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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锦匣玄机(1 / 2)

“不知游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汤姑娘,你尽管放心,游兄智勇双全,他不会有事的。”

“苏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担心游大哥,而是担心你。”

“担心我?”

“唔!万一游大哥不能带回解药,你的毒伤就不能好了,这是很惨的。”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若我苏萌此命该绝也无可奈何。”

“你知不知道,假若你一死,会有很多人伤心的——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兄弟姐妹,还有很多很多关心你的人——他们会很伤心的!”

苏萌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汤三,在听她讲。他看见她的眼眶已满布泪水,他的心不禁一热:“汤姑娘,非常谢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照顾,即使是我母亲,在我生病时也不会如此体贴关怀,无微不至,真的,非常感谢!”

“我不是要你谢谢我的。你是病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只要你能活下去,我愿意时时陪着你,跟你聊天。”汤三温柔地说,眼神充满柔情。

苏萌看着她的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野紫燕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很开心很兴奋,但野紫燕刁蛮任性的言行常令他感到不太真实,但身边的汤三,实实在在地给了他如慈母般的温暖与恬静,这种感觉比瞬间的热烈来得更令人回味与眷恋。

有此一念,眼睛盯着汤三,不禁痴了。

“不过,今晚我要你陪着我,跟我聊天。”汤三笑得有些特别,“知道么,今天是我的生日!”

苏萌微笑道:“生日快乐!可惜我没能准备礼物送给你,过些日子我补送给你——你喜欢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你能陪我过我的生日,我已经很开心了,以前,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怎么会?游兄不是送了一件礼物给你了么,他总不会忘记你的生日的!”

“贫儿寨的孩子的生日游大哥都记得,这也是贫儿寨一条不成文的规距,每个孩子在他生日的那天,我们都会为他庆祝,即使送一只蝴蝶或是一个李子也让人感动!”

“游兄送给你的可是价值连城的‘避火珠’!”

“正因为这样才把我害惨了——要我整天把它带在身边,怕弄丢了!”汤三边说边从贴身处掏出一个锦盒,“看,就是里面这粒珠子——不过说真的,这粒明珠真的很美丽——你也来看看……”

苏萌缓缓抬起手,他体内所中的毒早就蔓延全身,若不是游雁配药食让汤三熬制给苏萌服食,护住心脉,他恐怕早就毒发攻心死掉了。饶是如此,他的体能亦一天一天下降,连坐起的力气也没有了——即使是抬手接物这一正常人看来是简单的动作,他也要使尽全力!

他接住了锦匣。

轻触哑簧,匣盖弹开,明珠那特有的柔和的高贵色泽就充满整间房子!

苏萌出身名门望族,奇珍异宝也非少见。但眼前这粒明珠却的确非同一般,他把玩着,不禁由衷叹道:“明珠避火,确非凡品!汤姑娘,你小心收藏为是!”

说着,把锦匣递还给汤三。汤三伸手来接。苏萌手一滑,锦匣从指边滑跌而下,汤三指尖已触到匣子却未及捉稳,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锦匣已摔跌在床下——明珠滚了出来。匣子没烂,但托明珠的朱绒衬底却翻露出来。

苏萌觉锦匣从手中滑跌早已一惊,慌问:“怎么样,摔坏了么?摔坏了么?”

汤三没回答。除了紧张的呼吸声,房子里有好一刻是寂静的。

苏萌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双手虚弱地挥动了两下,又无力垂下。“对不起,汤姑娘,我,我不是有意的……”

汤三“啊”了一声,如梦方醒,眼光变得很怪异,听见她“咦”了一声,徐徐弯下腰,于匣边捡起一样东西。

——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黄纸!

|freemall.

“苏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苏萌侧过头,看见汤三手中有一张黄纸。便问:“藏在匣子中的么?”

“正是。衬底翻出就露出了这张黄纸!”

“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汤三展纸一看,见纸上龙飞凤舞,墨迹淋漓,乃一幅功力深厚的草书!“我不会认草书,我拿给你看!”她把黄纸举在苏萌眼前,让他可以看清。

苏萌家中也有几幅怀素的狂草真迹,他对书画之道虽然不精,但也能看懂春蚓秋蛇般的草书。

眼前这幅草字,并非张颠素狂,却在用墨着色谋篇布局中有风雷之声江河之形。

“好字!”苏萌脱口赞道,“却不知是那位方家之神品!”他想找题款,但整幅草书并无款识题跋。

“苏公子,上面写什么?”

“是一首杜少陵的《月夜》诗:‘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这锦匣是游大哥送给我的,却不知他写这首诗藏在匣中是何道理?”

苏萌道:“当日在保定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野飞云把这锦盒交与游兄,我相信这黄纸那时就已藏于匣中。”

“你的意思是说这纸上的字不是游大哥所写?”

“这张纸折得很整齐,但折角之处早已粗糙起毛,是人经常开合所致,而看这纸质及墨迹,至少已有百年历史。依我所见,这张纸对于野飞云或游大哥来说有非常的意义。当日锦匣易手,恐怕连游兄都不知道匣中藏有这张黄纸。”

“但这张纸只写了一首唐诗,难道也会有别的用途?”

“不管怎么样,我看你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游兄为好,至于这张纸,你更应妥善保存。”

“只好这么办了。”汤三收好黄纸,“我要把锦匣明珠退还给游大哥……”

|freemall.

翌日中午时分,游雁终于返到贫儿寨。

自去百毒君子那讨得解药,连日来,他不眠不休,争分夺秒赶回贫儿寨。他回到寨中,一脸的倦意却按捺不住兴奋的神色,因为,苏萌有救了!

苏萌服下解药后,又呕又泻,到晚饭时已能行动如常。又吃了碗粥,气息好了很多。这个时候,汤三方有机会休息。手一停下来,立即想起锦匣藏书之事,便把事情始末告诉游雁。

游雁事前确实不知匣内藏书,只觉事有跷蹊,只得把锦匣收回,并道:“汤三,此匣本已送了给你,我现在再收回,于情不合,迟些日子,我再补送一份礼物给你。”

汤三道:“游大哥,你别客气,你不辞劳苦取回解药,救了苏萌,对我而言,他能重获新生就是最好的礼物。”

苏萌道:“游兄的大恩,在下未敢言谢,游兄武功高强,又素来淡泊,我若以钱财相谢反渎其德。游兄致力于贫儿寨的建设,在下愿为众多孩子尽一点爱心,游兄有用得上在下的即管吩咐!”

游雁笑笑道:“能帮助更多的贫儿我万分高兴,你问问汤三,看她有什么事要你办的你去办就行了。你剧毒方解,还是休息多些为好。野姑娘只身前往华山,我放心不下,明天一早我就会去华山,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但愿你伤愈离开贫儿寨时切记不可向外人说贫儿寨的所在,因为此事关乎千名孩子的安全。”

汤三道:“游大哥武功盖世,却一直在江湖中寂寂无名,他是不想卷入武林的恩怨纷争之中,以免给孩子们带来不必要的伤害,游大哥用心良苦,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游大哥。”

苏萌道:“游兄放心,我苏萌他日离开贫儿寨就会当自己从未来过此地,也不会乱说话。”

游雁向苏萌拱拱手,以示敬意,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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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泛黄的纸张。

游雁在灯下凝视着那张黄纸草书已经很久很久。

——杜甫的《月夜》。

——龙飞凤舞的草书。

——一张年代久远的黄纸。

三者合而为一,是一个谜。

这个谜是野飞云为游雁而设的,或者,这个谜底连野飞云本人也不知道。

游雁回想起当日野飞云交锦匣给他时的情景……

“他为何要把这张诗稿藏在一个装有名贵珠宝的锦盒中?又何以当时不言明锦盒内有乾坤?——为了掩人耳目?”

“莫非,这张诗稿有不寻常的秘密,故而叫我保管?”

“莫非,野大哥交此盒给我之前,早已料到自己会命丧黄泉?抑或,他把一切事情处理好后一心寻死?”

“如果真是如此,锦匣易手,匣内藏书之举就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对野家而言,最贵重的东西应该是《灵枢秘技》,而野大哥之死,归根究底与此秘技有莫大关系,莫非……”

“莫非这诗稿藏有《灵枢秘技》的秘密?但横看竖看,这诗稿绝不像是武学秘笈。”

“若不是野家至宝的《灵枢秘技》,何以藏在价值连城的珠宝匣内,郑重其事易于我手?”

“可见,既便不是《灵枢秘技》,野大哥也把此诗稿看得很重……”

他反复地假设,肯定,否定。又再假设,再肯定,再否定。

他一筹莫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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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打听那带走机关盒的蒙面人的下落已有多日,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真令人又急又沮丧。”

“依妍,打探仇人消息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但只要我们坚持不懈,那蒙面人是谁我们总会弄个明白。”

“楼兄,你应该明白,我实在急于为野大哥报仇,若此仇不报,我于心不安。”

“依妍,为野兄报仇之事必须从长计议,急也急不来。眼下你把这些食物吃了再说,这十多天来你瘦多了,即使让你碰上仇人,你又怎有气力杀他?!”

董依妍笑笑:“咱们一起吃。”

“这间小店的规模虽小,但酒菜的滋味还可以,依妍,你多吃一点。”

董依妍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楼兄,其实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好。”

“我楼琛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依妍,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吗?”

董依妍轻轻点点头。

楼琛喝了一口酒,回忆道:“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年八月中秋夜,我与野兄正在京城游玩,那晚上花灯闪烁,人潮如涌,好不热闹,你提的花篮灯笼却忽然燃了起来,你慌忙丢掉。我们那时正在你旁边,野兄一个箭步上前帮你扑灭灯火,但灯笼已经烧坏,你觉得扫兴,我们就把手中的灯笼送了给你,你只接了野兄手中的那个灯笼,但我们因此而认识了。”

董依妍想到当年的情景,嘴边漾起一丝微笑。

“依妍,你知道,我与野兄所提的灯笼一模一样,当你接过野兄的灯笼时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的份量了。”

“楼兄,当年咱们还年少,我只觉得野大哥亲切点才要了他的灯笼,根本没想其他。”

“后来我们来往渐密,当时你武功平平,我们就教你学武,但我看得出,当你跟野大哥学武时就特别认真特别高兴,与我相处时就沉默寡言。依妍,你知道那时我多惆怅,真希望你只认识我而不认识野兄。”楼琛不住地喝酒。

董依妍轻轻叹气:“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份的,我与野大哥只是投缘一点,但我一样把楼兄当作兄长看待,尊敬你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当我是兄长那样看待,我喜欢你,我不要当你的什么兄长。我不断地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重要地位,但你心里只有野兄,丝毫不理会我的不快。我恨我为什么家世不如野兄显赫,为什么武功不如野兄高强,甚至我喜欢的女人都不喜欢我……”

“楼兄,你喝多了;你醉了,你别说了,好不好!”

“我要说,我要说,依妍,”他捉住她的手,“野兄在生的时候你喜欢他,我不怪你,可现在,他已经死了,为何你对我还不屑一顾?难道我楼琛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告诉我,为什么!”

董依妍泪流满面,她挣脱他的手,“你不要再说了,别再说了,我不愿意再听……”,她掩面饮泣,离席冲出酒店,投向苍茫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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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董依妍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心乱如麻,伤心欲绝。

她一向不喝酒,但现在,她在喝。

她是名门闺秀,她的一言一行无不有大家风范,别说是喝酒,平时稍有一点不合礼仪有损端庄的事情她宁死都不愿去干。但现在,她在喝酒。

酒可忘忧。或者,即便不能彻底忘忧,但暂时麻醉一下,相信还是好的。

她感到头痛,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想不了。

她觉得有几个买醉的男人在她面前晃动,言语无礼,动手动脚,想非礼她。在拉拉扯拉之际来了一个人,大喝一声:“放开她,休得无礼!”那人便把那几个酒鬼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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