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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渐入佳境 一(1 / 2)

真儿握着李艳梅的手,上齿紧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瞅着她。紫苏则在真儿身后有些烦躁地将身体扭来扭去。

“李家姐姐,我们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真儿再一次问道。

事情的真相让李艳梅有些不知所措。她无法想像事情会有这么大的牵连。她注视着她们,一种异样的感觉搅得她心乱如麻,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切悲凉溢上眼眶。她早已拜谢过真儿,无论怎样,父亲的死已是真相大白。她仿佛看到父亲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神情严肃中又带着几分欣慰。她想笑,泪却流了出来。

真儿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倒在自己肩头,用手环住她的腰身,柔声安慰道:“我知道姐姐的苦,这个事情萦绕纠结在心头,折磨着你,如一个伤疤,却结不了痂,更不用提会好起来。可现在不同了,我们至少知道那些歹人的目的,要让事情真正解决,姐姐还是个关键!我想李捕头他也是愿意看到水落石出的一天。”

“是啊,”紫苏接上话题,她早有些绷不住了,“给你小轴子的人也许就是揭开最终答案的下一步!虽然我们知道李捕头是被那些歹人所害,但只有真正拿住幕后黑手才算真得为李捕头报仇雪恨啊!”

“我知道姐姐有顾虑,可姐姐想想看,是我不值得信任?还是那个人不值得信任?”真儿接着说,“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在明,人家在暗,也许给你提示的人,已是身处危机之中也未可知!”

这些话搅得李艳梅心绪不宁、肝肠寸断。一直以来,在已知的危险面前,她都是可以勇敢地面对;可是在某些反常的情形下,面对隐约的危险,她却恐惧担忧,孤单无助。父亲这件事让她时刻处在侵入骨髓的恐惧和悲愤里,每天时断时续、无法控制的痛苦正一步步把她推入阴郁的深渊。她不想在不到二十五岁时就已是面目全非、衰老不堪!这件事一日不根除,一日就不得安生。向前走一步吧,尤其是在有一个好的向导时。

她盯住真儿的眼睛,“我相信你,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但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承认。”

真儿和紫苏相视一笑,真儿更是激动地说:“太好了,姐姐能想通,说明姐姐也想放下心中的包袱,这才是帮人帮已。至于他承认与否,我想晓以利害,只要他是真心实意想帮姐姐,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李艳梅点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紫苏听出真儿话中的意喻,接口道:“我听真儿说,李家姐姐不但有武艺有智谋,更是为人坚强果断。姐姐大仇最终得报之时已是指日可待,还请姐姐帮人帮到底,帮我们把那人约出来才是。”

真儿也道:“正是,我们白眉赤眼过去,人家可不一定给面子。还是烦劳姐姐一趟吧。再说,我们自个去,人家也能想见是姐姐给指的路,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来得更实在些。”

李艳梅低头想了想,真儿的话不错,那是个聪明人,自己不如大大方方地揭开这层窗户纸。“好,我去把他约出来!”

真儿带回的好消息让大家都很高兴。为了不节外生枝,在客栈吃完晚饭后,真儿和美延继续回李掌柜家去居住。

对于真儿,这是一个温馨的夜晚,一个惬意的夜晚,一个欢愉的夜晚。随着太阳的落山,夹杂着青草和花果香气的微风虽还没有完全退去燥热,但拂在面上已是柔和了许多;还在不停鸣叫得蝉儿们,经过一天地练习也唱出些节奏来;而吸入口舌里的空气,似乎有城外小溪里沁人心脾的甘泉的味道。

真儿舒张开双臂,像是尽力吸吮着新鲜的晚风,又像是要去拥抱整个视野。她回头看了眼美延,却见他眉头紧锁,正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想什么呢?”真儿不由自主嘟起了小嘴。

美延收起玉佩,微微一笑,“有些事情似乎有了眉目,可我心里总有些说不清的东西时不时地冒出头来,可细想又想不明白。”

“有趣,那说说看。”真儿歪着头,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着。

一股甜蜜涌上心头,美延又有些意乱神迷。他真想捧起真儿芙蓉花般的面庞,把自己最真最诚的吻印在她红艳艳的唇上。他艰难地把目光从真儿脸上移开,缓缓地说:“还记得我被关在山神庙的地窖里吗?”

“当然。”

“我总想着那个声音——‘快关门’,真得有几份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美延不由又皱起眉头,英俊的面孔现出冷峻的神情。

“我不是说了嘛,十有七八和那个讨人嫌的邢员外有关系。这个家伙成天价鬼鬼祟祟的,与柱子媳妇也是不清不楚,听李掌柜说他们做得生意和官家还有几分联系,官府里的幕后黑手就是指使他的人也未可知。”真儿表情虽严肃起来,口气却依然轻松。

美延点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可是那个声音,真得令人困惑。人在情急时脱口而出,掩饰的情况就少了许多,虽然有些尖利、紧张,但的确透着几份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啦,”真儿心情特别好,“明天见了官府里的人,再打听也不迟啊。别总是皱着眉头嘛,和个小老头儿似的。”

“还说我呢,你呢,现在不也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太太。”随着真儿,美延由不得心情不好。

“你才是个小老头,小老头……”真儿突然住了口,发现自己上了当,脸一下红到脖颈。

美延又现出他平时的那种坏笑,拉住真儿的小手,凑到他脸前,轻声问:“想和我一起变成小老头、小老太太吗?”

“讨厌!”真儿甩开他的手,扭身快步向前走去。本来阳光满满的心里,立刻阴云密布。这是她必须面对的痛,也是她最想逃避的痛,却时不时在不经意间神气活现地跑到面前来,炫耀着自己的实力!让她在用尽心力也无法治愈之中倍受折磨。

美延却以为她是害羞了,温柔地笑着,望着她的背影,似乎看到他们相依着走在变幻无常的前程里。

进了李家院门,只见李掌柜正站在院中,指挥着几个家人搬着什么东西。见真儿二人回来,连忙迎了过来,他那精明的眼睛大张着,冲着他们连连摇头,“你们去哪儿了,把我们急的,你二婶都躺不住啦。”

真儿抱歉地一笑,说道:“突然有个急事,没来得及告诉一声。我这就去看二婶去,好让她放心。”说着,点头示意后,进了跨院。

美延却没动身,看了看家人们搬着的书桌、书柜等物,走到李掌柜近前,攀谈起来:“这是要重新布置书房吗?”

“谁大半夜干这个?”李掌柜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从小给娇惯坏了,书读不进去,生意也不乐意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眼看十七八岁的人,还无一技之长,我都快没辙了。这不,正好我家有个表亲,还是个秀才,原来在乡里就教过私塾,前几天我就叫孩儿他娘去了几次,好说歹说,今天晚上人家总算派人捎了话儿,明天一早就来,先教我那混账儿子几天看看。人家肯来,咱可不能怠慢了。这不,我正连夜给人家打扫收拾屋子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美延道,想来找个教书先生如此之难,可见李家这位小爷也不是个善主儿。

李掌柜苦笑一声,说道:“不把这个先生给气走,就是大造化啦!”

“想来李公子一日日长大,也能会体谅父母的苦心了!”美延言不由衷。

“但愿如此吧!”李掌柜没有一点底气地说道。

美延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两步,“小心,小心。”李掌柜拉住美延,两个家人正抬着一个书柜走过来,背对着他们倒退着走的那一个差点撞在美延身上。

美延连忙让开路,笑着说:“这书柜有些意思,上下几层,有全敞开的,有加柜门的,错落有致,有些个意思。”

“正是,正是,”李掌柜似有得意之色,“我也是在一个朋友家见到这么一个,仿着做的。”

“可惜那扇门坏了。”

“哪扇?”李掌柜探长脖子。

“那扇。”美延用手一指,书柜上正有一扇小门耷拉下来。

李掌柜紧跑两步叫停那两个家人,仔细看了看,说:“不是的,这个门上没有搭扣,有些晃动,就自己打开了。关紧就好了!”李掌柜顺手把书柜下方一扇敞开的柜门关上。

“我没仔细看,原来这门上还有花样呢。”美延有些感叹道,“这在京城也不多见呀!”

“是啊,这门有规则的,有不规则的,刚才自己打开的那扇门就是一个锯齿边的。”李掌柜更来了兴致。

美延点头道:“看不出李掌柜还是个风雅之士啊!”

“哪里,哪里!”李掌柜脸上乐开了花。

“咦,这不是邢东家住的那院吗,他们俩挤一起吗?”美延想突然想起这事似的。

李掌柜一摆手,“他昨天就走了。人家是东家我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那么大院子不住,非来和我们挤着。也许是家里太太一大群,不知要照顾哪个,出来躲轻闲了。”

美延皱起眉头。李掌柜觉出说得有些轻佻,不由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我不耽误你,先忙着。”美延拱拱手,回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李掌柜站在当地,身上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眨了眨细长的眼睛,冲着在一边擦汗的一个小子叫道:“快快快,偷懒不是?想不想晚上睡觉啦?”

在苦等一天后,李艳梅终于送来了消息。而这个让大家猜测不已的人,果然就是真儿判定的县丞李若甫。这次他不再遮遮掩掩,竟然大大方方请各位去他家里一叙,这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李艳梅的带领下,叶云清、欧阳逸与景美延三人一起往城东而去。绕过李掌柜家所在的那条街,就来到他们要去的街上。这条街道很宽,地面用大青石或青砖铺就,两边花木茂盛,比其他地方要干净漂亮许多。

李若甫的府邸外墙以青砖彻成,墙面已有好些处成斑驳之态,门前蹲着两个并不很大的石狮子,两扇朱漆兽头大门看上去也是半新不旧的,在这一片府宅中,实在称出上起眼。

见他们走近,早有家丁迎了过来,打开大门请了进去。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石子路直指厅堂,两边摆着几个大鱼缸;几条辅路夹杂在花木扶疏中,伸向跨院或厅堂的抄手游廊。家丁并不引入正堂,而是带他们穿过垂花门进入西边跨院。院落不大,自成天地,墙上砖搭成的小窗、三间正房的门面和四周的装饰,精而合宜,巧而得体;花草正浓处,放着藤椅和藤桌,收拾得干净爽朗,原本平淡的院落,竟在这细小灵秀的装饰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又不失大家之气。

到现在美延已可以肯定这个宅院无论从走向、造型、风格,还是阴阳背向、行驻进退,皆得主人精心考量,周密设计;外表虽平淡无奇,但内中却是别具匠心;在追求舒适、安逸中,更具与众不同的脱俗情趣。

家丁进屋通报。屋门大开,一男子抢步而出,此人身材适中,身着纯白团花丝绸圆领长袍,腰系白灰两色相拼的宽腰带,头发用竹簪束起,面色白皙,五官端正,唇髭修剪得恰到好处。

李艳梅见了来人,忙欠身道了个万福。不用讲,这一定就是李若甫,李县丞了。李若甫还礼后,看向叶云清三人,“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这几位就是李大姑娘所说的贵人吧。”李若甫一句古诗,不觉把大家的距离拉近了。

“不敢,不敢,”三人拱手,叶云清道,“有缘人而已。”

“客气,客气,”李若甫道,“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诸位与李捕头几面之缘就能出手相助,可见是至诚君子。”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个来回,落在美延身上,停顿了一下后,亲自打起帘笼,说道:“屋里请。”叶云清三人与他谦让一番后,各自而入。

屋内雕梁画栋,却都是素雅花色映衬下的“福禄寿”篆文图案,家饰平常简单,没有什么名贵的古玩,墙面上的几幅字联似是出自名家之手,靠墙的一面书桌上有一幅还未完成的水墨画。

美延像是被书架上磊得满满的古书所吸引,不由点头赞叹。

见小丫头奉上茶退了出去,李若甫拱手道:“诸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小地方没有什么好茶水,这也是朋友从江南带回来的,各位不要见笑。”

“李大人客气了!”叶云清三人也连忙回礼。美延见茗瓶和茶碗均是白瓷所制,正是应了时下家用铜瓷,不重金玉的风气。

“好茶!”欧阳逸品了一口后,说道,“这可是江南今年第一次的新茶。李大人这位朋友可是送得好及时。”

“不但茶好,水也好。”美延接上话茬,“这水没有泉水的甘甜气,也不像雨水雪水,却是轻润、爽利,可口得很。”

“这位公子的确不同凡响,只一口就品出水的不同,这水的确是有些来头的。”李若甫放下茶碗说道,“我们这后面有座山,山上有块千年大奇石,不知诸位注意过没有。那石看似普通不过,但冬天温热夏天阴冷,这石上有几个小圆坑,清晨有露水积在里面,这水就是从那坑里汲来的。”

“李大人果然是有情趣的人。”美延叹道。

“也是仔细之人。”叶云清道。

李若甫谦逊地笑了笑,“我也是上山游玩时无意中发现的,尝后觉得甚好,就不时派人上去采些回来。”

“李大人今天好茶好水都摆了上来,可见李大人对我们几人的用心!”叶云清冲着美延和欧阳逸说道。

美延二人连连等头。

李若甫正色道:“大丈夫处世处,当交四海英雄。今天能与几位相识,是我李某的福气!”

“李捕头能有李大人这样的知己也是他的福气。”叶云清冲着李若甫点头说道。

见叶云清一语点到主题,李若甫先是一愣,接着看了李艳梅一眼,长叹一声,说道:“虽然李大姑娘没有和我明讲,但我也明白几位的来意。今天在这内宅里,就是想与各位敞开心胸好好叙谈叙谈。”

“李大人真是爽利痛快之人!”欧阳逸再次拱了拱手。

美延也点头,似在赞叹,眼睛却盯着手中的茶碗。

李若甫呷了口茶,环视了几人一周,对着李艳梅说道:“那小轴子的确是我抛进你家院里的。”

“那你怎么知道官银的事呢?”李艳梅早已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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