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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2)

博济特氏非户下人

龙兴之初,满蒙各部贝勒、贝子、屯长、堡长率属来归者,编为佐领,仍使统之。其中固有族戚,亦有臣仆,自隶旗籍以来,各建勋业,故官爵恒有显于部长子孙者也。博尔济吉特一族,为元朝嫡派,俗传博尔吉特氏、博济特氏,皆为属下人,此言甚不足信。考《八旗姓氏谱》,内列博尔济吉特氏,为满洲旗分内蒙古姓氏,是诚元人之后也,博济特氏为满洲旧姓,固是两族,非一部之裔也。又《通志?名臣传》中所载:穆和林,正蓝旗满洲人,姓博济特氏,世居乌鲁特地方。其祖索诺木,原系乌鲁特贝勒,率众来归,授为二等昂班章京世职。传至穆赫林,袭祖职,晋三等伯,官至副都统议政大臣云云。是博济特一族,不但非博尔济吉特之属下人,且其原为贝勒君长之孙,彼应自有其屑,何能更属于人也。相习之误,不可不知。此外如瓜尔佳氏、富察氏各姓散居于各部者,误称旁支为正族之属下者,正复不少,阅《八旗姓氏族谱》,即可豁然。至各姓属下源流,非于本旗旧册中考核弗悉也。

按满洲姓氏分住各处者,其姓氏之上,必冠以地名,如汉姓之系郡名也。凡其属下人丁,同居一部,自必同一地名,安可以他部同姓之小族谬指为属下耶。

公侯封号

国初公、侯、伯皆无名号,仅分超等、一、二、三等名目。雍正元年谕曰:“本朝封王者,皆选用嘉美字样,而公爵但分等第,未有封号字样。朕意欲考其当日勋庸,锡以嘉名,追加为某公。”遵即恭拟钦定,锡以嘉名,曰:褒绩公、忠达公、奉义公、超武公、雄勇公、果毅公、信勇公、建烈公、勇勤公、英诚公。乾隆十四年奉旨将侯爵、伯爵一律锡以美号,乃封有奉义侯、恭诚侯、顺勤侯、顺义侯、昭武侯、延恩侯、敦惠伯、翼烈伯、宣义伯、昭毅伯、威靖伯、襄勤伯、诚毅伯、昭信伯、懋烈伯、诚武伯、勤宣伯。

又镇国公、辅国公,皆宗室恩封之通称。承恩公、侯,从前亦有勋封,后定为后族推封之定名。其四字之诚嘉义勇公、诚谋英勇公、忠锐嘉勇公、武毅谋勇公,皆雍正年以后所封之爵,或建戎马奇勋,或由公爵再得军功,因而累加者也。

插戴

八旗婚姻之礼,于订婚后,迎娶先,诹吉行插戴礼。至日,预扶新人端坐于榻,夫家尊属若姑嫜、诸母、诸嫂辈往之女家,以首饰、珠玉亲手簪之。簪毕;夫家父兄、姻娅、亲友,引新郎入内,拜其外舅、外姑,并依次拜见妻党亲属,谓之放大定,又谓之放插戴。按《东京梦华录》云,若相媳妇,即男家亲人或婆,往女家看中,即以钗子插冠中,谓之插钗子。是古人已有行之者也。

节录《日知录》科目故实

进士之科,至本朝入仕,为最捷之径。得之者夸耀傲睨,以为舍八比外无文章,舍进士外无人物;鄙之者摘疵索垢,视如土苴,皆失其正也。或曰:前明四等生员,谪为典史,犹以为辱,奈何今日生员,望升斗如拾百级之难。此言不知从何而肇,闻之者亦莫敢以辩。盖明季廪生,四等黜为典史,增生黜为民,或因典吏而误为典史欤?否则岂有进士仅官推知、评博、中行,生员乃敢以一命为辱哉!宋季进士初授止于丞尉。唐进士试吏部不中,仍一布衣,求丞尉而不可得。方今海内板荡,执政者宜急收罗英俊,以安王室,勿更泥于专用正途为言。要知刘表立学校,作雅乐,非不为美,史官何以讥之?讥其作不急而昧于时务也。学校犹不足重,况今之八比耶。因择《日知录》数则以证之。

一曰:生员,犹曰官员,有定额,故谓之员。明初诸生,无不廪食于学,《会典》言,洪武初,令在京府学六十人,在外府学四十人,州三十人,县二十人,日拾廪膳,听于民间选补,仍免其差徭二丁。其后以多才之地,许令增广,以不过三人五人而已,踵而渐多。宣德年,定为之额,如廪生数。其后又有军民子弟俊秀待补增广之名,久之,乃号曰附学,遂无常额,而学校自此滥矣。按此,是每邑学额只有此数,非每科即取此数也。

一曰:洪武二十四年七月庚子,诏岁贡生不中,其廪食五年者罚为吏;不及五年者遣还读书,次年复不中者,虽未及五年亦罚为吏。成化四年五月,议准革去附学生员而不果。宣德三年三月,将生员公同考试,食廪膳七年以上学无成效者,罚充吏;六年以下者,追还所给廪米,黜为庶民。宣德四年,天下生员已三万余人,即有病其太滥者也,故有是令。

一曰:考《通典》举人条例,四经出身,授繁县尉判,进士与四经同资,是唐时进士初除不过县尉。士之及第未便释褐,尚有试吏部一关,且有出身二十年不获禄者。今则二甲犹为部属,崇浮长惰,职此之繇,贵之太骤也。

一曰:今则遐陬下邑亦有生员百人,其中之恶劣者,一为诸生,即思把持上官,侵噬百姓,聚党成群,投牒呼噪,崇祯之末,开门迎贼,缚官投伪,几于魏博之牙军,成都之突将矣。呜呼!养士而不精,其效乃至如此。正统十四年六月,诏生员事犯黜退者,轻罪充吏;若犯奸盗、冒籍科举、挟妓饮酒、居丧娶妻妾等罪者,南北直隶人,发国子监充膳夫,各布政司人,发邻近儒学充斋膳夫。

一曰:《旧唐书》,武德至永徽,每年进士或至二十余人,而秀才止一二人。玄宗御撰《六典》言,凡贡举人有博识高才、强学待问、无失俊选者,为秀才,通二经以上者为明经,明闲时务、精习一经者为进士。《张昌龄传》,本州欲以秀才举之,固辞,乃充进士贡举及第。是则秀才之名,乃举进士者不敢当,今以生员而冒呼秀才,何也?

一曰:明初洪武四年,以秀才丁士梅为苏州知府、童权为扬州知府。十年十二月,以秀才徐尊生为翰林应奉。十五年八月,以秀才曾泰为户部尚书。二十年二月,以孝廉李德为应天府尹。此皆辟荐之名,非所施于科目之士。今俗谓生员为秀才,举人为孝廉,皆非也。

一曰:举人乃举到之人,不若今人以举人为一定之名也。进士乃诸科目中之一科,不若今人已登科而后谓之进士也。自本人言之,谓之举进士;自朝廷言之,谓之举人。不若今人以乡试榜谓之举人,会试榜谓之进士也。

一曰:下第举人犹令入监读书,三年许以省亲,未有使之游荡人间者。正统十四年,节省京储,始放回籍。其放肆无耻者,遂干谒靡所不为,已见于成化十四年礼部之奏。至于末年,则挟制官长,武断乡曲,崇祯中乃命巡按御史考察,已不可返矣。进士即举人中之一科,其试于礼部者,人人皆可谓之进士。试毕放榜,其合格者,曰“赐进士及第”,后又广为“赐进士出身”、“赐同进士出身”,然后谓之登科。宋政和三年五月,臣僚言:陛下罢进士,立三舍之法,今赐承仪郎徐“赐进士出身”,于名实未正,乞改“赐同上舍出身”。从之。

一曰:唐制取士之科,有秀才,有明经,有进士,有俊士,有明法,有明字,有明算,有一史,有三史,有开元礼,有道举,有童子;而明经之别,有五经,有三经,有二经,有学究一经,有三礼,有三传,有史科,此岁举之常选也。其天子自诏之科,曰制举,如姚崇下笔成章、张九龄道侔伊吕之类,见于史者凡五十余科,故谓之科目。今代止进士一科,则有科而无目矣,犹沿其名,非也。

一曰:唐制天子自诏曰制科,所以待非常之才,如贤良方正直言敢谏、博通坟典达于教化、军谋宏远堪任将率、详明政术可以理人之类,其名最著。天子巡狩行幸,封禅泰山梁父,往往会见行在。其所以待之之礼甚优,而宏才伟论非常之人,亦时出于其间,不为无得也。宋朝初年,有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明吏治达于教化,凡三科。景德中,又诏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典坟达于教化、才识兼茂明于体用、武足安边洞明韬略、运筹决胜军谋宏远、材任边寄堪为将帅等六科。天圣中,又置高蹈邱园、沈沦草泽、茂才异等三科,非工商杂类,并许奏荐,或于本贯投状乞应。高宗时,并有博学鸿词科。

一曰:唐时所放进士,每岁不过二三十人。士之及第者,未便释褐,入仕尚有试吏部一关。韩文公三试于吏部无成,十年犹布衣。且有二十年不获禄者。《文献通考》言,开宝八年,王嗣宗为状元,止授泰州司理参军;太平兴国以后,始授将作监丞、大理评事、通判诸州,当时以为异数。

一曰:今科场之病,莫甚于拟题。且以经文言之,所习本经四道,而本经可以出题者不过数十。富家巨族,延请名士馆于家塾,将此数十题各撰一篇,酬价,令其子弟及僮仆之俊慧者记诵熟习。入场命题,十符八九,即以所记之文抄誊上卷,较之风檐结构,难易迥殊。《四书》亦然。发榜后,少年貌美者多得馆选。天下之士,靡然从风。余闻昔年《五经》之中,惟《春秋》止记题目,然亦须兼读四传、《礼记》、《内则》。百年以来,《丧服》等篇皆删去不读,今则并《檀弓》不读矣。《书》则删去《五子之歌》、《汤誓》、《盘庚》、《西伯戡黎》、《微子》、《金滕》、《顾命》、《康王之诰》、《文王之命》等篇不读,《诗》则删去淫风变雅不读,《易》则删去讼、否、剥、遁、明夷、睽、蹇、困、旅等卦不读,止记其可以出题之篇,及此数十题之文而已。昔人所须十年而成者,以一年成之,故愚以为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人才,有甚于咸阳所坑者也。其拟题一则,言之尤详,惜词费不及尽录,其意总以士子知难而攻苦必多,攻苦多则群居终日言不及义者自少,士习可渐归于正矣。

一曰:今之经义,始于宋熙宁中王安石所立之法,命吕惠卿、王等为之。陈后山《谈丛》言,荆公经义行,举子专论王氏章句,而不解经义,荆公悔之曰:本欲变学究为秀才,不徒变秀才为学究也。岂知数百年后并学究而非也。此法不变,则人才日消矣。赵鼎曰:安石设虚无之学,败坏人才,使学者不治《春秋》,不读《史》《汉》,皆穿凿破碎无用之空言也。若今之时文,既非经传,复非子史,展转相承,皆杜撰无根之语。乃覆局之臣,犹托之祖制而相持不变乎?

愚按国家用人之道,固应器识而后文章。词藻虽美,士行不饬,又安望其忠君泽民,有所设施。黠者矫情以猎无仕,劣者恃势,肆意放行,世道诈伪,里选不可复举矣。是宜广设科目之涂,以收贤俊,未可以四海之才,局于一辙。又必慎其发轫,先由州县官察其乡评,学校官考其行迹,然后再行送考。若居乡不循矩应事专尚巧伪者,概不准其应试。如此设置科条,庶乎少床侥幸之志,以长廉毅之风,俾在上者得于贤中收才,不于文中失士为允也。朱子曰:科举虽中了状元,可惜输了这边工夫。顾宁人曰:用八股之才而使之理烦治众,此夫子所谓贼夫人之子也。熊文端《迩语》曰:若科目果可得人,程朱该是状元。袁简斋比八股文字为俳优之不如,是说未免太激。若持平之论,吾必以天下英才,或俯首就范以科目出身,非科目之外必无英才也,《宋史》黄祖舜言,抱道怀德之士,多不应科目,老于韦布。在宋季科目之广,士且耻于由此进身,况限于一科而已哉!是以明季士风最下,有由来也。

又按康熙己未,诏试博学鸿儒之科。上谕取前代制科旧例来阅,查得两汉授无常职晋上第授尚书郎;唐制高等特授尊官,其次等〔予〕出身,因之有及第、出身之分;宋制为五等,其第一、二等皆不次之擢,三等始为上等,恩数比廷试第一人,四等为中等,比廷试第三人,皆赐制科出身,五等为下等,赐进士出身。制科之贵重可见矣。毛奇龄《制科杂录》中,考之甚详。

又按《明史》:每岁天下按察司选生员二十以上、厚重端秀者,送监考留。会试下第举人,入监卒业。堂宇宿舍,饮馔澡浴,俱有禁令;省亲、毕姻、回籍有限,违者谪远方典史或充吏云云。此乃贡生入监肄业,如今之拔贡、岁贡考满授职之例,非州县生员也。

世禄之家不应考试

昔见那文毅公(那彦成)奏议云:现开捐纳事例,臣受恩深重,理宜报效助帑,已为臣子某某遵例报捐员外郎等官,不敢令其与寒争竞科第云云。偶与友人言及此事,或以为深得大臣事君之体,或以为矫饰藏拙,各具一说。余考宋人语录有言,朱文公谓张南轩曰:“子以门荫拜官,奈何复攻举业,与寒士争名耶?”南轩乃愧谢,弃举子业而讲性道之学,卒成一代儒俊。按此则文毅之言,非无本也。及考魏孝文时,于烈为光禄勋卿,其子登引例求进,烈上表请黜落,孝文以为有识,虽武夫犹知此义也。唐之中叶,朝政渐非,然一有此事,尚知物议,如长庆四年,中书舍人李宗闵之子苏巢、右补阙杨汝士之弟杨殷士,会昌四年,江陵节度使崔元式之甥郑朴、东都留守牛僧孺之源重、故相窦易直之弟窦易缄,皆以文式合格,仍招物议。其后以子弟及第登于白简而黜落者甚多。开宝元年,诏令食禄之家,概由礼部具闻覆试。宋雍熙二年,宰相李之子李宗谔、度支使许仲宣之子许待问、参政吕蒙正之弟吕蒙亨、盐铁使王明之子王扶举进士试皆入等,上曰,“此并势家,与孤寒竞进,纵以艺升,人亦谓朕有私”,遂罢之(见于《山堂肆考》)。考进士之科,盛于唐宋,其时世禄之家,犹不与也。宋执政韩亿之子韩维,被荐不就廷试。唐介之子唐义问,召试秘阁,引嫌罢去。又御史赵兀上疏曰:治平以来,大臣子弟多处库,甚者不使应科举。自王安石柄国,乃持内举不避亲之说,始以其子王列于侍从,循以为常。今宜杜绝其源云云。是向时世禄之家,皆以门荫拜官,不准复与寒争径。若秦桧之子秦喜、孙秦埙皆试进士第一入仕,斯为奸欺之阶,又何尝以科名为荣哉!大臣子弟以科目相竞者,始于明季,盖其时舍此不足取重于俗。甚至景泰七年,大学士王文、陈循均以其子乡试不中,具奏讼冤,竟获会试,更足骇人闻见者也。

谨按国初八旗考试之例,时举时停,世禄之家,原不系科名为轻重。其时人材辈出,实有英贤,而官学生、笔帖式、荫生皆可转补编修、学士。凡我八旗子弟,固不必寻章摘句,摹拟帖括,思与寒争径,然亦必须熟读史汉经籍以为根柢,诸子百家以为应变,再加以阅历,习以掌故,然后始可出为干济之用。总之不求科举可也,不读诗书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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