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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奇遇(1 / 2)

却说这和家老祖和子轩出语惊人,跟老倌说要将这枝万年人参白送给自家,心中是大惊大喜。不过,老倌毕竟也是有些见识的,心知若非其中另有缘故,则这白送自家一枝万年人参,是万万不妥的。于是老倌就恭恭敬敬地对和家老祖说道:“感谢老祖恩典!只是这枝万年人参,太过宝贵,我怎能腆颜接受?”

和家老祖听了,微微笑道:“世倌,这枝人参有它的来历,不然,如此宝贵的东西,我岂能白送给你?所谓物各有主,各凭机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你家这小娃儿与这枝万年人参有缘,是为这人参的主人,所以我才会白送给你的哟。我索性告诉你,这枝人参究竟是何来历,也好教你收了心安。”

听了和家老祖这么一说,老倌与和又水都道:“祖爷,这枝万年人参,究竟是有什么来历?”

那和家老祖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十八岁那年,是孤身一人来到这清水城开此药堂的。当时我虽然已经尽得师传医学精义,但是我本不是清水城人,自然就受本地同行欺负。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是因为竞争。边城医馆是当年本城最大的医馆。他们的镇馆之宝是一只野生了五千多年的千年参,他们却对外宣称“万年参。”他们用这“万年参”做镇堂之宝,就是为了显示边城医馆资历久远,说我和某人根基浅薄,不过是“到此一游”的游方郎中而已。我那时年轻气盛,也有心在这里长期落脚,自然不愿被对方这样打压。为了不被压制住,也是为着跟他们争斗那一口气吧,我发宏愿要找到一只真正的万年参。于是我就决定,要到黑石山深处采药,一定要找到真正的万年参,赛过那边城医馆。黑石山方圆数千万里,平时人们不敢深入,采药打猎只在外围不过百里罢了。我去了多次都没找到好参,一横心就深入山中,那里的危险是不可预知的。那日何日?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当时已经深入山中二百多里了,偶尔来到一处断崖,果然让我发现了一只好参,看样子没有万年之久,也有七八千年了。于是我就战战惊惊地攀岩而上;不想半崖上有巨蟒冲出,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来。我当时只觉得腥风扑面,无处可躲。若是撒手吧,脚下是百丈悬崖,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若是不撒手呢,那巨蟒血口咬来,也是一条死路。你们想想,这时节,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啊!我把眼一闭,心说我和某人一心要胜过边城医馆,却不料命丧此地。也罢了,与其葬身蟒口,不如撒手掉下去吧,虽然摔死也是死无全尸,但总比成为巨蟒腹中食物为好。”

和又水与老倌听到此处,虽知无恙,也为老祖捏把冷汗。

“巨蟒打死了吗?”小刘海仰头问道。

“别打岔!”老倌训斥道。

“无妨。”和家老祖摸摸小刘海的头,继续向众人说道:“我当时万念俱灰,松了手中抓着的石钎,把双眼紧闭,只道我命休矣!可是半天工夫也没动静。既无下坠落地之感,也无巨蟒噬咬之痛——待睁眼看时,却已经身在山下,一个中年僧人,左手托钵,神态安详,向我微笑。我当时惊魂未定,不知他是人是鬼,只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那托钵僧说道:‘莫怕,我救了你。’我当时福至心灵,跪下叩头。我说:‘谢仙师救命,弟子愿跟随师父’。那托钵僧却说道:‘你可是要寻一只万年参做镇堂之宝么?’我回答说‘正是。’那托钵僧听我这么说了,于是取出玉匣,就是现今这个物事。”和家老祖说到这里,向和又水取来放在案上的玉匣呶呶嘴。众人一齐看向玉匣,只见里面人参还在,似乎已无光彩,想到这枝万年人参这个来历,和家老祖几乎为之丧了性命,都是心中悚然。

“我知道那托钵僧要送我此物,便急忙说道:‘弟子不要万年参,只愿跟师父做万年人。’那托钵僧哈哈大笑,笑毕说道:‘你做不了万年人。只管将此物拿去做你的镇堂之宝。我既不会收你做弟子,你更不可人前人后称我是你师父,否则必遭天谴!你我既然有今日之缘,你又有心想做个“万年人”,我就此再赠你经书一部,异种鱼一对,将来观鱼读经,如十年内有所领悟,自然有缘与我再见。否则你也就不必妄想了。三百年后,会有有缘人到你医馆,那时你要将此参给他,不可贪心。’言讫,托钵僧化作清风而去,我才知道真的遇上了神仙。当时我就想,听神仙语气,莫非我和某能活到三百多岁么?今天再看,可不正是!

回来后,我对于这枝万年参的事密而不宣,常常独自在这后堂里试图打开玉匣,可是上面封条却是再也无法打开的。后来我就公开宣布,我和靖药堂有了货真价实的万年人参,也做镇堂之宝!人们见了我这枝万年人参,自然看得出我这枝参比边城医馆的那枝参好上许多。再后来,但凡我觉得那有些缘法的人,都让他们试试看,也许有人能打开玉匣,不料三百年下来,竟然无一人能打开——直到今天。这个事,又水你是知道的。自山中得了托钵僧送我这枝参归来后,我白天行医,晚上攻读经书,直到三十年后我四十八岁才对托钵僧送我的经书略有所悟,但是我也知道距离十年之期过去了太长时间了,自己今生已经是无缘再见那托钵僧的了,我这才娶妻生子——我和靖药堂才有后代传承下来。我如今果然活三百多岁了,虽然寿算无多,但总还有十年光景。近来我镇堂之宝常常如所谓宝剑自鸣,且我亦常常心动,今日尤其为甚。我本来打算叫人去请了世倌你们爷儿俩来的,可没想到你爷儿俩却是已经到了;特别是这玉匣经了你家小娃儿之手后,现在居然就能打开——看来哪,世倌,你家这小娃娃必然就是有缘人了。按照当初那托钵僧的交待,这枝万年人参,自然是应该送给小刘海的了——世倌,你现在明白了罢?”说到这里,和家老祖对和又水道:“把经书给这娃娃,把那鱼儿也取一对给他,加上这人参,回头一并给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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