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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回 道家论剑(1 / 2)

昆仑直插云宵,雄伟奇险,山中之山,万山之王。东昆仑主峰,星罗棋布大小三十六处宫阙,是昆仑教教坛所在,也是昆仑剑仙修真讲道之处。西昆仑侧峰则是烧丹、淬剑、炼宝的地方。只见丹炉上香烟缭绕,剑炉中火光烛天,宝鼎内霞光隐隐。南峰豢养珍禽瑞兽:青鸾白鹤、丹凤金雕、麒麟貔貅、猿熊狮虎、豹狼狐獐,等等不一。还居住一些通灵向道的异类,每到子午二时,可见它们吸收日精月华、吞吐内丹。其中志高道深的甚至修炼婴儿姹女,希望有朝一日,脱去毛皮,化为人类,进而得入仙道。自古道:深山大泽,实出龙蛇。自然也有一些恶兽凶禽、山精树怪,只要不为大恶,昆仑剑仙们也不驱赶,反到每月两次,派德行高深的剑仙们轮流讲经说法,无非是化戾气为祥和,度脱众生。为了人类的安宁,善待异类,对生命比较重视。道家认为,只要一心向道,一心向善,众生均应有光明前途,而非儒家过严的上下尊卑概念。北峰地势平坦,中有一剑池,广百亩,深千尺,直通海眼。剑池两面树林,一面青苔丛生,一面却是悬崖绝壁,全为花纲石岩。池中怪石嵯峨,高低错罗分布,池边石室茅舍数十间,精致雅洁,是昆仑弟子练功切磋剑术搏击之处。

昆仑教仙多事繁,故设三位教主,各有分工。天时教主姬浩宇管全面,地利教主虞慎初管法宝飞剑典籍道书,人和教主夏怡中管人事、弟子训练等。第二代门人剑术上多已有成,一半在仙山修练深造,如女剑仙郑英鸾、苏丹凤等,但已独立开府。一半下山行道济世,积累外在功德,如大弟子冲霄剑客先轸在中原、二弟子怀柔剑客欧阳崇山在北方、三弟子狂飙剑客凌青锋在东方,这就是“昆仑三剑”。因而训练的主要对象是第三代弟子,约30人。单日在主峰紫巍宫听道,双日在北峰剑池练剑。这日正是双日,只听三声金钟响处,石室中鱼贯走出两列剑客。一列由武仙武化天带领,着蓝衫;一列由英仙英若光带领,着白衣。每列十余人,一律道装佩剑,英气勃勃,分列剑池两边。武仙、英仙,是现在昆仑第二代剑仙中年青的佼佼者。众人朝主峰参拜后,武仙朗声说道:‘昆仑弟子今日练剑开始。各位师侄,今日仍是三段常规练习:静物刺击、八窍珠搏击及面对面自由对搏。英师弟请划道。’英仙一扬手,射出一点火星,在悬崖石壁上划出七个高低大小不同的圆圈,说道:‘每人出剑七次,速度要快,每人击刺时,靶圈只现半刹就会隐去,这比过去时间短得多,要小心了。在快速刺击的同时,亦要尽量刺中圈心。’众弟子哗然,因过去练剑,靶圈均要出现半盏茶时间,突然缩至半刹,甚感奇怪。英仙见状,特加了一句:‘这是教主令谕。’自然指的第三教主夏怡中。

有弟子小声议论,可能有重任要选优秀剑手下山,不由兴奋起来。按照顺序,第一位走出的是一位剑眉星目、俊秀挺拔的青年剑客,气度甚为雍容,向武仙英仙施礼后,报名:‘弟子孙绍南。’一拍腰中长剑,化作一道青光,疾若流星,射向悬崖,只听滋滋连响,青光忽然不见。岩石上靶圈隐去后再现,石壁上每个圈内正中均留下一道大小深浅相同的剑痕。众弟子喝采,两仙点头。第二个走出的是一美丽少女,蔷薇仙子朱虹,状甚腼腆温柔。施礼报名后,左肩微微一动,所负长剑化作红光,匹练般射在岩上,一闪即回,也留下七个剑孔,功力似比孙绍南还高。众弟子一一试练,也有不中的,也有中二三者。其中有一双丫髻小女孩,双剑齐发,两道三尺紫光,左三右四,全部中的。一个小活猴似的男孩,名叫侯化,七剑同发,七击六中。

两仙一一讲评指导。然后,武化天双手捧三尺锦匣,躬身恭声:‘宝贝请起!’匣中飞起九颗明珠,日月星辰一般悬在剑池上空。缓缓转动,流光四溢。每珠八窍,每窍中射出各色精光。九珠高下不同,大小各异。高而小者光芒强,功能大。各弟子按自己道力剑术,选一窍中光芒搏击,若能够将光芒逼回窍中,再加禁制封闭,则过一关,可再选高一窍练习。过三珠者可下山行道,过六珠可称剑侠,过九珠方可称剑仙。自然,这只是指剑术水平,要称‘侠’或‘仙’,还须外在功德的积累,即行侠济世,救灾助民,保护自然。昆仑立教之本,原在以剑术之长,救民济世。但传76世,垂数千年,虽功德无量,但各代教主,对昆仑宗旨的理解和执行,按自身的才能、品德、威望,早已各有不同,有的重道力(自身修养、品德端正、洁白无瑕),有的重剑术(有本领才有力量扶正驱邪),有的重功德(成仙了道,无非济民,岂只为了个人长生不老)。自然,这一类深刻的分歧,远不是这些三代弟子所能知道或了解的。他(她)们好不容易拜在名门正派之下,除一心练剑,努力上进之外,完全想不到别的事情。

众弟子功力多在四珠七珠之间,有突飞猛进者,亦有徘徊不前、时进时退者。这在练剑中均属正常现象,武、英二仙不但未加苛责,反一一耐心教导,众弟子得益良多。这也是为甚麽二仙在众同门中,威信极高、人缘甚好的原因之一。只有五人,冲击八珠。二人三成两败,两人四败,一人全败,并因八窍珠反击之力受伤,立即被二仙童抬走救治。以下是自由搏击,被昆仑弟子们称为‘捉对儿厮杀’。一般而言,剑客们是找水平相近的一对一切磋,但也有二对一或三对四五的情况,均属平常。武、英二仙也飞起他们的剑光,为那些欲寻高手对搏的弟子,或因人缘、剑术(太高或者太低)或其他原因,一时找不到对手的剑手练习。二仙既不迫之太甚,使他们难堪,从而自暴自弃,但也要施加一定的压力,使他们知道上进,这种分寸也不是好掌握的。

武仙右手一扬,射出红、黄、蓝、白、黑、五道剑光,像经天五色采虹,回旋高空。英仙飞起一道金光,矫若游龙,盘绕半天。对不攻击他们的剑光不加理会,对攻击者则适当回击,反复较量。蓝衣队中双丫髻女孩名叫双双,两道凌厉的剑光,直射白衣队玉剑客孙绍南。青光飞起从容应付。双丫髻见不是对手,直喊:‘虹姐快出手,快!’蔷薇仙子微笑不语。双剑小仙女双双叫道:‘我顶不住了,你再假装好人不出手,我可要说了:是你叫我打这小白脸,要他好看的。’朱虹粉脸一红,剑化红光电射,边说:‘双丫头别胡说。’孙绍南大喝一声,元神飞起,与剑合一,青光暴涨,长虹般直逼得双双狼狈不堪。朱虹两手一搓,红光化作三环竟将青光圈住。青光一闪,化出无边异采,竟也将朱环圈住。武仙大叫:‘小心!’双双的两道紫色金光,已电射孙绍南两目。说时迟,那时快,剑池中激射起一溜银雨,内裹一幼童飞出,大叫:‘两个打一个,不害臊。孙师兄休慌,小钉子来了。’他手中捏着三把小剑,颜色为蓝、黑、黄,扔出化为三色彩虹,直逼朱虹和双双。这威力无比的乾坤混元三才剑,是西峰的剑仙博士们刚刚锻炼出的异宝,尚未淬火、纯化,很难驾驭。大教主姬浩宇的孙子姬玎,也就是小钉子,乘博士们不注意,偷出来玩,不想威力过大,眼看把朱虹和双双的剑光就要绞断,并伤及二人。小钉子也吓着了,不知所措。武仙、英仙一看大惊,忙飞剑光来格住。三才剑无人驾驭,两仙尚可支持。

池中升起一片金霞,其中一个十三四岁少女,手中拿一剑鞘,大叫:‘小钉子你作死呢。’一举剑鞘,三才剑化为三把小剑,落入鞘中。小钉子一见,叫声:‘不好,我的克星来了。’化作一溜银雨,冲天而起。金霞乃是二教主虞慎初的幼女,只见她化作金紫剑光,如流星赶月,疾追而上,说:‘哪里走,今天非抓着你这小鬼责罚不可。’银雨一个大转折,向东峰急落。金紫光华飞过了头,在空中划出一美丽大圆弧,再追踪银雨,两人瞬时不见。这类事情,众人早已见惯,不很奇怪,但今天姬玎顽皮过火,几乎伤人,朱虹心中不满,孙绍南也觉脸上无光,双丫髻的双双低声说:‘这也惯得太不像话了。’朱虹拉了她一下。那个像小活猴的侯化看见,说:‘怕什麽?我就要向师父报告,自己不好好练剑,还来捣乱,孩子说小也不小了。’他的师父是执法尊者刚毅真人。英仙说:‘各位师侄不要分心,专心练剑。姬玎捣乱,我会禀明教主,加以重责。’武仙也说:‘姬玎一定会受罚。你们也要注意应付意外紧急情况,要能防身自保,攻击时一定要运剑气护体。’正在这时,金霞已揪着小钉子耳朵飞落。命令:‘小鬼,快向朱师姐、双双师姐赔礼。’小钉子只得向朱虹、双双行礼,说:‘两位姐姐,对不起,我只想帮孙师兄,刚偷来的三才剑不会用,惊了二位大驾。’朱虹脸红了红:‘不要紧,小师弟以后小心些就行了。’双双过来,一指头戳到姬玎额上:‘小钉子,下回再没轻没重地调皮,我可削去你的耳朵。’小钉子连说:‘不敢,不敢。’他是说不敢调皮,听起来倒像说双双不敢削他耳朵,大家都笑了起来。小钉子叫:‘孙师兄,都是为你,快来同我讲情,我耳朵受不了。’英仙皱眉:‘金霞小妹和姬玎快离开剑池,不要妨碍众人练剑。’金霞把嘴一撅:‘帮忙无功,打烂烟囱,吃力不讨好。小钉子,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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