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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二贤庄肝胆识英雄 三清观膏肓困豪杰(2 / 2)

家人出来叫金三把马牵到前院,金三见单雄信站在廊子上面,赶紧过来见礼:“二员外,您看这匹马,名叫黄骠马,还有个别名叫铅顶干草红,能够日行千里。是一个远方客人来到咱们此地,困在店中,要卖马回乡,可巧叫我给看上了,赶紧给二员外送了来。就是一样,膘头瘦,这是因为缺了草料饿的,要是上足了草料喂养,到不了十天,膘头儿一壮,那时您再看,准保和现在不一样。”

单雄信闪目观看,见这匹马除去膘头瘦点儿之外,体形、尺寸、形象是无一不好,就说:“好了,金三,这匹马我留下了,但不知这卖马的要多少钱呢?”金三说:“这匹马怎么也值个三四百两银子,因为卖马的主儿急等用钱,我都给员外您磨兑好了,马主儿净要二百两银子。”单雄信说:“这鞍鞯嚼环也在内吗?”金三说:“哟,这个他可没说。这么着吧,您就多给他五十两银子,一齐留下吧。您瞧,就凭这一挂紫金铃,也值五十两,何况还有鞍鞯呢。这么一来,他能多得五十,您也省得再配了。”

单雄信很痛快:“好,就依你所说,我给二百五十两。那卖马的本人来了吗?”金三说:“卖马的本人哪,他如今就在门外呢。”单雄信说:“既然如此,你把他叫进来见我吧。”金三“噢”了一声:“这……好吧,您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他去。”金三说完出来,见着秦琼,说明情况,秦琼一想,反正和单雄信也没见过面,他也认不出自己,见就见吧,跟着金三就进去了。

一进大门,迎面是二道屏风门,绿地儿洒金星写着“斋庄中正”四个斗方儿。过了屏风,绕过影壁一看,好整齐一所大院子,东西的配房,北房五间带廊子,自己的那匹马在那边拴着,秦琼心里一阵难过。又见台阶上下站着七八个仆人,廊子下面站着一条大汉,金三引见:“这位就是此处的庄主。二员外,这样就是卖马的客人,你们两位对说对说吧。”

秦琼闪目看这位庄主,只见他身高在九尺开外,臂阔腰圆,头戴一顶蓝缎子扎巾,三支软翅朝天,还衬着三排素白色的绒球,青缎条缠头,顶门搓打慈姑叶,身穿一件素地宝蓝色的通氅,青护领,白甩袖,下面露着青缎子的中衣,青靴子。再往脸上观看,是头如麦斗,面似瓜皮,两道朱眉直插入鬓,一对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塌鼻梁,翻鼻孔,四字阔口,大耳相称,颏下钢髯,正在少壮。秦琼起向前,抱拳拱手:“庄主请了。”

单雄信也看这卖马的客人:一身的衣服潮旧,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听秦琼说话,单雄信说:“啊,请了。客官,适才金三拉来的这匹马是你的?”秦琼说:“正是我的。”单雄信问:“你要卖多少银两?”“这马的原价是二百两。”“噢,那么这鞍鞯呢?”“虽说卖马不卖鞍,可我把马都卖了,还要鞍鞯何用呢,庄主你就看着给个价钱,我也一并卖给你了。”“也好,我再给你五十,共凑纹银二百五十两,你看怎样?”“就是这样,我这里谢过员外了。”

说完了正事,单雄信就问:“客官,你是哪里人氏,怎么就困在这里要卖马还乡?”“我乃是山东人氏,在县衙门里当差,只因到这里办事,病倒店中,欠下店账,万般无奈,只好卖马,也好清还店账,回转山东。”“噢,你是山东那一县的差官哪?”“庄主要问,我在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当差。”“啊?!”单雄信眉毛一挑:“朋友,你贵姓?”

秦琼一听:“坏了,我怎么把实话都说出来了!”赶紧编谎:“啊,在下姓琼,行五。”单雄信“噢”了一声:“原来是琼五爷。失敬了。你既在历城当差,我跟你打听个人,想来你定然知道。”秦琼一听,来了,就问:“不知员外问的是哪一位?”“此人姓秦名叔定,人称神拳太保小孟尝,你可知道?”秦琼这还装呢:“噢,你是说我们头儿,那还不知道啊,敢情您跟他有来往?”“神交已久,我们是没见过面的慕名朋友。嗯,不对,”单雄信仔细打量了打量秦琼,下了台阶,拉着秦琼的手说:“五爷,请到屋中看一看我这个朋友。”秦琼心说:“这有什么不对啊,他屋里怎么还有一个我呀?”

跟着单雄信进屋一看,这是个三明两暗的上房,非常宽大,屋里摆着紫檀木的桌椅,桌上陈设着古玩玉器,墙上挂满了字画。走到堂屋正中,单雄信往北墙上一指:“五爷,你看这是谁?”秦琼抬头一看,墙上挂了一张画像,可不正是自己?不过上面画的比自己现在可胖多了。上面还题着几个字:山东秦叔宝之像。秦琼还装呢:“不错,这就是我们秦二哥。”单雄信看了看画像,又瞅了瞅秦琼,摇了摇头,说:“五爷请坐,看茶伺候。”

家人献茶,茶罢搁盏,单雄信说:“五爷,既然你跟秦叔宝是同事,咱们就是朋友,一会儿在这里用完了饭,你还是骑你的原马回转山东。店账路费我全包了。我还要托你点事,请你给秦二哥带一封问候的书信,另外有两匹潞州绸,是孝敬秦老太太的。你再跟秦二哥说,就说我打听了,明年七月十二是秦老太太寿辰,我这几个月有事缠身,不得工夫,等到那时我一定要到山东给老太太拜寿去。”

秦琼一听,心里暗挑大指:“这人够朋友。”嘴上还客气:“您托的事,我必定给您办到了。至于您要馈赠路费,咱们是初次见面,焉能打扰。”“五爷你不必客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又是我最最慕名的朋友秦叔宝的同事,这点意思不是帮忙,完全是朋友之间的义气,五爷你就不要推辞了吧。”“那不行,员外,您要收下我这匹马,我结账回山东给您办事,您要不买我这马,那我就回去另找买主。什么时候把马卖了,能回山东了,我再给您办事去。虽说是朋友,初次相交,我不能受您这么大恩。”

单雄信一看秦琼这意思很坚决,也不勉强:“既是这样,来人哪,预备酒饭。”秦琼心说:“话越说越多,我还在这儿吃饭哪,我赶紧走吧。”急忙抱拳道谢:“庄主不必费心了,既然你要我的马,我回去结清店账,我今天就要赶路,咱们是后会有期吧。”单雄信说:“那我就依实了。”对贴身的书僮说:“轴儿,你去书房,叫先生按照我方才的意思,诚诚恳恳的给秦二哥写封信,赶紧写好了拿来。”书僮单轴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工夫,书信拿了来,单雄信开柜取出两匹潞州绸和三百两银子,说:“五爷,这绸缎是孝敬秦老太太的,烦你带回。这是二百五十两的马价,请你收下。金三,这次叫你受累,这五十两银子,一点小意思,别嫌少。”金三接过银子:“谢谢二员外,每次都叫您花钱。”当时秦琼把书信、银两、绸缎收好,单雄信把两人送出大门,彼此拱手而别。

秦琼和金三出得庄来,金三说:“秦二爷,敢情您……”话没说完,秦琼皱着眉一摆手,金三也就不敢再往下说了。两人又往东走,进了南下坡一座树林里,一看四下无人,找了个树墩儿,两个人坐下。金三说:“二爷,恕我不知,您可得多多原谅,原来您就是山东的好汉秦二爷呀!”秦琼点点头:“你也看到了,我这落魄的样子也不好和单员外相见,所以还得瞒他一时。这事你帮了我不少忙,多了我也没有,和单员外一样,你也拿五十两银子吧。”“不,这可不行,我可不能再要您的钱了。二爷,我高攀一下,您就当朋友帮个忙吧。”秦琼笑了:“咱们当然是朋友,要不是你提起二贤庄,我还真把这个慕名的朋友给忘了呢。就算给了你这五十两银子,我也有路费回家。你就不要推辞了吧。”“那我就谢谢二爷了。”两人出了树林,金三回茶馆去取大葱挑子,秦琼进城回王家老店。

刚进西门,秦琼就觉得肚子里叽里咕噜地乱叫,饿得身上直出虚汗——您想,打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哪,能不饿吗?秦琼心想:“这些天我就没吃顿饱饭,光受气了。如今有钱了,我先找个饭馆,好好地吃一顿吧。”秦琼来到王家老店斜对过的春元酒楼,进去上楼,找了一个座儿,面向楼口坐下。堂倌过来擦擦桌子:“爷台,您来啦?先喝点水吧。”

秦琼说:“我有点饿了,水就不喝了,你先把酒菜给我摆上吧。”堂倌说:“您要点什么?”秦琼说:“来四壶汾酒,四盘四碗,先吃着,想起什么来,我再找补。”堂倌心说,这位真能吃,也不怕撑着。答应一声,就给吆喝下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摆上,秦琼自斟自饮。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就想,单雄信待朋友这份诚恳真叫难得,我不能等他到山东去看我,一定要先到二贤庄好好地交一交这个朋友。他这里正喝着,忽听楼下堂倌喊叫:“楼上头瞧座儿,三位呀!”紧跟着楼梯一响,噔噔噔上来三个人。秦琼抬头望楼口一看,打头那人认识,正是在自己那儿住了大半年的王勇王伯当。

秦琼吃了一惊,赶紧把头一低,装着没瞧见。怎么回事?这要是卖马以前遇着王伯当,秦琼高兴还来不及,哪还能躲呀。现在不行了,去年在山东分手的时候,王伯当跟自己说过,单雄信早就想到山东跟自己交个朋友,可到了山西潞州,自己没去拜望单雄信,有难也没去找人家,还把马卖给了他,这要是叫王伯当知道,那有多不合适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一时没想起这个慕名朋友呀?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秦琼不愿见王伯当,王伯当上得楼来,那目光四下一扫,一眼就看见了秦琼,赶紧过来见礼:“哎呀,二哥,您怎么来到我们潞州了?您这一向可好?”秦琼面红过耳,起身绕过桌子,双手搀起王伯当:“贤弟请起,我是衙门有事到此办差。你身体可好?这两位是谁?”“我给二哥引见引见,”王伯当一指那个白脸书生,“此公姓李名密字和臣,这个紫脸的是我的结拜兄弟,人称神射手,叫谢映登。您还记得吗,去年去山东访您,就是他和我一起去的。不过他见过您,您可没见过他,今天你们俩见着了,可得多亲近亲近。二位,这就是我给你们常说的,天下最够朋友的山东好汉神拳太保小孟尝秦琼秦叔宝。”谢映登说:“二哥,您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今日一见,可得好好跟您学学做人交朋友。”秦琼拱手见礼,连连谦谢。四个人同席入座,唤过堂倌,重整杯盘。

话说开了,秦琼才知道,敢情这位李密原来官居朝廷蒲山公,是个庙堂高官。因为京都起了“季无头,海无边,将来天下由他管”的童谣,开皇天子把朝中姓李的官员都给贬了,李密也在其中。就这样,李密无缘无故的就由一个庙堂高官成了平民百姓了。这个李密还是个官迷,虽然官没了,可他还不死心,他和被贬到山西的太原候李渊交情不错,就来到山西,想找李渊再谋个出身。路过潞州天堂县,遇到了以前的好朋友王伯当、谢映登,几个人到酒楼用饭,恰好遇到秦琼。秦琼听到李渊的遭遇,深表同情,他说:“当今天子这么做可太不应当了。”李密也对在衙门当差的秦琼很有好感,他说:“秦二哥说得不错,所以我到山西找太原候想再谋个出身。”

王伯当问:“二哥,我还没问你呢,您怎么到了我们这儿?看您这精神头儿可不太好。”“咳!别提了。”秦琼就把以往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只瞒过了把马卖给单雄信这件事。王伯当一听就炸了:“哎呀,二哥,你来到山西有事怎么不来找我呀。你把马卖了,这么远的路可怎么回去啊。哎,你把马卖到哪儿了?”秦琼这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咳!也怪愚兄,一时没想到贤弟。说来惭愧,这马我卖到,卖到二贤庄了。”王伯当脸一沉:“就是单雄信那里?”秦琼一脸的不自在:“啊,正是。”“你见着单雄信了?”“见着了。”

王伯当火了:“好啊,单雄信他敢买二哥的马?好,二哥,您如今在哪个店里住着呢?”秦琼说:“就在对过的王家老店。”王伯当说:“二哥,你在这儿稍等,我少时就来。”站起身,叫李谢二人:“两位跟我来。”秦琼一看王伯当神色不对,知道他要去二贤庄找单雄信,连忙追叫:“贤弟,先不要走,愚兄还有话说。”谁知王伯当一言不发,带着那两位是匆匆而去。秦琼一看,好嘛,我这还吃啊,我赶紧走吧,这要见着单雄信多不好意思。连饭也不吃了,会了饭钱,拿着东西就出了酒楼。

回到王家老店,王老好一瞧秦琼回来了,赶紧问:“二爷您回来了?卖马的事儿怎么样啦?”秦琼说:“已然卖了,店主东,你赶紧给我算账,把县里的回文拿来,我就要回转山东了。”王老好问:“卖了多少钱?”秦琼说:“卖了二三百两银子呢,足够还你的店钱了。你赶紧给我算账吧。”王老好说:“这可真是货卖识家啊。二爷,你看天也不早了,明天一早您再走不好吗?我不是还欠您一顿酒吗?今晚上我给您补上。”秦琼哪有心思搭理他,一口回绝:“不行。我有急事,得赶紧走。”王老好说:“好吧,我给您算账。”不一会儿,店账算清,秦琼背了双锏行李,辞出王家老店,往东就走下来了。

可巧这天刮的是东南风,虽说不大,可正顶着风头,刚走出几里地,秦琼就觉着胸口堵塞,肚子里是一阵接一阵拧着绳儿的疼。秦琼心说,不好,我走不了啦!在大道上四下一看,就见前边北下坎坐北朝南有座小庙,秦琼咬紧了牙关,往下沉着气,一步一步地蹭到小庙前,上了台阶,刚要转身坐下,就觉着一阵头晕耳鸣,眼前一黑,往前一栽,就晕死过去了。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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