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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乱人之—崩塌1(2 / 2)

前面就是磁悬浮高速公路了,它比街区路面普遍高出五到十米。我奔跑中猛地跃起,右脚在一辆电动轿车车顶一踏,身体凌空而起,又在身体快要停滞时,用左脚点了一下高速公路弧形支柱上的铆合点,就高高飞越了高速公路声波及安全防护屏,如同古代武侠小说中侠客一样,御空而行。

我站在一个太阳能路灯顶端,向前望去,宽阔宏伟的磁悬浮车道上,布满了无数的悬浮飞车。物流专用车道上宛若巨鲸的货运飞车一辆接着一辆,客运车道上是或豪华或纤巧或标志显赫地各类飞车,都排列的整整齐齐,静静地停在路面上,向前蜿蜒而出看不到头。

风微微拂动,眼前死一般沉静,现代化城市的大动脉停滞了,都市的生命又能够维持多久?这是人类文明的精华啊!超越古往今来的伟大科技成就,人类社会的核心和支柱。

我无暇多想,将一辆辆飞车作为落脚点,跳跃着来到物流专用车道上。五十年前,中国所有的货运飞车都已经改装为无人驾驶模式,由交通及物流控制中枢计算机和无人驾驶仪交互控制车辆的行进,大大加快了运输效率,完全避免了交通事故的发生,而且永不停歇地,将各类生产、生活物资从港口、车站、码头、机场等处的仓库中,运输到城市网格化的每个区域。

我找到一辆带有海鲸绿源公司标志的货运飞车,围着飞车转了一圈。这种低温冷藏式飞车,车体长达二十米左右,整体呈流线状,车头安装有无人综合驾驶仪,从检修侧门的透明窗口看去,无人驾驶仪还处于运行状态,控制室内一片莹莹的绿色显示飞车一切正常。

怎么打开它的货箱呢?这一切可都是全自动控制的,我并没有任何的操作、维修权限。明知道里面有大量的食物,却看不到、吃不到,我的胃里一阵阵痉挛,而且,因为刚才的发泄性的奔跑,消耗了身体内本就不多的能量储备,这会儿更觉得头晕眼花。

我下意识地用高尔夫球杆敲击着车体,咦,这是制冷系统的散热器,我的眼神一亮,忽然有了主意。

四下张望了一下,我来到客运车道上,寻找着惊慌失措的人们丢去的杂物。遇到避不开的血色尸体和刺鼻臭味,身体本能对食物的渴求压抑住了恐惧、恶心和呕吐的感觉,我好像已经麻木了。

找到几件散落的时髦大衣和原生态皮毛披肩,我又回到冷藏飞车边,用大衣衣带和披肩系带绑扎在一起,把这些大衣、披肩罩在飞车的制冷散热器上,捂得严严实实。

没过一会儿,控制室内无人驾驶仪就发出嘟、嘟、嘟的报警声,接着传来咔哧的一声,严丝缝合的飞车控制室顶部弹开一块五十厘米见方的顶板,一台四十厘米高、方头方脑的维修机器人被释放了出来,吸附式履带转动着,带着噗噗的声音向散热器驶来。

我立刻冲向弹起的顶板处,用力抓住顶板,浑身使劲一扭,车顶板的开合装置就被破坏了,接着追上维修机器人,一脚把机器人踢下车顶,“嘭”的一声,机器人砸在路面上,火星四溅,吱吱地转动了一会儿,就再也不动了。

回到开启的顶板处,打量了一下宽窄,幸好被“减肥”了,不然还钻不进去。我卸下登山包,脱下羊毛绒大衣,头朝下钻进了机器人维修通道,先朝下,后又沿着水平通道到达储藏箱体处,一拳把内部通道门砸开,也没感到疼痛,最后爬进了飞车的货物储藏箱。

货仓内,黑漆漆的,仅有通道口泛出微微光亮,还被蒸腾而出的雾气遮掩,我这才发现,病毒导致的身体异化,不仅仅是肌肉、骨骼、皮肤的变化,连我的视力都提高了很多。

黑暗中,我走到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食品货箱处,看了下标签,原来是昨天才空运到海州的大草原新鲜羊肉。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保鲜箱盖,看到切割好的一块块、四四方方的血红色羊肉,眼睛都直了,本能地喉头吞咽了一下,双手齐上,抓出两块羊肉,顾不得散发着的膻味和血腥气,大口、大口地咬下肉块,胡乱咀嚼几下,就立马吞了下去。

低温储藏的肉块,吃起来咔嚓、咔嚓地,好像夏天吃得红豆冰糕,感觉上还带着丝丝的甜味,我埋头狂吃,不一会儿就干掉了七、八公斤,但肚子也没见鼓起多少,只觉得浑身发热,皮肤有些发红,肠胃快速蠕动,散发出的热量蒸腾出蒙蒙雾气。

呃,我嘴里、喉咙发干,有些咽不下去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这里没水,身体的快速异化肯定也会消耗大量的水分,那些倒毙后极度脱水的干尸就说明了问题,我竟然没想到,否则,过来的时候带一些就好了。

没多想,我扛起一箱约莫二十多公斤没打开过的食品箱,冲向货仓尾部的装卸口,飞身而起,双膝弯曲,猛地蹬向装卸车门,轰地一声,车门大开,我返身又跳上车顶,顺手拾起球杆插在食品箱上,把登山包和大衣往左腋下一夹,扛起箱子右手扶住,就急急忙忙跳向客运车道。

磁悬浮高速公路上可没有商店和饮用水供应,只能在遗弃的飞车上去寻找了。

这会儿,晨雾消退,一切都显得别样的清晰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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