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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意外收获 二(1 / 2)

李捕头家在城南,她女儿嫁给城北一个小商人。真儿他们出了李掌柜家没多远,就来到李捕头女婿家的小杂货铺前。正好见他家女婿在打理生意,就开门见山说想见见李家女儿。

李家女婿一看就是个老实汉子,听说真儿是去年给李捕头看病的郎中,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忽得只见后门帘笼一挑,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疯也似地冲了出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真儿,哭天喊地,大放悲声:“你是哪里来的糊涂大夫,黑了心肝的,为图自己虚名,不知给我爹用了什么药,当下见好,却埋下祸根,也就一处时间,硬朗朗一个人活活让你害死了。我家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要这等害我们?”

“李家姐姐——,你这……”来人正是李捕头的女儿,李艳梅。真儿还没完,就听李艳梅大吼一声:“谁是你姐姐,你个杀人不用刀的凶手!”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怎么啦?”真儿见她与平日大不相同,心中疑云顿生。

“呸——,你个少心肝的,还好意思再来,见我们还不惨啊!”

“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就是有我的原因,我们也得心平气和谈谈才知道!李捕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有脸提我爹!”李艳梅更激动起来,身子抖动得不能自已,脸通红得像血管要崩裂一般,“你滚,滚——”

“你恨我也得给我个理由啊,就是我的错,也得让我问清楚才好。”真儿依然好言相劝。

“不用你问——”

李艳梅大叫一声,一头撞到真儿身上,真儿根本没防备,险些被她摔倒。美延抢步上前扶住真儿,顺手推开李家女儿。

李艳梅见有人推她,更是火往上窜,回身抄起柜台上的算盘扔了过来。美延只轻轻一拨,算盘就飞出两丈开外,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李家女婿吓得一抱头,蹲在了地上。李艳梅见了美延的气势,先就气怯了,又见自家男人缩成一团,一时没了主意,只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拍又打干哭起来。

美延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妇人,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撒泼,可也不想和她一个女人家一般见识,就压了压心头的怒气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本应贤良庄重才是,有什么事大家说明,哪有没问个清楚明白就一上来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你是哪里跑出来的,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李艳梅嘴上生硬,身子却坐在地上没敢动。

“她是我娘子,你好歹放尊重些。”美延脱口而出。

“噢,原来是一条藤上的。怪不得帮亲不帮理。你家女人仗着自家有门道,顶个名医之后的名儿,就出来欺人骗钱,致死人命,天雷是要劈脑子的。”李家女儿嘴里依然不饶人。

美延见她说得太不堪,顿时大怒:“我家娘子当年救你父亲于濒死之时,如今又好心来探望你,可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分不出好歹是非,说出这样没天理,缺良心的话来。不如咱们两个一同去见官,说个明白。”说着也顾不得男女大方,上前就要拉她起来。

“见官就见官,我还正想打官司呢。这白眉赤眼的搭上一条人命,到哪儿说理去?”李艳梅声势高,却坐在地上不动。

“你——”美延正想与她理论,却被真儿拦了下来,“算了,许是她父亲亡故,受了打击,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头绪。我们现在和她这样的糊涂人有什么道理可以讲清楚的,吵吵嚷嚷也问不出个结果,倒是让别人看了热闹,还是等她清醒清醒再说吧。”

这时店铺门前已是围下了不少人,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美延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这样撒泼打滚的,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不好看,也就顺了真儿走了出来。

那李艳梅见他二人走了出去,这才从地上坐了起来,追到门前,扯着嗓子喊道:“说不出来了吧,没底气了吧!你们这对狗男女,以为自己做了缺德事就没人知道,你们等着,半夜里我爹带上五鬼去分了你们的尸!”

美延气得反倒“扑哧”一声笑了。真儿见了也笑道:“你这世家贵族公子身边出来进去的,自然都是温柔和顺的女子,就是家里仆妇中有一半个刁蛮任性些的,想来也进不了你家二门,更别说这样的。这民间的事五花八门多了去了,这次出来你就当体察民情好啦。”

“是长见识。不过那李家女婿甚是可怜。”一句话逗得真儿呵呵地笑起来。

“走吧,我们出城去。”真儿拉着美延快向前走。

美延调侃道:“干什么要出城去?不回李掌柜那儿吗?我们这十来岁就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的奇女子难道怕那蛮女不成?”

“你别管,一会儿你自然明白。”真儿卖了个关子,催着美延急急奔出城外老远,在一片开阔地上又来回绕了两转后,才引着美延钻进旁边的小树林里。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美延问道。

真儿抿嘴一笑:“当然有秘密,李家女儿在撞我时把这个塞到我手里。”说着从怀里摸出件东西。

美延接过来一看,是个木雕的地藏王菩萨。“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明白,”真儿摇摇头,“那李家女儿我是见过的,虽是心直口快有些男子气,却也是通情达理,明白人情世故的。现在一上来就给我这么大个难堪,必是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出来。”

“看来她父亲的死确有蹊跷。”美延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不由用手搔了搔鬓角。这里的事一件连一件,错综复杂,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了这么离奇的事情。

真儿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她父亲是个捕头,在衙门里口碑很好;当年我给他瞧病时,有不少人帮忙,可见他也不是个倚势杖权干霸道事的。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不定他真知道些什么,让别人不得不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美延心里一沉,“既然觉得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她却不报官,还装傻充愣,大吵大闹演场戏给别人看,这中间一定大有文章。”

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可能她已知道自己身边危机四伏,甚至有性命之忧。”

“我也这么想,那围观的人里说不定就有监视她的,我急着走也是怕有人跟着我们。”真儿坐到了美延身边,不无担心地说,“我们的出现也许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美延摇摇头,坚定地说,“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如果面对的势力是我们无法想象,更是她无法超越的,她终有万般冤屈也求告无门,或许我们的出现让她有了伸冤的希望。”

“有道理!”真儿眼睛一亮,整个人兴奋起来,“李家姐姐可能正是把我们当成了救命的希望;而且我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她父亲的死因,与后沟村的秘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件事接连发生,不得不让人有此联想。福兮祸兮,既然我们已走到这一步,不打碎砂锅也不是我的脾气秉性。这个木佛一定有什么玄机,她给我们这个,一定是要告诉我们什么。”美延把木雕佛托在手上,仔细看着。

“那是自然,”真儿从美延手中拿起木雕,对着太阳望了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佛像而已,他代表什么呢?”

“她给你这个,一定是知道你聪明伶俐,可以猜出其中的端倪。”美延言语间将了真儿一军。

真儿可不示弱,秀美的大眼睛眨动着,语气坚定,“那是当然,我一定可以想到的。”

已是深夜。

一弯月牙躲到云后去偷懒,黑暗尽数释放她的魔力,城里安静得像一潭没有波纹的死水。一声似有似无的门栓声如一块微石投入湖心,让这片水面溅起稍纵即逝的涟漪。李艳梅家的院门轻轻打开,一个身影探出大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溜出来向东而去。他刚转过街角,李家对面院子里也窜出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美延站在李家院外的一棵大槐树上,望向他俩去得方向,却站在原地没动。

不久,一个黑影窜上李家墙头,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闪身跳到街上,又贴着墙角站了站,才顺着墙根向北而去。

美延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蜻蜓三点水,飞身踏上城里一家酒楼的屋顶,在确定没人跟踪向北走的人后,顺着房檐快步向东追去。

换了男装的真儿坐在城北的这座破庙中已近一个时辰,这里尘土封积,遍布蛛网,塑像已残缺地无法辨认,墙壁也只留下一些模糊不清的斑驳色彩,就是模糊的光线也掩饰不去它败落的残破。

这时,门外传来隐隐地脚步声,为防万一,真儿还是躲到了塑像后面。

脚步声停了下来,真儿警觉地竖起耳朵。

“叶姑娘——,叶姑娘——,你在吗?”随着庙门“吱”得一声,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

真儿转身快步走了出来:“李家姐姐,你来啦。”

“叶姑娘,”李家女儿艳梅见了真儿,悲喜交加,嘴唇哆嗦着,泪涌上眼角,“我知道姑娘冰雪聪明宅心仁厚,一定会来的。”

真儿轻抚着李艳梅的肩头,柔声解释道:“去年我给李捕头看病时,咱们在一起也有些时日,姐姐可不是个不通情理、胡乱讲话的人。今天你这样,我本就很奇怪,又见你塞个木雕给我,就知你必有难言之隐。在城外我们把这木雕和你对我们说的话来来回回想了半日,突然记起我们出来时你大声冲我喊‘半夜里我爹带上五鬼去分你的尸’,又想到这木雕是地藏王菩萨,开始以为是在地藏王庙里相见,可一打听,这里并没有这样的庙宇;倒是这里有个已不知名的破庙曾经是供奉鬼神的。我们想来一定是这里了。之后我们就兵分两路,他去你家门外看看动静,我在这儿等你。”

“姑娘能从那木雕和我的话中想到半夜来这里,可见姑娘心智超于常人。我爹没得不明不白,他去世后,又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我家铺子,有好几次我们不在家时,有人偷偷进到我家里过。今天你们一来,我就见有人凑上来围观,也是急中生智,想出这样个法子。我一个妇道人家,那样撒泼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在这儿先给姑娘道个歉。”说着伏下身,深深拜下去。

“我明白,”真儿连忙扶起艳梅,“我们到神像后面讲话。”

“姑娘放心,这里很安全的。这里已荒了好多年,前年我爹为追捕一个江洋大盗,在此地藏身过十来天,我还给他送过饭呢。前段时间又有人说在这里见过白衣狐仙,这一闹,连那讨饭流浪的也不敢来了。”李家女儿虽这么说,却也跟这真儿来到神像后面坐下来。

“白衣狐仙?”真儿心里一动,这城里城外大师仙人可真不少呀。想到这儿,真儿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也是,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万一这又是个什么陷阱呢。”李艳梅道,“我今儿出来就有人跟着,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儿,让我家他先出门,把那尾巴给引开啦。”

“姐姐也是颇有智谋。”真儿竖起大拇指。她和美延商量着让美延去李家门口先探探情况,就是担心有人跟踪。

李艳梅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都是给逼出来的,谁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难为姐姐了。”真儿也不禁感叹道,“姐姐要想出头就得把事情弄个明白,还是和我说说李捕头当时的情况吧。”

一听此言,李艳梅嘴唇抖动了几下,两行发亮的泪水顺着憔悴干瘪的面颊扑簌簌滚了下来。真儿忙安慰了几句,她才强压住悲声,缓缓说道:“三个多月前我爹去查一个外乡人丢失银两的案子,银子是在城东头秦寡妇家里没的,这本是个小案子,还没用刑,那妇人就招啦。可自从这之后,我爹突然变得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我娘一问就和我娘着急上火。几天后在衙门里我爹突然发了疯,提着刀见人杀人,见狗杀狗,吓得一干人等把他绑了起来,郎中说是得了失心疯;我娘急得又烧香又请神的,请了个仙姑,说是去年的病没治了根儿,压制的时间太久,现在反而发作得更厉害,再怎么医也是瞎子点灯。果然没几天人就没了。”

“仙姑?”又是个神道人物。

“这村子里巫婆神汉不少,家里有个什么事,多有找他们的。可我爹就不信这些,讲这些个人多是骗人钱财的。但那会儿他已是不醒人事,我们也只能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

真儿点点头道:“这段时间姐姐担惊受怕,疑虑重重,李捕头又是衙门中人,为何不去找官家帮帮忙呢?”

“我觉得我爹的死就和官府有关。”

“真的!”

李艳梅拭去眼角又涌出的泪水,接着说道:“我爹发病太突然,根本没给我留下一言半语。那时我担心我娘,就把她接到我这里来住,我娘家房子就一直空着。后来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就回娘家看看,想找点线索出来,就是去见官也好有个凭证。我也是多了个心眼,那天夜里乔装一翻,而且没从正门进去,不想在墙头上就看见一个人在院里翻腾,借着月光我看见他一身差役打扮,我跟我爹也学过些拳脚,看他在院里屋里来去的身形,确是个练身家子。”

“也许是有人故意这样打扮,来迷惑别人的?”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从那儿起,我就上了心,果然有一天发现我家门口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里,有几个虽然身上是平民打扮,但却穿着皂隶的靴子。”

真儿和美延在城外谈起此事时,就很担心此事与官府有关联,如果这样,美延也无法打通关系,从正面给她出头,现在听她一说,事情果然如此,那处理起来可就更难了。

真儿没有表露自己的心事,只是轻抚李艳梅的手臂,叹道:“想来姐姐投诉无门,却又不想放弃,苦苦求索;却又不得要领;这段时间必是度日如年哪。”

李艳梅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望着真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真儿面前,真儿一愣,慌忙伸手去拉,“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嘛。”

艳梅却俯在地上不肯起来,“当年姑娘来时,我爹就说姑娘不是一般的人,从我爹去世后,家里没有一天安宁过,我的心也没一天安宁过。每天晚上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只有天快亮时才能睡一半个时辰,我真得快撑不下去了!姑娘你看我的手臂,”说着她就掀开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块伤疤,“这就是我前段时间心里实在难过得不得了,自己又无计可施,一时心烦,用刀子扎的。”

“姐姐!真难为你啊!”真儿心疼地抚摸着那刀痕,她明白人在情绪无法释怀时,就会把自残当成是宣泄的渠道。

李艳梅收起眼泪,激动地紧拉住真儿的双手,“姑娘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心里有多激动吗?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神灵指点,不是老天爷在帮我吗?不但把姑娘指引来这里,还带到我们家里。我知道我终于盼来了救星,以姑娘的为人是一定会出手帮我们的。我爹伸冤之日就在眼前!我代我那屈死的爹爹先谢谢姑娘了。”

“好,好,我一定尽全力,姐姐先请起吧!”真儿也已是泪流满面,本性的善良与打抱不平的心,让她无法不答应,而心中连起的一个又一个疑团,又让她下了拨开云雾的信心。她拉起李艳梅重新坐下,又安慰了几句,然后说道:“要想解开迷局还得从李捕头身上着手,姐姐要有些蛛丝马迹不妨说来听听。”

李艳梅从袖中抽出一个圆柱形包裹,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幅卷轴字画。“这是我爹去世前几天突然交给我的,就说是祖上留下来的,让我好好保管。”

真儿接过字画,站起身,凑到破败的窗户前,借着朦胧的月光打开来看,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隐约是俊峭起伏的山峦浸在朝阳里升腾的白雾之中,几道瀑布从崖头跌落,注入山前的深潭,款题与印章极为简单细小,看不清是什么字。画面纸质一般,粗略看来没有老旧之象;再看那行笔,作者也就是个泛泛之辈。想来这画没有什么年代,更不是名家之作,如何不“祖传”之说,必是李捕头留下的线索。

“咱们这里有这样的山水吗?”真儿问道。

“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这么高得山,更没有这么大的瀑布。而且方圆百里也没有。”艳梅肯定地说。

“那画跋上是几个什么字?”

“山水有清音。”

“怎么有些个画不对题?

“我也想不清楚。”艳梅跟着说道。

“那这画面上可有你熟悉的山头、水潭什么的?”真儿想了想又问道。

“也没有。这画我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不知多少次,没个场面能是我记忆中的。”李艳梅很失望。

真儿顺着画作,从上到下细细捏了一遍,说道:“这画里也没有夹层。”

“我当时也看过,里面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本来我想把画撕开看看,可又担心万一要找的东西就在画面上,撕坏了可怎么办?”李艳梅道。

“姐姐想得很对,”真儿点头道,“那会不会是画纸上有什么手脚?”

“我爹在世时曾经见过把白纸浸在水中就能显出字来的事儿,这画有没有这么神我也没试过,也是怕坏了画面。”

“看来姐姐真是左右为难呀,”真儿放轻松了口气,她不想让李艳梅感到自己也无从下手,“我想把画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不知姐姐介意否?和我同来的人,也是颇有学问之人。”

“姑娘说哪里话,”李艳梅一下涨红了脸,“姑娘是在帮我申冤做大事,我哪里能有介意之说!”

“那好,”真儿一笑,小心收起画轴,“对啦,姐姐再告诉我一下秦寡妇家在什么地方?”

“姑娘是想去实地探探?”李艳梅问道。

“正是。”

“姑娘不用去了。”李艳梅一脸无奈地说。

“为什么?”嘴里这么问,可真儿心里已猜出些端倪。

“我爹去世没几天,她家就失了火,差一点儿把邻居家也给烧着了。她因有案子在身关在大牢里躲过一劫。前几天从牢里出来,说是去甘凉州投亲,就没了踪影。不想也就是前天,一个采药的小子下到山间沟底去采药,竟然发现了秦寡妇的尸体。官府说是失足掉下山涯。我看不像。”李艳梅摇了摇头,语气里的无奈一览无余。

“杀人灭口!”真儿气愤地说道,“这山里虽说没有虎豹,恶狼野狗我可是见过的,还能让人看出是秦寡妇的本来面目,说明秦寡妇没死多会儿就被人碰巧发现了。”

“对呀!”李艳梅也像反应过来似的,双手来回搓着。

“你说她前几天就没了人影儿,那她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没听人说见过她呀?”

“那我们就去找!”真儿坚定地说,“把秦寡妇家的地址告诉我,我明天就去查勘。”

“西门内大街,东头第三家,好找得很,家已烧得没了样子。”

“我记下了。天不早了,姐姐就不要在此多逗留了,速速回家,一切小心为上。”真儿用力握了握李艳梅的手,像要把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她。

“好,”李艳梅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和姑娘分开走,姑娘先请,路上也要小心才是。”

真儿从破庙出来,沿着路过的墙跟向李掌柜家走去,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李捕头的事。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一个白衣身影正慢慢向她靠近,脚步轻巧无声,正缓缓伸出一只手臂探向她的肩头。

突然空中一道寒光,一柄长剑直刺白衣人的前胸。白衣人收回手臂,向旁边一侧身,让过剑头,一把折扇已握在手中,迎面向执剑之人檀中穴点去,“好步法!”执剑之人心中叹道,长剑一抖,拨开折扇,两人盘旋进退,战在一处。

真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倒退几步,差点大叫出声,她定了定神,向那两人望去,只见剑影扇舞,英气纵横,纠结成一片,但两人又似都不想打斗出动静来,威势虽骇人,却无风来树动之态。那黑衣人分明就是美延,那白衣之人……

“大师兄!”真儿惊呼出声。

白衣人向后一跃,避开美延的迫风一击,跳出圈外,冲着真儿微微一笑道:“小妮子受惊啦!”

真儿满心欢喜,奔到白衣人近前,拉住他的手臂,一脸娇俏地嗔怪道:“你怎么悄悄跟在人家后面,也不去声,害人家吓了一大跳。”

白衣人收起折扇,一指美延,笑道:“这位仁兄的剑比我的声音还要快,让我如何与你打招呼?”

真儿笑地花枝乱颤,拉过美延介绍道:“这是我大师兄,我爹的大徒弟,复姓欧阳,单名一个逸字;这是景美延,景公子。”

美延不冷不热地拱了拱手,那男子却是大大方方。

真儿问道:“爹不是派你去云贵,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大家还不是以为你在淮北,怎么来了这里?”欧阳逸反问道。

“那是因为我有些事要办?”话一出口,真儿立刻发现自己上了当,正被他牵着鼻子走,就又也反问道,“你还没说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是奉命行事,不像有些人,是自作主张。”折扇在欧阳逸指尖上轻快地转动着,他则眯起眼睛看着真儿。

真儿心虚地笑了笑,“这里有个我看好的病人又莫名其妙地死了,你说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那还得先去京城,又下淮北,再到这里?”欧阳逸眼角有一丝笑意。

真儿尴尬地用手揉弄着自己的衣角,突然狠狠地说道:“一定是紫苏那丫头传信给你。”

“你还真冤枉好人了,紫苏丫头回去没多讲一句,真正出卖你的是你自己?”

“我?”真儿张大眼睛。

“你在淮北家中留下的信号呀!”

“我是怕秀蝶万一要是能回来,才给她留下了那个信号和那封信,”真儿看着欧阳逸,却像是在自言自语,“噢——,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正好给甘草她们送药去,看到树上挂的标志啦!”

“你好大的胆子!”欧阳逸收回笑意,而是板起面孔说道,“这么大的事你就敢自作主张,冒名顶替去和别人成亲,就是不出什么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但传扬出去,还要不要名节?”

“你没告诉我爹娘吧!”真儿突然瞪大眼睛望着欧阳逸,上牙紧咬着下唇。

“我还没那么不知死活,”欧阳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没有办法对这个小师妹生气,“现在知道害怕了?”

“嗯,”真儿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当时我没想这么多,就是想帮帮秀蝶;而且自己也是信心满满,觉得可以掌控局面。”

“所以新婚那日就适时地晕倒在地。”欧阳逸的样子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你怎么知道?”真儿脱口而出,随即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你跟踪我啊!”

美延也是心头一惊,这个小子本事不小,竟然能悄无声息地进得自己家里。也是那天忙乱,要是平时,他也难有此机会。虽然心里安慰自己,但眉头不由还是拧了起来。

“我能跟踪上你吗?”欧阳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是用赶的。”

真儿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你这丫头,贪玩惯了的,敢说自己没有别的想法?”欧阳逸话峰一转,又问道。

真儿双眼鬼灵精般眨了眨,脸上的笑意中透着似是而非的情愫,“当然有私心了。景公子家是当朝豪门,虽然我和爹爹也见过京城不少大家,却没机会进皇宫走走。我听人家说,他们这样人家的媳妇小姐们过年过节,多有被传召进宫的,我想我挨到端午总有机会了吧。没想到才几天,就被宣真进了皇宫,而且还在里面跑了一大圈呢。”真儿说着两只大眼睛里透出满足的神情,双手抓着欧阳的胳膊用力摇着。

欧阳逸爱怜地拍了拍真儿的头,说道:“你也太任性了。幸好景公子知书达理、大家风范,才没有责怪,反而处处迁就于你。景公子,这么多天来承蒙你对小妹的关照,我在这里代师父师母先谢谢公子。”说着一揖到地。

和真儿相处这么长时间,美延从没见她如此娇憨可爱。如今对着一个少年男子,虽只有几句言语,却尽现知己亲密之态,不免心中醋海翻波,微感不快。听欧阳逸这么一说,不由冷笑一声,接口道:“真儿姑娘内仁外义,对朋友诚心相见,美延心中颇为敬重;这一路上都是姑娘忙前忙后照顾美延,说谢谢的应该是美延才对。”

欧阳逸似并不察觉美延话中之意,点点头算作回答后,就与真儿一边往回走,一边互述离别之情。

原来那欧阳逸见了真儿留给秀蝶的信后,就安排二弟前去云贵,自己则一路北上,奔去京城,在确定真儿平安无事后才回到中原,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又去淮北带上甘草,向西北直追下来,不想与真儿她们走了两岔,反而先来到了这里。这两天才发现了真儿的行踪。

“你把甘草也带来了,那裳华怎么办呢?”真儿牙雕一般的小巧鼻子夸张地皱了两下。

“你不是让她们在你走后就立刻搬离那里吗?我想姜大娘是有年纪的人,而甘草和小喜儿又小,就让绿萝顶了甘草,一来绿萝毕竟大几岁,二来路途遥远,绿萝的功夫还是可以应付些事情的。”欧阳逸解释道。

“那甘草现在人呢?”

“大半夜的,我带她出来也不方便,就让她在客栈先歇了。”

“师兄还是比我想得周到。”真儿奉承道。

“别以为拍拍马屁就万事大吉,你这私逃出来的账,迟早是要算的。”欧阳逸立时变声。

“只要爹娘那没事,这账你想什么时候算就什么时候算,想怎么算就怎么算。”真儿一脸淘气赖皮的样子。

“你呀——”欧阳逸一付拿真儿没办法的样子。

“这么几天你在这儿都做什么了?”真儿随口一问。

“和你们一样啊!”

“什么意思?”真儿真不明白。

“我也正在查一些事情,”欧阳逸满眼都是怜惜地说道,“一时半刻也讲不清楚,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来东来客栈找我,我们就住在那儿。”

“好,”真儿抬眼看了下月亮,很听话地说,“那你也早些休息。”

两下里正要分手,真儿突然一愣,“你出来查事情?”

“是啊。”

“查了好些天啦?”

“对。”

“晚上也出来?”

“不出来能遇上你吗?”

“那你就是那个白衣狐仙啦?”

欧阳逸一笑,“别人抬举我。”

“我就知道,没几个晚上出来还穿白衣的。”真儿得意地说道。

“姑娘就是冰雪聪明。”欧阳逸夸张地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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