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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见茶杯公瑾论交友 问身世罗艺释配军(1 / 2)

上回书说到秦琼长辛店打擂让人叫破名号,秦琼心虚逃跑,后边人们就追。秦琼他们跑着跑着,可就出了长辛店小镇,前面一座庙宇横在路口。这时后面的史大奈已然追到,一把抓住了秦琼:“朋友,你跑什么呀?”秦琼一愣:“这个……可说呢!你追什么呀!”说话间后面那七个镇擂官也先后追到,当中一个老远就喊:“黄脸朋友,好不秧的你跑什么?”秦琼说:“你们不追我就跑啦?这要问你们自己。”

七个镇擂官中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生得淡黄脸,三绺黑须,穿着官衣。这人问:“这位黄脸朋友,您可是家住山东历城县,姓秦名琼字叔宝,山东的好汉秦二哥吗?”秦琼一听:这是真知道我啊,就说:“啊,不敢当,不才我就是秦琼。军爷你是……”“我跟您提个朋友,五柳庄的大刀王君可,您认识吗?”秦琼一听:哟,这是碰着熟人了:“啊,那是我的好朋友。”“那就不是外人了。这两位想必就是金、童两位差官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前边是关帝庙,咱们一同进去谈谈吧。”

大家一同进庙。这庙史大奈他们常来,庙里的和尚都认识史大奈等人,见他们来了,命小和尚在院子里的小天棚下面安排桌椅,众人坐下,小和尚奉过茶水。秦琼说:“这位军爷贵姓?您怎么和我王贤弟认识呢?”

这人说:“在下叫白显道,乃是北平王府里的旗牌官,奉了王谕同着我这几位兄弟在这里给老史镇擂。我和王君可是两姨兄弟,以前也在一起做过买卖。秦二哥你这次发配我们北平,君可贤弟来信了,托我照顾二哥。刚才二哥在擂台上打擂,我怎么看怎么像君可贤弟信上说的模样,故此冒叫了一声,大概我叫的急了点,秦二哥起了疑心,所以才有这场误会。让秦二哥受惊了,都是小弟的不是,在下给二哥你赔礼了。”说着站起身来一揖到地。

秦琼赶紧站起来还礼:“原来都是朋友,白大哥你千万不要多礼,小可担当不起。”白显道问史大奈:“老史,我们追秦二哥是想交二哥这个朋友,你怎么也追下来了?”史大奈说:“你们没看见吗?人家秦二哥在台上和我走了二三十圈,我不要说打着他,就连人家的衣裳角儿都没擦着。要真打,二哥早把我扔台下去了。可他不但没这么办,还要认输,这是要成全我啊。白大哥,你看,天下真就有这样的好朋友。他本领比我高我还不太佩服,可这为人、这处世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都知道我好交朋友,这样的好朋友能不交嘛?所以我就追下来了。我说,既然秦二哥到了,我这个先锋官就不能做啦!走!走!走!咱们回府禀明了王爷,这个先锋官就是秦二哥的了。”

秦琼连摆手:“唉,没这一说,没这一说。刚才是我这两个兄弟不自量力,上台献丑,叫史爷给打下来了。我上台不过是要给他们转一转脸面,哪想过要夺先锋官。再说史爷也是好朋友,功夫也实在不错,做这个先锋官也是理所当然。”

史大奈还要说,白显道摆了摆手,说:“老史你不要说了。你不知道,二哥是发配到咱们北平来打官司的,怎么能当这个先锋官。快不要说了。”史大奈张大了嘴巴:“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白显道说:“我先把我们这几位弟兄给秦二哥引见引见,他们都是北平王府的旗牌官,到这儿来给老史镇擂的。这是尚时山,夏石山,尉迟南、尉迟北、毛公遂、李公旦。”几个人一一给秦琼见礼。秦琼也站起还礼。

彼此见礼已毕,白显道说:“秦二哥,你在皂荚林误伤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琼就把他打官司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白显道点了点头:“原来这里面还关联着朋友之间的义气。二哥办事真叫人佩服。单二哥的为人那也是没的说。交朋友交到你们两位这样的,那是福气。不过……”白显道心中实在为难,左思右想,勉强开口:“不过,二哥,你充军发配到哪儿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来我们北平府?这当中可有个老大的难题。”秦琼三个人可就一愣:“白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显道说:“论说我们北平府离着山西近,是个发配的好地方,可我们王爷这儿有个关口不好过。我们王爷最讨厌犯法闹事的,对发配到北平的犯人从来就不待见。尤其是前几年,朝廷几次假借发配之名,屡行不轨。表面上是发配过来的配军犯人,实际上都是来北平为朝廷刺探军情,做奸细卧底的。因此惹恼了王爷,前年定下了一条规矩,凡是发配来北平的配军,一律先打二百杀威棒,死活不论。这两年还没有一个能在棒二留得性命。我们王爷为人方正,向来不受人情,尤其对于属下,管束得更紧,有点事我们也说不进话去。君可贤弟来信托我照顾二哥,可我们北平府有这么个规矩,我们王爷又是这等脾气,事情倒有点不大好办啦。”

一席话把秦琼三个人说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满心想托人情走门路,发配到北平,能免予抵偿,没承想来北平倒是进了鬼门关了。秦琼勉强一笑,说:“这都是命中注定,各位朋友都尽了心了,仍然落得这等结果,只能是秦琼命运不济,现在只好听天由命了。江湖好汉生而何欢,死而何忧,大家也不必太为难了。”史大奈说:“遇见秦二哥这样的好朋友,咱们无论如何也得给他想法子。”白显道众人一脸的忧愁,都说:“碰上咱们王爷这么个脾气,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正在为难之际,就听庙门外“吁!吁!吁!”有马蹄停住的声音,随后就听庙门环子叭叭叭山响,有人大声喊叫:“开门来!”

白显道等人一听,赶紧对秦琼他们三个说:“二哥、金爷、童爷,你们三位暂时到大殿里去躲一躲吧,来的是府里的中军官,你们三位在这里叫他看见了,多有不便。”秦琼三个人连忙起身,拿起包袱进大殿躲避。

这时有人出去把庙门开了,来人随着进了院。白显道众人都站起身来说:“张爷来了,请坐,请坐。”来人说:“你们果然在这儿。自家兄弟别客气,你们大家也都坐下。今天我是奉王爷的谕来看看。我刚才到擂台那边去了,走得匆忙,也没问清楚,只知道你们朝这个方向下来了。老史,天才这个时候,擂台还没散呢,又是一个大末天的,你们不在擂台上支应着,怎么都到这里来啦?”

白显道说:“这些日子了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打擂,空摆了这些天。今儿又是一个末天儿,倒是上来两个人,那拳脚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儿,实在没意思,我们就说,歇了就歇了吧,反正只有这半天了,单这个时候你就来啦。你倒是真会来,又让你抓住小尾巴了。”

来人瞧了瞧这些个人,又往桌上看了看:“就你们几位在这儿喝茶吗?”白显道说:“对啊,就我们在座这些人,没有外人。”“不能吧!你们叫我给你们担待今天这事,可有什么事你们也不能背着我呀!”“没有什么背着你的事,张哥。”“还没什么事背着我!你们八个人在这儿喝茶,干什么有十一个茶碗呢?那三个人是谁!”大家伙儿一听:唉!得!这事要糟!白显道说:“这个呀,这个我们瞒你干什么呀,刚才我们待承了三个朋友,可现在他们都走了。”

来人眼珠子一转,大刀金马地坐下了:“就你们这狐朋狗友,连面也不敢露,算得上什么朋友!再说了,就你们,也懂得交朋友?别在这儿给我丢人啦。”毛公遂哈着腰一脸的坏笑:“是啊,我们懂什么交朋友啊。那张大老爷你懂得交朋友喽!请你老给我们讲进,怎么才是交朋友!”

来人哈哈一笑:“我呀,唉!我虽说比你们略微强那么一点,可要说懂得交朋友,我也不够那么大的资格,可我见过会交朋友的。得啦,今儿个得空,我就给你们讲讲,人家是怎么交朋友的。”大伙都乐了:“今儿个张大老爷高兴,我们就听您老讲讲怎么才算是会交朋友。”

来人拿眼睛一扫大伙儿:“你们甭给我装,我还就得教教你们。要我说,普天下就一个人懂得交朋友。那主儿可是真够朋友。”“那么你就说一说这个真够朋友的主儿,我们也听一听。”“好,我给你们说一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上下全通着,有什么说什么。”“你甭解释,张公瑾张大老爷是直爽人,谁不知道。”

张公瑾说:“就是这话。我给你们大伙讲讲我当年的遭遇,你们就知道怎么才算是真正的交朋友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咱们本地人,九岁上死了爹妈,我就流落他乡,四海为家,仗着一把子苦力气,到处卖力气混饭吃。一来二去,就到了山东济南府。在济南这一扎脚就是五六年。

“那天给一家磁器店搬一口大鱼缸。缸是白地五彩的江西磁,四尺多高。这要小心保重怎么也得两个人抬,可我一个人就应下来了。这口缸没有多沉,也就百十斤的分量吧,我也没用绳板绑扎,就那么一使劲儿,单撒手就提起来了。磁器店的掌柜说:‘小张留神,这口缸可值得多,别出什么差错。’我说:‘掌柜的您就放心吧,不碍事。’

“我再一瞧这口缸的形象,哈哈,简直就像个耍坛子的弄的那个玩意儿,不过就是稍大一点。那几年我常和玩杂耍走江湖的艺人们打连连,什么‘脑键子’啦,‘肘键子’啦,我都练得挺熟,一瞧这口缸就想起那玩意儿来啦。也是那天高兴,想着我露一手儿吧,往上一扔就来了一个肘键子。旁边这些个人,一边叫好一边就把我给围上了:‘小张,再来一个给我们瞧瞧!’

“磁器店掌柜的说:‘小张你要怎么着,找死啊?客人要的缸柜上就剩这么一口了,人家刚买好,你要把它弄碎了,可就要了我的命了。’我说:‘不要紧,掌柜的你放心吧,瞧着,再给你来来脑键子!’我把这口缸往上一扔,就用脑袋接住了。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差不多都认识我,纷纷起哄:‘小张,你还得给我们来一个,真好哇……’我一瞅露了脸啦,就说:‘诸位,我给你们来个牙键子瞧瞧。’一伸手把缸扔起来了,用牙一接,把劲儿拿狠了,一个没接住,叭嚓一声,这口缸掉在上,碎啦!”

大伙一听:“哟,掌柜的能答应吗?”张公瑾说:“你想呐!磁器店掌柜的当时就急眼啦:‘小张你这是成心搅我啊,伙计们,抄家伙,揍他。’当时看热闹的也都溜了,我也傻了。我一想,不怪人家要打我,谁叫我玩花活把人家的缸给摔了,搅了人家的买卖呢,打就打吧!往地下一躺,闭眼伸腿说,是我不对,你们打吧,让你们出出气。

“正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主儿说:‘掌柜的,你要把他打坏了,不也得打官司吗?’掌柜的说:‘这小子把我气疯了,非揍他不可!’这人说:‘别价,他是个苦人,你这口缸多少钱,我替他赔你吧。’说着就付了缸价。

“掌柜的说:‘得,谁叫这小子命好遇见好心人哪。就这么着吧。我也谢谢你了。就是便宜了这小子。’叫伙计们收拾了缸碴子,这事就算了啦。这人过来跟我说:‘小伙子,这件事完了,你还不起来吗?’我说:‘谁叫我玩花招来着,不怪人家要打我。唉,我这行饭是吃不成啦。’这人说:‘不要紧,你别急,跟我来。’先把我带到一家饭馆,给我吃饭。”

尉迟南说:“这人可真够朋友。”张公瑾说:“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你听着吧!这人又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回家。我这才拿着银子回北平来啦。再以后咱们就凑到一起了。诸位,你们听一听,我这位恩人算不算是会交朋友的?你们也配说交朋友,拿哪一条大腿来比呀!要不是刚才你们说待承朋友,也招不出来我的这一套,你们瞧瞧,像这样的才算真正的朋友呢。”

白显道说:“嗯,这人可真够朋友,算得上是天下少有。张大哥,你说这人我们大家佩服,他到底是什么人哪,说出来我们听一听。”张公瑾说:“好,我就说给你们听。不过,说他的名姓,得恭敬着点,我得站着说。你们也都起来吧,站直了,听着。”大家都憋着乐:“好,我们都站起来。”张公瑾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我这个朋友他家住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太平街专诸巷,姓秦名琼字表叔宝,绰号人称神拳太保小孟尝,真个是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哪一个不知那一个不晓山东好汉秦二爷!”

大伙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乐了。白显道说:“张大老爷,你想不想见一见你这位天下最够朋友的恩人哪?”张公瑾把眼一瞪:“看你说的,能不想吗!我恨不得一时跟王爷面前告下假来,特意去一趟山东,瞧一瞧我的秦二哥去。这不是告不下假来吗?”白显道说:“我们的狐朋友狗友可还没走,他能让你见着你的秦二哥,你见不见?”张公瑾啊了一声:“老白你开什么玩笑!”白显道笑着冲着大殿里说:“二哥,你请出来吧,我们这位张大老爷正盼望着你呢。”

张公瑾抬头一看,由大殿里走出三个人来,头一个正是秦琼。就见秦琼伸着两只手往外走:“公瑾贤弟,你一向可好?想不到我们在这儿见面了。”张公瑾大叫一声,上前迈了几步,拉着秦琼的手说:“哎呀,二哥,真的是你,咱们不是在梦中相见吧?”“唉!晴天白日的,怎么说是做梦呢!我们兄弟是真的见面了。”“二哥,您这是从哪里来?老白,二哥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到了这里,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白显道说:“张大老爷不是说我们交的都是狐朋友狗友上不了台面吗?”张公瑾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哪知道你们的朋友是我秦二哥啊。得,算我嘴欠,二哥你可千万别生气。”大家都笑了。毛公遂说:“白大哥,咱们别开玩笑了,秦二爷这回是遇到难题了,咱们还是赶紧商量商量怎么办吧。”

白显道说:“对,张大哥,你不是要报秦二哥的恩情吗?现在秦二哥就有难,我们在王爷面前面子浅,你来了,一切可就全看你的了。”就把秦琼在皂荚林误伤人命,发配北平府的事说了。史大奈也把秦琼打擂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秦二哥这么够朋友,现在他有难,只要用得着我史大奈,大伙只管开口,我绝无二话。”白显道说:“张大哥,王府里在座的就属你身份高,该怎么办,你发话吧。”

张公瑾挠着头说:“哎呀,这事还真不大好办哪!王爷的脾性,你们不是不知道,不论是谁也说进话去呀。”秦琼说:“张贤弟,在座的各位朋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人力有限,这事也不是想办就能办得了的。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我秦琼命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大家千万不要为我这事太为难了。来,咱们喝茶,以后的事以后说。”

张公瑾听这话心中难过,一拍大腿:“二哥你放心,事情虽然难办,可不一定办不成。这事就交给我了。咱们这么办。明天进城,大家先安置二哥他们住下,先不要投文交案,听我的信。等我安顿好了,再去见王爷交案。二哥要是脱不开这顿杀威棒,不用说你们,头一个我就不活了。”大伙儿说:“行,就这么办啦。”

这么说定了,张公瑾和秦琼在这儿喝茶闲谈,史大奈、白显道几个人回长辛店收束了擂台,把善后都处理完了,回来和大伙聚齐,一同进北平城。因为秦琼有着罪人身份,住谁家都不合适,就安置在了一所店房里。当晚在店里设宴为秦琼接风。酒足饭饱,大家辞行。张公瑾说:“二哥,你先在这里住着,明天我们到府里交代公事,给你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张公瑾、史大奈、白显道等人到了王府,见了北平王。白显道把这百日擂台的情况回禀了一遍,说在这百日这中,没有人胜过史大奈。北平王听完当场就把史大奈叫了上来,正式点派他为先锋官。这桩公事了了,几人告退出来。张公瑾说:“你们先去给二哥报信,我去找一找罗殿下,托他给秦二哥说说情。”

史大奈一听就乐了:“张大哥,你平日和罗成殿下处得最好了,你去求他,那还有个不成。王爷这脾气,也就罗成殿下能说得进话去了。好主意。”白显道说:“我看王爷未必就能听罗成殿下的。”张公瑾说:“也不一定能成,我试试看吧。”当下几个人分道扬镳,张公瑾到后院去找罗成,其余的人去见秦琼报信。

单说张公瑾,来到后进,找到了罗成。书中代言。北平王罗艺五十多岁了,就罗成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实在是疼爱无比,把自己的文韬武略一股脑地都传给了罗成。罗艺最信奉的是棒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对这个儿子管得很严,绝不允许有一丁点儿的出格。罗成聪明好学,把父亲的本事一点没落都学到了手,而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罗成这脾气随他爹,那是狂傲无比。罗成本事高,长得又好,更狂了,弄得整个北平城几乎没人不知道罗王爷的儿子罗少保本事大,脾气大,吃软不吃硬。可罗成比他爹机灵,在父亲面前装得百分之百乖孩子一个。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罗成见张公瑾来了,就问:“张大哥你找我有事吗?”你看这罗成和父亲的属下称兄道弟,还真没什么架子。张公瑾说:“有啊。有一件事,殿下,求你帮忙给我办一办。”罗成说:“行,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准给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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