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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诗文类(1 / 2)

各诗之始

四言古诗如舜典之歌,已其始矣,今但以三百篇而下论之;汉有韦孟一篇,虽入诸选,其辞多诽怨而无优柔不迫之意。若晋渊明《停云》、茂先《励志》等作,当为最古者也。后惟子厚《皇雅》章其庶几乎?故子西曰:“退之不能作也。”盖此意摹拟太深,未免蹈袭风雅,多涉理趣,又似铭赞文体,世道日降,文句难古,苟非辞意浑副,性情流出,安能至哉!

五言古诗,源于汉之苏、李,流于魏之曹、刘,乃其冠也;汪洋乎两晋,靖节最为高古;元嘉以后,虽有三谢诸人,渐为镂刻;迨唐陈子昂出,一扫陈、隋之弊,所谓上遏贞观之微波,下决开元之正派;直至考亭夫子,又得其雅正之纯也。杨仲弘曰:“五言诗或兴起、或赋起、或比起,须要意深辞温,感慨伤思者,贵乎感动人情,闲适写景者,贵乎雅淡悠扬,如古诗十九首是也。”呜呼!岂易能哉。

七言古诗,《唐诗品汇》、《高漫叟诗话》皆云:虽起于汉武柏梁之作,而宁戚《南山歌》已备其体矣。予意商歌后虽七言,首二句三首,已非古诗之体,盖歌行可以长短句,七言古诗恐当一律,成文始于汉武无疑也。若以商歌为是,则《薤露》等篇,亦可以入矣,但选中有杂一二歌字者,不知何也?惟《品汇》最高,辞旨虽似古诗,而终赘一歌字者,则多入长短句矣,故《诗法辩体》入韩公“河之水”于七言,不知刘履以断为此楚语也。

绝句之法,杨伯谦曰:五言绝句,盛唐初变六朝子夜体,六言则摩诘效顾、陆作,七言唐初尚少,中唐渐甚。杨言大略如此,而不考梁简文“夜望单雁”则已有七言绝,但少耳。又按《诗法源流》云:绝句者,截句也。如后两句对者,是截律诗前四句;前两句对者,是截律诗后四句;皆对者,是截中四句;皆不对者,则截前后各两句也。故唐人称绝句为律诗,观李汉编《昌黎集》,凡绝句皆收入律诗是也。周伯弜攵曰:“绝句以第三句为主,须以实事寓意,则转换有力,涵蓄无尽。”此又其法也。

歌行等作,《诗林辩体》云:昔人论歌辞,有有声辞者,若郊庙乐章及铙歌等曲是也;有有辞无声者,若后人之所述作,未必尽可被于管弦也。夫自周衰,采诗之官废;汉魏之世,歌咏杂兴:故本其命篇之义曰篇,因其立辞之意曰辞,体如行书曰行,述事本末曰引,悲如蛩螀曰吟,委曲尽情曰曲,放情长言曰歌,言通俚俗曰谣,感而发言曰叹,愤而不怒曰怨,虽其名各不同,然皆六义之余也。唐世诗人,共推李、杜,太白则多拟古题,少陵则即事名篇,此又所当知也。

律诗虽始于唐,亦由梁、陈以来骈俪之渐,不若古体之高远,大抵律诗拘于定体。诗至此而古意微矣。虽然,对偶音律,亦文辞之不可废者;但至于换句拗体之类,又律之变,斯为下矣。杨仲弘云:“凡作律诗,起处要平直,承处要舂容,转处要变化,结处要渊永,上下要相联,首尾要相应,最忌俗字、俗意、俗语、俗音。”可谓至妙之言也。

排律虽始于唐,其源自颜、谢诸人,古诗之变,首尾排句,联对精密;梁、陈之间,俪句尤多,大抵止于五言,七言则绝少矣,不当炼句锻字,大致工巧,只要抒情陈意,通篇贯彻,若老杜《赠韦左丞》等作,前后不对处也有,此极其佳者也。

中秋不见月

永乐中秋,上方开宴赏月,月为云掩,召学士解缙赋诗,遂口占《风落梅》一阕,其词云:“嫦娥面,今夜圆,下云帘,不著臣见,拚今宵倚栏不去眠,看谁过广寒宫殿?”上览之欢甚,复命赋长篇,又成长短句以进,歌曰:吾闻广寒人万三千修月斧,暗处生明缺处补,不知七宝何以修合成,孤光洞彻乾坤万万古。三秋正中夜当午,佳期不拟嫦娥误,酒杯狼藉烛无辉,天上人间隔风雨。玉女莫乘鸾,仙人休伐树,天柱不可登,虹桥在何处?帝阍悠悠叫无路,吾欲斩蜍蛙,磔其兔,坐令天宇绝纤尘,世上青霄灿如故,黄金为节玉为辂,缥缈鸾车烂无数,水晶帘外河汉横,冰壶影里笙歌度。云旗尽下飞玄武,青鸟衔书报王母,但期岁岁奉宸游,来看霓裳羽衣舞。”上益喜,同缙饮。过夜半,月复明朗,上大笑曰:“子才真可谓夺天手段也。”盖既以其天才,又歌有“坐令天宇绝纤尘”等句,今集止载后歌,而杂伪者多也。

学诗有成

国朝罗璟,江右人也,自习举子业至登科,不知何谓之诗。后考庶吉士学士,试以《秋宫怨》,默然无以答,遍问同考者,同考对以韵脚起结联对如此,然后即作一诗云:“独倚栏杆强笑歌,香肌消瘦怯春罗。羞将旧恨题红叶,添得新愁上翠娥。雨过玉阶秋色静,月明青琐夜凉多。平生不识春风面,天地无情奈老何。”主试者语之曰:“尔后必能诗。”已而果然,即此诗有别才,亦可知也。

诗意同

予尝见一势利之人,因即瓶花而作一绝云:“白白红红室满春,只将颜色媚时人。不知根蒂元无几,独藉瓶罂枉弄神。”昨读郭元振集,有《咏云》绝句曰:“聚散虚空去复还,野人闲处倚筇看。不知身是无根物,蔽月遮星作万端。”予意此诗,郭亦当时或讥武氏,故与瓶花同意耳。

各文之始

诏、敕、制、诰、皆王言也,若书之典、谟、训、诰、誓命之类,三代无名,秦李斯始议命为制、令为诏。至汉高祖有太子敕,武帝有责杨仆敕,诰虽本于汤诰,布告令于四方者也,与诏同义。然圣经不与后世文辞同,故《辨体》取春秋传文为式,今乃告身之诘是也。夫四体自唐以后,多用四六,殊不知制诰虽可,而诏敕必须直言,皆贵乎典雅温润,理不可僻而语不可巧也。

策义有二:在汉若《治安》、《贤良》;在宋若臣事、民政,类今之奏疏,故《说文》曰:“谋也。”问而答之谓之对策,则今之科场者是也。吕东莱分之为二类是矣,《辨体》载制策而遗对策,恐未尽也。至于册立皇后、太子,晋宋九锡文册,盖册策通用,古以竹简书,乃用此册字,其文则又上与下之言也。

表者,白也,以情旨表白于外;汉则散文,唐以后用四六矣。真西山云:“表中眼目,全在破题,又忌大露,文必简洁精致也。”

《文章缘起》曰:“露布始于贾洪为马超伐曹操。”予考汉桓时,地因数震,李云露布上书,移副三府,注谓不封,则是汉时已有其名;至魏以后,专为军书,本义露于耳目,布之四海也。若元魏战捷,欲闻于天下,乃书帛建于漆竿之上,名为露布。《文心雕龙》又曰露板,皆因其名而巧于用义耳。

檄者,激也,始于张仪为檄楚相,辞意则暴彼罪恶,扬己威武;论天时人事,使忠义愤发,亦军书也。

箴、铭、颂、赞,体皆韵语,而义各不同。箴者,规戒之辞,如箴之疗疾。铭者,名器自警。赞者,称扬赞美。颂则形容功德。皆起于三代,惟赞始于汉之班固,《辨体》论之详矣。文则欲其赡丽宏肆,而有雍容起伏之态。

记者,纪也。《禹贡》顾命,义固记祖,未有名也。《戴记》、《学记》、《文选》又不载焉,以非后世文辞同也,故以韩、柳为祖,记其日月人事,后略为议论而已,与志无远焉。

序者,次序其事也,始于诗书之有序,故《金石例》曰:“序,典籍之所以作也。”后世赠送宴集等作是也。

论者,议也。《昭明文选》以其有二体:一曰史论,乃史臣于传末作论议以断其人之美恶;一曰设论,则学士大夫议论古今时世人物。意恐过为之分,善乎刘勰曰:“陈政则与议说合契,释经则与传注参体,辨史则与赞辞齐行,诠文则与序引共纪。”信夫!

说者,释也,述也,解释义理而以己意述之。祖于夫子说卦,许慎《说文》。卢学士曰:“说须出自己之意,横说竖说,以抑扬详赡为上。”若陆机《文赋》以为说“炜晔而谲诳”,岂知言哉!解之义则近于说矣,而原于唐。

原者,推原也。辨者,辨析也。一则由于《易》之原始反终之训,一则由于孟子好辨之答,故有是名。文体则皆以退之《五原》、《辨讳》等作,必须理明义精,曲折详尽,有关世教之大者,可名之也。

奏疏之名不一,曰上疏,曰上书、曰奏札、曰奏状、曰奏议,恐其漏泄,俱封囊以进,故谓之封事,臣告君之辞也。祖于《伊训》、《无逸》诸篇。

弹文固目中之一,而其辞则要核实风轨,所谓气流墨中,声动简外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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