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都相信她的清白,她欣慰。
只是,他为什么不信呢?
眉峰轻挑,星目汇神。
“今日出行虽然诏告天下,但我终究是他的女人,没有他的默许谁敢争先恐后的观瞻,这青楼中数不胜数的莫过于年轻貌美的女子,可是我入门之时,却未见一个。这等的筹划安排,才是你的十四哥,你的师兄,你们还要说他是一时蒙蔽了双眼吗?”
如烟先后看向玄冥一清和慕容千凡,思及刚才入门前的那一幕,众多男人拥挤门前,甚至有人还胆敢向她伸出肮脏的手来。
她深吸口气眼中的湿濡生生咽了回去,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允许,谁敢如此。
“嫂嫂”玄冥一清瞪大了双眼盯视着她,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十四哥存心要在天下人面前羞辱她,她又是何等聪明,万千辩解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他,始终不相信他的十四哥,会如此对待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女人。
“十四哥不会这样对待嫂嫂的,谁都知道他如何宠爱嫂嫂。也许要羞辱嫂嫂的另有其人呢?比如当初陷害嫂嫂的人”
芊如烟瞬间被宠爱两个字烫伤,是啊。
他曾经将她捧在手心中爱着,可是却是那么短暂,短到让她觉得那是一场梦。
含住眼中的泪,望向玄冥一清。
“清弟一番心思,我知晓了。只是今时今日他要怎么处置我已经不重要了,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今日ni二人来此本就违抗圣意,还是早些离开吧。”
如烟起身走至门口。
对一个人的厌恨最多不过是要他的命吧,这样天大的侮辱历经在谁的头上都会是生不如死。可是如今,她已不在乎。因为她的心,死了。
一个被皇上遗弃的女人,也许还不会绝望至死。
因为,自古君王薄情,宠新忘旧是他的习性,再平常不过。哪个入宫的女人,之前没有仔细思量过这最坏的结局。
即使失宠,总算努力过,花开花落本就是规律。
旧花败,新花开。
而今,她不只是被遗弃,而是将她遗弃给了这天下男人的怀中去了。
她还有何伤心难过的缘由,为他掉一滴泪此刻都是万万不能被自己原谅的。
心死了,人在何处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一个近身的丫头伺候,你娘娘怎么能行呢?”慕千凡黯然之色的眼眸落入如烟的眼中。
她浅笑道:“慕大人放心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早已不是娘娘,又何须奴婢。再说这烟花柳巷还是不要再有清白的人再进来为好。”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凡是亲近的人才有意愿留在身边,但凡是自己亲近的人又怎会要她入得这青楼!
深深揖礼,两个人撤步而走。
如烟刚转身之际,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师嫂多珍重,回宫前千凡必定护你周全。”
那声音明显在颤抖,如烟却如钉住般站立在那,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冰凉凉。
这,强忍的泪到底还是因为他一句师嫂而挣脱眼眶。
那个傲骨绝然的男子,那个曾经一度要将自己除去的男子,竟然如此说。
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师弟,都是与他共患生死的手足。
他们都可以拨云见日信得过自己,他却不信。这若干个日夜的共枕之情,这无数次生死与共的深情厚谊,竟然敌不过他人的一个陷阱。
回头打量着这个不失典雅的房间,青楼,呵呵……轻笑中竟有让人剥离不掉的心疼。
如今你将我送入青楼,是不是舒缓了你心中的疼痛。
如果你真的只当如烟是一颗棋子,从没爱过我,那么就稳坐你的龙椅之上,笑看我芊如烟承欢他人。
“圣旨下!”
一声高喝让如烟的心狠狠的钝了下,他后悔了吗?
传旨的太监,不是夏渊。
而是,平日跟在静妃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奸邪的笑脸映在芊如烟墨玉般的眼眸,心被活生生的凌迟着。
那卷明黄由那小太监手中滚落至自己的身上,一副小人嘴脸在眼前放大。
凑近芊如烟的眼前,他龇牙奸笑,“芊妃娘娘,您接下来要受累了。”
眼看着昔日摇尾乞怜的奴才今日如此猖狂,她却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任由一个狗奴才欺辱践踏,然后扬长而出。
颤抖的手拉起手中的圣旨,她不相信他竟如此绝情,绝情到这种地步。
两个字,硕大的绢丝上只有两个字。
却足以让她肝肠寸断,亲手将她推向阎罗殿。
那玉玺端正清晰,扣上去的时候一定不曾颤抖,不曾心软吧!
“接客!”
和泪的容颜笑靥如花,唇边的殷红如牡丹绚丽。
如果这是你惩罚我的方式,如烟必不会让你失望。
良久她紧绷的情绪才慢慢松懈了些,这才发现手心一阵刺痛。摊开才发现,早已不知觉中被指甲刺破,那血也已干涸了不少,再看身上竟然也沾染了不少,竟然没有发现。
薄凉一笑,他已然将事情做到了这种地步。
何苦,自己又要心痛呢?
他的怀中此时也早已换了新人了吧!
风华殿
眼看着夏渊进来,玄冥一风眼角轻撇了下,又自顾的看着奏折。
“皇上,您今晚要招哪位娘娘侍寝?”
夏渊恭敬问道。
玄冥一风心中一冽,好个夏渊。
“就去静妃那里吧。”他嘴角带着笑,这才把头抬起紧盯着夏渊,好似要等着看他挫败的模样。
夏渊一如往常一样谦卑,“遵旨。”
“碧荷殿的荷花都含苞待放,皇上可以先与静妃娘娘一同赏花,再用晚膳。”
玄冥一风瞬间苍白了脸,失了原有的镇静。袖子中的拳头握得骤紧。终于因为夏渊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话而深深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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