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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国色天香(1 / 2)

喧闹的长安大街的西北方是玉清阁,它坐落于长安最繁华的地段,想来是车水马龙,客满无位。今日的景况也是常事,可是有一点不同的是,今天玉清阁里空荡荡,门外却占满了人,门外的人全都不停的朝里张望,看来里面是有什么奇特极是吸引人,并且让人十分惧怕的东西。萧矢内功已深,本就非凡的目力更加敏锐清晰,虽然他离门口甚远,仍然将里面的一切看得一丝不漏。里面正对大门的一张红木桌旁坐着一个衣着考究,面容清秀略带书香气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站着十五个华服是从,当中有一人手摇折扇,不停的扇动,替青年男子驱除热气。看他这架势,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不一般的富家子弟。萧矢在京城几月内已经见了不少有财有势的人物,眼前的青年他自是认识,青年是天下首富曹峥义子洛桑。曹家产业牵连极广,有钱庄、当铺、酒楼、**、赌场等等,反正当时的所有行业曹家都有参与,而且每一行业都做到了天下皆知,这间玉清阁也是他们家的。不知是什么人,洛桑竟然停止营业,用整个玉清阁来宴请这人。要知道玉清阁是京城四楼之首,一天获利不下万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有些开酒楼的人几辈子也才能赚够几千两。现下萧矢好奇心起,实想看一看天下首富如此架势,请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多时,萧矢闻到一阵银莲花的芳香,萧矢一奇,银莲京城少有种植,为何会有这等清鲜的花香,紧接着眼前光芒四射,一青衣女子如仙女般飘然而下,只见她有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颜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她还有一幅袖长窈窕的身材,微风鼓动,衣襟飘飞,显出她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修长的玉腿以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是亭亭玉立。这一刻,世间的一切均为她的美丽震慑,人们似是停止了呼吸,时间也随之定住,无限的美好欢乐都与她一同降落凡间。一生中,萧矢见过的美女确是不少,可眼前的女子竟能使他怦然心动,很久已经冷却的情火重新被点燃。

洛桑见女子到了,满脸喜色,起身施礼道:“姑娘果然守信,不知东西可否带来?”

那女子不如玉清阁道:“霍公子尽管放心,只要你们先放了我弟弟,那东西必当双手奉还。”她声如其人,婉转动人犹胜黄莺百倍,在场众人都听得心驰神荡,似闻仙乐。

心动归心动,灵台的清明可是万万不能丧失,幸好萧矢定力不错,若是他忽然冲过去向洛桑要女子弟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听出这女子拿走了曹家一重要物品,同时曹家也抓了她弟弟作为交换,这时候还分不清楚是非黑白,多看一下方为妙策。

洛桑一笑道:“我是否可以确认一下东西到底在不在你身上?”

女子道:“是不是这个卷轴?”说话间从怀里取出一捆卷轴握在手中,凭萧矢的目力,应当很快能辨别出卷轴颜色,然而他无论怎样看卷轴的颜色都是变幻不定。

旁边有几个人在小声的议论:“不会是为了这卷蓝色的卷轴,曹家就连钱都不赚了?”“喂。我看那卷轴不简单。”“不简单?这种卷轴遍街都有得卖。”“我说你傻啊。卷轴虽处处买得到,可里面写的东西买得到吗?”

萧矢越听越惊讶:“这卷轴是蓝色的吗?不会吧?这种卷轴处处有卖,我为什么从未见过。不可能真的是我眼花吧?”

洛桑一见那卷轴,立时眼放精光道:“去把那位小兄弟带出来。”顿时他身后的两名侍卫走进二楼的一间客房,不一会儿架着个不成人形的少年回来,丢到洛桑面前,洛桑见少年种种摔落地面都没有反应,点了点头道:“我不是要你们好好照看这位少年吗?怎么把他弄成这样了?”

带他来的其中一人道:“主人有所不知,我们本想好好待他,哪知道这小子不识抬举,居然想要逃走,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洛桑“哦”了一声回头对女子道:“真是对不起,你弟弟被我的属下弄成这样,用不用我帮他找位大夫治疗?”

女子见少年被折磨得人面全非,不似人形,眼中怒火达到极限,还夹杂着强烈的自责与悲痛,身体稍稍一抖,正要跑过去扶起少年,不想自己的手忽被另一个人拉住,身体竟不能有所寸进。她回头望去,便与一双清澈得近乎透明的明亮得如太阳般的眼眸相对。她本想甩开被抓住的手,给抓她手的人一耳光,但当她对上这双眼眸时,不知怎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目中的愤怒也渐渐转为柔和。天下间有这般眼睛的,舍萧矢其谁呢?

萧矢可以被称作医圣,医道之高非比寻常,他一见到被抬出来的少年身上的伤痕,就知道对方是用怎样的刑法把人折磨成这等模样。那种刑法是最毒的一种,就算是对付有着深仇大恨的人都不会用它,然他们竟对一个普通人下此毒手,把少年弄的不生不死,不人不鬼,不男不女。萧矢见状,他的愤怒度更甚女子,当下不再考虑任何后果,飞身过去握住了女子的纤手,一股舒服的暖流透入掌心,眼中的火焰暗淡了下去。他朝女子轻轻笑了笑,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总不能一直握着人家的手,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道:“姑娘何须亲自去扶令弟,这些人既然要照看令弟,现在令弟却躺在地上,他们理应把令弟扶起,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到姑娘面前。洛桑,不知我可有说错?”说着,目光移开女子的眼睛紧盯洛桑。

洛桑见萧矢的眼神便猜到他看出了少年所受的是什么刑法,此刑法在很久前就不允再用,若萧矢把他做的这事参一本给皇上,那曹家就是犯了违抗圣旨之罪,重则满门抄斩,轻则发配边疆。想到家族命运全都把握在萧矢手上,不好得罪他道:“你们两也真是,我叫你们把他带出来给那位姑娘,你们怎么把他丢在地上不管呢?快。好好的把他送到姑娘身前。萧御医,今日竟有空到玉清阁?”

萧矢冷冷道:“我不过是碰巧路过。”两人到这里,抬少年的二人刚好到了萧矢面前,萧矢伸手要接过少年,突然感觉到有两道真气通过少年身体涌来。此刻的萧矢早已今非昔比,体内阴阳二气运转,过来的两道真力受阴气引力的影响,在少年体内循环,那两人早觉不对,想要撤力为时已晚,赫然发现自己的内力被一股极柔的力劲缠绕,无法动弹,心中一急,更是用尽全力收回真气,可还是徒劳无功,他们怎会知道太极拳的精要,这般用劲只会使得引力越来越强。二人满脸涨红,额头汗珠滚滚而下,萧矢看着他们只觉好笑,想想他们也算是吃到苦头了,停止了体内功力的运转。他们不知萧矢这时松力,仍用力的收真气,这时引力一失,他们自己所使的力全无着落,尽数反弹回去,二人双手立刻松开,滚地葫芦一样到了洛桑脚边。

二人怒极,还要再冲过去,洛桑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丢脸,还想再丢一次?”二人顿时被吓得缩了回去,本来笑成一片的声音也同时消失于无形当中。萧矢随之一惊,他实没想到富家公子的内功能有这种火候,便有意试试他内功的深浅道:“姑娘,他们已把令弟送了过来,并且滚着回去,那就把卷轴还给他们,好吗?”女子想起二人滚回去的狼狈样,竟不禁露出笑容,把她弟弟轻轻接到怀中,卷轴顺手递入萧矢手中。

萧矢向来不信真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女子,也不信有人真会为了博红颜一笑就去做任何事,同样不信什么回眸一笑众生倒的言语。直到今日一见,才觉那些什么什么的话,确非虚言,当然不是只有萧矢这样想,在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若是不这么想,就不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类。女子并不在意其他人注视的目光,却不想眼前的这位公子也这般看她,原先对他生出的好感立时消失,接着她又发觉萧矢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均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目中尽是奸邪淫念,而萧矢的是一种纯洁无暇的情感,是真正的倾慕她的美貌,没有多余的杂念。这不由得让女子自惭形秽:“他没有往那方面想,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总是被他这样看着,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道:“公子,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萧矢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不是,不是,姑娘……”他一慌,手上的卷轴脱手落下,“嗒”的一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萧矢赶紧捡起卷轴,想起要试一试洛桑的内功道:“洛桑,接好了。”声出口,卷轴已离手,带着“霍霍”声,快速绝伦地飞向洛桑,单凭风声便可知道这一掷之力相当强劲,洛桑不敢怠慢,内力集于右手,全力去接倏忽而至的卷轴,他手碰到卷轴就觉卷轴空空荡荡,哪有应有的强猛之力,吃惊下忘了收力,如此强力打在虚处连身体也跟着踏出三步方自站稳,发现卷轴不知怎么又到了萧矢手上。

萧矢一试就知洛桑内力不俗,可对敌经验少,导致他无法灵活应变,笑道:“你不是很想要卷轴吗?为什么又还给我?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推拒,就勉强收下。”

萧矢没有等洛桑回话,牵着女子一跃,飞出了围观的圈外。洛桑愣在当地,回忆之前发生的情况。当时萧矢掷出的卷轴表面上看力劲刚猛若斯,实则内部还藏有不弱于刚劲的柔劲,卷轴便形成太极,阴阳相生,互补不足。洛桑掌力一出,柔劲顿时感应到,阴阳立刻互换,这样洛桑的内力便使了个空,他原是用来阻挡的功力,也就成了推进的力。他的内力进入卷轴里,柔软延绵的阴劲逐渐被借走,这样力足够把卷轴重新送进萧矢手中,一切都是在萧矢的掌握中,唯一漏的一点是洛桑不懂撤力,踏前了三步。即使他马上撤力,卷轴仍不会被他拿到,只因他一开始的力感觉上是打在虚空中,却是被柔力吸收借走,来个借力打力,卷轴去向必变,就是说洛桑运劲抵挡,卷轴将会再到萧矢手中。洛桑没有收力,卷轴返回去的力便是萧矢的力和他相加,大家不要小看太极拳,阴力不仅仅是能借力,且能卸除攻入体内的真气,所以萧矢不担心会接不住卷轴,可是要达到这等境界所要的就是阴阳二气的紧密配合,稍有闪失就有性命危险。

洛桑通过交手得知自己定不是对方的敌手,亲眼看着萧矢取走到手的卷轴而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其他人看不出萧矢的手法,竟相信萧矢所说,卷轴是洛桑又送给他的。曹家的侍从一万个不相信,但眼见的事实,叫他们不得不信。洛桑无奈苦笑,领着众家仆步出玉清楼。

女子的手臂被萧矢拉着,竟没有想甩开的想法,因为她从洛桑口中知道萧矢是宫廷御医,有那么好的医生在旁,何须四处找寻,于是任由他拉着自己。

萧矢行走似飞,多带两人也不见丝毫费力。女子只觉自己是御风飞驰,漫步云端,一生都没有过的感觉现在皆出现了。如萧矢这般速度行走,要绕全城一周也不费片刻时间,因此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霁月轩。

霁月轩就是皇帝赐给萧矢的住宅,轩中盆栽、结构、设计都可算是一流。具体怎样来不及细说,不然那仙女样的女子的弟弟准被鬼差接走。

萧矢并没敲门,而是一纵,带着女子他们翻过轩门,过门后,他们可不是像通常一样垂直**,不知怎么,他们竟能滑翔于空中,飞进一间离门少说有十多丈的屋内。直到这时萧矢方自放开女子手臂道:“快把你弟弟放到**上。”他一说,女子立即照做,将少年平平的放在了屋中的一张白纹木**上,又听萧矢道:“姑娘能否退后几步?”女子用最好的言语回答了他,她虽有些不舍,可还是退到了萧矢身后。萧矢站到**旁细细观察良久良久后长长呼出口气,摇了摇头,脸显愧疚的对女子道:“姑娘,……令弟……是我医术不精,不能治好他的伤势,而且还不能……保住他的性命。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不要怨自己。”女子却是一笑道:“怪你做什么?你治不好,别人就治不好吗?我另寻一位医生不就可以了,何必怨你怨我的。”

萧矢已经看出她的一笑是多么勉强,心生怜意,可又不能不把少年的真实情况说出:“姑娘,对不起,我还是告诉你吧!令弟是不论怎样都是救不活的。首先他骨骼两百多处断裂,能医好,下半生也只得在**上度过;其次,他的脉象收到过一股强大的内力攻击,完好的已经没有;最后,他的五脏俱碎,想要医也没法医了。”

女子听他这般一说,身体剧烈颤动起来,抖着嗓子道:“不,你骗我!他那么小,老天难道真会夺走一个天真少年的宝贵生命!”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潮水样的涌出,声音到后来实是泣不成声。

萧矢看着她哀痛欲绝的神情,心像是被无数尖刀利器绞动般疼痛,忍不住将她揽入了怀里柔声安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他现在不死,以后也会老死,你不用太过伤心。”

女子无力支持整个身体,便全依偎在萧矢身上哭道:“不是,不是。如果我不去偷那卷轴,弟弟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由于激动,她身体震动更强。

萧矢只得把她搂得紧些才能稳定她的颤抖,接着道:“生死不过是缘分,缘分到了尽头,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尽头离开了人间,是他缘尽而已,与他人没有关系。再说了,人间忧愁烦恼,恩怨情仇永远把人们困住,他提早解脱又有什么不好?生死如常,若人人都住于寿者相中,烦恼必会将每个人掩埋。正所谓,物来则应,过去不留。事事都应像流水一般,过去了就不再回头,时间种种便也随之而去,何须回头?”

女子不知是听没听懂萧矢的话,停止了颤动,缓缓离开了萧矢的怀抱,仰起秀颈用无力的语声道:“多谢公子,有缘的话定还能再见。”银莲花香渐渐远去,萧矢没有出口挽留她,因他字典里面除上述的八个字外还有另八个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人家想走,为什么非要把人家留下来,这样岂不是太无聊?何况萧矢知道这女子会回来,现在就先让她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样才能真正的走出丧弟的哀痛中。一个人的心伤,别人没法替你解决,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治愈伤口。萧矢作为一个医生,非常清楚主观能力的重要性,若她坚持认为弟弟是她害死的,那无论其他人对她说什么都没用,唯有她去真正的接受现实,从哀痛中脱离出来,而这时没有人可以帮忙的。人已不在,房中却仍有银莲花的余味,现实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的感觉果然很准,这女子有趣,下次见面可不能忘记问她名字。”说话时,手还拿着那看似平凡的卷轴旋转。

夜半无人,霁月轩一片寂静,如此深夜又怎会还有客人来拜访,对不起说错了,若是客人为何要跃墙而入。黑影轻轻落地,便向早晨萧矢进去过的那间屋子蹑手蹑脚的走去。黑影悄悄开启屋门,一闪身便窜了进去,就在这一瞬间,屋里的灯忽然亮起,黑影顿时无所遁形,她正是白天的那位女子。女子进屋已觉有灯光隐现,立刻要抽身退出,可她刚有这个念头,身体早在对方掌握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一下。”萧矢走到房中的唯一石桌旁,但见上面放有两盏酒杯和一壶竹叶青,看来萧矢是算定了女子要来。萧矢抬起桌上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姑娘会否喝酒?若不嫌弃,就陪我喝几杯,一个人饮酒未免太过孤独。”不由的,萧矢想起了自己一人在孤岛上喝酒的景象,女子同样走到桌边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道:“百年陈酿才有这般味道,原来公子竟是喜欢藏酒之人。”

萧矢道:“不然,我虽有好酒,可这些酒不是我收集的,更何况我连酒名都不太清楚,又怎会藏酒?我只是喜欢喝罢了。听姑娘的语气似是对酒颇有间就,敢问它是什么酒?”

女子不相信他真不知酒名,试探道:“公子过谦了,我对酒也仅仅是略懂皮毛,研究是不可能的。公子问我这是什么酒,凭它浓厚的酒香以及它入喉的口感应该是花雕。”

萧矢道:“花雕?不会吧?我有个朋友他最喜欢喝的应该是花雕,我有几次尝过,和刚刚喝的不是同一种味道。”

女子听他这么说,认定他是知道酒名的,却偏偏说不知道,还编一大堆故事,分明是在戏耍她,嗔怒道:“你知道不是花雕就明说嘛,干什么还说在你朋友那喝过。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像你这样明明知道,非要装不知道?”萧矢看过她笑的样子,平静的样子,哭的样子,都觉得不论是哪一种都说不出的娇媚可人,惹人怜爱。现在看见她微怒的样子又是另一番风景,呆了半晌才道:“我没有不知道装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姑娘不相信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了。”他话说得真诚至极,女子只好将信将疑的道:“它确实不是花雕,而是竹叶青。竹叶青算得上酒中上等好酒,普通人家几辈子也不见得能够买上一壶,况且公子这壶还是百年佳酿,珍贵处就算是杜康亲自酿制的也有所不及。”

萧矢“哦”了声笑道:“姑娘总是公子前公子后的称呼我,我听的有点点不自在,我们一天内得见两次,必是有缘,姑娘不弃,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突然朝萧矢一拜,萧矢见状一时束手无策愣在当场。女子起身道:“多蒙公子早晨出手相助,我才能救回弟弟而不失卷轴,又得公子所赠金玉良言,小女子实不知何以为报,倘若公子不接收我这一拜,那我实是不好再见公子了。”

萧矢听完这话,也是一拜,女子同样愣住,等她回过神来,萧矢已在眼前笑嘻嘻的道:“你看,你现在不是又见我了吗?”

女子不知怎么,俏脸一红道:“我说的是不好再见,没有说不见。”

萧矢见她脸红,笑道:“这样啊!那你脸红什么?”

女子急道:“我哪有脸红了?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定定的站在原地。

萧矢道:“你肯定不会走,你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怎么可能就空手回去?”

女子脸色一冷道:“公子认为我只是为了要拿回卷轴才来的?”

萧矢道:“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至少你不是来陪我喝酒的。”

女子道:“公子不希望我是来陪你喝酒的?”

萧矢道:“我是希望,但是你却还要来报答我,这分明是把我看的太无耻了。我帮助人就是希望这些人来报答我的话,这一生或者就麻烦了。做了好事并不觉得做了好事,做了坏事能够立刻改正,这样活着才会感到愉快,做人就是要做到问心无愧。我不想欠你一拜,就同样向你一拜。大家一人一拜,岂不公平,你一拜算是报答了我,我一拜只求问心无愧。你如果还想再报答我,就告诉我名字吧。”

女子听他话里道理不少,可又说的有些可爱,本冷下的面容上再次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萧矢见女子脸上重现笑容,也跟着笑道:“姑娘凭什么认为我定会把卷轴还给你?”

女子道:“小女子名叫心,是‘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的心,也是你所说的问心无愧的心。公子求的是问心无愧,既然先前无法救治我弟弟,你必会拿卷轴作为补偿,对吗?”

她说到弟弟的时候,语气甚淡,然仍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哀伤,女子的一切神态细小的举动均被萧矢独一无二的眼眸看得丝毫无漏道:“心像被泉水洗涤过,一片空明,只觉余音袅袅,随着寺院的钟声飘入耳际。天下间有几人的心因为洗了洗而变得一片空明,要真的达到空明,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因此有些事情不需要强行抑制自己的感情。看来这卷轴对你确实是十分重要,不知道它是卷什么样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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