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一天最重要的一餐。不为别的，就为开心。</p>
吃饭和睡觉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它们大就大在，人习惯了它们的存在，每天都要与它们相处，如果人要与它们绝交，将迎来死亡。</p>
多重要，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头等问题。</p>
早餐是开启一天的快乐按钮。</p>
背着双肩包，李元一边往上次大老鼠来处走着，一边吃着打包的肉串。</p>
其实他刚才已经吃了个半饱，但他最近食量越发见长，不打包不行。</p>
因为早茶是继早餐以后第二重要的享受。如果说早餐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那早茶就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p>
他神采奕奕，手中还抓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不少东西，切块的香煎牛肉，切条的鸡柳，切丝的果蔬，切片的猪肉，滚刀的羊肉。</p>
“嗝。”阴暗的空间里，他打了个饱嗝，嗝声顺着空荡荡的废墟传回回声。</p>
食物的味道在洇湿的环境里格外突兀。</p>
他在岔路口很快走到尽头。</p>
黝黑的空间中，人类的肉眼视觉相当鸡肋，他所幸闭着眼睛观察。</p>
黑色的线条在抖动中展开。</p>
他无声地嚼着嘴里的食物，观察周围。</p>
原本这里应该通往地下河。十几根粗粗地铁栅栏横亘在前方半圆的券顶下，这圆形的半径应该有个2米左右，铁栅栏后相当潮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但没有想象中应当会出现的腐臭。</p>
四周被踩了个稀烂。看来是上次那只大老鼠造成的。</p>
地面四周看起来凹下去了一些，还有几个硕大的脚印，李元低着头走到脚印旁，绕着打量一圈，唯独四个整齐的脚印最深。</p>
恐怕是在此处等候多时。</p>
那脚印随即朝远方延伸，奔跑中的痕迹看起来浅一些。</p>
周围墙壁上出现不少刮擦、碰撞的新痕。</p>
沿着这条奔跑的印子，李元路过之前用以躲藏的管理房，他仰着头看了看通风管，那滩玩意已经消失殆尽，恐怕也没留下任何线索，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回到通风管道确认了一边。</p>
连片汁水都没有留下。</p>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1是回到下方追查大老鼠，2是跟着通风管去找那群小老鼠。</p>
而那些小老鼠掉下来以后已经被他砍的死得死伤的伤，但也许还有逃跑的。有一些估计已经被蛋子机器人带回去当证物检验，这点等会还需要找克里斯确认。</p>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重新回到4号线。</p>
毕竟爬通风管就没手吃东西了，他总不能躺在通风管里吃吧。</p>
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是不行。不过他已经回到地面，所幸先沿着大老鼠的行进路线调查一番。</p>
这么大的玩意到底是怎么弄进来的？</p>
他嘴里又多了几块食物。</p>
现在他有两个推测，1，4号线未知的深处有一条通向外界的通道；2，它的零件被带进4号线拼装；3，魔法让他凭空出现。</p>
“嗝。”李元又打了个嗝。</p>
好像有点饱，等会再吃。</p>
墙壁上的划痕越发明显，应该是遭遇剧烈地冲撞留下来的。李元伸手抚摸着墙上的痕迹，灰尘粉末的磨砂感给他带来奇异的感受。</p>
墙角，落了不少灰，还有几只疑似老鼠肢体的玩意。</p>
李元打量着手里用来戳肉块的两根金属签字，摇摇头又给它们塞回袋子里。</p>
他还没吃完呢。</p>
于是他只得用指甲给那堆破碎地肢体提起来。</p>
合金关节，弹力韧带，人造皮毛，骨头是碳素钢。</p>
仿生鼠会喜欢吃肉吗？</p>
李元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个念头。</p>
看它们上次啃尸体的模样，它们的大脑应该还没脱离生物学范畴。</p>
从口袋里掏出克里斯交给他的证物袋，将那堆破碎的肢体丢进去，封好口。</p>
地面上的脚印越来越凌乱，老鼠们的尸体越来越破碎。看来，它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内斗。不过看这数量和残肢的破碎程度，最后胜利者恐怕是那只大的。</p>
越是往深处走，就越发恶臭。</p>
不过，腐臭的气息完全没影响他吃东西的速度。李元现在吃得正香。</p>
“喀吱。”</p>
机械关节摩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p>
“喀吱、喀吱、喀吱。”</p>
越发刺耳。</p>
来了。</p>
在视界边界，露出一个奄奄一息的鼠头，那鼠头现在如发条一般，左右抖动着，眼睛瞪得老圆。</p>
李元缓慢地贴着墙，往前方移动，地面上粘稠的汁液让他行动多少受了点阻碍，每抬起一脚，脚底便粘连起几根粘稠的液体拉丝，越走，这拉丝也越粘腻，直至满地都是。</p>
那大老鼠庞大的身躯倒在地面上奄奄一息，脖颈处的皮毛已经挂满细密的爪印，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什么锁链纹身，密密麻麻的爪印爬满大老鼠的左脖，不断有新的液体从那脖子处往外渗。</p>
看来这一地的粘稠玩意正是它的体液。</p>
大老鼠的四肢已经被它庞大的身躯压断。</p>
视界里，李元看到，它的骨头连接处有着相似的模组，眼睛、头颅、肾脏，都是机械制品，操控芯片位于它脑袋上方。</p>
躯体外壳看似也是拼装出来的。</p>
恐怕是谁把它的零件带进来，再一步一步拼好组装。</p>
它的能源从哪来？李元一边靠近，一边抽出刀，思考着能源问题。</p>
这老鼠体内没有任何看起来像电池的玩意。不过，它的内脏大部分都是弹力气阀，由其是心脏，它身体里的血管结构与寻常的老鼠差异非常大，最粗的几根由心脏延伸出来，衔接至各个关节及脊柱，最后介入那颗大脑。</p>
那颗心脏还在跳动。</p>
不如给这玩意剖回去，看看是什么构造。</p>
说罢，李元在那老鼠的哀嚎之间一脚踩在它脑袋上，左刀一击切断它的脊椎，如法医一般剖着这老鼠的身体。</p>
“不、不……”</p>
嗯？李元手一抖。</p>
操，这老鼠居然在说话！这发现让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p>
“别……我不……我不想死……”那老鼠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奄奄一息，微弱得如下一秒就要仙去。</p>
“你是人？”</p>
“对……我……我是……我是……我是疫泉……救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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