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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2 / 2)

然此皆其小者。其大者非臣之所当言,欲默而不发,则又私自念遭值陛下英圣特达如此,若有所不尽,非忠臣之义,故昧死复言之。昔者以诗赋取士,今陛下以经术用人,名虽不同,然皆以文词进耳。考其所得,多吴、楚、闽、蜀之人。至于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五路,盖自古豪杰之场,其人沈鸷勇悍,可任以事,然欲使治声律,读经义,以与吴、楚、闽、蜀之人争得失于毫厘之间,则彼有不仕而已,故其得人常少。夫惟忠孝礼义之士,虽不得志,不失为君子;若德不足而才有馀者,困于无门,则无所不至矣。故臣愿陛下特为五路之士别开仕进之门。

汉法:郡县秀民,推择为吏,考行察廉,以次迁补,或至二千石,入为公卿。古者不专以文词取人,故得士为多。黄霸起于卒史,薛宣奋于书佐,朱邑选于啬夫,邴吉出于狱吏。其馀名臣循吏由此而进者,不可胜数。唐自中叶以后,方镇皆选列校以掌牙兵。是时四方豪杰不能以科举自达者,皆争为之,往往积功以取旄钺,虽老奸巨盗或出其中,而名卿贤将如高仙芝、封常清、李光弼、来瑱、李抱玉、段秀实之流,所得亦已多矣。王者之用人如江河,江河所趋,百川赴焉,蛟龙生之。及其去而之他,则鱼鳖无所还其体,而鲵鳅为之制。今世胥史牙校皆奴仆庸人者,无他,以陛下不用也。今欲用胥史牙校,而胥史行文书,治刑狱钱谷,其势不可废鞭挞。鞭挞一行,则豪杰不出于其间。故凡士之刑者不可用,用者不可刑。故臣愿陛下采唐之旧,使五路监司郡守,共选士人以补牙职,皆取人材心力有足过人而不能从事于科举者,禄之以今之庸钱,而课之镇税场务督捕盗贼之类。自公罪杖以下听赎。依将校法,使长吏得荐其才者,第其功阀,书其岁月,使得出仕比任子,而不以流外限其所至。朝廷察其尤异者擢用数人,则豪杰英伟之士渐出于此途,而奸猾之党可得而笼取也。其条目委曲,臣未敢尽言,惟陛下留神省

昔晋武平吴之后,诏天下罢军役,州郡悉去武备。惟山涛论其不可。帝见之曰:天下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宁之后,盗贼蜂起,郡国皆以无备不能制,其言乃验。今臣于无事之时,屡以盗贼为言,其私忧过计亦已甚矣。陛下纵能容之,必为议者所笑。使天下无事而臣获笑可也,不然,事至而图之,则已晚矣。干犯天威,罪在不赦。

苏子瞻圜丘合祭六议札子

臣伏见九月二十二日诏书节文,俟郊礼毕,集官详议祠皇地祗事及郊祀之岁庙享典礼闻奏者。臣恭睹陛下近者至日亲祀郊庙,神祗飨答,实蒙休应。然则圜丘合祭,允当天地之心,不宜复有改更。

臣窃惟议者欲变祖宗之旧,圜丘祀天而不祀地,不过以谓冬至祀天于南郊,阳时阳位也;夏至祀地于北郊,阴时阴位也。以类求神,则阳时阳位,不可以求阴也。是大不然。冬至南郊,既祀上帝,则天地百神,莫不从也。古者秋分夕月于西郊,亦可谓阴位矣。至于从祀上帝,则以冬至而祀月于南郊,议者不以为疑,今皇地祗亦从上帝,而合祭于圜丘,独以为不可,则过矣。《书》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舜之受禅也,自上帝六宗山川群神,莫不毕告,而独不告地祗,岂有此理哉?武王克商,庚戌,柴望。柴,祭上帝也;望,祭山川也。一日之间,自上帝而及山川,必无南北郊之别也,而独略地祗,岂有此理哉?臣以知古者祀上帝,则并祀地祗矣。何以明之?《诗》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此乃合祭天地,经之明文,而说者乃以比之丰年秋冬报也,曰:秋冬各报,而皆歌《丰年》,则天地各祀,而皆歌《吴天有成命》也。是大不然。《丰年》之诗曰:“丰年多黍多徐,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歌于秋可也,歌于冬亦可也。《吴天有成命》之诗曰:“吴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于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终篇言天而不及地。颂所以告神明也,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也。今祭地于北郊,歌天而不歌地,岂有此理哉?臣以此知周之世祀上帝,则地祗在焉。歌天而不歌地,所以尊上帝,故其序曰:“郊祀天地也。”《春秋》书:不郊,犹三望。《左氏传》曰:“望,郊之细也。”说者曰:三望,泰山、河、海。或曰淮、海、岱也。又或曰:分野之星及山川也。鲁,诸侯也,故郊之细,及其分野山川而已。周有天下,则郊之细,独不及五岳四渎乎?岳、渎犹得从祀,而地祗独不得合祭乎?秦燔《诗》、《书》,经籍散亡,学者各以意推类而已。王、郑、贾、服之流,未必皆得其真。臣以《诗》、《书》、《春秋》考之,则天地合祭久矣。

议者乃谓合祭天地始于王莽,以为不足法。臣窃谓礼当验其是非,不当以人废。光武皇帝,亲诛莽者也,尚采用元始合祭故事。谨按《后汉书·郊祀志》:建武二年,初制郊兆于洛阳,为圜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乡西上。此则汉世合祭天地之明验也。又按《水经注》:伊水东北至洛阳县圜丘东,大魏郊天之所,准汉故事为圜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此则魏世合祭天地之明验也。唐睿宗将有事于南郊,贾曾议曰:有虞氏褚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稀黄帝而郊鲧,郊之与庙皆有禘,禘于庙,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则地祗群望皆合于圜丘。以始祖配享,盖有事祭,非常祀也。《三辅故事》:祭于圜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汉尝合祭矣。时褚无量、郭山惲等,皆以曾言为然。明皇天宝元年二月敕曰:凡所祠享,必在躬亲,朕不亲祭,礼将有阙,其皇地祗宜于南郊合祭。是月二十日,合祭天地于南郊,自后有事于圜丘皆合祭。此则唐世合祭天地之明验也。

今议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盖以为用周礼也。臣请言周礼与今礼之别。古者一岁,祀天者三,明堂飨帝者一,四时迎气者五,祭地者二,飨宗庙者四。为此十五者,皆天子亲祭也。而又朝日夕月,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及群小祀之类,亦皆亲祭,此周礼也。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肇造宋室,建隆初郊,先飨宗庙,并祀天地。自真宗以来,三岁一郊,必先有事景灵,遍飨太庙,乃祀天地。此国朝之礼也。夫周之礼,亲祭如彼其多,而岁行之,不以为难;今之礼,亲祭如此其少,而三岁一行,不以为易。其故何也?古者天子出入,仪物不繁,兵卫甚简,用财有节。而宗庙在大门之内,朝诸侯,出爵赏,必于太庙,不止时祭而已。天子所治,不过王畿千里,唯以斋祭礼乐为政事,能守此,则天下服矣,是故岁岁行之,率以为常。至于后世,海内为一,四方万里,皆听命于上,机务之繁,亿万倍于古,日力有不能给。自秦、汉以来,天子仪物,日以滋多,有加无损,以至于今,非复如古之简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礼:三年一郊,非周礼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庙,一日而祭太庙,非周礼也;郊而肆赦,非周礼也;优赏诸军,非周礼也;自后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荫补亲属,非周礼也;自宰相宗室以下至百官,皆有赐赉,非周礼也。此皆不改,而独于地祗则曰周礼不当祭于圜丘。此何义也?

议者必曰:今之寒暑,与古无异,而宣王薄伐玁狁,六月出师,则夏至之日,何为不可祭乎?臣将应之曰:舜一岁而巡四岳,五月方暑,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寒,而北至常山,亦今之寒暑也,后世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岁一巡者,惟不能如舜也。夫周已不能行舜之礼,而谓今可以行周之礼乎?天之寒暑虽同,而礼之繁简则异。是以有虞氏之礼,夏、商有所不能行;夏、商之礼,周有所不能用。时不同故也。宣王以六月出师,驱逐玁狁,盖非得已。且吉甫为将,王不亲行也。今欲定一代之礼,为三岁常行之法,岂可以六月出师为比乎?

议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礼,则遣官摄祭祀,亦有故事。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礼·大宗伯》:若王不与则摄位。郑氏注曰:王有故,则代行其祭事。贾公彦疏曰:有故,谓王有疾及哀惨皆是也。然则摄事非安吉之礼也。后世人主,不能岁岁亲祭,故命有司行事,其所从来久矣,若亲郊之岁,遣官摄事,是无故而用有故之礼也。

议者必又曰:省去繁文末节,则一岁可以再郊。臣将应之曰:古者以亲郊为常礼,故无繁文;今世以亲郊为大礼,则繁文有不能省也。若帷城幔屋,盛夏则有风雨之虞。陛下白宫人庙,出郊,冠通天,乘大辂,日中而舍,百官卫兵暴露于道,铠甲具装,人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也。事天则备,事地则简,是于父母有隆杀也,岂得以为繁文末节,而一切欲损去乎?国家养兵,异于前世。自唐之时,未有军赏,犹不能岁岁亲祠,天子出郊,兵卫不可简省,大辂一动,必有赏给,今三年一郊,倾竭帑藏,犹恐不足,郊赉之外,岂可复加?若一年再赏,国力将何以给?分而与之,人情岂不失望?

议者必又曰:三年一祀天,又三年一祀地。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已为疏阔。若独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疏于事天。自古未有六年一祀天者,如此则典礼愈坏,欲复古而背古益远,神祗必不顾飨,非所以为礼也。议者必又曰:当郊之岁,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泽之祀,则可以免方暑举事之患。此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所以议此者,为欲举从周礼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泽,不知此周礼之经耶,抑变礼之权耶?若变礼从权而可,则合祭圜丘何独不可?十月亲祭地,十一月亲祭天,先地后天,古无是礼。而一岁再郊,军国劳费之患,尚未免也。

议者必又曰:当郊之岁,以夏至祀地祗于方泽,上不亲郊而通爟火,天子于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书》之望秩,《周礼》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谓山川在境内而不在四郊者,故远望而祭也。今所在之处,俯则见地,而云望祭,是为京师不见地乎?

此六议者,合祭可不之决也。夫汉之郊礼,尤与古戾。唐亦不能如古。本朝祖宗钦崇祭祀,儒臣礼官讲求损益,非不知圜丘方泽皆亲祭之为是也,盖以时不可行。是故参酌古今,上合典礼,下合时宜,较其所得,已多于汉、唐矣。天地宗庙之祭,皆当岁遍。今不能岁遍,是故遍于三年当郊之岁。又不能于一岁之中,再举大礼。是故遍于三日。此皆因时制宜,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今并祀不失亲祭,而北郊则必不能亲往,二者孰为重乎?若一年再郊,而遣官摄事,是长不亲事地也。三年间郊,当行郊地之岁,而暑雨不可亲行,遣官摄事,则是天地皆不亲祭也。夫分祀天地,决非今世之所能行,议者不过欲于当郊之岁,祀天地宗庙,分而为三耳。分而为三,有三不可:夏至之日,不可以动大众,举大礼,一也;军赏不可复加,二也;自有国以来,天地宗庙,惟享此祭,累圣相承,惟用此礼,此乃神祗所歆,祖宗所安,不可轻动,动之则有吉凶祸福,不可不虑,三也。凡此三者,臣熟计之,无一可行之理。伏请从旧为便。

昔西汉之衰,元帝纳贡禹之言毁宗庙,成帝用丞相衡之议改郊位,皆有殃咎,著于史策。往鉴甚明,可为寒心。伏望陛下详览臣此章,则知合祭天地,乃是古今正礼,本非权宜。不独初郊之岁所当施行,实为无穷不刊之典。愿陛下谨守太祖建隆、神宗熙宁之礼,无更改易郊祀庙享,以敉宁上下神祗。仍乞下臣此章,付有司集议,如有异论,即须画一解破臣所陈六议,使皆屈伏,上合周礼,下不为当今军国之患。不可固执,更不论当今可与不可施行。所贵严祀大典,蚤以时定。取进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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