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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老大 第三部分 奇缘记》 9(1 / 2)

9没有盖子的河水

高觉告诉婉岭说,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他很少提及往事,那样会让自己裹足不前,老也是陷在往事的泥淖中,不好,会影响自己的心情的。“不要被历史锁住脚步,”高觉说道。

“你就当是给我开心吧。”婉岭笑道。

“说的是什么呢,不是你的要求,也不会回首往事啊。”高觉叹道。

“那后来呢?”婉岭又催促着问道。其实,她在高觉讲述的过程里,不时地问一些问题,不过,为了叙述上的顺畅,这里就省略了婉岭所有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把高觉的讲述描述下来。

高觉继续说道,说他后来又找过几次卫新淮,每次提起调离学校的事情,卫校长告诉他已经和局里谈过,让他自己也去找找局里,并说找找分管文教的县长,那是过去的老局长,见见有好处。

高觉觉得新任校长对事情的处理方法显然和前边的罗布校长不一样,也许是换个场景,换个时间,换个人物,事情都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不一样的情形?不过,很快他又从另一个角度猜测事情进展顺利的原因,认为也许是自己那些非常形势下做的一些非常的事情,改变了新任校长的想法,否则是难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他回想起一路走来,要离开学校的努力都枉费心机时,尤其是上一任校领导的阻挡,使他自然而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时他刚到水月谷,当时的文教局长卓玛本打算要他去文教局上班,但由于两位校长以分配给学校为由,拒绝了局长的安排,也断绝了本也无心再折腾的高觉的一些想法。但在高觉看来,那次安排,应该是产生了一种于自己于工作都不利的结局。因而,于公于私,他都是很感激这位新校长的。

高觉按照卫校长说的话,很快便到由文教局长升任分管文教的副县长卓玛那儿去了一趟,但并没有什么结果,她说牵一发动全身,让他安心教学,等有机会再说。

那天,他从卓玛那儿回到宿舍,看见房间门下面塞进来两封信,一封是过去农村对象的信,一封落款是内详。高觉在桌前坐定,刚想打开那封落款内详的信来看看,却又传来敲门声,他便去打开门,达瓦站在门口。达瓦是老杨的妻子,虽然他和老杨很惯熟,但达瓦却从来没有进过他的门,他不知道她突然找他有什么事,便把她让进屋里坐下。

她坐下来寒暄了两句,很快切入主题,说起她前些日子在地区培训时,有人打电话要她赶紧回来,“不然男人就被别人抢走了。”高觉大体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的,并不详细,让当事人一说,倒听了个透彻。原来,老杨和索姆住着隔壁,一个是老婆到地区出差,一个是老公到内地学习,剩下的两个人便常在一起闲坐、聊天、看电视,时间一长,便有了些闲话,地方本来就小,一传就无人不晓。

达瓦说的伤心,不时地抽泣,高觉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一边附和着说些宽慰的话,一边从脸盆里拧出毛巾,递给她,她擦了擦脸,便又接着说老杨和索姆的花花史。高觉劝解了一番,最后便说到她和老杨的实质性问题。

“我觉得,你俩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缺个孩子,要是能生个孩子,嬉笑玩乐,也不会显得两个大人孤孤寂寂的,夫妻就那么回事,时间长了,寡淡没味了,就需要个调剂品,孩子就是那剂调味品啊。”高觉说道,显得很成熟的样子。想到此,他便想起很多时候同事们私下里赞誉他富于智慧、知识,他自己也这样认为,这让他心里感到很愉悦。

达瓦听他说起孩子,本已停止抽泣,此刻又抽泣起来。她拿毛巾在脸上抹了两把,顿了顿,才说到:“原也不是不想要,前几年到内地休假,在老杨他老家那个城市,也看过大夫,我也做了全面检查,都没事,让他去检查就是不去,你说,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啥不能检查一下的,他妈也是,让我检查一次一次的,顶什么用。地好好的,没种子怎么发芽开花结果,好像还是我的责任似的,让别人老以为是我生不出孩子似的。”

高觉听到达瓦最后的话,不觉笑了笑,说,“老杨也是的,不孕不育的多着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本来也没什么,没孩子就没孩子吧,也认了,只是他现在不知怎么啦,又冒出这么一出戏来,叫谁也受不了。”

“也别伤心,回头我也和他说说,劝劝他。”高觉蛮有把握地说,他和老杨毕竟常常在一起走动,也算是能够说得来的吧。

达瓦听他这样说了,心里想,她找他原本也就是这个意思,于是打算离开。她又擦了擦眼睛和脸,放下毛巾,问高觉擦脸油在哪儿,高觉便把擦脸油递给她,她在手心里挤出一些,两手搓匀,然后又在脸上擦了擦,焕然一新,她不想让人看出刚哭泣过。高觉细心地看她擦过脸,心里这样想到。然后,两人同时站起来。他将她送出门去,返回身,开始看那封落脚处写着地址内详的信。

那是小吴给他写的信。这让他很高兴,一是为朋友一切安好而发自内心地感到宽慰,一是老朋友不相忘也令他欣悦异常,虽然他并不是很重感情的人,但偶尔的情谊之往,还是让他高兴的。小吴如今已经在他舅舅驻扎的那个城市的一个城郊矿务局里上班,并且是在组织人事科,当然,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当着高级军官的舅舅运作的结果。他要高觉回到内地时,一定找他。

农村对象那封信,高觉并没有打开,而是原封不动地与小吴的信一同放在抽屉里。农村对象叫银霞,已经给他写过好几封信了,他采取的态度就是既不丢弃也不打开。他对这个银霞没有多少印象,或者说所有的印象还是十四五岁订婚时的孩童时期的一种懵懵懂懂的认识,那时他并不懂得什么,只是长辈们之间的一种操作,及至两人确立了那种关系后,相互之间反倒没有了接触,比起之前反而更显得疏远陌生起来。他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总认为,也许这只是农村规矩在双方之间为几年之后的婚姻安装了一道保险吧。

然而,等高觉临近毕业的时候,对这道保险却再也无法忍耐,反觉得是一种枷锁,于是就给少时的一个好友去了一封信,让他去帮自己把这段姻缘了却。那好友也很实在,真还帮了他这个忙,于是银霞的父母到原来那个媒人家里直吵了个天昏地暗,银霞也对媒人的女儿说,“要到学校告他去。”

“你告他什么呢?”媒人的女儿与高觉同岁,又是一个门口的近邻,反倒不希望高觉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便心里边先是向着高觉一边。她这一问,还真把银霞给问住了。

是啊,告他什么呢?银霞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她突然埋怨起这个该死的农村现象。订婚确实让高觉与她更加淡漠,从订婚到高觉提出分手,这期间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时间,她和他别说是有多少亲近了,就连手也没有摸过,甚至说的话也很有限。高觉虽然上了四年大学,并不像有的大学生那样随便,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一点也没有那些新潮的年轻人的轻佻举动,甚或就没有什么亲热的表现。

从内心说,也许环境的改变,让高觉也发生了心理变化,虽然他并不承认这一点。那还是一次他找他过去的小学校长说点事的时候,那校长无意中提到银霞,竟说,“是你不要人家了吧,不过,银霞也就是,越大越丑了,还没有小时候好看了。”

对小学校长的话,高觉不置可否,只是笑笑,说,“缘分缘分。”他既不想说她丑,毕竟自己与她也确实对象了好多年,并没有觉得她丑,但也不想说别的,那样也会让别人说自己什么。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包裹,对自己是最有力的保护。高觉有一种观点,“不想让人知道就别说。”有的人一面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又一面在别人的耳边不停地嘀嘀咕咕,弄得满天下都知道他的秘密和想法,他还不自知呢。

银霞也埋怨自己,她并没有更积极地去推动两个人的关系的进一步亲近,只是像当时许多的农村小对象一样,让相互之间因为那个关系,倒生了份,只是远远地期待着、盼望着,等着那也许是可以预期的婚姻,让两人走到一起。然而,时间却让他们变得由淡而漠而冷,直到最后终于出现了那道鸿沟。

当然,高觉并没有像有的年轻人那样,有了新欢才弃旧爱。他一直觉得自己本不属于那一片透着几份荒凉的小小的坡地,只是偶尔的因缘,他才投生到那个小小的村子里。因而,所有的牵绊都令他感到是一种束缚,放弃银霞,未尝没有这种冥冥中的无形的因素。他从没有像有的人那样,总是渴盼着回家,总是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跑。虽然父母很亲,但是他感觉那种亲,加入了农村人对城里人的一种向往,因而少却了那种最原始的亲缘上的吸引力,他更愿意天南地北地漂泊。或许,冥冥中,他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吧,他想。

又一个礼拜天的上午,和风习习,阳光明媚。高觉从校外回来,正打算回到宿舍,还没上楼,就碰到老杨挂着个照相机准备出去,他问他哪儿去,他说闲逛去。高觉突然想起达瓦交代的事情,便说很想一起去玩去,看他有心情吗?老杨本来就是闷得慌要出去转悠,自然乐得有人陪着。

高觉和老杨沿着河岸向南而去,一路上两人不停地在美景处留影徘徊,寂静的林荫,美丽的鲜花,摇曳的疏竹,在哗哗的河水声中,反衬得更加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高觉趁机会提到老杨和达瓦的冷漠战争,不曾想有些事远非他想象的那样。老杨几乎描绘出另一种场景,达瓦的无理取闹,把索姆推出家门,不近人情,在房门上拳打脚踢,极尽一个泼妇的形象等等。真个是俗话说得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男女之间就不该有个来往?”达瓦的行为让老杨觉得很生气,他说,“和女的在一起,就是有问题?”

当高觉说到缺少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变得更激动,说:“说到孩子,那就是她的问题,生不出孩子,那当然是女人的事了,检查一次又一次的,花了多少钱。”

高觉听了他的话,无语地摇摇头,之后只是泛泛地劝一劝了事。高觉感到老杨突然变得又愚痴又固执,他不由地盯着他看了两眼,觉得他很陌生。他想,这个老杨呀,他就不知道女人检查时要遭受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痛苦。接下来,高觉也就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夫妻间的许多事,吵是吵,闹是闹,过后,相互间的龃龉,甚至矛盾,都在不知不觉中化解,即使有的没有化解,甚或积累下来,但一般是不会影响到婚姻的,顶多是两人间的生活不和谐,质量上出现一些下滑,并不会因此就走向分崩离析,这中间有着许多因素牵绊着双方,甚或冥冥中的因缘这一成分更是占着主导地位,只是人们看不到它,不承认它罢了。高觉突然觉得,其实,夫妻间也存在一个谁是老大的问题,如果都争着做老大,难免发生战争,一个做老大,一个相对退缩一些,也许就可以免去许多麻烦。

那天,两个人从野外回来后,高觉想了许多关于婚姻的事,自然也想到他和林东雅的亲近。他发觉,结婚前和结婚后,生活上有了质的变化。婚前,他可以吃完饭不洗碗,一切交给林东雅处理,而婚后,他却必须选择其一,或做饭或洗碗;婚前,林东雅每周末必来看他,而婚后,她却要他过去看她;婚前,她觉得他不仅是教师,关键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婚后,他不再是大学生了,只是个教书的,教师这个职业本来她就不喜欢,便也成了她调侃的一个话题,似乎很没趣味。

那天晚上,高觉突然觉得相当无聊,什么书都没兴趣看,也没心思去同事处去玩,东翻西翻,看看过去的照片,又拉开最下边的那个抽屉,便把银霞的信件拿出来翻检。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何不看看她写些什么呢?好奇心加上无聊的心境,使他第一次打开她的信件。

第一封信,用四页信纸密密麻麻地写得很满,回忆了他和她近八年的对象历史,字里行间不无怨恨之情。信里面还夹着一张他过去上学时的照片,她说如果还爱她就把照片再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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