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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四事物类(1 / 2)

集福庵

苏城集福庵,居尚书吴匏庵之北,知州施肤庵之西。弘治中,诏毁淫祠,有司欲为匏庵后圃。吴曰:“僧庵吾世邻也,不忍其毁,安忍为吾有耶?”有司复欲为肤阉别业,施曰:“何不送匏翁而送我也?”有司述其言以告。施曰:“我独不能为匏庵耶?”亦辞之。其庵竟存。嘉靖初,又有诏毁,知府伍畴中用价承佃,都御史毛贞甫亦用价佃之,一则曰“近吾家也”,一则曰:“地旧吾家施也”,竟成讼夺。且毛、伍新结姻义,时人追思往事,因为谣曰:“昔日吴与施,官送犹逊辞;今日毛与伍,讦告到官府。”鸣呼!以一庵之小,而致四公之高下,则人心不古,世道日下可知矣。然毛、伍尚有说也。近世犹有无影谋人寺观者。视此,又宁不为汗颜。

狱具

桎梏,拲,鐐,槛车,枷,锁,箠楚,缧絏。剾刀,僭指腿夹,反接,罗织。

王以山死

正德间,杭府造宋张忠烈宪之墓,过时未完,镇巡督促方严;掘地,又得于朋、孙革志铭,委官王以山曰:“一坟尚为所害,再知此墓当终年从事土木,家亦不可归也。?遂碎以弃。至夜半,王邻笔工某,见有骑白马者来问其家。明晨王起于厅,向空拜揖,逊之以坐,应答如接宾然,唯唯以不敢自称。家人以其癫,扶掖卧床,不数日而就木。后闻笔工之说,是果于朋之祸耶?抑王之自病而然耶?白马者何人,而应接者何物?不得而知也。

陈岳像赞

岳修撰正,贵贞士也,受知英庙,侃侃敢言,尝陈时政而忤太监曹吉祥、总兵石亨,遂谪甘肃。英庙每念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胆。”后传神,有客隐括其语,题辞于上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胆。惟帝念哉,必当有感。如或赦尔,再敢不敢?古人有云:盖将死而靡憾也。”

陈少卿音,文学士也,用心于内,而于外多愚态。弘治间,与李西涯诸名公最善,尝传神,而衣服非制,浼西涯赞之。李曰:“其容甚肖,其鬓甚齐,甚貌则是,其衣则非,必须蓬其鬓,更其衣,陈师召之像,庶几虽然中之美,不在于外之威欤?”二公之赞,虽皆近谑,而有至理存焉。

侊武人

侊武人,蓝州人也。孝宗朝输粟入京师,西陵侯名称善饮,人有言武人可以为敌,遂召与欤。时初冬,新醅方熟,共有二缸,对饮一缸尽,西陵不复知人事矣;武人畅怀自酌,至晓,复罄一缸。世以武人有幻术,此予闻于丰南禺者。

鸦鹊至理

张东海弼文集云:主事过太朴,分司济宁,幼子令僮升木取一鹊雏,雏母见而啄攫其面,遂至流血,挥逐不去,少顷,其仆供茶于客,鹊复来逐,又聚七鹊成群,噪博不已,而幼子畏之,还雏乃散。张以为江南鹊见取雏,惟有哀噪竟日,未闻搏人而不畏者,此所谓南北方强异不同,风气致然,故鹊亦同也。予友施引之弟理之,尝于园树探取鸦雏,鸦亦来啄,施步入堂中,喧叫竟日,似有寻觅之状。施后于市井出游,露坐野行稠人之中,忽下而啄焉,如是者二月,为其所伤者四五次。予以此又知非因气致不同也,大抵禽鸟如人,亦有灵愚,而二子所遇,偶乃鸟中之灵黠者耳。

兄弟两得

洪武中,上虞张居杰任方伯,其弟居俭,亦任广西提学副使。俱有声当时,其父,农人也,每酒后,必欲二子商枚弄色,庶为作乐。居杰则正言以对,父怒,则奔走以避;而居俭则应声曰:“吾当以老父戏焉。”时人每称居俭为非。予每思之,一则慰亲道,宁正不移;一则顺亲之心,权移小德。可谓两得之矣。苟无居俭之应,则父怒亦何消哉?

夏池碑

成化间,吾杭棘卿夏某,阴谋深险。邻有园池颇胜,心窃欲之,乃自撰文为断碑,密沉于池。久之,争诉于官,夏谓某年余家有碑,以纪庭馆之胜,中世荒芜,此碑已落于池中,亦可验也。竭池得碑,读之。俨然夏氏之物,卒归之,邻竟坐诬罔。夫身富贵而设法犹是,贫贱得不为盗也耶?

俞鸣玉

钱塘俞衡,字鸣玉,成化间人也,善诗字,多辨才,然其性驵侩贪侈。弘治初,投身入镇守府,为私房书手,遂虎而冀,起家巨富,后竟因此坐罪败家。某未为书手时,亦欲如富贵相,海观张锡作诗讥云:“轻罗细葛称身裁,今恐无凭换得来。莫道此人穷尽了,出门还要轿儿抬。”

肉屏风

杜驯者,为杭州别驾,遇冬月,则令魁肥婢妾骈立于前后,自号曰:“肉屏风”。

张成善走

徐州有张成者,短小精悍,善疾走,日行五百里,若缓步,亦与人同,但造竟远行,则不可及。然既行,又不能自止,或着墙抱树乃可耳。凡封奏羽报则使之,夜则于圆簏中缩足而睡,此亦或有理存焉。闻之宦游者云。

月方

徐延之好剧谈,一日对客曰:“今人都谓月圆,不知却是方者。”客骇曰:“何以言之?”曰:“‘一方明月可中庭,明月聊随屋角方’。此古人之言,非我杜撰。”历举如此者不一而足。座中交辨之,一客曰:“皎如飞镜临丹阙者,镜岂为方者乎?”徐曰:“子不读书邪?镜不尽圆,亦有方者。秦始皇有方镜,能照心胆;贾浪仙有方镜诗,且又名方诸;况太白自比其明,不言其形也。”主圆者辞究而怒,拂衣起去。吾友王荫伯之父雪村乃止之曰:“诸公岂相尼哉?我为解之:一月中,方圆各止一夜,遇望则圆,遇弦则方;但圆者常在,而方者常一隅耳。”遂为确论,一座尽倾。

料丝

料丝灯出于滇南,以金齿卫者胜也。用玛瑙紫石英诸药,捣为屑,煮腐如粉,然必市北方天花菜点之方凝,而后缫之为丝,织如绢状,上绘人物山水,极晶莹可爱,价亦珍贵。盖以煮料成丝,故谓之料丝。阁老李西涯以为缭线,书之于册,一时之误耳。此因地与中国相远,人不知也。

十八学士卷

宜兴吴尚书俨,家巨富,至尚书益甚。其子沧州,酷好书画,购藏名笔颇多。一友家有宋宫所藏唐人十八学士袖轴一卷,每欲得之,其家非千金不售。吴之弟富亦匹兄,惟粟帛是积。清士常鄙之。其弟一日语画主曰:“《十八学士》果欲千金耶?”主曰:“然。”遂如数易之。而后置酒宴兄与其素鄙已者,酒半,故意谈画,众复嗤焉,然后出所易以玩。其兄惊且叹曰:“今日方可与素之鄙俗扯平。”吴下至今传为笔柄。予曰:“此亦可谓愚也已。其画余曾一观,前段树石参差,纵放群马,或正或背,横立回身,其状不一,共马十,一驴一仆从,或控或牵,解辔备鞍,闲戏而赌钱者,亦其状之不一也;中段学士七八,欠身写字看鹅,坐石攀柳观书,与醉脱衣服,待马将行者各一人,沼畔棕柳荫郁,群鹅游泳,酒樽食罍,童子伏侍执役者,曲尽其妙;后段荷花池馆,宴上学士八人,倚坐笑谈把盏也,又傍林相语者二人,望景者一人,乐官七人,则举筝、蓁、箫、板、琵琶、箜篌、凤笙也;末后竹林一亭,亭中皆叠学士衣服。徽宗有诗于后云:“有唐良治咏康哉,辟馆延登经济才,雍泮育才今日盛,汇征无复隐蒿菜。”余以此特北宋禁中之物,南宋即留落人间,故再无敢题者。且徽宗一诗,绢素笔法,自是可爱,真入神品之物耳。

药香法

玄参(半斤,去尘土,石器中水煮熟,控干,薄切,微炒去烟)、甘松(四两,去土细锉)、乳香(二钱,细研成末,后入)、麝香(三钱)、白檀(三钱)、沉香(五钱,已上俱为末,炼蜜与香分均,为丸烧。)右法出自蜀后主,已载《香谱》,小有不同。予得之内府,简也易,录以遗好事者。

浴肆避鬼

吾杭人八字桥,相传多邪秽蛊于行客,东有浴肆,夜半即有汤。一人独行遇雨,蓦有避雨伞下者,其人意此必鬼也,至桥上,排之于水,乃急走,见浴肆有灯,入避之。顷一人淋漓而至,且喘曰:“带伞鬼挤我于河中,几为溺死矣。”两人相语,则皆误矣。又一人宵行无灯而微雨,闻后有屐声,回头见一大头,身长二尺许,儜立观之,头亦随立;及行,头亦行;及趋,头也趋;其人大恐,亟驰至浴肆,排闼直入,未及掩门,头亦随入,此人几落胆矣。引烛观之,乃一小儿也,盖以大头障雨,亦惧鬼,故紧随之耳。是亦为错者也。向使此四人各散去不白,则以为真鬼矣。今之见鬼者,可卒惧也哉。

菊庄借誉

菊庄刘士亨泰,吾乡诗人也。人有问其姓字者,则答曰:“夏少卿之俗友。”更不言其已姓。同时有沈循,与都宪钱钅戊有属,人询其名,亦曰:“钱员外我外兄。”有好事者为语曰:“沈循只说钱员外,刘秦常称夏少卿。”吁!借誉于人,已为可耻,况自称之,是所以来之人嘲也。沈固俗物,刘胡不自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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