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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痛风波(1 / 2)

“堂姐?”

卫六见到秀城,还是很惊喜的。

两人简略的叙了旧,秀城说明来意,卫六道:“盘尼西林不好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所以才托你打听打听,”秀城说,“我们商量个办法。”

卫六看她一眼:“堂姐有打算了?”

秀城有打算?凤徵一诧,她一点没看出来。

秀城比着嘴唇,侧首:“我知道这是在北方军营,大家不宜妄动。实在不行,我想以红十字会的名义跟这里的军医处联系,看能否得到一些情况。”

卫六将手中硬币转了一转,快速道:“那么分头行动吧。”

“欸?”

“你不是说小孩子的病不能拖吗,事不宜迟,谁先探得,孩子的命就多一分希望。”

“你说得对,”秀城答:“化脓之后就是溃烂,这是生死攸关的事。”

卫六道:“我现在就去找人。”

“等等!”秀城喊。

卫六回头。

秀城看看周围,夏日的潾江,江面宽阔,水色碧绿,奔流涌动,水面上的船只,来来往往,只是这边满载而去,对面却空船而来。

一列士兵顺了向江面去的石坡子站着,老百姓男女老少,或挑着担子,或背着包袱,三三五五,除了偶然说一两句必须说的话,大家都沉默着向前走,有的走上几步,却回头看看,他们虽不说什么,那一份留恋而凄凉的情绪,却让任何一个人也看得出来。

秀城欲说什么,又住了嘴。

凤徵代替她说出来:“枪打出头鸟,虽然我们支持你这样做,但真的没关系吗?”

卫六笑了,“你关心我?”

凤徵加重语气:“我、们,我跟秀城姐都关心你。”

秀城托腮看着他们两个,扑哧。

凤徵耳朵有点烧,觉得不能不说点什么:“你们骑兵团是马桂师长帐下吗?”

“不是,只是负责这里的吴营长认识我,把我们队调过来用。”

秀城蹙眉:“能跨师?”

“骑兵团单独成团,直接归胡森管,马桂作为他得力属下,经常找我们团长调动,所以双方很熟,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这我们就放心了。”

凤徵道:“那个吴营长允许你这么做,看来人也不错。”

“喂,喂!”

一个着军服的人摇摇手朝这边跑过来,秀城仔细一看:“刘少?”

卫六道:“他现在叫甄刘。”

“蒸馏?”秀城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蒸馏,蒸馏水吗?

刘景和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到了跟前,那人跑得有点气喘吁吁,道:“老总,你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敬意,就是你长官知道了,那也不要紧!”

这是干什么?凤徵一看,那人手里托着几块光洋。

刘景和一指卫六:“喏,这是我们贾队,贾队长的命令,一个钱也不许要百姓的,得了钱,我们会受罚,你问他收不收?”

那人一听前面的年轻人是队长,不住打躬作揖,刘景和在旁边等着看好戏。

说实话,从出生到如今,他从来没见过平民争着给官兵塞钱的,他们不过帮忙搬搬东西,想不到居然那么收买民心,老百姓反倒过意不去了,不是直接塞钱,就是要拿什么当谢礼,跟他们说明不要,他们就乱推,先还不过一起几起,到今天,简直多得要称为麻烦了。

他倒要看看卫六怎么处理。

卫六当然是一副笑容:“这位先生,钱,是无论如何不能要的,我在这儿,就更不能要。”

那人道:“是的,我知道你们不要钱,可是这是我自己情愿给老总们的。”

卫六道:“为什么要情愿给呢?”

那人道:“我是家里最后走的,东西多,现在城里乱,也找不到人搬,我一个人驾了车到门口,七八件行李,从河边到船上,都是这位老总帮我搬的,我们不认识,难道我们叫人家白出力不成?我不过送他一点钱,买两包香烟吸,这位长官你不要拦着,把早上的事比一比,也不能不和你们表示敬意。”

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卫六的注意,问道:“早上的事?”

那人笑道:“我说了,我是家里最后走的,早上我先送了父母出城,也在同一样的情形之下,不过走的是西门,在城门受检查,东西丢了五六样。几件老皮衣服,检查的人说这个时节用不着,拿了去了,那也罢了;又翻出我父亲身上一卷钞票,先问数目是多少?数目说对了,问是哪家银行的?票子很杂,我记不太清;回头接着问,票子上是什么号码?请问,用钞票的谁去记钞票上的号码?我两件事答复不出来,我老父就更不知道了,他们便说我这钞票是抢来或偷来的,缴了去,我能跟他们争吗?只求赶紧过关便罢。人家那样爱钱,你们和我这样帮忙,我能不酬谢吗?”说着,他把那手上的光洋往几人面前一放,转身就跑,跳到那停在河边已经装好东西的船头上。

刘景和朝卫六扬扬下巴,你有本事,你不顾形象,你去追?

卫六道:“看来还真不易解决呀!”

刘景和:“那是,这还是好的,快点想个办法吧,碰着那些老头小孩,动也动不得,纠在一团,浪费时间。”

“不是有堂姐在吗?”

卫六一笑,叫来他的副队长,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小伙子,让他去找来一个箱子,把那几个光洋扔进去,然后吩咐他摆到码头上。

“谁再硬给钱,就让他们把钱投到里面,多也好,少也好,我们一起捐给红十字会,给伤员们买药!”

深夜,一间简陋的木屋内。

鹤徵小心翼翼地打开收讯机。

这是他自己组装的,从天窗处牵了一根金属线——之前晾晒衣物用——把收讯机天线接在铜线上,就制成了一根简单而有效的门形天线,再经过调值,和宣城取得联系,全靠这半部电台了!

慢慢旋动频率旋扭,熟悉而嘈杂的无线电波声沙哑如鸟叫,一群哑鸟中,偶尔夹杂着一两个清亮而流畅的声音。鹤徵弯起嘴角,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能拥有这种信号的,固然是高级别军用电台,好是好,清晰是清晰,但不也自暴目标么!

起身再将铜线调调,面向宣城方向。自从双方取得联系后,约定了每次的呼号变化规律,以求最高保密程度,收讯机里一片喧闹,可以想象各方的关注与繁忙,联想到凤徵——他的姐姐既然找到,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他觉得不应该再留在这里,于是他在电报里不着痕迹的作了修辞,双手飞舞,一分钟后,弹钢琴的手优美停下,如同翩翩憩落花间的蝴蝶。

角落里一直静静伫立的人影发声:“发出去了?”

“是的。”

角落里的人影不再做声,因为对方通常要过一会儿才有回复。

鹤徵也不停着,以他谨慎的性格,他又把天线调了调,变到了另一个频率作为伪装,开始捕捉周围的电波。

先是豫系本身的,这难不倒他,那几个报务员的发报手法特征他已经熟记于心,几乎一发声,就能被他认出,甚至他还听出了现在发报的这个不是通常值班的那个,他心里默默地想:又临时换班!

他们在跟北方通讯,但多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各方来电祝贺什么的,突然……他噫了一声。

“怎么了?”角落里的人马上问。

“有一道陌生的电波,”鹤徵的手重新动作起来,“摩尔斯代码?不,不是,加了密——”

他即刻抄起桌上的铅笔,抄录起电文,但晚了,只剩下后半截。那电波如狡猾的独行侠,只匆匆一现,隐入纷乱的阿拉伯数码中,不见踪影。

“京城方向跟这边的联系,却不是豫系电台,难道……还有人跟我们一样?或者,有人反侦查我们?”

他面色沉重,几乎迅速的,他将开关关闭,天线切断。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刻,如果被抓住,简直没有活路。

角落里的人也慎重起来,打开门巡视一圈,并无异状。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那俊美的轮廓。

卫六。

“如果有人发现我们,我们能发觉吗?”

鹤徵摇头:“以我目前的水平以及现在的设施,抱歉,无能为力。”

“这不怪你。”卫六说,来到桌前看一眼抄录下来的电报,“能从里面分析出来什么吗?”

“仅凭一份的话,很难。除非有多份比照,才能试着破译。”

先不说前者不能做到,就是后者,也非常难。看郝远风组织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费时那么久都没搞定“飞鸟”就知道了。

一无所获通常是破译工作组的永恒的常态,做这份工作的人员,聪明的头脑是根本,细致的研究是其次,非凡的毅力不可或缺,耐得住寂寞坚忍不拔,才是根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拨开迷雾,寻找对手的破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虚无飘渺的终极目标。

他们是无名英雄。

卫六道:“以后要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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