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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力公司(1 / 2)

“吴姑娘回来了,恭贺,看来后路敌人让你歼灭了。”

凤徵一出现,最先看到她的是林成,他手臂骨折未愈,用简陋的木板在脖子上吊着。说来以他性格,本来不是那种热情得率先打招呼的人,可是是凤徵把他瓦砾堆下救出来的,当时通讯组转移,遇上炸弹,他被埋在瓦砾下,凤徵经过,一脚踩在他腿上,才发现了他。

看到鹤徵摆弄电台,他有心帮忙,可他是个高度近视,眼镜却毁了,虽有伤在身,他却不愿白待着,因此总是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比如照看下伤员或者帮忙烧烧水什么的——鹤徵奇怪他一个高材生怎么会做这些事,要知道在通讯组人人都翘起大拇指说他是外国回来的——交流之后才知道,他自小家境贫寒,全靠自己努力争取政府资助才出国留洋,打工苦读,回国后按协议由政府分配,安排来安排去到了豫北,说是让他先熟悉工作。

鹤徵思量,这种人才政府竟然不自己留着,难道北方如此人才济济?又或者他是政府刻意安排到豫系的眼线?他刻意引导,林成虽然自己年轻,但面对的人比他更年轻,加之之前在通讯组,他是把眼前这个少年当晚辈看待的,完全没想到他会在提问中试探自己,又加上他姐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没防备,和盘托出,有问必答,一股脑儿把工作的家庭的生活的全说了,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也数一遍——结合他之前那种研究起密文来就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劲,鹤徵初步判断,这位一心钻研研究的林组应该是不怎么识时务,或者说不明白政府那些弯弯道道,于是被一脚踢出来,发配地方。

这样也好。

当然眼镜没了更好。

凤徵弯腰将地面大瓦壶提起,对着旁边的粗饭碗,斟了一满碗冷水,端起来咕嘟一声,一口气喝完,才长嘘一口气道:“是呀,总算完成任务。六少,这是周营,我们清路的时候发现了他。”

双方打过招呼,周泰指指四周进进出出的人,道:“六少不是凡人,周某佩服,居然能弄出这样一番局面。”

卫六道:“周营过奖了,咱这儿现在可全是杂兵,幕僚官佐政工监护火夫全备,应该说是不上台面。”

“正因为能把辎重兵通信兵这样的兵种都弄上去战斗,才更显指挥的功力,”周泰道:“我本来不抱希望,可说不定,六少就是奇迹?”

“奇迹?”

青年扬眉,嘴角若有似无的带上点儿淡笑。

周泰沉默的看着这张脸。当一个人的气质太超群的时候,就容易让人忽略他的样貌,他想,这是他所遇见过的,第三个这样的人。

他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透着审视,这样看过来很慑人,有种让人完全不敢轻举妄动的感觉。

周泰本想说那次夜渡竟能生还的时候爷就注意你了,你就实说了吧,混进豫系来是什么目的……可嘴唇张了又张,却最终没说什么。

秀城探头进来,“介人,药品严重不够——这位伤员怎么还在这儿,还不抬出去止血!”

别看她是女的,这会儿却成了说一不二的权威者,救死扶伤的大夫对于战场上的士兵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两名士兵半句不说,也不让周泰说半句,朝秀城行礼,马上抬起担架掉转方向出门。

“这个周泰不简单,”卫六看着担架消失的方向:“决不像只区区混一个副营长位置的人物。”

“谁让我们那天回来的夜里正巧碰见他呢,起疑心也正常,”凤徵说:“不管怎样,先大家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卫六望向她:“你还好吧?”

凤徵点点头,沉声:“还好,但是五个兄弟,只回来三个。”

“这已经是最小的伤亡了——”

鹤徵突然啪的一声,从电台旁站起,一言不发往外走。

“鹤徵——”凤徵叫。

鹤徵冷冷瞥他一眼,消失在门外。

凤徵苦笑,望望众人:“不好意思,他在闹脾气,我待会儿劝劝就没事了。”

“我把你调出去执行任务,还是没瞒过他,”卫六道:“这怪我。”

“怪你什么,本来人手就不够,而且是我主动要求的,我早知瞒不过他。不过我刚才看你和他说话,还以为他谅解了。”

“他分得清轻重,自你出去后,他就开始坐在这儿维修电台,不过我不问,他就一句话不说。”说到这儿,卫六眼底带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看向凤徵:“师凤徵,此役中所经历种种,你帮助过我的,我允诺你,出去后必加倍偿还。”

他目光郑重,素来含笑的眸找不到一丝笑意,这几乎于凤徵是首次见,没有那笑意,他整个人竟然会呈现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仿佛……这才是他本来面目。

她不由自主咽一口口水,努力压下那种危险的捉摸不透的莫测高深的感觉,放松嘴角肌肉:“哈,哈哈,如果我死了呢?”

青年眉毛一扬。

“如果我死了,那你可怎么还啊——”

不知何故,她变成刚才的申敏行,渐语渐低,直至消声。

秀城见状,适时插嘴:“介人的承诺,可是十分难得,我们圈里所有人都知道,一诺千金指的就是他。”

“哈,哈哈,是吗,我也就是说笑而已。”凤徵试图化解尴尬。

青年恢复如常:“借秀城姐的一句话,我难得答应人,所以你不要浪费,好好保住自己的命,才有让我履约的机会。不然,死了就是我赚了。”

“不用还。”

卫六秀城望向她。

“你不欠我什么,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们大家。不单我,你看秀城姐,刘少,关副官,靖少,甚至七小姐靖小姐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都可以去照看伤员,哪一个不是倾尽全力?所以实在没什么偿还不偿还一说。如果我算,那么大家个个都算。”

“不,你与他们不同,他们做的事是做自己能做的事,你,却在做原不该在你范围内的事,”卫六道:“你冒的,是性命的危险。”

“刘少关副官他们就不是性命危险吗,他们也带人出去。而且,”凤徵顿一顿,“如果说不顾性命就能让大家从这里活着出去,我相信,六少你也不会顾虑自己。”

就像返回的那晚,他提出让大家走而他一个人截断后路一样。

他深深看着她。

“所以说你是个傻丫头呀,不跟靖大小姐和嘉人那样的比,跟我们男人比什么?还跟卫六这个变态比。”刘景和跛着腿走进来,他昨天在散兵坑里大腿被子弹削去了一块,但死活不下火线,坚持着把来袭的敌人打退了才晕过去。而且他让人怀疑他是什么做的,今天一大早居然活蹦乱跳下了床,卫六当然不让他再出去了,他死活不肯,不知道后来又给了他什么任务。

“弄完了?”卫六问。

“弄完了,不过我说你搞的这个东西到底有用没用,人不够牛来凑?”

“牛?”凤徵奇道。

刘景和嗤笑道:“他说前两天来这儿的时候看到一群牛,让我在附近找找,找倒是找着了,这边水田多嘛,就是那些放牛的不好找,还要给牛头包毯子,尾巴接火把——你说我是干这个的吗?!”

“六少这是——”凤徵转向卫六。

卫六道:“不过中国两千年前的老戏法,火牛阵,未雨绸缪而已。”

林成忍不住道:“贾队真是我看过最聪明的人,当年田单为齐国守即墨城,就用的这法子破燕兵。因地制宜,因势利导,来袭的绝对想不到!”

他一说,凤徵就明白了,当年田单将耕牛身上涂五彩,于角上缚利刃,然后把牛几百头列成一排,在它们的尾巴上缚着引火之物,同时燃烧。牛受烧灼,得痛向前面乱冲,燕军让火牛冲得七零八落,结果大败。

真是出人意料的妙!

然而刘景和哼道:“就算它们能冲一阵,敌人也是有炮有枪的,几下就倒了,能有什么大作用?”

“我从未期盼靠它们成事,只不过用他们来消耗对方的兵力罢了。”

“鬼鬼道道,你孙子兵法看多了吧?”

林成一本正经道:“兵法上原话是:‘兵者,诡道也。’”

“书呆子你少插嘴。”刘景和不耐烦的掏耳朵:“卫六,我没记错的话,你读的是西方军校。”

“不错,东方的奇术,讲究可以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时候克敌制胜;而西方军事思想则认为,实力才是根本,如果力量对比差距太大,是无法取胜的。”

室内众人顿时苦瓜色,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吗?

“喂,”刘景和马上提高几个声调,“虽然我是很喜欢压倒性的打垮别人啦,但有时想想,老以强胜弱挺没意思的,偶尔来场以弱胜强才好玩嘛,对吧?”

众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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