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女婿小说>古代言情>谁解心结> 第22章 瞒天过海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2章 瞒天过海(2 / 2)

美延并不开口,看着李掌柜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做生意的,一般都奉承着他们。这个人口碑不是很好,给钱就办事,可在县里这几年也没做出过什么大乱子。前两天我还见过他家小厮,说现在县令要走,他这段时间忙着给自己跑官呢。你们要找他,也不要摆出自己的身份,省得他又出什么馊点子,给他些银子就是啦!”

“李掌柜对他评价可不高啊!”美延笑道。

“你看,你看,”李掌柜又紧张起来,“你们都是官家人,我这个,这个……”

“这些年像他这样的官也不少见,”美延听他把自己和施主簿放在一起比,颇有些不快,“可官家人也不都是这样,不然朝廷如何自处?”

“正是,正是。”李掌柜连连点头,“景公子就是朝廷的顶梁柱!”

美延见他说话没有边际,也就懒得再开口。

“那好,天也不早了,你歇着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真儿更不想听他这些无聊的费话,摆摆手,与美延走了出去。

“两位留步!”李掌柜在身后叫道。

“什么事?”二人停住脚步。

“二位一定要原谅在下啊!”没想到李掌柜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这事我不追究。再说解药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美延没有回头,声音却是有力的。

“那他们要再来,我又该怎么办啊?”李掌柜可怜兮兮地又问道。

“他们来了,我们自然有对付他们的办法。李掌柜只管安安心心把药吃了,把身体养好!”美延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信我们?”真儿眉峰一挑。

“信,当然信!”李掌柜颤声说道。

真儿实在不想在这多呆,大步向前而去,美延走了两步,心里一动,又回头问道:“李掌柜和李县丞可熟悉?”

“李县丞?”李掌柜搔了搔鬓角,“我们都是后沟村人,也算是同宗,但人家一直是在城里的,往来不多,不是太熟的。景公子有事吗?”

“没事,随意问问,你好好稀歇着吧!”美延说完,大步向真儿追去。

他们出了大门,向客栈方向而去。

“李掌柜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啊?”美延从怀中取出一张折扇轻轻摇着,胳臂却伸得老长,真儿这里感到轻风徐徐。

真儿抿嘴一乐,“什么毒也没中!”

“什么?”美延夸张地张大嘴巴。

“别装啦,你当时那个样子,对他中毒也是有几分怀疑的吧!”真儿眉峰一调,秀巧的鼻子抽动了几下。

“观察很仔细,不是时时刻刻在观察我吧!”美延往真儿这边凑了凑,有些嬉皮笑脸。

“讨厌,街上人来人往的,正经点儿。”真儿一甩手,加快了脚步,双手绞着腰间玉佩上的丝绦。

“难道看看我就是不正经了?”美延一脸严肃,眼睛里却溢出笑意。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啦!”真儿走得更快,不小心与一个提着篮子的小姑娘撞了个满怀。

蓝里的饼子洒了一地。小姑娘看看一地的东西,又看看真儿他们,眼睛里蓄满泪水,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来回搓着。

“对不起啊小妹妹,我走得太急了。”真儿连忙蹲下身把饼子往她篮子里拾。

“可是,可是……”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对不起啊,”真儿接着安慰道,“东西要是撞坏了,我赔你。”

小姑娘不再出声,一股脑儿把东西划拉到篮子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是你弄的。”真儿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跺着脚。

“你不讲理,”美延笑着说,“你们两个撞上为什么要赖我?”

“你,你……”真儿一时语塞,歪头想了一下道,“你要不讨厌,人家能撞上?”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美延眨眨眼。

真儿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向前,突然停下脚步,盯住美延。

“怎么啦?”美延奇怪地问。

真儿并不回答,而是转身向那小姑娘追去。美延只见她跑到小姑娘近前,拉住小姑娘的手说了几句,小姑娘就走开了,而她却呆呆地立在原地。

美延立刻跑了过去,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真儿摇了摇头,转身向前走。

“到底怎么了?”美延有些着急,“我都不能告诉吗?”

“她,她和桃花一样,她们都……”真儿低了头,说不下去了。

但美延已然明白,他的双手不由攥成拳头!但他不想让真儿为这件事再次陷入痛苦之中。“放心好啦,会有办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儿只是点头却不出声。

“那李掌柜的脉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美延追问道。

“很平和的。”真儿也认真地说,现在还不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时候。

“那为什么他说中毒了呢?”

真儿微微一笑,“这里面有些东西你就不懂啦。”

“什么东西?”美延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但真儿却停下来,用手帕仔细擦着自己的手上的那枚宝石指环。

“你这是干什么?”美延不知她又有什么古灵精怪的念头。

“你说呢?”真儿眯起眼睛,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美延虽然猜不出,但看着真儿能转变了心态,自然是高兴的。

“那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你可是把关子卖得好大啊!”

“原来是为这个。”美延明白过来,他深情款款地望着真儿,这个女子有时候真像是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无论是天真还是深沉都那么令他着迷。“我这个关子是卖得时间长了些,可对于有些事情,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

“那好,你不用说,我也不用说,我们各享受各的。”真儿头也没有抬,声音里却透着诱人的娇媚。

美延又些心荡情摇,他想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好好看看她的眼睛;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好啦,好啦,说正经的吧,我先说,好不好。”

“当然得你先说啦。”真儿抬起头,她眼里的好奇出卖了她。

美延点点头,很认真说:“我掉进暗室里的一刹那,听到一个声音说‘快关门’,我当时在下面危机重重,并没有多想;可出来后仔细一想,那个声音确有几份熟悉;可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人来。那天我们回来,正赶上李掌柜折腾家什,我听他在那里指挥下人们,不由心中一动,为了更好地证明我的判断,我故意和他东拉西扯,正巧有个书柜上的柜门没关好,我就诱他多讲了几个门字,听来真是非常相似;再加上那件事之后,李二叔的种种表现,我心里就有底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儿笑道,“我也想过李二叔为什么支支吾吾的,还以为他当时看见是官府什么人,心里害怕不敢说呢。却不成想,会是李掌柜的。”

“我的关子卖完了,你呢?”美延看着真儿,好像真儿下一步会是长篇大论一般。

“我这里简单。行医之人多有用人心理为人医病的。当年我父亲就遇到过这样一位妇人,说话时手舞足蹈,一下子岔了气,手举在半空里放也放不下来。请大夫找神婆,闹了个不亦乐乎,最后手还是没有归位。他们听说我们荆园妙手回春,专医疑难杂症,就抬了那妇人走了好几天到园里来;我父亲一看,哈哈大笑,说这妇人要医好病,先得把罗裙解了,没等大家伙儿反应过来,他就走到妇人身边,作势要解她的裙子,那妇人惊得大喊大叫,一手紧捂着腰带,一手用力推我父亲。她家里也紧了,纷纷上来拉扯我爹,还是那妇人先反应过来,摇着双手让大家看她。这时,人们才明白我爹的用意,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你看,这妇人一急,自个儿就把手放了下来,可见‘相由心生’一点也不假啊!”

真儿没有直接回答,但美延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魏裕民他们只是在一开始用了些无关紧要的药,后来就是吓唬他了?”

“正是,这样的事,我知道的还很多,一但心里怕了,本来没病也要吓出病来,不是有吓死的人吗?我看二师叔他们就是用了些致痛的药,二三次后李掌柜就习惯了。到时候什么也不用吃,他自个儿就痛上啦。”

“果然有些手段!”美延点头,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十几年来卧病在床,难道不是心里放不下?如果这银两真得是军饷,那真是给了他一剂良药!

“想什么呢?”见美延突然沉默不语,真儿问道。

美延掩饰地笑了笑,“你们荆园好厉害,我这以后可是没胆量让你不顺心!”

“又来啦!贫不贫啊!”真儿嘴上报怨着,心里却涌起一片凄凉,这样的机会永远都不会在你我身上出现的。

“开个玩笑嘛,”美延道,“你给李掌柜的药丸也是下火的吧。”

真儿咯咯地笑了,“下大火的!你实话实说,他能信吗?”

美延哈哈大笑。

“看来我们进展得还蛮顺利的。”真儿也很开心,“一会儿我们去客栈见我爹,看看他们在施主簿那里有什么新的发现。”

美延点点头,但他并没有真儿这么乐观。这几天来的情况,有许多东西还是存在疑点;有些他已理出头绪,而有些还没有。所有人的话有多少可信?他们是否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了?这段时间让他自认有了不少长进,现在即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也要经过考量才去判断。依据,还得自己去发现;而现在他已有了些假设,但还缺少依据。他不想让自己还没理清楚的思路打扰真儿的步调,可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做。

“咱们去施主簿家门前转一转?”美延突然停下脚步,对真儿说。

“不是爹和师兄去了吗?”真儿歪头问道。

“我也想去看看。”

“那好吧。”真儿见美延还是边走边想,就随了他前行,不再多言。

但他不直接去施家门前,而是先绕到李县丞家一边,在李家对面一个茶楼上包了个雅座,与真儿吃起茶来。

美延端起茶碗却不吃,盯着窗外呆呆地出神;真儿默默地陪着他,一言不发。半日他突然回过头来,放下茶碗,紧紧握住真儿的手,“有你在真好。”

真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怎么了?”

“你最知我心!”美延依然没头没脑地说。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即使是听得不着边际,真儿的脸还是红了。

美延对着真儿一笑,表情也专注起来,“这一路上我都被自己的心事所扰,对你敷衍了事,真不好意思。”

“没事的,”真儿想抽回手,可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他握住,“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这个我当然知道,”美延依旧紧盯住真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的爱人是那么善解人意。”

听到爱人二字,真儿全身抖动了一下,好像一根银针在深入穴道时,却扎错了位置。她低了头,不想让美延看到她眼底的泪水。

美延却完全错会了意,他只当真儿是害羞;他没有退缩,反而把唇映到真儿的手上,那温热而熟悉的气息让他怦然心动。“我现在才发现,就是作为一个男人也需要一片心灵的净土,一个宁静的港湾,可以让他在累了困了倦了后有一个依靠。我真得很幸运,因为我找到了,在这里我可以自由自在,甚至是恣意妄为。”

因为官银的事,美延的心内五味杂陈,这一点真儿很明白,她对他的关心来自点点滴滴,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因为自己终是要伤他的,将他从心灵内部迸发而出得爱,沉入冰闸封锁的深潭。

“我这样突头突脑的表白,没有吓到你吧!”美延嘴里这样说着,唇却又吻在了她的手上,“在困难时,只要一想到你,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似乎一下都清亮起来,充满了活力。就像现在来这里,就是你给我的灵感。”

“怎么会?”真儿吃惊地抬起头。

美延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告诉我说什么雨水、露水、泉水、雪水等等沏出来的茶各有不同吗?”

“是啊,可这又有什么呢?”

“我还不能确定,但也有了些想法。你耐心些,也许一二天就有答案了。”美延放开真儿的手,来到窗边,望向窗外,“你坐一坐,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走下楼去。

真儿来到窗边,见美延在施主簿家门前站住,来回走了几圈,与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家丁模样的人搭讪了几句后,又笑着把那人拉到一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后,就拱了拱手,走开了。等那人走远,美延向楼上一招手,示意上真儿下来。

一路上,真儿还是不多问一句,美延也只是低头沉思……

“你们到施主簿那里有什么收获?”才进了父亲的房间,真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似乎是要把这一路上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叶云清疼爱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这孩子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一举手一投足,那神韵与当年初来荆园时的她如出一辙。想到妻子,叶云清眼里溢出复杂的神情,女儿长大了,她对于景公子的心,他当然一目了然;但这份也许很有几份诗意的感情,注定对于他们俩都是一种伤害。她的生命与别人的有着天壤之别,她的生命具有不为人知的渊源,她注定与面前这位公子有缘无份。他明白自己女儿也是在挣扎,也是有痛苦,但这一切,别人、就是亲人也只能看着,还得她自己去了断!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儿,她母亲血液中流淌的那份坚毅和桀骜一样在她的血管中奔腾着。

“怎么了爹?”真儿见叶云清只是慈爱地看着她,却不回答,不由问道,“是不是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此时欧阳逸、紫苏和甘草他们已进来,大家在圆桌前团团围坐。叶云清环视了大家一圈,才开口道:“我们今天可是大有收获,你们呢?一天没过来,也是有些收获的吧?”

“什么叫有些收获呀?”真儿正如一个撒娇的女儿在父亲面前的样子,可爱而稚气地嘟起小嘴,“你们就是大收获,我们就是有些收获啊?”

“原来你们也大收获?好好好,说来听听。”叶云清温和的语气里透着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宠爱。

美延不由羡慕地看了看真儿,作为一个贵族公子,他有着比一般人多许多的物质生活,但规矩也比一般人多许多。他没有在母亲怀里撒过几次娇,与父亲更像是男人之间的交流,这种溺爱只有在奶妈那里得到过。真儿与他身边的贵族小姐们都不一样,她的那种纯真与自然也许就是来自她的这种自由祥和而爱意浓浓的家庭吧。美延突然特别想见一见真儿的母亲,无论一个男人多么强大,女人永远是家的灵魂,这个女人不简单!

真儿这时已把一天的所得悉数倒出,但去施主管与李县丞家的事却省略不提。她望着美延问道:“我都说全了吧?”

“是!”美延点头。

“看来你们又破解了一个难道。”叶云清道。

“你们呢,都干什么去了?”

叶云清看了眼欧阳逸,欧阳逸知道师傅的意思,就开口道:“我们今天可是大有收获,不但见到了施主簿,还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可以让人浮想联翩的信息。”

“什么嘛?快说来听听。”真儿兴奋起来。

欧阳逸接着说道:“我们本来是想到施主簿家周围转转,看有没有机会打听到些情况,还没等我们想出法子,那里就有两个年轻人闹了起来,原来两人走路都不小心,一个把别一个的包袱给碰了下来,两人谁也不让谁,吵吵嚷嚷,甚至动起手来,这施家见有人在他家门口吵闹就上来一边解劝一边弹压,我们见势也跟了上来,大家一起把那两人劝走了,正好我们也就与他家人搭上了话。”

“天助你们也!”

“当时我们可不这样想,”欧阳逸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没见那些个家人,东拉西扯、左说右绕,竟然没一个上道的。不知他们是真灵,还是真傻。就在我们无计可施之时,施主簿竟然出来了。这个人又瘦又小,尖嘴猴腮,相貌实在是不敢恭维。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我们也就当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一来二去就搭上了话题。虽然只是闲聊了几句,但看出其目无下尘,自己却又行为猥琐,只是依靠着自家出身,无怪连碧瑶姑娘也看他不上。”

“看来他的确是个镴枪头!”真儿撇了撇嘴。

“正是呢,我们问过他家门前房后的几个邻人,大家都说此人只会看人下菜,更不用说什么担起责任等事了。”叶云清插了一句,面上现出不屑之色。

欧阳逸一笑,“不过我们可是恭维了人家不少,他走后,那些家丁竟来了劲头,原来施主簿正走门子想要升迁,而他现在已有了七分的把握,不过还有个对手也蛮厉害的,你们猜是谁?”

真儿耸了耸肩,“我们又不是这里的人,怎么能认识那么多人?”

“可是李县丞?”真儿话音未落,美延就说道。

“正是,景公子确实非同凡响!”欧阳逸不由赞道。虽然他一向对膏粱纨袴子弟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景美延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无怪乎连师傅也对他颇为欣赏。

“你怎么想到的?”真儿和紫苏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里就他一个当官的是我们认识的,所以你蒙的。”一直插不上嘴的甘草,这时可有了表现的机会。

大家不由哈哈大笑,美延拍着甘草的脑袋笑道:“说是蒙的也对,有些推断就是得去蒙。不过这里有了这个前提,我想的一些事就有依据了!”

“什么事?”紫苏这次抢到了真儿前面。

“是这样的……”美延开始慢慢道来。

“啊——”在听完美延的分析后,甘草不由大叫出声,“这算什么啊,我们不是被他们玩得团团转吗?”

“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云清点头说道。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