龙当为东坡出。”俄见其脊尾,如烂银蛇状忽水浑有气浮水面,举首如插玉箸,乃泳而去。余至两井,太守张子修。为造庵井上,号思远,亭号酌。崖有怪树,树枝腋有诗曰:“岩泉未入井,蒙然冒沙石。泉嫩洄为靥,石老生罅隙。异哉寸波中,露此横海脊。先生酌泉笑,泉香龙神蛰。举首玉箸插,忽去银钉掷。大身何时见,夭矫翔霹雳。谁言鹏背大,更觉宇宙窄。”字画如颜书,无名衔日月。此诗气格似东坡,而言泉嫩石老,似非东坡。又语散缓,疑学而为之也。龙为蛇形,小如玉箸。同上〔《冷斋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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