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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冥冥中(1 / 2)

张家的马骑很快便来到了半山沿的村东口。

“田师父,”几人当中,突有一个开口道,“那老头与宿家关系亲近,咱们会不会上了他的当?”

“不错,他确实是在骗咱们。”田丘道。

“那还往湘水去么?”那人道。

“去!”田丘肯定道。

“师父,这又是为何?”小癞子插嘴道。

“嘿嘿……那老头少说也有七十几岁,都成了精了。他知道我不会去信他的鬼话,便故意告诉了我实处,定然以为我会撇了湘水,去向衡阳追去。师父我,又如何会上了他的当?”田丘仰头傲然道,“——这便叫‘虚中有实,虚也是实!’”

……

“这就叫‘实中有虚,实也是虚!’……”宿家院子里,宿树根三人围着孙犟头,听老人说道,“呵呵……我早就听说这恶棍的名头!此人为张家欺霸百姓,凶悍无比,却又生性多疑,那些欠债的农户即便把钱粮藏在了隔墙里,他也有办法找得出来……我这是顺着他的脾性,对症下药。”

“那也得亏先生演得生动,才叫他陷了进去。”宿树根道,却是面无喜色,忧心忡忡。

“放心吧,宿平天生聪颖,自会逢凶化吉的。”孙犟头拍了拍宿树根的肩头,宽慰道。

“我哪里是在想他了!我在心痛我的桌椅呢,这半个月怕是都要蹲着吃饭了……”

……

话说宿平舍下老牛,又独行了一个时辰,那视野所望,依旧渺无人烟。已近酉时,夕阳西落,少年心头也是焦急,快奔了几步,站在一个土坡上四处了望,却见不远处有条大江,顺着那江水再朝上看去,宿平终于有了一丝喜色,低呼一声,急奔而去。

原来那江边上正停了一条乌篷船,船上还站着一个人影,宿平从小没有见过船只,自然叫不出那船的名目。不过,他此刻也不是奔那乌篷船而去,是因他看见那更远处的江边道上还有几匹快马的踪影。

为了堵住那疾驰而来的马骑,宿平可谓撒尽了全力。待得跑到了江边的道上,那几匹马儿尚有两百来步远近。少年大喜,调整了一下呼吸,往路中间就是一站,伸出双手开始挥动起来。

只是那手才挥了两下,却又僵在了空中。

“小癞子!”宿平惊了一跳,失声叫道。急急忙忙撒了腿就往回跑去,才跑了两步,突然眼睛一闪,却是拐了个弯,跳下了河滩,冲向江边。

“宿平!”一个微弱的喊叫远远的从脑后传来,连着几道呼喝声骤起。

宿平更是脚不停步,拼着小命又加快了几分。

前头就是那乌篷船的所在。

一个身着灰色麻衣的高瘦人影站在船头,顶上却盖了宽宽的笠帽,叫人看不清他的面相,手中正提着一根长长的竹篙,正身朝着宿平。

“那位……”宿平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便略过了叫道,“可否……”

“那小子快些上来,咱们要开船了!”却听船上的人影打断了宿平的话头,竟是先主动招呼起来。那嗓音听着倒像是个年轻的男子。

“原来这就是‘船’。”宿平暗道一声,却是欣喜不已,急急向前纵了两三步,一脚踩到舢板上。

“好小子,倒挺活灵!”男子朗声一笑,撑起三人多长的竹篙,往滩头轻轻一点。那乌篷船漾开水面,说话间就滑了出去。

宿平正要道谢,却听那河滩上又是一个叫声传来。

“等等!”

正是前后脚刚刚追到的田丘一伙。

乌篷船方才驶出十多步远,那男子听到叫声,嘿嘿一笑,将竹篙“唆”的就插入了船头的洞眼,扎进水里。那江沿的水其实不深,只有半人来高。船身摆转了半圈,最后停在了水面上。

宿平见他锚了船,心中自是焦急,正要开口,却又被那男子挥手止住了道:“你等会儿,且让我做个买卖先……云颜妹子、凌雨兄弟,你俩快些出来,米米上门了。”

这后半句,显然不是对着宿平所说。只听那船上的乌篷舱门“吱咯”一声打开了,便见又有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男的看这比宿平略微老成,生得白皙俊俏,并无半点宿平身上的乡农之风;女的与宿平一般年纪,红唇鹅蛋脸,紧衣马尾辫,灵动可人,更有一股飒爽之气。

“她叫云颜么?”宿平看着那少女,心中蓦的一跳,连忙撇开视线,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个叫云颜的少女刚一出来,只看了宿平一眼,便转头对着笠帽男子道:“敢指大哥,米米在哪呢?”那少年凌雨却是瞧了宿平一会儿,最后看见了他肩上的竹弓,突地又钻进了船篷里。

“喏!”那男子伸手朝河滩上一点。

少女转过头去,正见田丘收马立岸,大声叫道:“撑船的那位!我等前来捉拿那个刚刚上去小子,还请靠岸!”

那笠帽男子没有答话,少女却是先拍起了手掌,一甩马尾辫,娇笑道:“靠岸可以!你先扔个三百两上来!”

“……女娃娃!此人是畏罪潜逃,你等在那船上危险的紧,快快靠岸!”田丘却不理她,自顾说道。

“不急、不急!”那笠帽男子笑道,“我见你又是捉拿,又是畏罪潜逃的,想来是那官府之人咯?”

田丘闻言一愣,随即挺首道:“不错!我等正是县衙的公人!还望你莫要妨碍正事,速速靠岸!”

“竟然真是官府之人!”男子身躯一震,仿似受了惊吓,轰然倒退两步,差点就要掉进了水里,连忙死死抱住了竹篙,大声喘气。低头片刻之后,却是突然把脖子一仰,在那笠帽下露出了半张笑脸,缓缓道,“……那便烦劳阁下——再加些银子,先扔个八百两上来吧。”

“你!”田丘厉眉一喝,正要发作,却又突地想起一事,便按了下来,拱手道,“敢问几位少年英雄,可是江那头的朋友?”

“眼力倒是不错。”笠帽男子道。

“惭愧、惭愧!既是江那头的朋友,那也不必相瞒。”田丘神色间变得颇有些恭敬,“我等是这乡里张老员外的家丁,那小子射聋了我家少爷的一只耳朵,逃至此处,还望几位行个方便,日后必有重谢!”

那男子与少女闻言,都是惊咦一声,同时看了宿平一眼。宿平正欲申辩,却听那男子笑了笑,对田丘道:“那日后之事,不提也罢,只是这眼下嘛……就看你的诚意了。”

田丘暗喜,却是极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比他拳头略大的布袋,也不迟疑,就朝那船上扔去。只听“哗啦”一声,那布袋砸在了舢板上,开了个小口,露出亮晃晃的一锭银子尖角来。

笠帽男子却是看也不看,只对那船中的少女道:“云颜妹子,你意下如何?”

那少女微微摇头,面现失望道:“太少,太少!那好歹是人家大少爷的一只耳朵,怎地才值这么几两?要我说么……起码得要一千白银!”

那男子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似是十分赞同,便对田丘喝道:“你这坏蛋!若非我妹子聪明,今日岂不被你糊弄了去?”说完,竟哼哼着挪了个身,就要去拔起竹篙。

田丘眼见对方拿了银子,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气得把肺都要炸了,立即把手中鞭子一抽,夹起马蹬,嘴里怒道:“你这两个黄毛小儿,莫道老子真怕了你!”那马儿嘶叫之下,就冲下了滩头,往浅水边朝着乌篷船激奔而来。

宿平暗叫一声不好,扔掉行囊,卸下竹弓,抽出一箭就往上搭弦。正要开弓,只听耳边嗖的一声,却是有人早他一步射了出去,宿平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叫凌雨的少年正举着一把木弓站在身后,腰间不知何时也系了一个箭囊。

“哎呀!被他躲了!”那少女忽然叹道。

宿平回了身子瞧去。那田丘果然并未中箭,一路鞭马击水、逼近前来,离那船头只剩了五六步远。刻不容缓之际,宿平终于拉开了竹弓。

这一弓,并不是个满月,却是速开速射,那镞头领箭、急急飞掠。田丘赶忙再次侧身躲避。只是那竹箭却不是瞄他而来,一头扎进了马儿的前腿。那马儿吃痛之下,哀嘶连连,煞住了脚,原地胡乱踢起一层水花,倒身就要望回折去。

那少女朝着宿平赞了声好,令得少年微微脸红。

却听田丘轻喝一声,并未从马上跌落,反而双手按住了回转的马头,两脚一挣,跳踩在马背之上,一个回蹬,借力就向船头腾扑过来。

那马儿“轰哗”一下,立刻倒翻水中。此时才有三步左右的距离,田丘眼见自己就要临近了舢板,不由地双目精光暴起,狞笑连连。

一根铁头竹篙,却在此时霍然伸了过来,直扎田丘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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