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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2 / 2)

一方手绢从她袖中缓缓飘落地上,象一片洁白的花瓣。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样的结局,那些无聊的吟游诗人可能很失望,我没能像朱丽叶那样给他们留下一段永恒的谈资;打着赤膊的热血青年们或许会很愤怒,这种指鹿为马的行为永远会给一个民族留下硬伤;妄想一步登天的政客们也不会满意,毕竟只有别人的血才能让他们的生命放出光芒;一直给我祝福的闺中好友们也会为我惋惜,科斯莫的蓝场上永远不可能有我的雕像。但是辛勤工作了一天正满心喜悦地走在和家人团聚的路上的农夫会喜欢,独倚翠楼“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少妇也会喜欢。这就足够了。

但自己本来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的啊……晶莹的泪花在她眼眶中打了几转,还是没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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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傻丫头啊。何必要自责呢?杀人的凶手明明是我啊。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躲藏在十丈之外的他,实在不忍再去拨动那根脆弱的心弦;此刻最明智的举动,就是静静地看着这张水莲花一般的娇面。

应该谢谢墨莱的。正是他为自己行为的卑怯披上了一层光辉的外衣。是的,王蜢已经是身败名裂,自己所要做的,只是默认这一事实的存在而已;那双手仍然是干净的,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两国的和平,为了数千万人能够安宁地活着。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是数千万民众发自内心的笑颜么?是一千五百里两国交界上那翩翩飞舞的白鸽么?

不,在那蓝天尽头海深处,有一个纯洁的灵魂在哭泣。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世界没有一霎那能真正宁静,天堂也永远只能在梦中。所谓的和平,只是为更宏大的战争交响乐伴奏的小夜曲。金斌轻轻叹息了一声,准备悄悄地离去。

“相公。”女孩低低唤了一声。

“什么事?”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回答。

“呵呵……”女孩突然笑了起来,“一试就试出来了呢……真的,人家只是一种直觉,你不会离开的……离晚上的庆祝酒会,还有点时间,陪人家去逛街好不好?”

撤去了隐匿身形的魔法,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无论如何,拥有美好明天的人,还是应该开心一些。

但历史终究会证明那些正确的预言。十数年后,当维森大惨案这一晴天霹雳传到他们隐居的山谷的时候,风华依旧的她正双手托腮,面前摆着一块明镜般的棋盘。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是她第一次整盘都没有悔一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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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曾经说过,根据某个被称作为“variableautoregressionmodel”的东西的计算结果,美女是引起交通事故的罪魁祸首。为此他曾制定法规,对因专注于美色的肇事者从重处理,一时满街之上非礼勿视之君子之多,直令整个爱萨都为之瞩目;当时《蒹葭日报》还专门发表评论员文章,论述将市政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两手抓的先进经验,据说还被远在爱萨西部的法兰国转载……

风景依旧,人物已非。漱玉河的水仍旧清澈见底,麦钟桥的雕栏也晶莹依旧,只是某个常在桥头徘徊的人已经不在了。某对被挤得衣衫凌乱不堪,连扣子都掉了几个的“金童玉女”一边努力推开拥挤的人流,一边泛起无言的感叹------侠影红颜,难道真是一种美丽的错误?

这对壁人既有神话般的业绩,也不泛绝代的风华,即便走在黎明的板桥上也会惊起几只难眠的寒鸦,何况是在这繁华的珙桐路上?坚持不带面纱的直接后果,就是区区不到一千五百公尺的路程,他二人走了近两个时辰都没走完一半。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时分,为庆祝圣疾两国关系正常化而临时赶制的数万只礼炮也终于到了它们一生中最绚丽的时刻。

它们毕竟不是星星……一霎那间的绚丽,给它们带来的却是永久的毁灭。这样的结局,是不是也属于我?索娅的心突然跳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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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十年的苦痛,你还嫌不够么?一直静静坐着的你,终于抓住夕阳将落之际的最后一丝阳光,还不够幸运么?几根闪亮的银丝看似随意的盘旋在唇边,更加凸显出血一般的鲜红。

一时的幸运,有时会导致更大的不幸。她清楚的听见,内心深处淡淡的冷笑。

不幸?

是的,尤其是对一个满怀恐惧的灵魂―――

停下!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满――怀――恐惧?

是的,你的确满怀恐惧。她的心似乎在说。

真的么?

真的。

笑话。十五岁获得魔导师资格,十六岁制定《疾原农庄改革草案》,十七岁起草《收复维森宣言》,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做到这些要经过多少艰难险阻?我什么时候有过一丝畏缩?她再一次问自己的那颗心,那颗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心。

你害怕的不是那些。

那是什么?

失败,第一次的失败,让你要面对众人嘲笑的失败,让你要面对他们安慰的失败!四周人声鼎沸;可她只听见心在大喊。

十五岁,很年轻,不是么?可应考之日躲在房间里读言情小说的那个女孩是谁?如果没有你哥哥的鼓励,你敢走进考场么?现在你应该清楚,早在你十三岁的那年,你就具备了魔导师的实力了吧?还有那些所谓的草案、宣言―――它们耀眼光芒的背后,是否有一句平淡之极的誓言?“尽管放手去做。至于后果―――由我负责!”没有那颗高尚灵魂的支持,你敢把那些日记本上的东西摆上桌面么?

我……我只是想谨慎一点…….

是么?似乎谨慎和消极还是有些分别的罢?不要冒险!你只是一个女孩,不要自作主张!不要相信自己!!!这些应该是一个悲观者的言辞罢?好像自完好无缺的你被遍体鳞伤的他从那黑暗的峡谷中抱出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对自己说这些催眠的畿语?

放眼整个爱萨,没有一位公主有你那样的才华;可上天赐予你的财富,你到底使用了多少?十年以来,难道你就真的只能以泪洗面么?

不……我也努力过!触动了心中最深的痛楚,再平和的脉搏也会激烈地跳动。虽然还是有些犹豫……激流又变为了平静的小溪。

是吗?也许你也曾试过。没办法,锥子实在太锋利了;布袋就是再结实,也拦不住它偶尔露一下那闪烁寒光的尖头。但这种望风一般的生活,是你应该享有的么?前日雪山之上,如果不是那钻石一般的女孩,今天的你还有看灯的机会么?

金刚石一般的女孩―――我还等着听她唱歌呢……

那你就需要做一些该做的事情―――还是,你已经不愿意再听那天籁一般的声音?

什么!我才不是那种女人!沉醉在自言自语中的少女,下意识地撅起了小嘴。

很好。某位色狼先生的运气,真的很令人称道―――可做永远都比说有说服力得多。

我该做些什么?就为了那个一时陡然冒出来的荒谬念头么?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我会那样想,岂不是疯了―――

你现在才疯了!一切的事实,都表明那才是唯一的可能!纵然找不出理由,那也是唯一的可能!

可万一错了―――

他们会怪你么?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真的不敢尝试一次么?你的才华,真的只限于搂着自己爱人的脖子送上甜蜜蜜的香吻么?日记本上生锈的铁锁,真的锁得住那澎湃欲出的满怀豪情么?

让我再想想。

好。可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那个推测正确―――其实它应该正确―――一切就在今夜。太阳虽然已经出来,可乌云还没有走远。

现在无论是他,他,还是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你自己的幸福,不,你们所有人的幸福,都把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娅儿。”依旧是刻意作出的带些磁性的声音,如同用铁棒去敲击一座精美的编钟;但厚重的余声中,似乎有着把编钟砸碎的冲动。

“不是我!”突然得到一个最不愿听到的答案,汪洋中的小船连忙慌张地寻找可以躲避的港湾。复归安静的松鼠,终能发觉自己的存粮并未为人所知;灰烬中的残红,自有其他人来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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