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什么？李元的手愣在半空。</p>
“你是疫泉？？？”</p>
这是疫泉？哈？</p>
李元看着手里的刀，一时间不知道该拔还是不该拔。</p>
拔出来的话，这家伙应该死的更快吧。</p>
“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李元松开手，那刀就挂在大老鼠脊柱上方，他轻盈地跳到地面，低头打量这副头颅。</p>
那双眼睛流露出痛苦和祈求。</p>
“我……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变成了老鼠……我慌不择路间又撞到一群其他的老鼠……但是它们的战斗力实在是……”</p>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元试探性地问着。</p>
“你能不能……救救我……作为……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另一个秘密，关于……失窃的，芯、芯片。”</p>
“我不敢保证。这里离出口很远。我要是把你带过去，你可能半路就没了。”</p>
关于芯片，李元心知杜明，但他没挑明。</p>
“我……”那双眼睛里充满痛苦和挣扎，“我也是，一时贪心……”</p>
“你还记不记得，变成这样之前，你看到了什么？”</p>
“之前……看……”那颗脑袋费力地摆着细微的角度，似乎在摇头，“我，我不知道，好像，好像……魔鬼……我看到了魔鬼……”</p>
“你当时在哪？”</p>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恐怕，命不久矣……我不甘心……我不甘心……”</p>
“你说出来，指不定我能帮你报仇。”李元也并非真心想帮它报仇，不过，如果最后把疫泉改造成这样的人真是幕后指使的话，处理掉幕后指使，也算帮它了结一桩遗愿。</p>
“当时……我在等接头人……但是他们迟迟没有出现，我按照，他们的指示……带着芯片躲在通风管道里等信号，可是他们的人始终没有来……”</p>
那颗老鼠头顿了一会，鼻子止不住地颤抖：“好香……是食物吗……好想，好想吃东西……”</p>
“……”</p>
李元打开袋子，无奈地将那带早餐递到它鼻下，晃悠着，说：“来，张嘴。”</p>
“谢、谢谢……”</p>
不一会，它嘴里发出机械咔啦作响地声音。</p>
“为什么……为什么吃不出味道……为什么……”它的神情，看上去难过的快要哭了。</p>
可是没有一滴眼泪。</p>
“慢慢吃，还有。”李元一只手拍在它肩胛骨上，轻轻抚摸着那皮毛。</p>
手感锐利且刚硬，看样子也是人造皮。</p>
“谢谢。”那老鼠的眼睛看起来更失落了。</p>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p>
“你来这干嘛的？”它似乎发现李元的出现很不寻常。</p>
“任务。你知道4号线上死了个沙鬼吗？我接了调查任务。”李元拍拍它的皮毛，想让它放下戒心。</p>
“沙鬼……沙鬼死了？”它那毫无声调的机械音节听着很是震惊。</p>
“嗯。你刚刚说你躲在通风管道对吗？那他应该就在你躲的位置下面，附近还有个管理房，对不对？”</p>
“对……他……他就是我的接头人……”它看起来很震惊，“怎么会这样……”</p>
“你什么时候进到管道里的？”</p>
“好像，23号。我那天没去喝酒，就怕耽误事……他们给我开价300个分子铜，我一个没忍住，就没还芯片……”</p>
“你怎么拿到芯片的？”李元忽然想起之前撒旦跟他说过的话。</p>
“我……实不相瞒，我抢的，他们给我发了个定位，说，如果抢到这个芯片，就给我300个分子铜。”</p>
“他们是谁？”</p>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发的都是匿名邮件……”</p>
李元沉默了一下，陷入思考。匿名邮件？不知道x64那边能不能追查到。</p>
“然后呢？你抢的是谁的？”</p>
“是，儒狗，好像……是个没组织的自由人……”</p>
“嗯……那你能不能想起，你在管道里等了大概多久？据我所知，沙鬼死在25号。”李元尝试挖出更多的信息。</p>
现在看来，谁把这疫泉的脑袋取了出来，放到了老鼠躯壳里，恐怕是蓄谋已久。从时间上来说，沙鬼死亡的时间和他接头的时间明显对不上。</p>
恐怕还有猫腻。</p>
果然，只听那疫泉震惊不已。</p>
“什么？怎么会是25号！我明明，明明消息里写的是23号！该死……该死！该死！居然算计我！还让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p>
那机械音越发狂躁。</p>
李元下意识弹开两三米元。</p>
只见那老鼠在狂躁中，用它那随后一丝气力，站起身，四处乱撞，嘴里还叫嚣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p>
没一会，它就消停了。</p>
那双机械瞳孔不再转动。</p>
看样子这回，疫泉真的死得透透的。</p>
李元心里叹了口气，踩在它头上跳到它身上，继续刚才的操作。</p>
只不过，为了防止这家伙复活，李元先把那颗头颅后的芯片拆下来，放入证物袋中。</p>
一边拆，李元开始逐渐理解这家伙的身体构造，比如，肩膀部分没有一颗钉子，需要先推掉某根横着戳入其中的细铁棍，剩下的部分则自然散开，而另一些部分，看起来完全不是同一种拼装逻辑，比如它的踝关节，看起来很粗糙且生硬，到处都是歪歪扭扭的钢钉。</p>
他做了一个基本的推测，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这只老鼠身上的东西，是由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对结构的不同理解组装在一起的？</p>
那么，以人迹嘈杂的四号线这样的背景为基础，这家伙的出现，很有可能是不同的人造成的结果。</p>
比如……</p>
由某个组织发布悬赏令，要求接受任务者拼装某些零件并送到特定地点。</p>
但这样，就会存在另一个隐患，即，在x64系统中留下痕迹。</p>
有没有一种方法，让他们能够掩人耳目地做完这些拼装，最后再由凶手本人，比如假扮疫泉的那个人，亲自以特殊而精湛的工艺，最后取下疫泉的大脑，塞入这只机械鼠体内？</p>
李元从身上的帆布卡扣中取出最大的证物袋，小心翼翼地装起那颗已经不再跳动的机械心脏。</p>
接着，他手脚麻利地把其他部件装好，整齐地码放进包里。</p>
而通风管道如他判断，什么线索都没有，当他从管道里再次爬出来的时候，头发上已经沾满了蜘蛛网。</p>
这蜘蛛网的恶心程度堪比别西卜的孢子，这让他袋子里的肉都不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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