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女婿小说>古代言情>谁解心结> 第22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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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瞒天过海(1 / 2)

从胜香院出来后,美延依旧回了李掌柜家。虽然屋里依然是干净整洁的老样子,窗外还是芬芳安宁的院落,但他却没有了平时的睡意,只是翻来覆去想着各种线索。一个晚上他只是在朦朦胧胧中歇了两个时辰,就是在睡梦中也全是案子里的人物和事件。天还没亮,他就又醒了,索性就在这将明未明之际,静下心来,把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都拿出来,在心里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虽然他还不能有十足地把握,但在心里已是存下了自己的打算。

吃过早饭,他就以去客栈见大家的名义把真儿叫了出来。

见美延拉着她转了弯就向城外走去,真儿不解地问道:“我们不去客栈吗?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你跟我来就是了。”美延拉着她小跑起来,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陌生的客栈,美延进去一会儿,就牵着两匹马走了出来。“上马吧!”

“到底要干什么?”真儿嘴上虽问着,但人已骑到马上。

美延故作神秘地说:“你猜啊,猜对了有赏。”

真儿跟在美延身后,策马小跑,身体轻快地时起时落,双眼直视着前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个方向,还租了马匹,我们这是回李家后沟村啊,你又想去找二叔?”

“答对啦,”美延让马放慢脚步,与真儿并辔而行,“我昨天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二叔是知道些什么的。有些事情我无法把它们连贯起来,而别人的话我又不能完全有把握。所以我还得来找他,希望可以在他那里……,不,必须在他那里找到一个突破口。”

“看来你分析的还不少嘛!能说来听听吗?”

“我有什么可瞒你的,只是我现在的东西都是一块块摆在那里,要说出来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你让我再想想。”美延抱歉地对真儿笑笑,其实他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这猜测也许不会得到真儿的认可,也许干脆会吓她一跳。他带真儿来,也就是想一但事情真如他所料,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看你急的,你想说就说,说不清就别说,我又不逼你。”真儿见美延一付不自在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我也是昨夜临时想起来的,要不是时间太紧,我还想给李婆婆带些城里的糕点呢。”

“我也不知道你要来这儿,要不我……”真儿突然住了口,本来还有一份被清新爽利的空气所陶醉的心情,现在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之上,她不由叹了口气,牙关紧咬,面色苍白。她本来打算等事情有了眉目后就回一趟村里,虽然不能特别肯定,但她必须再看了后,才能放心。现在她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似乎颠得马身都微微抖动起来。真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啊!

美延不知她一时想到了什么,可看她的表情,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就知趣地不去问。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各怀着自己的心事,反而没觉得路长,也没觉得两人没有话题了。

二叔正巧没下地,只有桃花和石头去田里收割去了。见了真儿他们,李婆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李二叔却坐立不安,一付挤出来的笑容,把他本来就有消瘦而不对称的面颊挤得更加扭曲变形。

真儿以去田里看小石头和桃花为由,想把二叔叫出来,二叔唧唧歪歪找着理由。真儿笑道:“我们今天来可是不达目的不回头的,有些话我想二叔也不想让婆婆听见吧?”一句正切中李二叔的要害,他低了头,乖乖和美延他们出了家门。

此时已近中午,空中没有一丝云,身边没有一丝风,头顶上一轮烈日却神气十足地喷吐着热气,把小路边的树木花草都熏得无精打采、缩头缩脑。真儿和美延尽量行树荫下走,李二叔却心事重重地闷头走着,根本忘记了太阳的酷热。

走出村口,在进村的门洞下,美延二人停了下来。“二叔真想走到田里去吗?”

李二叔一愣,黑红的面皮更红了,他有些惊慌,也有些无助,索性靠在门洞上一言不发。

“我们一直以为二叔不把我们当外人,可这段时间看下来,二叔真和我们外道得很呢。”真儿虽然还不太清楚美延此来的目的,但她知道自己在李家人心中的位置,还是她先开口为好,二叔一定会有反映的。

果然二叔听了真儿的话,有些急躁起来,他用力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真没有!”

“那二叔上次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美延追问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二叔低下头,声音轻得比在耳边哼哼的蚊子还要小。

“我们有什么并不瞒你,”真儿已明白李二叔心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见他这样,想来必有难言之隐,即想动之以情,又想弹压一下,“这几天我们在城里一直寻找加害美延的凶手,现在已有了眉目,可因这人与二叔有些关联,我们也不好出手,今天来就是想和二叔商量商量,我们用不用把他送到官府去?”

美延吃惊地望着真儿,随即明白了真儿的用意,他不由把钦佩写到眼里,传递给真儿。

真儿也是想起美延前几天找李二叔的事儿,今天又见识了李二叔的言行,就大着胆子唬他一唬。

李二叔本就是老实本分之人,又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听了真儿这么一说,早已又惊又呆,顺着墙壁出溜到地上,双手抱着头,再没有毅力去忍受心里的压力和每时每刻会出现的危险。

“二叔,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来找你时,你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吗?”美延故意提醒道。

这话就如浓郁的肉香刺激着空空如也的肠胃一般,强烈地渴望让他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的,你答应过……,你得说话算数!”

美延和真儿相视一笑,美延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可是说话算话。不过,我也说过别人可不一定答应。”

李二叔又泄了气,才刚来的兴头又飞去了天边。他重又坐在地上,灰心丧气,感到自己走投无路了。

“二叔也别想那么多。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我和景公子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真儿安慰道。

李二叔抬起头,他对真儿的能力是有信心的。“你们……你们能帮我向他们求情?”

“我身上有官职,又是从京城里来的,在官府里也是能说上话的。”美延更进一步。

这让二叔沉重而忧郁的心情稍稍好过了些,就如漂流在茫茫大海上,眼看就要沉入海底里,发现了一块木板,也许这只是一块腐烂的、无法承重的东西,但对于他却是生存的希望。

他知道得一些事情,对于他这样正派老实的人来,无异于是一场从没经受过的风暴。那颗单纯质朴的心灵不但无法理解,更是充满了惊惧!那天起,他的快乐、平静、心满意足都被浇熄了。他惶惶不可终日,常常像发烧般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他害怕太阳,又担心见到夜晚;不想出门见人,又不乐意一个人呆着;他甚至害怕家里人,因为思想有时极度混乱,又焦虑不安,让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在头脑糊里糊涂里,把什么都说出去。他们来啦,虽然他们未必有能力控制住这一切,但至少他们的为人是可靠的。许多次他就对着墙壁没头没尾地讲着,只是希望说说话,不要自己把自己憋疯了。现在他决定说出来,因为他们也许真是他们家的救星!

“我当然相信你们,”二叔道,人像是从心底里要吐出可怕的话来,双唇发颤,目光恐惶,令人望而生畏。“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事太大啦!”

“正是,”美延心里也不知他知道多少□□,但从他的表情上看,这事一定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是杀人?是官银?还是妖言惑众?他不能确定,只能冒险一试,“关系的人可与你关联大得很啊!”

“你们知道些什么?”二叔现在什么也不求了,只希望他们别说出比他知道的事情还多得事来。

“我们知道……!”真儿并不知道美延下一步会如何走,只得卖了个关子,用眼瞟着美延。

美延理解地眨了下眼,又对二叔说:“我们知道李掌柜的事!”

听了这话,二叔面色竟然缓和下来,看来大哥也就是一时财迷心窍,幸好没酿成大错!但这个表情却让真儿很是不解。

美延接着说道:“把我关进山神庙地下暗室的正是李掌柜吧?”

二叔犹犹豫豫,眼神又有些慌乱,“我就知道……,就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不用担心,既然我答应过你,我就会信守承诺!”美延表情严肃地说,他尽力让自己现出更加真诚的表情,“二叔你救了我的命,这两下一抵减,也就罢啦。”

“我就知道,就知道……”二叔又啰嗦开,他的脸抽搐着,喘息着,用手背擦着和着汗水的泪水,可心里痛快,他的折磨就要到头啦!“你们已知道啦,还问我……什么呀?”

“没关系,你说出来可和我们自己查出来不一样的。你就说说你知道的东西吧!”

“好……”

离开后沟村,真儿心里很是兴奋,没想到二叔这里很有收获,更没想到美延竟然把事情掌握到这么深的程度。

此时正是中午,日头毒得吓人,连最细小的叶片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连最勤劳的蚂蚁也没有了踪迹,只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小跑的马儿,还能给他俩带来一丝流动的热风。

这本是个懒于进食的天气,可真儿却感到胃里空荡荡的,她一边策马急行,一边想着在什么地方可以打打牙祭,更可以与他边吃边聊。

美延并没有真儿那么开心,虽然李二叔讲了些□□,但并不比他当初心里判断的多多少。不过李二叔又像是一个岔路口,他给出的答案又是疑问,让他不由打开了几个出口,但到底要走哪一条呢?他拧眉思索着……

“我饿啦。”真儿走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即使现在看见了,那份好心情也自然会蒙上她的眼睛。

美延放慢速度,调整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我记得一进城就有个小饭庄,咱们去祭祭五脏庙!”

真儿更加高兴,用手背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轻快地心情都写在脸上。这时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女人,没有头脑,也不想去思考,等着他把答案说出来,让她开心一笑。

可美延在吃饭的整个过程中对于她的问题只是避重就轻,甚至不正面回答,她有些着急,撅起小嘴问道:“卖关子是不是,信不信我再不理你了?”

美延摇着头,如果不是饭庄里人多眼杂,他真想用食指去挂她翘翘的小鼻尖。“你舍得?”

“你讨厌!”真儿低下头,红了脸,一丝愁云又掠过心头。

见真儿娇羞地模样,美延心中一动,这里面有多少是害羞,又有多少是爱意呢?他不觉放下筷子,痴痴地盯着她看了起来。

他深情的凝视,让她升出一种朦胧的幸福感,但更多得是无所适从,她偷眼环视了四周,他们并不引人注目,这让她有些安定下来。“傻了你,不说也不吃啊。”

“秀色可餐!我已吃饱啦!”美延嘻笑着。

真儿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美延见她已吃了大半,并不阻拦,而是跟上往外走;这可把店小二急得够呛,连喊带拉,美延才想起自己还没付饭钱,不由歉意地笑笑,拿出银两来,并不要店家找零,小二立刻收起张牙舞爪,笑得春光灿烂,更是亦步亦趋把美延送到马匹旁边,扶上鞍去。

真儿在一边已是笑成一团。

“走,我给你找答案去。”美延一扬鞭,马儿无可奈何地又跑起来。

“什么?”真儿紧跟其后,“你不是,你不是要去找他当面对质吧。”

“猜对啦!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明白我的心!”美延一话双关。

真儿在他身后却突然变了面色,那个困扰她的心头事,又回到她的脑海中。

一回到李家,他们就直接去找李掌柜,正巧他在家才歇了中觉起来,见美延二人急着求见,连忙把二人让进书房。

“李掌柜,我们今天上午回了趟后沟村,去见了见二叔他们。”美延一进来就单刀直入。

李掌柜像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一般,连着啊啊啊了几声,才冲着门外喊道:“把太太今天才做的酸梅汤拿来,我太太做这个汤可是一绝。”

美延见他答非所问,不由蹙了下眉头。

“是吗?我们热得紧呢。”真儿却不着急,顺着他说着。

“来来来,尝一尝,可降暑气呢!”见丫头掀帘子进来,李掌柜一叠连声地让道。

“好味道,哪天我得和大婶学一学。”真儿从丫头手中接过酸梅汤,呷了一口说道。

“我们跑了大半天,这东西真解暑气!”美延也赞道。

“这热辣辣的天,你们去哪儿啦?”没想到李掌柜自己把话又绕了回来,好像他根本没听到美延一进门时的话。

美延又拧了下眉头,但立刻就舒展开,说道:“我们回后沟村见二叔去了。”这次他把别人都省略掉。

“是嘛……”李掌柜尴尬地笑了笑,又对立在一边的小丫头说:“你去吧!”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慢慢喝了起来。

“李掌柜不想问问家里的事儿?”美延又问道。

“是,是,”李掌柜的笑容更加不自然,“他们挺好吧。”

“我们没在家里多坐,就是和二叔多聊了几句。”真儿又给自己倒了碗汤,她对这汤很满意。

李掌柜放下茶碗,用手帕擦着额上的汗水。

“这书房可装修得不错嘛!是给令公子的吧。”真儿忽然又插了一句,没头没脑的。

李掌柜一愣,只得答道:“你们别见笑,我是只会算帐数银子的。这书房的确是我给小儿准备的,还没收拾利索。不过这屋可是冬暖夏凉,是我家里最好的一间。”

“可见李掌柜很是疼爱自己的孩儿啊!”真儿感慨道。

美延立刻明白了真儿的意思,他飞快地给真儿抛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李掌柜说:“世事无常啊!孩子们是那么纯洁美好,可多少人家里的孩子却因为大人们的贪婪和欲望而无辜受到连累,有些还在襁褓之中,就不得不跟随父母颠沛流离充军发配,甚至是身首异处。就是有些大了的,或受刑或官卖,为奴为仆,一辈子无法抬头做人。”

李掌柜出得汗更多了。他索性也给自己倒了碗酸梅汤。他的表情说明这些话对他起了作用,可又犹豫不决,诚惶诚恐。

“想听听我们与二叔都说什么了吗?”美延又追问一句。

“不用了,我知道。”李掌柜无力地垂下了头,“老二是个老实疙瘩,没说谎的本事。景公子这么聪明的人,三问两问自然是能问出底细的。不过,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听你解释的。”美延的语气很诚恳。

“那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李掌柜把碗中的汤一饮而尽,看了看真儿,又看了看美延,才说道,“我是回后沟村知道法师这件事的。当时我也是好奇,就跟了桃花去了趟法会。那场面我可没见过,那快乐果我也没吃过。可我是生意人,早年也是走南闯北,见得比村里人多多了,开始我以为他们无非是想用药麻痹人骗些钱财而已,可法会上,那法师根本不要钱财,倒像是真给人看病问药的样子。也是我多嘴,就问了柱子媳妇几句,没成想那帮人竟然盯上了我,说我在城里关系广,要我帮他们找个木雕的鸟儿。这些人我是不想惹的,就扯谎说自己要去南边进货,不想他们竟然给我吃得茶里下了毒,让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你们不知道那药有多厉害!痛得我用头撞墙啊!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起来后每五天没有解药就病发一次,这样闹了几次,我实在受不了啦!就答应帮他们找东西。我到处帮他们打听那东西,他们答应我,只要东西一到手,他们就给我真正的解药,吃了就不会再复发了!可我一直也没找出个结果,这段时间我都快疯掉啦。”

“在山神庙让我掉进暗室里,也是他们要你做的吗?”美延又问道。

李掌柜一下子慌张起来,好像刀已经嵌进他的身体里,正打算进一步刺入他的心房。“我是逼不得已的!你们相信我!如果我不干,他们不但要害我,还要害我的家人!”

“你为什么不报官呢?”真儿问道。

“报官?不等官里人来,我们一家老小就都完蛋了!那些人神出鬼没,真不是好惹的。我吃的茶中的毒是他们什么时候进来下的都不知道。”李掌柜头上的汗源源不断。

“好,你接着说。”美延道。

李掌柜又连喝了两碗酸梅汤,才似乎镇定下来,接着说道:“你们来了以后,突然有一天那里的杨大师兄来找我,让我把你带到山神庙里的暗室里放水淹死。我吓坏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生意人,这杀人的事我可干不来。他们让柱子媳妇与我联系后,我正不知所措时,见老二来了,就说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想让他媳妇病好,就得到山神庙里去烧香。我告了他点钟后,就先上了山。本来我计划把你关进暗室后,就和柱子媳妇先走,老二来了后,听到水声一定会打开来看的。因为这个暗室,我们村和周围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不想柱子媳妇在出门时绊了一下,把脚给崴了,我不得不背着她,这样一耽搁,我紧跑慢跑,还是让老二给看见了。他把你放出来后,就回来找我,我是死不承认,他就更疑心,没两天恰好又让他撞见我和杨大师兄在一起,他本来就不信这些人,见我和他们来往就更上了心,后来我才知道,他跟踪我,见了我和柱子媳妇在一起,也偷听了我们的一些谈话,知道这里有一大批财宝,心里更是怕得不行。他找我,和我讲,可我有什么办法,没有解药,我就得死,我只能编慌话骗他。我也不想这么拖下去,可又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我去城南寺庙里求了个签,又去问了一卦,都说我这家得动一动,这不我就借着儿子来新老师的机会,把家里重新收拾了收拾。你还别说,这几天那些人没来找我,就是又快到日子啦,没有解药,我还真顶不住呢。”李掌柜眨了眨眼睛,紧张地看着美延二人的表情,见他俩都不出声,突然从椅子上立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美延面前,“景公子,我真没成心要害你,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美延和真儿相视一笑,美延拉起李掌柜,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这事我不会再追究的。”

李掌柜感激地已是热泪盈眶,“你们真是好人,好人啊!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就是拼上这性命,我也要给你们个交待。”

“好说,好说!”美延谦和地说,心里却另一翻光景。

真儿对李掌柜说道:“你把手拿过来,我给你看看现在怎样?”

李掌柜没想到真儿还会给他看病,一时反应不过来似的,只盯着真儿看。真儿见了,轻轻一笑,“李掌柜,拿手过来啊!”

“好好好!”李掌柜喜得落下泪来,一叠连声地答应着,坐到真儿对面,把手伸了过去。

真儿轻轻用两指搭在他手腕上,只觉他脉象柔和有力,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不用说是中毒,就连生病的迹象也没有。

真儿收回手臂,想了一想,对李掌柜说:“他们给你的解药你每次都吃完吗?”

“没有,没有,”李掌柜摆摆手,从衣服内揣里拿出个小荷包,递给真儿,“我每次都少留一点儿,这么多次就留下不少。本来我是想让医生给看看是什么配的,可城里几家药店没一家能看出来的。我知道真儿姑娘是行家,可我又不敢说,今天你们算是救了我了。”

“李掌柜还是蛮有心机的吗!”美延看着荷包笑道,顺眼瞟了一眼真儿。

真儿把荷包里的药粉倒了出来,用小指指甲调了一点先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舔,这才说道:“这药粉我是知道的,我这里有比你这药粉更好的解□□丸,吃了必是能去根儿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放在桌子上。李掌柜高兴得鼻子只抽抽,想伸手去拿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看着真儿,吞咽着口水。

“药能解毒,但前几天是要腹泻的,甚至有可能拉肚子拉到腿软!”真儿解释道。

“没关系,拉肚子哪里有中毒辛苦啊!我不怕,不怕的。”李掌柜说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药丸。

“记得晚饭后一个时辰再吃。你先歇着吧,我们先走一步。”真儿收了荷包,与美延向门外走去。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李某人的地方,万死不辞!”李掌柜在身后一躬到底,再次表白。

美延拱拱手,走到门边却又停下,回头看着李掌柜说:“对啦,我还想和李掌柜打听个人。”

“什么人,景公子尽管问,只要是我李某人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李掌柜恨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美延点点头,“衙门里有个施主簿,你可知道?”

“知道的,他家里人也常来我们柜上走动的。”李掌柜答道。

“李掌柜觉得这个人如何?”

“官家的人……”李掌柜似有些为难,“还好吧。”

“李掌柜才说了要言无不尽的!”真儿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我们都是推心置腹谈过的人,怎么一谈到官家人就多出这么多顾虑?”美延看似安慰,实则弹压。

“说实话,我对这个人并不是特别了解。”李掌柜道,他用手赶着飞进屋里的一只小虫,脑子也随着小虫上下飞动。

“随便说说嘛,”真儿见他吞吞吐吐的,又插话道,“知道什么说什么嘛。”

“怎么他有问题吗?”李掌柜一把将小虫攥在手心中,来来回回在美延和真儿脸上扫视着。

“我们有个朋友是做粮食生意的,遇了个小事想找他给办一办,不知他为人如何,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美延道。

“原来如此,”李掌柜像是放下心来,“本来人家是官家老爷,我们是平民百姓,我们是不应该讲人家的,可你们要找他办事,还真得知道个所以然才好。”李掌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个人爱财,爱色,还是个官迷。”

“是嘛!”真儿听得想笑,“这样的人也能做了官?”

“人家上面有人嘛,”李掌柜叹道,“城里谁都知道,人家可是有个直管这一县的亲戚。”

“真是任人唯亲!”真儿生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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