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色的草地相当舒爽，地下的泥土里还能看到小虫子，他认出来其中一种应该叫蚂蚁。</p>
摸着草地的手掌心上传来冰凉舒爽的触感。</p>
如果这是自然本来的样子，世界又为何变成那种鬼样子。</p>
李元低着头，看着草地发呆。</p>
现在是傍晚，小太阳的颜色颇有温黄翻红的霞光质感，花园里人不少，远处紫罗兰藤蔓下站着几个拍照的青年男女，老人推着婴儿车，但那孩童并没有坐在车里，而是一路光着脚板跑在卵石路面上。</p>
他们身上时不时出现的义肢和机械，会让他从活在过去的幻觉里醒来。</p>
如果不是那些人造器械，他恐怕会认为自己活在闭塞纪元。</p>
如此真实的虚幻。</p>
在放空的那刻，他躺在草地上，看着顶上电子屏幕里的云层映射出紫霞。</p>
脑子里什么想法、什么情绪，都随着那云朵的尾巴跑得无影无踪。</p>
“奇怪。”</p>
李元嘴里嘟囔着，感叹他情绪来得快消失得也快。</p>
“怎么？”</p>
百月躺在他身边不远处，此时正打量他。</p>
苦艾酒的后劲在此刻终于发酵，盯着云层的双眼疲倦不已。</p>
困倦中，李元摇头，轻盈地合上双眼。</p>
他需要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p>
.</p>
转身，他似乎抱到一个软枕。</p>
但鼻尖缭绕的气息却提醒他这不是家里。</p>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p>
“小四和。”</p>
“那是什么？”</p>
喘息间，他转到正面，却看到最后一缕夕阳下镶着微光的长发和温和的笑脸。</p>
“我依据《陈氏香谱》记载，做的合香。”</p>
“有橙子和荔枝的味道，其他闻不出来。”</p>
“香橙皮、荔枝壳，榠楂核混梨渣、甘蔗渣，除此之外我还加了白檀，和其他的木质调。这里面，陈皮味会比较明显。”</p>
见他不说话，百月抿嘴笑：“我好看吗？”</p>
“……你腿不累？”</p>
“哼。累死了！”</p>
“那我起来。”</p>
“等会。”</p>
在他起身到一半的时候，百月伸出手搂住李元的脖子。</p>
“有杂草。”</p>
接着，百月细心地从他的杂毛发梢上面捏走草屑。</p>
操。李元感觉那股异样又来了。</p>
粉嫩的薄唇就在不远处。几厘米？</p>
这距离，近得她脸上细密的绒毛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p>
她皮肤也太好了，这样近的视角，都看不到毛孔。</p>
折磨，属实是折磨。</p>
“好没，手累。”</p>
赶紧找个借口开溜。</p>
“快了。”百月看都不看他一眼，专心挑杂草。</p>
“……”</p>
这简直是对他耐心和耐力的双重考验。</p>
“你很热？”</p>
“嗯？”</p>
“耳朵怎么这么红？”</p>
“看错了。”</p>
“是吗？”</p>
说完，百月低下头，正要仔细打量一番，却被他快速起身挣脱开。</p>
李元坐到一旁。</p>
电子天上最后一缕夕阳落下，花园世界陷入昏蓝的夜，周围地灯早就开启，将草地照出温黄的光。</p>
“你要跳舞吗？”</p>
她又问。</p>
沉思一会，李元没看她，但嘴上却很诚实。</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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