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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突袭(1 / 2)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又下起了雨,原本就一片黢黑的夜色彻底被笼罩在了浓浓的雨雾中。阿拉希在这个季节总是阴雨连绵,从无尽之海吹过来的季风翻过南边的群山,给这里的山丘和原野带来了充沛的雨水,滋润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空气潮的几乎滴的下水来,到处都又湿又冷,但那些阿拉希本地人大都对这样的气候习以为常了,那些不需要外出的人们大都呆在房子里,守着烧的旺旺的壁炉,惬意的喝着麦酒,即使是那些必须外出的人们也大都准备了保暖又防潮的厚厚的羊毛衣物,用羊皮斗篷把潮湿和寒冷隔的离自己远远的。

但是对于那些外来者来说,这里的气候就不是那么舒服了。食人魔弗尔伯利使劲的蜷缩着身子,把自己尽量躲进那道残破的屋檐下。但即使这样,那些烦人的的雨水仍然穿过破败不堪的屋顶,打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土黄色皮肤弄的湿漉漉的,恶心极了。

“该死!”食人魔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使劲哆嗦了几下,把身上的水珠抖了下去。“早知道有一天要在这个地方站岗,当初打破城堡的时候,就不那么起劲的破坏了。”他不无后悔的想。

就在这时,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一阵让人烦躁的刺痒,弗尔伯利伸手向胯下掏去。触手之处滑腻腻的,他忍不住用指甲刮了几下。很快,刺痒消失了,这让他松了口气,他翻了个身,斜靠着墙壁,打算在天亮前再打个盹——说实话,食人魔绝对不能算一个勤快的种族。

但一阵奇怪的火辣辣的感觉从胯下传来,即使是对皮糙肉厚闻名的食人魔来说,那个地方也是非常脆弱而敏感的。食人魔有些烦躁不安的又掏了一把,但这次那种烧灼感并没有消失,而是更加强烈了。他有些纳闷的把手放到面前,借着远处阿拉索之塔照射过来的微弱光亮打量着。他看到,自己手上沾着的是一片黏糊糊的,蛋清一样的白色粥状物。

“这是什么?”他有些纳闷的想,然后把手挪的更靠近眼前了一些,但一股充满了腐败气味的恶臭就在这时冲进了他的鼻腔——即使是以肮脏闻名的食人魔来说,这股恶臭也是难以忍受的,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才把这股刺鼻的恶臭从鼻子里赶了出去。

即使相对巨大的身体来说,显得太过于贫瘠了些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食人魔还是终于意识到,腿裆的溃烂和这里潮湿的气候有关。

“见鬼,弗尔伯利讨厌这鬼地方。”食人魔喃喃的诅咒着湿漉漉的天气,他突然有些想洗澡。但他立刻就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坏了,这种想法对于一个食人魔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洗澡是在什么时候了,一年?还是两年前?他只记得那是他们刚从洛克莫丹迁徙过来,路过湿地时在路面的泥塘里打了几个滚——但那是为了在身上挂一层泥浆,以阻止蚊蝇和寄生虫的骚扰,和洗澡半点关系都没有。

“明天最好还是找族里的萨满瞧瞧。”他想了好久,那空荡荡的大脑才终于做出了决定。食人魔弯下腰,勉强的挤进了这座低矮的木屋,然后靠在潮湿的墙壁上——说是放哨,但弗尔伯利根本没那个打算,那道厚厚的巨石城墙虽然阻止了石拳食人魔向东北城区的扩张,但同样也挡住了人类的反击。

几乎就在他头部搁在墙壁上的同时,巨大的鼾声就在这栋建筑里响了起来——和所有的的巨怪相同,只要他愿意,弗尔伯利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进入梦乡,

但他的睡眠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半刻钟之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大街上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更多的爆炸声。

一团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冰凉的液体被从泥坑里溅起,溅了弗尔伯利一脸,正在深深的梦想里的食人魔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几秒钟之后,巨大的愤怒充满了他的胸膛,他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然后拖着自己的狼牙棒从房子里冲了出去——无论搞出这一切的是谁,他都决定用这根棒子告诉他,打扰自己的睡眠是要付出代价的,弗尔伯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弗尔伯利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营地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火光和巨大的爆炸声,一些人类正在把一根根红色的棒状物体1丢进街道四周的建筑里,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片刻之后,一个个原本正在呼呼大睡的食人魔浑身着火的从房子里冲出,惨叫着扑到满是泥泞的水洼里翻滚着,原本一直抱怨小雨的他们此刻却恨不得雨能下的大一些,最好是瓢泼大雨才好,但让他们失望的是,雨依然在不紧不慢的下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狼狈和悲惨。他们不得不继续在泥水里翻滚着,惨叫着,直到那些人类手中锋利的长矛刺进他们的喉咙。

就在最混乱的地方,弗尔伯利看到一个人类老头正在营地里四处冲杀着,虽然和人类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事实上,在食人魔眼里,人类的模样都差不多,但弗尔伯利至少能分得清人类的年龄大小——这在智力普遍不高的食人魔当中,相当难得。那个人类并没有戴着头盔,弗尔伯利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但那个人类却有着与这一切根本不相符合的敏捷,在他面前,食人魔那巨大的身躯反而成了臃肿的累赘,他在他们中间跳跃着,穿梭着,闪电般的避过一根根呼啸而过的大棒,然后用手中的绿色战斧在他们身上咬出一道道恐怖的伤口,他从来不攻击他们的胸腹之类皮糙肉厚的部位,而是专挑胫后、膝盖之类脆弱的地方下手。就在他所过之处,一个又一个巨怪痛苦的嚎叫着翻倒在地,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再次站立起来。

“嗥——”弗尔伯利兴奋的大吼了起来,他从来不感觉自己是个平凡的食人魔,他一直认为和他的那些呆傻蠢笨的族人们相比,他是个聪明的,充满了智慧的智者,他不该在别人呼呼大睡的时候还要在四处透风的破房子里站岗放哨,而是应该呆在清爽干燥的城堡里,周围簇拥着成群的雌性食人魔,啃着新鲜的滴着血的肥肉,痛饮鲜血酿成的美酒。但现实是残酷的,他总是被所有食人魔驱逐,取笑,被呼来喝去。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在氏族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他的一生仿佛都在等待着这一刻,就在那些惨叫着的食人魔们惊讶的目光下,他昂首挺胸,从容不迫的迎向了那个人类。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为了告诉那个人类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如何伟大的食人魔,弗尔伯利特地用人类语喊叫起来——虽然他的语言天赋并不咋地,但是几个简单的人类语单词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那些用来骂人的话。

“老狗!”他豪迈的喝道。

但是在下一刻,他不得不丧气的停了下来,他根本无法用人类语说出那些豪言壮语,就像食人魔之间决斗时经常做的那样。那些充斥着各种元音和辅音的人类语对于舌根僵硬的食人魔来说,简直是太难了,他甚至无法用人类语说出自己所属家族的名字。

“好吧,让我的棒子来告诉你我要说的话吧。”弗尔伯利低声咕哝着,他非常的遗憾,这让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再完美。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忘掉了这些不快,因为和他即将取得的胜利比起来,这些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要能杀掉这个人类,他就能获得虐待者的称号,雌性食人魔、美酒美食都将接踵而来,或许下一任酋长也会有他的份呢。

弗尔伯利本来还打算憧憬一会自己美好的未来的,但他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很明显,他的脑容量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做过多的脑力活动了,即使对于大多数食人魔来说,他的智商已经算是很水准之上了。

“我要干掉人类!”食人魔头昏脑胀的嗥叫道,他像一头狂暴的野牛一样发起了冲击。那条巨大的狼牙棒在他手中挥舞着,随时准备着发动致命一击——说是狼牙棒,其实也不过是一根粗木棒上插了几根铁钉而已,但这在食人魔中间已经算是很精良的武器了——对于食人魔的惊人蛮力来说,武器锋利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够粗够重,从这个方面来说,这根棒子无疑是非常符合这个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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