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伊娃稍微加大了点头幅度，表情乖巧地应声。
刚刚帮一家三口争取到去伦敦的机会，伊娃就迅速收敛，悄无声息地将主动权让给姐姐。
这算是以往生活累积下来的小智慧。
主要是，她们父亲发脾气打人的时候，往往会注意到比较显眼的母亲，以及姐姐，而且，她表现得乖巧柔弱，母亲和姐姐也会很自然地护着她。
时间长了，能少挨很多打。
不过，沉默等待了片刻，见姐姐似乎一直想不起什么事情的模样，伊娃正要开口引导一下，盖琳娜到底没让她失望，小声道：“伊娃，你说，妈妈现在睡下了吗？”
伊娃不动声色，似乎完全不懂姐姐为何会这么说，只是睁着干净的眸子：“已经很晚了，应该睡着了。”
盖琳娜明显有些犹豫，不敢看自己妹妹，小手抓揉着膝盖上的裙摆，迟疑了片刻，才终于又道：“西蒙……昨晚，嗯，应该是很喜欢的。”
伊娃表情很不好意思，还是嗯了一句，如出一辙地和姐姐一起抓揉着裙摆。
“我……妈妈房间里有电话，或许，我们应该打个电话，让妈妈过来。”盖琳娜犹犹豫豫地说完，眼睛已经不敢看自己妹妹，很有些忐忑内疚的模样，又很快补充道：“伊娃，我，这是为我们好，这样，这样西蒙肯定会更喜欢我们。”
伊娃也配合地小结巴了一下：“盖琳娜，我，我明白的。”
“那……我打了？”
“嗯。”
见妹妹并不反对，盖琳娜挪了挪小身子，挨到沙发边上，拿起了侧几上的电话，拨通母亲房间的号码，大概撒谎是人类的种族天赋，盖琳娜还主动表示，这是西蒙希望电话对面的母亲过来。
挂了电话，盖琳娜明显忐忑，飞快瞄了眼妹妹。
伊娃也表情忐忑的模样，只是悄悄伸过手，握住了姐姐的小手，很快让盖琳娜放松下来。
另外一边，两个丫头离开，西蒙更加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翘起腿，看向玛尔塔，笑道：“这段时间你好像很喜欢欺负娜塔？”
玛尔塔没想到西蒙突然提起这个，脑海中飞快闪过很多念头，自家老板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自家老板为何会说起这个，还是，那个女人偷偷向他告状，嗯，也不对，昨晚她也一直都在，她好像没机会告状。
这么想着，玛尔塔稍微斟酌，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主动认错道：“老板，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西蒙显然没有追究的意思，指了指茶几上的咖啡，玛尔塔飞快又倒上一杯，送到西蒙手中，正要推开，见男人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很顺从地矮下身子，屈身偎在男人脚边的地毯上。
西蒙喝了一口咖啡，伸手托起女郎下巴打量着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谢谢，老板。”
西蒙收回手，见玛尔塔顺势把一只小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也不介意，道：“你在基辅大学读的是经济系？”
“嗯。”
“我看过资料，你的成绩非常好，为什么不继续读下去呢？”
玛尔塔失落地摇了摇头：“老板，在乌克兰，读书还有用吗？”
“当然有用，”西蒙也立刻摇头，道：“说起来，让学生感受到读书无用，这大概是全世界大部分教育体系的一个最普遍缺陷，很多人，最晚可能直到大学毕业，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何学习，这在我看来，也是全世界家长和老师的失职，当孩子对自己的学业产生质疑，他们应该明确告诉孩子，为什么而学习，而不是描绘各种虚无笼统的未来，甚至是一句最讽刺的‘这是为你好’，这些都只会让孩子更加逆反。”
玛尔塔猫儿一样偎在西蒙描边，闻言却是忍不住反驳道：“老板，其实我觉得，这也不一定是那些家长或老师的责任。”
西蒙没有在意被女郎反驳，而是示意对方继续。
玛尔塔道：“这世界大部分人终究都只是普通人，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要学习，半生都在浑浑噩噩，又怎么可能明确地教育自己的孩子。”
西蒙稍微思索，也认可地稍微点头。
确实。
这世界，平庸者确实是大多数。
普通人总是子女的教育，往往是希望她们能够脱离自己的阶层，想这个社会的更上一级攀爬。
然后问题就来了。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将来继承自己的阶级还好，家长或老师们肯定都清晰明了，而如果是往上爬，这些人肯定也不可能对金字塔更上层最上层的风光又多少了解，又怎么可能明确地教育自己的子女。
当然，这些似乎也不绝对。
西蒙也没有太深究这个话题的意思，又低头打量着玛尔塔精致的脸庞，主要到对方挽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发迹，亚麻色的头发，突然又想到了这个国家的另外一个女人，笑了笑，突然问道：“想不想成为乌克兰的第二个季莫申科？”
玛尔塔一愣，目光闪动片刻，很快道：“当然想啊。”
这个国家，或者这个国家的女人，甚至是这个国家的很多男人，又多少不想成为季莫申科那样的成功人士呢。
只是，这个世界，想要攀爬，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
包括玛尔塔，选择这份工作，最初就有着这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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