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老爸在前边走，我默默地跟在后面。第一次被戴上手拷，感觉当然不会好受。此时，手腕上的疼痛还不时传来，向身上扩散。我没有想到，我打架的事会惊动警察局，更没想到这件事还要老爸出面来处理。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老爸忽然停下来对我说。
我抬头，看到老爸尖锐的眼光如同刀子般刺痛了我。我又赶忙把头低下。
“刚才你在警察局作的笔录是不是真的。”老爸追问。
“是啊！我说的全是真的。”我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刚才的笔录的确是真的。
静，夜静下来，路灯下只有我们父子俩。一辆大卡车从面前经过，强烈的灯光照射得我们睁不开眼。又走了一阵子，老爸指了指路灯下的石椅，示意我们坐一会儿。
老爸四十多岁了。这几年为生意上的事所累，虽然精神抖擞，但头上却出现了白头发，而且头顶上的头发不住的掉，几乎接近于秃顶了。事业、家庭已经让他够烦心了，现在我这个做儿子的还要为他添麻烦，实在是不应该。
良久，他才开口:“梦龙，还有多少天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
“还有三周。”
“噢，时间过的真快，回想我十九岁的时候，也是读高中。可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可艰苦了，与现在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老爸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刚出生的时候，晚上经常哭，而且哭的很凶。你奶奶就告诉我们，将来有的是罪受了，这小孩子哭的凶，长大必然不是省油的灯。我和你妈都不信，可等你长到六七岁的时候，我们才不得不相信，这话是有道理的。那个时候的你，经常跟伙伴们打架，有好多次人家的家长还上门来找我，责问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那个时候你还小，不太懂事，我并没有怎么责怪你，以为你长大后会懂事的。可是，随着你年龄的增长，我发觉你并没有改观，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打打闹闹，而且不喜欢上学。你爸我这个人，自认为思想比较开明，不想强制你学不喜欢的东西。看你比较喜欢舞枪弄棒，十三岁那年，我就把你送到hn少林武院半功半读。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跟别人打架……”
老爸停止讲话，伸手把我上衣的拉链向上拉了拉。看着他那双满是皱纹的深邃的眼睛，我的喉咙好似塞上了什么东西，想讲话却发不出声来。我感觉眼泪在我的眼眶打转转，差点就快掉出来。
“总的来说，我没有太多地去管教你，希望你能朝着你所喜欢的方向发展。我不知道，我的做法是不是正确，是不是对你后来性格的形成起到了不好的作用。但作为一位父亲，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出人头地，将来生活的好一点。你高考没考好，我让你来这儿补习，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强迫你做事情。其实我没有指望你能取得多大的成绩，只是希望你能多学一点知识，好好体验一下高中生活。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道我的这份苦心你能不能明白！”
“爸爸，我能明白！”真的不有想到，老爸也这么爱我！他的舔犊之情，我今天竟然会如此深刻地感觉到。
“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做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方式，我们不应该去评论某人的做法是否正确。可是我只想问你，你认为你今天的事做的对吗？”
我不知道老爸怎么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这让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很清楚，他既然问我，那就是想听到我否定的回答。可是，回想钟天霸欺人太甚的的做法，回想起我被他打的情景，我又忍不住说：“爸爸，我经常提醒自己，凡事要一忍，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便无须在忍。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我宁愿坐牢，也要让他们知道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的事是他们逼我做出来的，我并没有感觉很内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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