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古剑被他拖在地上,并不如何锋利的剑尖划过地面的沟壑,偶尔会因那碎石弹起,而后落下。
“锵!”
不时迸溅出的火花许是这昏黄的天地间仅有的些许光亮。厚重的云海遮天蔽日,亦如他的眼神,空旷而又寂寥,似是行尸走肉。
无尽的枯骨覆满大地,尸骸之上的血肉已然悄无踪迹,所着的盔甲早已伤痕累累,断剑,折戟,残盔,在时间的侵蚀之下锈迹斑驳,腐如朽木。一将功成万骨枯,森森白骨终是为谁铺了那条通天路,成了谁的齐天名?
他在往前走,走的僵直又诡异,亦或是十分平常,他左脚先往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跟上,然后手中的剑才向前拖出去一段,仿佛那把剑同样也是他的腿。脚下的尸骸并没有挡住他的步伐,的确,纵使生前权倾朝野,富甲天下,死后不过是一捧黄土,与那乞儿又有何异?
“须……”
“须……”
“须……弥……”
“弥……”
古老的梵音不知何时回荡在天地之间,似是从云海深处传来,又或是横渡时间长河逆流而来,一遍又一遍,层层叠叠,经久不息。
他停下了僵直的步伐,头颅机械般抬起,空洞的眼神似是有了一丝神采,却是稍纵即逝,或许只是错觉罢了?两滴浑浊的泪水自眼角滑下,滴落脚边,好似一株风声木,五千岁一湿,万岁一枯。
他的身躯晃了一下,好像是没有站稳,眨眼的功夫,又是摇晃几下,慢慢地,晃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多时便犹如筛子般抖动了起来,他的嘴角骤然咧开,哭与笑两种极端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梵音悄然无声,天地间寂静的可怕,狰狞的面孔诉似是说着心中的愤恨,无声的咆哮又如世间最狠毒的嘲讽。
癫狂了,他已然癫狂如斯!
刘若嚯的惊醒,汗水早已打湿了发梢,巨大的恐惧狠狠地捏住他的心脏,好似溺水般难以呼吸,揉了揉有些昏涨的脑袋,刘若愤愤的摇了摇头。
该死!
又是这个梦,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在怕什么?
到在底怕什么?
他是谁?
到底是谁?
梦中清晰可见的面孔早已在惊醒时混浊一片,哪怕曾与他密不可分,却在此刻悲哀的陌生如生人。
黏糊糊的汗水使刘若睡意全无,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
六点二十七。
算了,不睡了。
厨房中早已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做饭声,刘若爬起身来,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上,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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