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咒力直冲andrea的咒印射出，并在顷刻间将后者瓦解！</p>
与此同时，那「谕灵神」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咆哮；它双臂的白色轮廓上貌似暴出了青筋——在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它挣脱了andrea束缚着那双手的镣铐！</p>
andrea身躯一震，双手的印放松开来。</p>
他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鲜血。</p>
「andrea！」</p>
aksi半跪在那泥泞中，伸手试图搀扶同伴，后者却只是摇摇头，那帽子上的铃铛有气无力地响了两声。</p>
「我还好。要想办法把edund大人唤醒。」</p>
——此刻，eddie的身体正可见地悬浮在那「谕灵神」透明的胸腔中。他的样子，比起昏迷，更像是睡着了。</p>
penelope见状，也已从腰间抽出了双叶刃，并拼接在了一起——「狐鼠」的「轮卷」带她到地面时，把武器交还给了她。</p>
aksi起身，瞬间凝聚了双手的短拐。「风」在他脚下凝聚——几乎是同时，他与penelope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向了承烨。</p>
「那么接下来」承烨略略垂首，低声喃喃</p>
「谕灵神」又一次张开了它那螺旋的「嘴」。这一次，它将舌头伸入了地下——</p>
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自aksi的脚下，忽然探出了那包裹着「风」的「无相」的舌头！</p>
转瞬间，他也被「谕灵神」吞入腹中！</p>
「这么担心edund阁下的状况，不如和他作伴。我也早对蛮荒神的过去好奇不已了呐。」承烨笑道。</p>
penelope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她和承烨的距离仍在不断缩短。</p>
「『衔时隐』！」承烨忽然高声喝出了「谕灵神」的名字。后者的身躯猛地一震。「融咒——！」</p>
在这一声令下之中，与其说是那「谕灵神」的姿势和承烨同步，倒不如说，前者的右臂带动了后者重伤而动弹不得的右臂，而前者的左臂，却交由后者控制——</p>
那是几人就对承烨的知悉程度，已再熟悉不过的印！</p>
andrea仰头看向谕灵神的动作，不禁汗颜。</p>
「糟了！」</p>
瞬间，andrea、penelope与守的时间，停在了这个世界。</p>
承烨笑着，接下来发动了「水」的咒术。</p>
三人脚下原本无害的泥泞，冒出了威胁的气泡——因为泥水比例的改变，原本的泥潭，变成了吃人的沼泽！</p>
接着，承烨再度以「融咒」发动了加速时间的咒术——这便将使得三人加速被吸进沼泽之中。</p>
只是，不知为何，守却并没有陷进沼泽。</p>
对手不是被困，便是被左右了时间。周围恢复了静谧。</p>
承烨对这个酒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有些在意，于是带着身后的「谕灵神」，一步步向她走去。</p>
****</p>
被「谕灵神」吞食的人，时间的流动如同身处他人「境界」，已与现实脱节。</p>
aksi此时，正反覆在同一个噩梦中——那是关于他与andrea隐居在第十六时，因为红色的双瞳而被认为是巫师，近百年被追杀、被唾弃的历史。</p>
只是，实际寿命早已逾万年的他，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超脱的清醒。</p>
他还记得自己是谁；外面，在发生着什么。</p>
但也因此更加担心身处同样境地的eddie。</p>
因为，他的过去与他不同。</p>
对他来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p>
****</p>
「津泽，这次穿界之前我必须说明一件事。」vcent的声音是少有的严肃。「虽然我在这件事上懂得不多，但是也从古书上有所了解——在时间流动不对等的两个世界之间使用『门』的咒术，不仅仅有可能掉进断层中——就像你经历过的那样，更有可能，会掉进目标地点的未知时间。」</p>
津泽——此时正坐在vcent对面——不解地皱眉，「你是说，如果不小心，我们反而会回到第十七的过去？」</p>
「不只是过去还有未来。」vcent简短地说道。「但是，这也就是说，也许我们还能够改变一些已经发生，但对我们不利的事实。」</p>
「！」津泽猛地抬起了头。</p>
vcent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但是，我们已经回来足有十二日了，根据上次的时间估算，既然eddie他们的目的地是东塔，那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至少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p>
vcent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津泽已经知道他想表达什么。</p>
「vce昨天我晨跑的时候，碰到了一群第九的东西。他们正被一只巨大的『惧』追赶着。」</p>
「就算是我也留意到了，这些日子那些穿界的东西越来越多。」vcent有些介意自己似乎是被转移了话题，应得有些不耐烦。</p>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第十七是这些东西穿界的必经之路，而塔，连接了第十七和各界」津泽强压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可是摧毁了两座塔之后，这个世界的穿界生物却越来越多」</p>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一直以来认为的，都是错的第十七，并不是各界互通的跳板，而是阻隔的话」</p>
vcent陡地睁大了眼睛，缓缓抬头看向津泽的双眼。</p>
客厅中的空气彷彿凝固了。</p>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p>
两人各自正思考着，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重要的是，两人从来没有预料有人会按响自家的门铃。</p>
「搞什么，是不是圣诞节有人找错门了。」vcent舒了一口气，径自站起身来去开门。</p>
让他措手不及的是，站在门外的，是吴冥一。</p>
津泽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解地朝门口观望着。</p>
冥一直接无视了vcent——他始终对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家伙没有好感。</p>
推开后者，他大步走近津泽。</p>
「我不知道你昨天说『你要走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来，是想把我的力量，交给你。」</p>
津泽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p>
「别担心，我不会再要求你皈依。」冥一接着说，「如果是为了所爱之人，正如你所说——力量取决于使用力量的人——我想佛祖也不会怪罪的。」</p>
说着，他牵起了津泽的右手。</p>
后者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些茫然无措。</p>
明明没有风，冥一的额发却被什么吹动了。</p>
他左额的「印记」，正焕发出愈来愈强的光芒。</p>
与此同时，津泽的右手手背上，金色的咒印正在自行书写着</p>
而津泽只是吃惊地看着冥一，甚至没有意识到手上的疼痛。</p>
「希望你，得偿所愿。」</p>
丢下这句话，冥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津泽与vcent的公寓。</p>
vcent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更只是大张着嘴巴看着门外，直至冥一转向电梯间，他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p>
良久，他才转过身看向津泽：后者垂首看着自己右手手背上的「印记」。</p>
「我们，准备启程吧。」津泽抬起头，眼神坚定。</p>
津泽在前，vcent在后，两人穿过了「应扉」。</p>
津泽却来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p>
这里最为鲜明的景物，就是一座山。</p>
津泽悬浮在半空。</p>
他脚下是绵延的浅绿色的平原。</p>
目的地是由vcent的意密设置的——津泽有些疑惑，难道是他搞错了。</p>
「vce」叫着他的名字回身时，津泽才惊觉vcent并没跟在他身后！</p>
他们两人，被传送到了不同的空间！</p>
津泽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查看着周边的环境。</p>
他这才发现，在他的前面，竟然是齐齐两排的「门」！</p>
犹豫着，他走向了距离他最近的那扇。</p>
向那「门」伸出手去，他的手穿门而过。</p>
古怪的是，与此同时，他似乎也看到了「门」后的世界。</p>
——的确是月望没错，但是正如vcent所说，那已是几个月之后了。</p>
他所看到的，是沼泽之塔依然耸立的景象。</p>
而eddie、aksi、andrea与penelope，早已不再存在于那个世上。</p>
他咬紧了下唇，不甘心地走向下一扇门</p>
就这样，他试探了这个空间中所有的「门」。</p>
每一扇都通往月望，只是目的的时间有所不同。</p>
但是，无一例外的，eddie并不存在于任何一个这些「门」通往的现实中了。</p>
渐渐地，津泽有些急躁；绝望感像一幢巨大的黑影，正逐渐湮没他的内心。</p>
他渐渐觉得有些窒息。</p>
还剩下——最后一扇「门」</p>
****</p>
「师父我」银发白衣的小鬼跪在光河之上，双手在身前支撑着身体。</p>
他方才在他称为「师父」的人的逼迫下吞噬了两个第十五人类的记忆。</p>
一个是臭名昭着的死刑犯，他的一生只为虐待、蹂躏他人而活；</p>
另一个则是遭人唾弃的乞丐，一生颠沛流离，每日遭人拳打脚踢。</p>
每每吞噬他人生前的记忆，他都像经历了记忆主人的一生。</p>
远比那糟糕的是，对于记忆的所有者，痛苦的记忆会因人生的长度而逐渐变得能够忍受；可对于他，所有的苦痛都爆发在吞噬记忆的瞬间：在那瞬息之中，他同时承受着所有。</p>
正因此，他的脸上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横流着；开了口乞求那他称为「师父」的人，想要停下这折磨，可是他甚至在开口前就已知道，乞求是没有用的。</p>
他那时还不过是个孩子。</p>
他的师父缓缓地走了过来，蹲下了身子，小心地拂下了他的额发盖住了他金色的右眼，只留下他黑色的左眼露在外面。</p>
「你瞧。别再**erces看到你那只眼睛啦。他不是已经威胁说，再被他看到和那个恶心的女人一样的眼睛，就要杀了你吗？」</p>
男孩想要哽咽，却在发出声音前先咬紧了下唇。</p>
「来，把这个吃下去。」</p>
褐发的男人——他的师父——右手递来一片流动着晦暗的色泽、像是玻璃碎片的东西。</p>
这便是记忆的碎片。</p>
「我」</p>
男孩想开口，却在抬起头时对上了他师父那双浅棕色的眼睛。</p>
他虽脸上带笑，那双眼睛中却溢满了威胁。</p>
男孩颤抖着接过了那碎片。</p>
——片刻后，他凄惨的喊叫声充塞了这片发着圣光的领域。</p>
但是，光河之上，没有人倾听，没有人同情，更没有人，会对他伸出援手。</p>
津泽望着这一幕，不觉泪流满面。</p>
——最后一扇「门」中，他看到的，是正在逼近守的承烨，「谕灵神」，将要被沼泽吞灭的penelope和andrea，以及被困在「谕灵神」腹中的aksi，和逐渐失去意识的eddie。</p>
穿门而过，他挡在守的面前，对承烨发动了走灵。</p>
只是没想到，因为承烨的「灵」正与「谕灵神」相连，反而是津泽的精神被拖进了「谕灵神」的「境界」中。</p>
他起初不明白自己如何就来到了这光河之上，却远远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p>
循着那声音，他走到了那似乎是幼时的eddie附近，目睹了dawn喂他食下腐朽记忆的画面。</p>
他咬了咬牙，拭干了眼泪，抽出「扶灵」大步走至dawn与eddie之间，并朝dawn挥出了一记斩击。</p>
dawn并不躲开，就像根本没有看到津泽一般；但那斩击，也就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什么也没有砍到。</p>
——津泽的愤怒，让他差一点忘记了，那只是幻象。</p>
他慌忙丢下了「扶灵」，在eddie身边半跪了下来，双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p>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p>
最终，他只是开口叫了他的名字。</p>
「eddieeddie？」</p>
穿着白衣的男孩抬起了脸，看向津泽。</p>
「eddie是谁你在叫我吗？」</p>
——怎么回事，他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p>
「听我说，你不属于这里。快点清醒过来。」</p>
——说到底，津泽都不知道自己的本体在外面会怎样；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出去。不然他和eddie，都会在这里无意识地死去。</p>
「可是师父说」那稚气未脱的脸上仍挂着鼻涕眼泪，孩童模样的eddie又啜泣了起来。</p>
津泽咬了咬牙。</p>
「他不配做你的师父。」说起来，津泽也并不记得eddie何时在称呼dawn时，加上过「师父」的称谓。这一点，与penelope就很不同。</p>
「你听好了，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别人的记忆罢了。无论那些记忆有多痛苦，多绝望，它们并不属于你而你的记忆要靠你自己去创造你还有无限的生命和无限的可能。」津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孩童状态的eddie能不能听懂，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p>
「创造」eddie重复着，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p>
「你的记忆，和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到底是意识还是『理念』都无所谓只仰赖你一个人。」</p>
这一次，eddie没有说话，他已停止了啜泣，黑色的左眼定定地看着津泽金色的双眼。</p>
津泽咬紧了下唇。</p>
就算他已经没有了有关自己的记忆。</p>
就算在这个时间点，自己对他，根本不存在。</p>
他想要说。他必须说。</p>
「——还有我。现在也好，未来也罢。你还有我。」</p>
感到泪水再度涌了上来，津泽不想让eddie看到，于是，他一把将孩子模样的他拥在了怀中。</p>
他右手的手背上，五枚咒印依次逐渐点亮——那亮光包围了两人</p>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男童模样的eddie，光河，dawn，都不见了踪影。</p>
vcent正在他身前以咒刃扛下了「谕灵神」的一击。</p>
可那「谕灵神」此刻正逐渐消失。</p>
eddie与aksi跌落在沼泽的泥泞中，看起来已失去了意识。</p>
vcent和承烨，则双双诧异地望着那「谕灵神」逐渐淡去乃至消逝的轮廓。</p>
津泽紧张地站起身四下张望——penelope正在下沉，只剩下仰起的脸露在沼泽的地面。</p>
守的面前，andrea却已脱身，只是满身泥泞，正喘着粗气——前者倒是一副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p>
「臭小子！你怎么莫名其妙就走灵了！我一个人撑得好苦啊！」</p>
「我你」津泽语无伦次。——他刚刚明明就没有随自己穿界，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p>
「快去救penelope！我来对付承烨！」</p>
津泽犹豫了片刻，只是点了点头，便向penelope仍然在快速下沉的地方奔去——！</p>
【第一卷独行：完。】</p>
【卷物语：thetrueangoflifeinlyrevealedattheontofdeat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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