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没有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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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泽正在发呆时，他身边的andrea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p>
他于是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也睁大了双眼。</p>
那是一道高得夸张的巨浪——虽然不曾亲眼见过海啸，津泽却觉得，也许即使是「海啸」，也不足以描绘眼前的情境。</p>
在庭院中对战的众人，也很快意识到了逼近的威胁，纷纷暂停了战斗，转而望向那即将席卷堡垒的滔天巨浪。</p>
「eddie那里」津泽喃喃道。</p>
「虽然也很担心ax，可眼下我们也危险了。」andrea的声音有些藏不住的惊慌。</p>
「cas长老！能用您的『境界』吗？」ryan向不远处的cas高声叫道——咒术上，ryan受伞中的咒文所限，根本没有应对这种程度术法的办法。</p>
cas仍旧望著那浪头，并没有立即回话。</p>
片刻后，他以「风」移动到了背靠城墙的津泽和andrea身边，并大声喝令道，「小鬼们，快到老朽身后！」</p>
那巨浪势不可当，正以疾速逼近城堡后墙；ryan与fn姐妹来不及质疑，只得迅速按cas的吩咐行事。</p>
cas待三人靠近，便在胸前结出了「土」的印——</p>
土石的高墙拔地而起，以几人为中心，形成了塔楼般的结构。</p>
只是似乎考虑到当巨浪袭来，水会自头顶侵入，那塔楼在延展至高空时于顶部收紧，将几人完全密闭于黑暗之中。</p>
几乎就在夜空被土石的高墙完全遮蔽之时，几人感受到了巨浪冲击这塔壁惊天动地的巨响和震荡。</p>
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仅仅根据cas的防御壁上传来的震颤来判断，似乎那巨浪并不只一重。</p>
最终，在一阵穿云裂石的爆破声中，那用于防御的土墙溃碎开来；一行人被突如其来的洪流冲散。</p>
津泽原本就不会游泳，只不过，在这种湍流中，即使善泳也多半无济于事——他就这样随激流浮沉著；一半因混乱、挣扎，一半因那水流搅起的泥沙，他完全看不清周遭的情况。</p>
并没有过多久，这字面意义的随波逐流因津泽的后背撞在一面残垣上戛然而止。</p>
这一击让他猝不及防，加上那冲击力与原本挟著他的急湍成正比，他因疼痛而下意识地想要呼吸——可吸进的，却是满口满肺的浊流。</p>
就在他的身体止不住地下沉时，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往上拉。</p>
无暇确认身边的人是谁，津泽强忍著因呛水而产生的爆裂般的胸痛，任凭那人将他拖上水面去</p>
在似乎靠近水面的地方，那只手先是松开了片刻；随后，津泽再度被扯了上去。</p>
他被拖上了堡垒的城墙——只是那墙，现在早已被冲得支离破碎，而这只是其中仍未被冲倒的一段。</p>
津泽跪在地上拼命地咳嗽，胸腔的刺痛只是刚刚得到了缓解。</p>
「你还好吗？」——说话的，是ryan。</p>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救了津泽：就算津泽目前在立场上和自己是同伴，ryan与他的交情并算不上深厚。</p>
可是，连在cas的防御壁被击垮的瞬间，他第一个想到的，也还是津泽的安危。</p>
和ertes不同，他从来并没有因为那个第十六的eddie的托付而觉得自己对津泽负有责任。可是，无论是眼前这个第十六的人类的坚执，还是他的犹豫，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渗透力，让他越来越介怀。</p>
「我咳咳没事。」津泽好不容易说出话来，「谢谢。其他人呢？」</p>
他一边问著，一边这才得以起身环顾——先前的「城堡」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侥幸存留的断壁残垣。</p>
因方才的巨浪而产生的湍流正疾速退去，断木和碎石仍时而被涡流卷上水面。</p>
「andrea的话我不清楚，不过这种程度，fn姐妹和cas不会有事。」ryan并不看向津泽，而是转向了水塔的方向。</p>
这滔天巨浪，大概是千缘的咒术。可离那里还颇有一段距离的这里，在城堡内部又有厚厚的壁垒遮挡，再加上cas的防御——尽管如此，那浪涛的破坏力仍旧令人瞠目，更不用说就在千缘近前了。</p>
他有些担心，不知道ertes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p>
「刚才那个术是eddie他们的方向」</p>
闻言，ryan侧首向地上看去。津泽正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明明白白地写著担忧。</p>
原来是城堡「庭院」的地方，海水正渐渐退去。已有几名神职者收起了各自的防御，四处巡视找寻著几人的下落。</p>
ryan沉吟了片刻，转而望向了那些幸存的敌人。</p>
若能凭防御挺过这一击，必然不是侥幸。这些人，多少还是有些实力的。</p>
「如果真的担心的话，还是去吧。」</p>
「？」津泽一怔，从塔的方向收回了目光，不解地看著ryan的背影。</p>
ryan仍旧只是死死盯著低处几名神职者的动向，语气不冷不热，「比起死，遗憾、追悔才更令人苦痛。」</p>
——津泽不会知道，ryan这样说著的，其实是在封尘中失去挚爱的他自己。</p>
「快去。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他再度低声敦促道，口气却有了威胁的意味。</p>
他的手上，那把伞再度化成了厚刃刀的模样</p>
****</p>
浅水之上，再度风平浪静。</p>
千缘伫立在水面，朝服纤尘不染。</p>
那种居高临下的笑容，再度爬上了他的嘴角。</p>
eddie踉跄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脚跟。</p>
他虽然竭力克制著，呼吸却还是早已乱了节奏。</p>
用火——「暗」的黑炎来应对「水」，本已是下策；加上方才那浪涛，原本以「土」的咒术全力应对恐怕也就刚好能勉强抵御，可因其余三人意外受制无法行动，eddie只在最后一刻，才略过了身密和语密，以一道黑炎的墙为几人挡下了最初最强力的一击。</p>
aksi、vcent与ertes仍无法动弹。他们已浑身湿透，遍体鳞伤。若不是身体受制，此刻大约早该不支地倒下了。</p>
「虽然解决你们的方法有很多」千缘站在原地玩味地盯著eddie一人，「但是我刚巧也闲来无事。不如就看你们继续这场游戏吧。」</p>
话音刚落，eddie右前方的vcent手中再度凝成了咒刃，随即一步一步像是挣扎著向eddie移动过来。</p>
「eddie」vcent艰难地开了口，握著咒刃的手似乎在颤抖。</p>
与此同时，aksi和ertes也进入了类似的状态——咒刃握在手中的几人，似乎在竭力和自己的躯体抗衡，可却毫无疑问地正一步一步向eddie逼近。</p>
eddie正了正色，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于后背上握紧了「断义」。</p>
稍远处，千缘瞳孔微缩——三人的行动速度陡然加快，直冲eddie而来！</p>
虽然三人的身体已不受自身控制，eddie仍不愿伤及同伴。只得在刀刃上加注了半径约一尺的「无相」，好避免直接对已因千缘的咒术伤痕累累的三人造成切割伤。</p>
受控的三人在武斗上与其自身的力量自然无法相提并论，然而控制三人的千缘并不忌惮他们在这游戏般的打斗中受到攻击，因而，他们的动作招招毫无保留；可对于竭力设法格挡和躲闪的eddie，这样的打斗，难度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p>
——以「断义」接下了vcent从上挥下的一记斩击，</p>
eddie腾出左手，以「无相」将较为无害的aksi的短拐攻击拍开去；ertes这边，则被他抬脚踢飞了手中的咒刃。</p>
接著，eddie猛地收回「断义」。vcent因惯性向前倾倒之际，前者拉住了他的右臂，向外一扳；确实地感到他肩头因脱臼传来的震感，eddie又抬起右脚把他踢了出去。</p>
津泽就是在这时从悬崖借「风」和破溃的升降机造成的落脚点来到这片浅水域的。</p>
他先是不解地看著这场古怪的打斗，很快意识到了aksi、vcent和ertes的身体并不受他们本人控制。</p>
不明白个中原由，津泽虽然有意插手帮忙，却又不知道这种情况要如何下手才是。</p>
「扶灵」与「濯衍」皆在腰间佩著，他的右手已握上了后者的柄，缓步向几人缠斗的地方靠近。</p>
虽然津泽并没有作声，eddie还是在打斗的间隙注意到了他的出现。</p>
稍稍失神，aksi的短拐击中了他的腰间。</p>
eddie表情稍稍畏缩了一下，斜过刀在身前，用刀面抵御aksi接踵而来的攻击。</p>
津泽也不由得愣了一下。</p>
——刚才eddie看向自己的神情，难道是</p>
——惊喜的吗？</p>
来不及多想，早已留意到津泽的远处的千缘悠然地开了口，「哎呀，我们这不是又迎来了一位客人嘛。」</p>
津泽正色。金属摩擦声中，他缓缓抽出了「濯衍」，双手将那刀立在身前，小心地侧移，以正对千缘的方向。</p>
——刚才，就是这家伙用出了那种程度的「水」的咒术。</p>
不能小看他的实力。</p>
另外，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似乎控制了其他三人。那么只要打倒他或者至少转移他的注意力</p>
津泽紧盯著千缘的动作，一边小心地靠近，一边快速地思考著。</p>
留意到千缘已经转向了津泽，eddie不由得再度分了心——</p>
「津泽！别跟他对视！」</p>
这片刻的分神，再度导致他左臂被ertes的咒刃所伤。</p>
他咧了咧嘴咬牙挥刀推开前者的武器，打算继续警告津泽。</p>
只是，已经太迟了。</p>
津泽已对上了那双狡黠的绿瞳。</p>
「——千缘，能够使用『走灵』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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