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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李庄疑云 二(1 / 2)

走出村外,上了官道,真儿一直不言不语,自顾自地想着心事。

美延见她一付闷闷不乐、困顿疑惑的表情,本不想打扰她;可走出一大截,前面到了一处岔路口,她还是闷声不响,于是开口说道:“请问我们的女向导,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思考的时间,告诉我们要走那条路。”

真儿啊了一声,似乎才反应过来,但还是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才说道:“左边的。”

“今天天气真不错,可谓风和日丽。我记得一路上有人和我多次说过,不要心急,心急就错过了路边的风景。可今天这么好的景致,说这话的人却为什么要错过呢?”美延骑在马上,歪着头戏谑地说道。

真儿似乎已从心境中走了出来,莞尔一笑道:“人家心里有事嘛,要想想明白。再说这里我走了多少次,风景可没少看。”

“说别人有理,说自己也有理,你可真是常有理。”

“贫!”真儿瞪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换了笑容。

“好啦,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美延不是不好奇。

真儿那好看的柳叶眉轻微地蹙起,说道:“那李捕头去年得了重疾,虽不是病入膏肓,却也是卧病在床,久治不愈。因他是后沟村人,就搬回村里来静养,恰好那几天我有事路过这儿,去看婆婆,就顺带给他瞧了瞧。汤药加针灸,病情控制了大半,我走时他的确没有痊愈,可依着我的方子再吃几剂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怎么才一年人就没了呢?”

“也许是他后来又不注意,或者又出了什么事吧?”美延开导着,却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我们只接触了几天,可李捕头给我的感觉却不是个毛躁之人,我临走时可是再三叮嘱过他要注意的事项,他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真儿很确定地样子。

“那也许是天灾人祸,受了外力所伤、家里有变故什么的?”

“可小石头刚才说是去年的病没去了根儿的原故。”真儿又烦闷起来。

“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想来也是道听途说。”美延又劝道。

“正是‘道听途说’这四个字!”真儿的思绪又翻腾开啦,“小孩子家口没遮拦,听见一出是一出,一定是有人这么说,他才人云亦云的。而且大人们呢?桃花和婆婆的表情,还有婆婆和我说的那些话,真没什么别的含义?这才是我真想不通的。”

“这样没头没脑的,想到头痛也没用。”美延道,“我们在这儿只能是这样猜来猜去,你问我答,谁也不是个知道内情的。不如先把此事放下,等到了城里去他家看了,再说也不迟。”美延不想真儿在这不开心的话题上多纠缠,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是一路上各怀心事,这么走下去,没到目的地,就把心累得不再有生气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真儿无奈地用手拍了拍马的脖颈,“我们快走啦。”

“等等,”美延忙接住马缰绳,狡黠地眨眨眼,“我还有事要审你呢。”

“审我?这词也用得太重了吧,”真儿的眉头舒展开来,一抺笑意漾在嘴边,“什么意思吗?这样看着人家,真当我是你的犯人呀!”

美延正色道:“犯人我能捆起来,你,我可是管不了!昨晚我在树上一个劲地给你抛树叶子,可你就是不往上看,二话不说就把那果子吃了下去!而你醒来后,和桃花一步不离,我都找不到机会问你。好容易回了李家,我见你们房里黑了灯,就一直在院里等你出来,可你连个面儿也不照,害我一夜没睡。”

“原来是为这个。”真儿仔细端详美延,他的眼眶的确有些发青,眼袋也出来了。“那真让你受苦了,可我不是不想出来,是桃花兴奋得一宿没睡,你让我怎么出来。”

“你理由可真多?”美延的神情严肃又无奈,“你不知道我在树上多着急,眼看着你二话不说把那果子吃到肚子里,又在树下昏昏沉沉、神思恍惚了那么长时间,我是等着也难挨,不等也难挨,可真叫度时如年!好容易看你醒来,走回去,却又不出来和我照个面。谁知道那东西有没有什么后患?我能放下心来吗?”

看美延一脸关心的神情,真儿心时升腾起一股温暖的情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吃果实,哪知其味;我也看,也闻了,不吃实在不知这中间有什么可疑?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

“那你吃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从外面看和平时的山荆子差不多,初食也没什么大得差异,就是香气浓烈些,却又像好多样香料混在一起;细嚼起来就有些辣苦,可到底是什么,我还得好好想想。”真儿又嘟起小嘴,歪起头,想起了心事。“那些人也和我一样都昏睡过去了吗?”

“是的,大部分人看起来和你一样,都像睡过去的样子;但也有个别的却是如痴如呆、傻傻的,还有几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就像找不到方向的苍蝇似的。”美延的思绪不由得随着话语又回到了昨天晚上,“我听说有些花草有毒性,可以使人致幻,那果子是不是就是致幻的药引,你在树下是否也有奇幻的感觉?”

“没错,我的确出现了幻像。”真儿望了望美延,美延虽没有江湖经验,但毕竟是大家出身,听的见的事多,有时候的确很有判断力。“我虽然是医家出身,也见过不少有毒的花草果实,可这个果子却不好判断,到底有什么端倪,一下子也理不出来。”

“我可知道江湖上有许多人用曼陀罗的。”美延老到地说。

“不但是曼陀罗,就是火麻仁、野荔枝、一些蘑菇,还有一种北方叫狗屎苔的,好多植物都能让人出现各种离奇的幻想,还有些能让人手舞足蹈,狂笑不止。只是这些东西都需要一定的剂量,那果子不大,又有自身的味道,我现在只能断定里面的肉瓤儿是被些草药浸泡处理过的,可这需要很高的提练水准,不知他是何方妖孽啊!”

见真儿管那法师叫妖孽,美延不由笑了起来,就着这个称呼说道:“那妖孽不要金银,却让人往出拿家里的传家宝,但又要价格低廉的,到底意欲何为?”

“昨晚我也想这个来着,”真儿道,“他要的东西一定是有些年代,有些特别,又不起眼,价值低廉,但对他们却有重大特殊的意义的。”

“你在桃花那儿就没得到一点消息?”

“她也说不清,就是极其迷信!”真儿忧虑地说道,更大的忧虑压在心里。

“我们想办法再问问别人。”

“对!这老妖的名气一定不会只是在前后沟两个村里,我们进城找几熟人也问问,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呢。”

美延忽又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信心大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是妖是孽,迟早会有个交待。”

“有意思,我还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真儿脸上漾开一丝兴奋神采,“这大千世界真是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那好,你出题,我来解,我就不信解不开这个谜团。”

美延竖起大姆指,真诚地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胆气!你和别的女孩子真得不一样,有股子韧劲。我喜欢。”

“说什么呢。”真儿脸一红,催马向前。

美延紧紧跟上。

县城与李庄后沟村也就半天的路程,因为走得早,不到中午,真儿他们就进了城门。因为没到过李婆婆长子家,他们先打听了,这才转了几个弯,来到李婆婆大儿子——荣宝绸布店大掌柜李旺财的家中。正巧荣宝绸布店的东家邢员外也在。

那李掌柜也就四十上下年纪,身形瘦长,眉毛稀疏,眼睛细长,薄嘴唇上蓄着修剪得体的小胡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明劲儿。邢员外却是个矮冬瓜,小鼻子,小眼睛,下巴叠着双层肉,一件黑团花缎子长袍,活象个不倒翁。见李家有客到,客气了两句就告辞而去。临出门前,狠狠看了真儿几眼,眼里漾出一种晃晃悠悠的□□。要不是有人在,美延一定冲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真儿却像没看见一样和李掌柜寒喧客套着。

也许是听李家婆婆说过的原故,也许是生意人特有的热络劲儿,他虽未和真儿见过面,一见面却如久别的亲人一般又是上茶又是问长问短;见美延一表非凡,气度不凡,心里已猜出其几分出身,更是亲热得有些让人不自在。

李掌柜先带美延去客房休息,然后领真儿去后院看李家二婶儿。

二婶儿和一个服侍的小丫头住在西边一个小院里,院子虽小,却也安静利落。屋里光线还好,陈设虽是半新不旧,但平时日用所需却是一应齐全。一个脸儿又黄又皱,像晒干的杏子皮,颧骨突出,头发散乱,没精打采的女人正歪在床上。见真儿进来,女人先定了定神,仔细端详后,混沌的双眼中立时闪过一道光泽,人却像扶不起的弱柳,只招了招手。

真儿前一步,拉住女人的手,轻轻唤了声:“二婶儿。”

李二婶儿重重喘了口气,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我在心里念了几千次佛,想都想不到你竟然会来,真得感动了老天,这下子我这病算是有盼头啦。你是从哪边过来的,回村里了吗?”

“回啦,”真儿坐到床沿边,“就是听婆婆说你生病进城来看大夫,我才来李掌柜这里看你的。”

“让你特特地跑来,真过意不去。”二婶一脸地感激,泪流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别这么说,这正应了‘来早了不如来巧了’。可见咱娘俩多有缘,”真儿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二婶擦着泪,“快别伤心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就是我们做大夫的也没见说谁一辈子没吃过药的。生了病咱就治,治好了,就是‘好人’啦。”

真儿的玩笑让二婶露出了笑容。

“看看,你笑起来多好,一点儿不像个病人。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

“好好。早知你来,就不用你二叔一早给我抓药去啦。”

真儿仔细给二婶儿号了脉,又看了看二婶儿的眼睛和舌头,然后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您放心好了,我给您扎几针,再开几幅汤药,三五天就能下床了。”

“真的!”二婶一激动,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然,”真儿一边从包袱里取出针盒,一边说,“您还不相信我?您两个月前才掉了个孩子,身体没恢复就着了冷水,吃了生食,这一激自然是把脏腑给凉着了。我先给您针几下,把血块打下来,您体质本来就好,再吃些汤药一温补,保您明年还能生个大胖小子。”

见真儿说出自己流产的事,二婶就信了大半,又听真儿说还能再生,更是欢喜不尽。“阿弥陀佛,真是谢天谢地。只要不是妖气缠身比什么都强。”二婶双手合十,又念了十几声佛,然后说:“你从村里来自然知道妖孽的事情吧。”

“婆婆他们和我讲了。”

“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心里有多苦。总想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罚我,才让妖孽缠身,把个好好的孩子也没了呢。”一想到郎中说自己掉了的八成是个男孩,二婶儿就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婆婆行善积德,二婶又惜老怜贫,正是积善人家,那妖气如何能缠住你呢。你只是碰巧在这个时候得了病而已。”真儿一边给二婶用针,一边解劝道。

二婶脸上才有了喜色,但一转眼,憔悴的唇角又泛出一丝苦意,“那我怎么半夜老是将醒不醒的,突然就觉得四肢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来,可是脑子却一下清醒过来,过上一小会儿,才能动呢?老人们都说这是魔障住了,是狐狸精压住了四肢。是不是这老妖就是个千年狐狸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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