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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回庆佳节兄弟逛花灯 逞勇力豪杰卖铁弓(1 / 2)

秦琼、柴绍下来,带着大伙,挑着寿礼进了二道门。来到院内一瞧,好大一座海墁的院子,也是有好多人。秦琼他们来到南墙根儿底下等着交验寿礼。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人招呼他们。几个人四下观看,就见这院子里有好几溜桌子、椅子,桌儿上沏着茶水,还有一个人提着水壶来来往往的在各桌上续水。坐着的人看样子都是外州府县来送寿礼的差官。大伙儿纳闷:“他们送礼的差官有坐儿,还有茶水,怎么到我们这里就任嘛没有呢?”

又见三道院门台阶上站着一个人,穿一身青缎子衣服,在那里扬眉吐气地往里叫人。他叫到一处,那一处的差官就押着寿礼从左边那小门进去,不一会儿就打右边的小门出来了。一拔儿一拔儿的往里走,秦琼、柴绍哥儿几个就站在这儿干看。又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还是没人理他们。那个提水壶的人,在给各桌上续水的时候,走过来走过去的斜着眼一眼一眼地往这边瞟,把秦琼哥儿几个看得直纳闷。

这一等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压根就没人理。王伯当说:“几位,你们看你家晚来的,都交了寿礼走人了,怎么就咱们等了这么半天呢?再说,比咱们早得比咱们晚的都有人招待,怎么就咱们没人搭理哪?咱们不能在这儿傻等了,二哥,柴贤弟,你们跟人打听打听吧。”

秦琼拉着柴绍走过去,跟一个坐着喝茶的差官一抱拳:“辛苦啦!”这个差官也一抱拳:“您也辛苦。请问您有什么事?”“啊,我有一事不明,要跟您讨教讨教。”“甭客气,您说吧。”“我们比您早来半天了,一直在南墙根儿底下等到这时候,还没叫我们呢;有那比我们后来的已然交了寿礼都走了,怎么惟独我们没人理呢?”这差官乐了:“咳!八成你是头一趟办这个差事吧?”“您好眼力。往年都是别人来,今年上司派我来了,头一次来,好些事都不明白,所以跟您讨教。”

“那怪不得呢。”这差官压低了声音说:“你听我慢慢告诉你。”伸手一指那个提着水壶续水的人,“你看见那个人没有?他是这儿的小管事。站在三道院门口往里叫人的那人,他是大管事。你得先拿出五两银子来给那个小管事再让他给那大管事带十两银子,银子过去了,跟着就给你预备座,茶就沏过来了。小管事到那边跟那个大管事一说,一会儿就给你叫到后头去,礼交了,差事也完啦。这叫‘门包’。这事咱们下边不也这么办吗?你怎么这会儿迷怔了?我再跟你说一句,你要是不递门包啊,你等着去吧,蹲到你夜里四更天都不一定叫你。”秦琼鼻子都气歪了,心想这送个礼还这么难哪!

谢过了这差官,跟柴绍回到南墙根底下跟大伙一说,王伯当说:“我就知道这里头准有事。二哥,咱们怎么办哪?”“怎么办?掏门包吧!”谢映登说:“咱们两拔就得三十两,可真够黑的呀!”齐彪说:“爷们,有本事你别掏,那可也得行啊!”柴绍说:“不就是用钱来搪搪吗,这算不了什么!”秦琼、柴绍取出三十两银子,分作四包,两包五两的,两包十两的。包好了,两人托在手上,就奔那小管事来了。

走到跟前,先打招呼:“这位管家请了。”这管事斜眼看着两人,撇着嘴说:“你们是哪儿来的?”“我是山东济南府镇台衙门的。”“我是山西太原候府的。”这管事点点头:“有什么事?”“您看我们大老远来了,烦劳您在大管事那儿给我们通禀一声儿,我们这里有一点薄礼,这两个包儿求您递到大管事那里。这两包儿是我们对您的一点小意思。我们都是初次来到这里,请您多受累吧!”

这管事掂了掂银包:“行了,看你们城迢迢地进趟京不容易,带着你们的人,坐那边等着吧。”秦琼把王伯当他们也都招呼过来,管事领大家在几张桌旁坐下,给沏上了水。管事说:“你们先在这儿喝着,我到里面给你们言语一声儿去。”说着走了。

大家在这儿等着。小管事拿着银包就奔三道院门旁那大管事了。远远地看见小管事递过了银包,两人嘀咕了几句,那大管事往这边看了一眼,转身进去了。小管事的依旧回来招呼端茶续水。

不大会儿工夫,那大管事的出来叫:“山东济南府镇台衙门的,山西太原候府的,进来交寿礼啊!”王伯当笑着说:“看见没,来得还挺快。”秦琼说:“别废话了,赶紧麻溜进去吧。”一行人挑着寿礼就过去了。那大管事说:“你们进院吧,收礼的在东配房。”

秦琼他们进了三道院,来到东配房。一看里面,一排桌子后面坐着记账的先生,旁边站着验收寿礼的。一个先生叫:“山东济南镇台衙门的在哪?”秦琼赶紧过去见礼。那先生说:“你们的礼单、贺帖我都见着了,你把寿礼挑进来,让他们按着礼单点收吧。”王伯当他们把那五挑寿礼搬进屋,由挑子里一样一样地起出来,这边有人按着礼单一一点收完毕,在礼单上打上了收讫的木戳,秦琼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那先生说:“叫你们的人到外边等着去吧。你跟人到后面领回文去。”秦琼叫王伯当他们先出去。再看柴绍,还在另一边交验寿礼,心想别等他了,各办各的吧,办完一桩是一桩。跟着家人进了里面的小屋。进屋一看,这屋也是一排桌子,后面坐了几个先生。家人把秦琼的礼单、贺帖交给了一位先生:“先生,他们的寿礼都点收完了,您给他开回文批赏银吧。”说完他走了。

那先生给开了回文,旁边有人端过赏银高叫:“山东济南镇台府衙门赏银一百两啊!”秦琼一抱拳:“谢谢了。”把回文收好了,拿了赏银,往外就走。刚转过身,就听那先生说:“回来!回来!”秦琼转身复又回来:“先生,还有什么事?”

那先生敲着桌子说:“我说你这人是装糊涂还是怎么的?这笔赏银你真就拉得下脸来全拿走?”秦琼一愣:“这不是赏的吗?”“是啊,是赏的啊。可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先生,您多指教,因为我是头一趟到这儿办差,不知道里面的规矩。”“那就难怪了。我跟你这么主吧,这笔钱哪,我们府里坐地儿就得三七分账。这府里上下有一二百多号人,全指着今天办寿弄俩钱儿呢。”

“噢,原来如此,我是真不知道。”秦琼说着从赏银包里拿出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我按规矩办,这些给您留下。”这先生把眼一翻:“这是你给我们的?你没听明白,我说的三七分账,是倒三七,我们七你们三,你得给我七十两。”

秦琼这个气啊,把银包往桌子上一墩:“这么着吧,我不要啦,你独得十成得了。”这先生也真做得出来,嘿嘿一乐:“只要你舍得,那敢情好,谢啦!”秦琼说了句“就这么办吧。”气昂昂地就出来了。

外面哥儿几个看见秦琼出来了,都迎了过来。王伯当问:“二哥,公事交代完了。”秦琼边抬眼找柴绍边说:“交代完了,柴贤弟呢,回来了吗?回来赶紧走,赶紧离了这鸟地方。”谢映登说:“柴贤弟还没回来。二哥,您怎么啦,谁气着您啦!先别急,您先坐下消消气。”一行人重又来到桌边坐下。

刚坐下,柴绍也出来了。秦琼把这些事跟大伙一说,说完了,问柴绍:“贤弟,这些想必你也碰上了,他们要银子,你给了吗?按说这点钱不值一提,但这事真叫人生气!”柴绍乐了:“二哥,自古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事历来是这样,也值得生这么大气。现在咱们差使办完了,他们要钱,你愿给就给,不给他们还能怎么着?不过我觉得也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就留了三十两。”谢映登说:“打越王这儿起,就是贪污的首恶,物以类聚,下边可儿得起是一伙子恶奴豪仆。嗯,叫他们花吧,早晚有他们花不了的那一天。”

王伯当说:“二哥您今天这事办得不漂亮,饶把银子全留下了,人家也未必见您的好。还得是咱们柴贤弟,宠辱不惊啊。”秦琼想想也觉得好笑:“是啊,我都让他们气糊涂了。”谢映登说:“行啦,现在差使也办完了,咱们走吧。”

这时可就天过晌午了。大家出了越王府,回到客店,伙计摆上酒菜,弟兄们坐下饮酒用饭。秦琼说:“我说几位兄弟,吃过饭咱们就去逛花灯,大家累了这些天了,也该好好玩玩了。”齐彪说:“可算是要逛花灯了。二哥,你不知道,今天把我和李豹给憋坏了,真要是到了连花灯也没得逛,那才叫冤哪。”

秦琼:“怎么把你们给憋坏了?”李豹说:“二哥你不知道,王三哥和老谢怕们说话给你捅漏子,让我们装哑巴,不许说一句话。”秦琼乐了:“我说呢,你们这俩惹事包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原来是这么回事。行,就让你们好好散散心。”谢映登低沉着脸说:“你们逛花灯可以,但还是那句话,出了这个店门,一句话也不许说。”齐彪说:“行,行,行,今天逛花灯,别人问我们什么事我们也说不知道,遇见什么闲事也绝不管,我们要比那大姑娘还老实,这还能有什么漏子吗?”大伙都乐了。

秦琼见王伯当有点提不起兴致来,知道他还在挂念杜家姑娘。秦琼说:“三弟,不是哥哥给你泼冷水,找了这一个多月还没找到杜姑娘,一定是不在此地了。这是你们缘分未到,只能以后再图相见了。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明天咱们可就走了,好好出去散散心。”王伯当眉毛一挑:“得了,别因为我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兴。就是二哥那句话,许是我们缘分未到,以后再说吧。咱们今晚就好好玩玩。”

于是柴绍、谢映登先出去给随从们放了假,让大家也出去随便走走。然后两人回来,哥几个吃吃喝喝,漫无边际地闲聊着,看看天快黑了。吩咐伙计收拾杯盘,哥几个换了衣服,叫伙计把门锁上,溜溜达达地就出了客店。

这时候天已经大黑了,灯也亮起来了。就见街上家家户户悬灯结彩,看灯的人如同潮涌。齐彪说:“二哥,您瞧,这边这条大龙灯得有向丈长吧。这边还有八人抬的轿灯哪。”李豹说:“嘿,那盏大西瓜灯可真有意思。这里是刘关张大战吕布,这里是八仙过海。”两人的眼睛东瞅西看,都忙不过来啦。秦琼叹道:“这长安城的花灯真让人叹为观止。真个是,没看过长安城的花灯,就不知道什么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柴绍说:“几位哥哥,我听人说,这些灯还不算稀奇,在长安城要讲逛灯,就逛三处,一是午朝门外有一座彩山殿的鳌山灯,一是越王府前那座百兽朝麟灯,再一个是西门里丞相府前的百鸟朝凤灯。”谢映登说:“嘿,光听这名字就让人心里痒痒得慌。”齐彪说:“对了,白天咱们见过越王府前的什么百兽朝麟灯,是不赖,过去看看。”秦琼说:“咱们慢慢往前走,边走边看吧。”

走到十字街往北一拐,就见东下坎儿围着一圈子人,里头灯光很亮。李豹说:“你们大伙看,这是干什么的?咱们进去瞧瞧。”哥儿几个挤进去一看,里面是一座席棚,前脸儿敞着,外头挂着一溜小灯,四楞的、八角的、仙女的、美人的,是等等不一。棚外头挂着一块横匾,上写“无字灯虎棚”。匾的左右配着白纱红字,上面写着“以文会友”。再看棚里,有一座幔帐,头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公子,桌子左右站着两个人,都是仆人打扮。桌子上摆着铜钱银两。外边逛灯的有知道怎么回事的也有不知道的,在那儿交头接耳。就见那年青公子咳嗽了一声,跟左边那个仆人一点头,那仆人说:“诸位,静一静,我家公子有话说。”

年青公子站起身来向外边一抱拳:“各位父老乡亲,这天不早啦,逛灯的人也都出来啦。咱们也该开始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可能本乡本土的都知道,但有的外乡人就不一定知道了。我这儿叫无字灯虎儿,又叫以文会友。从我老父亲开始,到现在有五六年了,每看正月十五的元宵灯节,我们都在这儿摆一宿的灯虎儿棚子,这灯虎您打着了,一串铜钱您拿走,钱不多,也是个乐儿;打不着,我们也不要您什么,您还是该怎么玩怎么玩。咱们不图什么,就图跟诸位见一见面儿,玩这么一晚上。今年是如期开棚。得了,咱们废话少说,小子们,把咱们那个头一手儿的灯虎儿拿出来啊。”旁边仆人答应一声就进到后边的幔帐里去拿灯虎儿去了。

秦琼说:“这事有点意思。不过我不明白,什么叫灯虎儿呀?又怎么打呢?”柴绍说:“这我知道。灯虎儿就是灯谜,打灯虎儿就是猜灯谜。无字灯虎就是没字的灯谜了。有字的灯虎儿是写出来让人猜,是什么猜的人用嘴说就行了。这无字灯虎儿是编的人不写字,只是设摆一些事物东西,叫人猜。猜的人也不能空口说,要拿自己的同来。”谢映登摇了摇头:“这可有点难。”柴绍说:“也没什么难的,等会儿我猜几个,几位哥哥看看。”

就见一个仆人由打幔帐里端出来一个四方的灯笼,往桌子上一放。就见这灯笼四面糊着白纸,里头点着一只小蜡头儿。年青公子说:“诸位,这个是头一手儿,哪一位猜猜?”秦琼说:“贤弟,这可就看你的了。”柴绍说:“别忙,我得琢磨琢磨。”里边不住的招呼,可是没人出来猜。年青公子说:“怎么,有这么难吗?您甭怕,猜不着我们也不要您什么东西,就只是玩玩。”

柴绍琢磨了一会儿:“有了,几位哥哥,我进去试试。”说着迈步进了席棚,跟那年青公子一抱拳:“公子请了。”年青公子也一抱拳:“请了。您是要打这手儿灯虎儿吗?”“不错。打不中请公子不要取笑。”“公子太客气了,您请吧。”这里棚外看热门的人可就都目不转睛地盯上柴绍了。

就见柴绍把右手的袖面高挽,走到那盏灯笼正面,哧!左面,哧!右面,哧!把三面的白纸全给撕了,然后转身向外,走了三步,又转回去,把里面的纸,哧!也给撕了!大伙儿瞪大了眼睛,都看傻了。柴绍问:“请问公子,我这灯虎儿打着没有?”“恭喜公子,您打着了。这串铜钱您拿着,钱不多,发个利市。”柴绍说:“那我谢谢了。”拿起桌子上一串铜钱,往外就走。

外边看热闹的人不干了:“这位公子呀,你既然把灯虎打着了,可得说给我们听一听,叫我们明白明白,长点儿见识呀。要不我们就光剩下傻看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柴绍说:“诸位,这个灯虎啊,是四书上的一句话:三思而后行,再思可矣。”大伙一听:“哟,这撕呀思的,怪不得他把这个灯笼撕了三回,走了三步回去又再撕一回呢。”有听明白的在外边叫了声“好”。

柴绍出了席棚,秦琼说:“行,柴贤弟,还真不赖。”柴绍说:“这都是些雕虫小技,算不了什么。”齐彪说:“什么三思再思的,我们都没听明白,这灯虎太文,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快去看灯吧。”谢映登说:“看灯不猜灯谜有什么意思。老齐你不知道,灯谜也有好玩的,走,咱们边走边看,得便找个好玩的灯谜猜给你看看。”

几个人边说边往北走。正走着,老远看前边围了一圈子人。齐彪说:“准定又是这调调。”谢映登说:“过去瞧瞧。”几个人挤进人群,见里面是个老头儿,旁边摆了张桌子,上面有一个泥人,旁边放着一把刀,一碗酒,一串铜钱。又立着一个红纸牌,上面写着:打成语两句,花银一串铜钱。围观的人不少,但还没有人猜出来。谢映登说:“老齐,看见没,这个就挺有意思。我猜给你看。”走上前去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那把刀“咔嚓”把泥人的脑袋砍掉,然后拿起旁边那串铜钱,冲老头儿一拱手:“谢谢老人家了。”

老头笑着说:“这位爷猜中了。您跟大伙说说谜底吧。”谢映登说:“这谜底是‘吃酒带醉,图财害命’!”围观的人听了齐声赞叹。李豹一拍大腿:“这灯谜猜得好,有吃有喝,还白捡一串钱花。”齐彪大嘴一咧:“有意思,再遇见了我也得猜猜。”

谢映登出来哥六个接着往北走。远远地就看见道边有个卖元宵的小摊。一对老夫妻发那儿忙活。锅里煮的元宵冒着腾腾热气。锅边放着个盛钱的木盒子。再旁边是条桌板凳,条桌上放着碗筷。老头儿拿着铁勺敲着锅沿,在那里吆喝:“吃元宵啊,个儿大面粘馅儿甜的大元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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