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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三百七十四章最后赢家(2 / 2)

八戒道:

“你在半空中相打相嚷,我瞥瞥眼就见两个师父,也不知谁真谁假。”

行者闻言,捻诀念声咒语,叫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驾伽蓝、当坊的土地、本境的山神道:

“老孙至此降妖,妖魔变作我师父,气体相同,实难辨认。汝等暗中知会者,请师父上殿,让我擒魔。”

原来那妖怪善腾云雾,听得行者言语,急撒手跳上金銮宝殿。这行者举起棒望唐僧就打。可怜!若不是唤那几位神来,这一下。就是二千个唐僧,也打为肉酱!多亏众神架住铁棒道:

“大圣,那怪会腾云,先上殿去了。”

行者赶上殿,他又跳将下来扯住唐僧,在人丛里又混了一混。依然难认。行者心中不快,又见那八戒在旁冷笑。行者大怒道:

“你这夯货怎的?如今有两个师父,你有得叫,有得应,有得伏侍哩,你这般欢喜得紧!”

八戒笑道:

“哥啊。说我呆,你比我又呆哩!师父既不认得,何劳费力?你且忍些头疼,叫我师父念念那话儿,我与沙僧各搀一个听着。若不会念的,必是妖怪。有何难也?”

行者道:

“兄弟,亏你也,正是,那话儿只有三人记得。原是我佛如来心苗上所发。传与观世音菩萨,菩萨又传与我师父,便再没人知道。也罢,师父,念念。”

真个那唐僧就念起来。那魔王怎么知得,口里胡哼乱哼。八戒道:

“这哼的却是妖怪了!”

他放了手,举钯就筑。那魔王纵身跳起,踏着云头便走。好八戒。喝一声,也驾云头赶上。慌得那沙和尚丢了唐僧,也掣出宝杖来打。唐僧才停了咒语。孙大圣忍着头疼,擅着铁棒,赶在空中。

这时那怪见孙悟空师兄弟三人都朝自己冲了过来,不由恨声道:

“死猴子是你逼我的!”

这怪长的威武雄壮,但是吼出的声音却尖锐刺耳,好象让人捏住嗓子一般,让人听上去寒毛倒束极不适应,只见那怪将头一甩,头顶原本带着的王冠立刻飞落出去,发髻顿时散落开来,那怪的头发立刻化为一丛丈余长的绿毛,那绿毛数根缠绕在一起,足有人的小指粗,那绿毛自由的翻飞,好似一群那绿色的怪蟒乱舞。

只见那绿毛互相碰撞,顿时撞出一蓬绿色的火星,向下方落下,这绿色的火星不管是落在那石头、宫墙、殿宇、楼阁、乃至于那御河的河水上都立刻化做一团青绿色的火焰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有一镇殿将军被一火星弹到,顿时烧了一个干净,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滩残绿的劫粉。

这沙僧一见倒吸一口凉气朝孙悟空道:

“这是大智慧青炎火,原来这怪是文殊座下之人,大师兄这大智慧青炎火无物不燃,非凡水可灭,只可用法力灭之,我等是先捉拿妖怪,还是先灭火?”

这孙悟空一看脚下王宫越来越大的火,顿时犯了难,而就在此时,那王宫后面的御花园琉璃井中传出一个声音道:

“好孽障,你受文殊菩萨之命来夺人江山,现在乌鸡国主灾孽以满,你为何不还人王位,还在此处荼毒生灵,大圣毋忧,本王乃是御花园琉璃井中护住国主三年尸身的井龙王,此火本王可灭,大圣还是追那怪去吧!”

话音刚落,顿时从那琉璃井中冲出九条硕大无比的水龙,这九条水龙相互交缠,化为点点晶莹透亮的水滴落将下来,那火顿时就灭了,这孙悟空见状也不说话,就招呼那八戒、沙僧一声,然后三人就朝那怪追去,只是孙悟空没有发现,那国主听得那怪是受那文殊菩萨之命来夺他江山的时候,两眼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不一会,那孙悟空三人就追上那怪,当时就是一场好杀,这一场,三个狠和尚,围住一个泼妖魔。那魔王被八戒沙僧使钉钯宝杖左右攻住了,行者笑道:

“我要再去,当面打他,他却有些怕我,只恐他又走了。等我老孙跳高些,与他个捣蒜打,结果了他罢。”

这大圣纵祥光,起在九霄,正欲下个切手,只见那东北上,一朵彩云里面,厉声叫道:

“孙悟空,且休下手!”

行者回头看处,原来文殊菩萨,急收棒,上前施礼道:

“菩萨,那里去?”

文殊道:

“我来替你收这个妖怪的。”

行者谢道:

“累烦了。”

那菩萨袖中取出照妖镜,照住了那怪的原身。行者才招呼八戒、沙僧齐来见了菩萨。却将镜子里看处,那魔王生得好不凶恶——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搭拉两个耳,一尾扫帚长。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匾牙排玉板。圆须挺硬枪。镜里观真象,原是文殊一个狮猁王。行者道:

“菩萨,这是你坐下的一个青毛狮子,却怎么走将来成精,你就不收服他?”

菩萨道:

“悟空,他不曾走。他是佛旨差来的。”

行者道:

“这畜类成精,侵夺帝位。还奉佛旨差来。似老孙保唐僧受苦,就该领几道敕书!”

菩萨道:

“你不知道;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一种凡僧,问他化些斋供。被吾几句言语相难,他不识我是个好人,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奏与如来,如来将此怪令到此处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得汝等来此,成了功绩。”

行者道:

“你虽报了什么一饮一啄的私仇,但那怪物不知害了多少人也。”

菩萨道:

“也不曾害人,自他到后,这三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何害人之有?”

行者道:

“固然如此。但只三宫娘娘,与他同眠同起。点污了他的身体,坏了多少纲常伦理。还叫做不曾害人?”

菩萨道:

“点污他不得,他是个骟了的狮子。”

八戒闻言,走近前,就摸了一把,笑道:

“这妖精真个是糟鼻子不吃酒——枉担其名了!”

行者道:

“既如此,收了去罢。若不是菩萨亲来,决不饶他性命。”

那菩萨却念个咒,喝道:

“畜生,还不皈正,更待何时!”

那魔王才现了原身。菩萨放莲花罩定妖魔,坐在背上,踏祥光辞了行者。咦!径转五台山上去,宝莲座下听谈经。却说那孙大圣兄弟三人,按下云头,径至朝内,这时那井龙王已经收了法术,回归那琉璃井中去了,只见那君臣储后,几班儿拜接谢恩。行者将菩萨降魔收怪的那一节,陈诉与他君臣听了,一个个顶礼不尽。正都在贺喜之间,又听得黄门官来奏道:

“主公,外面又有四个和尚来也。”

八戒慌了道:

“哥哥,莫是妖精弄法,假捏文殊菩萨哄了我等,却又变作和尚,来与我们斗智哩?”

行者道:

“岂有此理!”

即命宣进来看。众文武传令,着他进来。行者看时,原来是那宝林寺僧人,捧着那冲天冠、碧玉带、赭黄袍、无忧履进得来也。行者大喜道:

“来得好!来得好!”

且教道人过来,摘下包巾,戴上冲天冠;脱了布衣,穿上赭黄袍;解了绦子,系上碧玉带;褪了僧鞋,登上无忧履。教太子拿出白玉圭来,与他执在手里,早请上殿称孤,正是自古道:“朝廷不可一日无君。”上了宝殿,南面称孤,大赦天下,封赠了宝林寺僧人回去。却才开东阁,筵宴唐僧,一壁厢传旨宣召丹青,写下唐师徒四位喜容,供养在金銮殿上。

那师徒们安了邦国,不肯久停,欲辞王驾投西。那皇帝与三宫妃后、太子诸臣,将镇国的宝贝,金银缎帛,献与师父酬恩。那三藏分毫不受,只是倒换关文,催悟空等背马早行。那国王甚不过意,摆整朝銮驾请唐僧上坐,着两班文武引导,他与三宫妃后并太子一家儿,捧毂推轮,送出城廓,却才下龙辇,与众相别。国王道:

“师父啊,到西天经回之日,是必还到寡人界内一顾。”

三藏道:

“弟子领命。”

那皇帝阁泪汪汪,遂与众臣回去了。而在三藏师徒走了之后,那乌鸡国国主却下了一道命令,除了那宝林寺外乌鸡国国内寺院一并捣毁,僧人还俗,尤其是有供奉文殊菩萨的寺院更是重中之重,那宝林寺虽然得以幸免,但是寺中的文殊殿也是改了名字,毁了文殊菩萨的佛像,改名四圣殿,殿中重塑了唐僧师徒四人的塑像和一匹白马专门供奉,而那供奉井龙王的龙王庙则似雨后春笋一般在乌鸡国中出现。井龙王成了乌鸡国最主要的祭祀神灵之一,这是唐僧等人所不知道的了。

再说那唐僧一行四僧,上了羊肠大路,一心里专拜灵山。正值秋尽冬初时节,但见——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处处盈。日暖岭梅开晓色。风摇山竹动寒声。师徒们离了乌鸡国,夜住晓行。将半月有余,忽又见一座高山,真个是摩天碍日。三藏马上心惊,急兜缰忙呼行者。行者道:

“师父有何吩咐?”

三藏道:

“你看前面又有大山峻岭,须要仔细堤防。恐一时又有邪物来侵我也。”

行者笑道:

“只管走路,莫再多心,老孙自有防护。”

那长老只得宽怀,加鞭策马,奔至山岩,果然也十分险峻。但见得——高不高。顶上接青霄;深不深,涧中如地府。山前常见骨都都白云,傣腾腾黑雾。红梅翠竹,绿柏青松。山后有千万丈挟魂灵台。台后有古古怪怪藏魔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泉,泉下更有弯弯曲曲流水涧。又见那跳天搠地献果猿,丫丫叉叉带角鹿,呢呢痴痴看人獐。至晚巴山寻穴虎,待晓翻波出水龙。登得洞门唿喇的响,惊得飞禽扑鲁的起,看那林中走兽鞠律律的行。见此一伙禽和兽。吓得人心傣磴磴惊。堂倒洞堂堂倒洞,洞堂当倒洞当仙。青石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师徒们正当悚惧,又只见那山凹里有一朵红云。直冒到九霄空内,结聚了一团火气。行者大惊,走近前,把唐僧着脚,推下马来,叫道:

“兄弟们,不要走了,妖怪来矣。”

慌得个八戒急掣钉钯,沙僧忙轮宝杖,把唐僧围护在当中。话分两头。却说红光里,真是个妖精。他在数年拜名师修得本事回来,闻得人讲:

“东土唐僧往西天取经,乃是金蝉长老转生,十世修行的好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延生长寿,与天地同休。”

他朝朝在山间等候,不期今日到了。他在那半空里,正然观看,只见三个徒弟,把唐僧围护在马上,各各准备。这精灵夸赞不尽道:

“好和尚!我才看着一个白面胖和尚骑了马,真是那唐朝圣僧,却怎么被三个丑和尚护持住了!一个个伸拳敛袖,各执兵器,似乎要与人打的一般。噫!不知是那个有眼力的,想应认得我了,似此模样,莫想得那唐僧的肉吃。”

沉吟半晌,以心问心的自家商量道:

“若要倚势而擒,莫能得近;或者以善迷他,却到得手。但哄得他心迷惑,待我在善内生机,断然拿了。且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怪,即散红光,按云头落下,去那山坡里,摇身一变,变作七岁顽童,赤条条的,身上无衣,将麻绳捆了手足,高吊在那松树梢头,口口声声,只叫:“救人,救人!”

却说那孙大圣忽抬头再看处,只见那红云散尽,火气全无,便叫道:

“师父,请上马走路。”

唐僧道:

“你说妖怪来了,怎么又敢走路?”

行者道:

“我才然间,见一朵红云从地而起,到空中结做一团火气,断然是妖精。这一会红云散了,想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伤人,我们去耶!”

八戒笑道:

“师兄说话最巧,妖精又有个什么过路的?”

行者道:

“你那里知道,若是那山那洞的魔王设宴,邀请那诸山各洞之精赴会,却就有东南西北四路的精灵都来赴会,故此他只有心赴会,无意伤人。此乃过路之妖精也。”

三藏闻言,也似信不信的,只得攀鞍在马,顺路奔山前进。正行时,只听得叫声“救人!”长老大惊道:

“徒弟呀,这半山中,是那里什么人叫?”

行者上前道:

“师父只管走路,莫缠什么人轿骡轿,明轿睡轿。这所在,就有轿,也没个人抬你。”

唐僧道:

“不是扛抬之轿,乃是叫唤之叫。”行者笑道:“我晓得,莫管闲事,且走路。”

三藏依言,策马又进,行不上一里之遥,又听得叫声“救人”!长老道:

“徒弟,这个叫声,不是鬼魅妖邪。若是鬼魅妖邪,但有出声,无有回声。你听他叫一声,又叫一声,想必是个有难之人,我们可去救他一救。”

行者道:

“师父,今日且把这慈悲心略收起收起,待过了此山,再发慈悲罢。这去处凶多吉少,你知道那倚草附木之说,是物可以成精。诸般还可,只有一般蟒蛇,但修得年远日深,成了精魅,善能知人小名儿。他若在草科里,或山凹中,叫人一声,人不答应还可;若答应一声,他就把人元神绰去,当夜跟来,断然伤人性命。且走,且走!古人云,脱得去,谢神明,切不可听他。”

长老只得依他,又加鞭催马而去,行者心中暗想:

“这泼怪不知在那里,只管叫阿叫的。等我老孙送他一个卯酉星法,教他两不见面。”

好大圣,叫沙和尚前来道:

“拢着马,慢慢走着,让老孙解解手。”

你看他让唐僧先行几步,却念个咒语,使个移山缩地之法,把金箍棒往后一指,他师徒过此峰头,往前走了,却把那怪物撇下,他再拽开步,赶上唐僧,一路奔山。只见那三藏又听得那山背后叫声“救人”!长老道:

“徒弟呀,那有难的人,大没缘法,不曾得遇着我们。我们走过他了,你听他在山后叫哩。”

八戒道:

“在便还在山前,只是如今风转了也。”

行者道:

“管他什么转风不转风,且走路。”

因此,遂都无言语,恨不得一步跨过此山,却说那妖精在山坡里,连叫了三四声,更无人到,他心中思量道:

“我等唐僧在此,望见他离不上三里,却怎么这半晌还不到?想是抄下路去了。”

他抖一抖身躯,脱了绳索,又纵红光,上空再看。不觉孙大圣仰面回观,识得是妖怪,又把唐僧撮着脚推下马来道:

“兄弟们,仔细,仔细!那妖精又来也!”

慌得那八戒、沙僧各持兵刀,将唐僧又围护在中间。那精灵见了,在半空中称羡不已道:

“好和尚!我才见那白面和尚坐在马上,却怎么又被他三人藏了?这一去见面方知。先把那有眼力的弄倒了,方才捉得唐僧。不然啊,徒费心机难获物,枉劳情兴总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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