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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2 / 2)

六嫂摇了摇头说:“他是不可能见我的。”

“也好,给他一段时间,我们兄弟三人就属他轴(拗),只可惜我想见他和大哥看来是不能了。”麻金城说完仰天长叹一口气,眼里流出眼泪来。

“二哥,你想见他们我去叫,这怎么不可能呢?”六嫂说。

“不用了,大哥远在天边,我已经等不及了,小六子和你又是这样,何必让他为难?我有个愿望,能不能等我死后把和和师傅,师娘埋在一起。师傅死的时候我离开了家,麻金城这辈子都愧对他们二老,我死就守在他们身边补偿我的愧疚……。”麻金城留着眼泪说。

“二哥,你别说了……。”六嫂抽泣着说。

麻金城说话多了,脸色发青喘息急促,吓得大凤赶紧叫来医生,医生一顿乱忙总算是稳定了麻金城。

六嫂接到佟川的电话,才想起忘记给他打电话,佟川知道麻金城的事以后问要不要他帮忙,六嫂觉得佟川虽然是自己的丈夫,但必定不比六哥,他是个局外人就没有答应,只要他在家里等待,如果有事会告诉他。

六嫂就这样攥着麻金城的手,半夜的时候,麻金城忽然脸色通红的睁开眼睛,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珠,只见他亡者空中声音细微的喊道:“师傅……师娘!”就闭上了眼睛,脸色也有红转白。

大凤连忙叫来医生,医生和护士抢救了一番无效,麻金城走了。

六嫂和大凤哭了起来,六嫂止住哭声对大凤说:“你去打盆热水来,我给他刮刮胡子。”

大凤打了一盆热水,六嫂留着眼泪给麻金城刮了脸把他的身体擦拭干净,六嫂想去买一身装裹可是这家医院并不像地方医院那样,周围有寿衣铺,于是发起愁来。大凤告诉六嫂,装裹不用买,麻金城已经准备了一身军装,嘱咐大凤一旦自己走了,就穿这身衣服,六嫂听了觉得合理,和大凤一起给麻金城穿好了军装,大凤和六嫂把麻金城推进了太平间。

出了太平间六嫂说:“你跟我回去,咱们安排一下我二哥的后事。”

天亮的时候,六嫂拉着大凤到了麻金城的单位总后工厂局,把麻金城病逝的消息告诉了领导,剩下的就是办理后事,六嫂决定拉着大凤先回到自己家中。

六嫂一夜未归,回到家中佟川急忙迎上来,六嫂告诉了佟川麻金城去世的事,佟川听了叹了口气。虽然他和这家人还不熟悉,但平日里也没少听六嫂念叨这些事情。

六嫂给大凤弄了点儿吃的,大凤哪里还吃的下去,一个劲的哭,好容易安抚了她叫她回到房里休息,六嫂坐在沙发上掉眼泪。

“你打算怎么办?”佟川问。

“我二哥一生也算是坎坷,虽然为人处世有些好耍小聪明,但是人是好人。想到他最后落得孤身一人的走了,我心里特别难受。”六嫂说。

“要不要通知你大哥?”佟川问。

“当然要,一定要叫大哥知道,不然他会埋怨我一辈子。”六嫂说。

“那小六子呢?”佟川问。

“也要让他知道,不过不是我告诉他而是要叫人转告他。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无法挽回,可必定他们是师兄弟。”六嫂说。

“那就赶紧安排,这两天我也不去公司了,帮着你一起料理你二哥的后事。”佟川说。

“大川,有一件事很为难,小六子听说二哥没了是一定要去的,可是他会想到我在场,就冲这点他可能不来,可是二哥走了,他们哥俩如果不能都来送行怎么对得起二哥呢?”六嫂说。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总能想个办法,要不等你大哥来再商量商量?”佟川说。

“事已至此只这样了”六嫂说。

六哥收车回到家里,看见家里的灯亮着,他只想倒是大毛回来了。进了门看到大壮睡在床上,小二子和大毛坐在屋里。

原来,小二子接回了大壮,马上把事情告诉了大毛,大毛听了不放心就自己坐车回到家里。

“你们怎么回来了?”六哥问。

“今天大壮他妈给我打电话,说是他二哥病危叫我先把大壮接到这来,她要去医院看望他二哥。”小二子说。

“我二哥病危?”六哥听了吃了一惊。

“早就病了很长时间了,听说是肺栓塞。”大毛说。

六哥听了看了看在床上熟睡的大壮转身走到门外点上一颗烟,心里开始翻腾起来。和过去斩断联系是六哥想好了的,这半年来他一直坚持这么做。可是听到了二哥麻金城病危的消息还是非常挂心,如果在平日,六哥可以继续忍耐不去见任何和过去有联系的人,可是现在麻金城病危,如果不能见上他一面,这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心安。一想到六嫂肯定是在场,六哥又说什么也不能去,心里碾转反侧。

“六哥,你是不是想去见你二哥一面?”小二站在六哥的身后问。

“我也不知道。”六哥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

“那就去见,这有什么呢?”小二子说。

“再说吧。”六哥说完扔掉烟头走回去里,大毛叫醒大壮把他领到自己的屋里和小二子睡觉,六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来命里注定他是躲不开这些人,二哥如果有什么不测,大哥是肯定要回来的,白玲也一定在场,如果要是在平常,这也许又是一次大家相见的场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去心里不安,去了心里同样是不安,到底怎么办呢?

六哥夜未眠,第二天破天荒的没有早早的出车,大毛起来给他做早点六哥说:“你打听一下我二哥住在哪个医院里。”六哥说。

“我以前在我婆家有病的时候,她带我去看病就在一家军队医院里见过他,还是他每天送我去打点滴呢,那个时候你还在佟川的公司里干活。”大毛说。

六哥这才恍然大悟,麻金城是怎么知道他和大群的事的,原来是大毛给麻金城透的风,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个医院叫什么名字?”六哥问。

“那就这么一家医院,好像名字是一串号码,并没有其它的名字,号码我也记不住了,我只知道地址。”大毛说。

六哥打听了地址走出门外,大毛追出来说:“哥,你不吃饭了?”

六哥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走到胡同口上了车朝西山开去。

一路上六哥就想,打听到医院看看情况,即使碰上六嫂也只能认头,他必须见二哥一面。

六哥一路开车来到西山,按照大毛说的地址找到了医院,他把车停在路边,远远的看着医院门口,一时犹豫怎么进去看麻金城。最后,他还是下了车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这个医院并不大,只有两座二层楼,一座是门诊大楼,一座是住院处,六哥想了想咬了咬牙朝住院处走去。

进了住院处,六哥跟护士打听了麻金城的名字,护士查找了一下告诉六哥,麻金城已经病逝,人现在在太平间里,六哥听了心里一阵后悔。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二哥又病的事,这又能怨谁呢?

六哥打听了太平间的地方,原来,太平间在住院处后面的几排平方里,是个单独的院落,门口有门卫值守。

六哥走到门口,一个岁挺大穿着军装只是没有领章帽徽的老头拦住了他。

“你找谁?”老头问。

“我来看一个人。”六哥说。

“看人到住院处啊?这是太平间。”老头说。

“我看的人就在这。”六哥说。

“这的人不能随便看,你得有医生开具的证明。”老头说。

“我不知道找谁开证明,我也不想找,我只进去看看就出来。”六哥说。

“那不行,这里有规矩,没有医生开具的证明你不能进来。”

“你点儿商量都没有?”六哥听了心里一股怒气。

“没商量,这是规定。”看来老头挺有原则。

“我要看的人是我二哥。”六哥想拿出这样的身份想说服老头。

“那也不行,我只认证明不认人。”

六哥想到,既然二哥已经死了,六嫂他们未必还在这里,也许就回去准备丧事,要是叫大哥来,那就绝非一天两天的事,自己碰到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如果这次看不成,等到六嫂他们料理丧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今天是必须进去的。

想到这六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说:“大爷,你行个方便,让我看看我二哥,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这个给您买酒喝。”

老头遂犯穿着一身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不过是医院里的工作服,因为这是个军队是医院,老头本人不过是附近村里雇佣来看太平间的人,看到一百块钱老头的口气有了变化。

“我要不是听你说是大老远来的,我是不能放你进来的,让医院知道了我就砸了饭碗,你告诉我你二哥的名字我给你查查他的号码。”

六哥说了名字,老头接过一百块钱拿出一个大册子查了一下说,三号房间502好抽屉。你可得快点儿出来。”

老头说完站起身来领着六哥来到太平间,找到了麻金城的冰柜拉开,麻金城脸上结了一层霜更加苍白,刮了胡子更显得瘦小。想起那个鬼精灵的二哥,现在躺在这冰冷的冰柜里,六哥叫了一声“二哥”泪如雨下。

“二哥,兄弟对不起你,上次见到你还和你吵了一架。兄弟这次来看你,往后就不能给你送行了,等到你入了土,兄弟一定每年给你烧纸,二哥,你走好……!”也许想起过去的一幕一幕和几年的牢狱之灾,六哥说完放声大哭。由于屋内到处是冷冻的管子,六哥地哭声音显得特别的响。

“小伙子,别哭了,回头让人知道我就难办了,等你二哥入土你好好的哭他一回,现在赶紧走吧?”老头在身后催促道。

六哥又哭了一阵,留恋不舍的看着老头把麻金城推进了冰柜走了出来。六哥走出医院上了车朝城里开去,一路上六哥想起二哥心里就难过,路上很多打车的人六哥都没有停。

六哥开车一直回到家里,大壮已经被小二子送去上学,大毛看到六哥两眼通红的走进院子。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大毛问。

六哥并不说话,进了屋坐在桌子旁边使劲的抽烟。

“你吃饭了吗?”大毛问。

“你出去给我买瓶酒来。”六哥说。

“怎么想起了喝酒?”大毛问。

“叫你去你就去!”六哥瞪起眼睛说。

大毛出门买酒,因为她知道每次六哥回来的很晚,中午并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是自己吃了一口,想到这买了些酒菜回到家里。

六哥打开酒瓶喝了起来,大毛不放心又不敢问,出门走到二伯家。二伯和二婶儿正在吃饭,看见大毛问:“你吃了没有?”

“吃了,二伯,我哥哥自己在喝酒,看着心里不痛快,我又不敢问。”大毛说。

“他可是好长时间没喝酒了,我连人影儿都难见到他一回,这回是怎么回事?”二伯说。

大毛把麻金城病了的事说了一遍,二伯说:“也许是他听了心里难受?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多劝劝他,你别找辙跟他一块喝。”二婶儿嘱咐道。

二伯来到六哥的屋里看见六哥说:“怎么着爷们儿,好容易有功夫喝酒了不叫着二伯?”

六哥这么一回功夫已经把一瓶酒喝了大半瓶,早上又没吃饭,加上多日不喝酒早已喝醉,听见二伯的话说:“我这个酒您是喝不了的。”

“二伯活了这么大岁数,除了毒药喝不了还没有什么喝不了的。”二伯说。

“这酒就是毒药。”六哥说。

二伯必定是岁数大,见识多,看见六哥已经喝多劝是行不通了,不如就顺势抢他的酒喝,为的是不让六哥喝的更多。

“好啊,小六子,二伯今天是舍命陪君子,就把你的毒药给二伯也尝尝,我还活六十吗?“二伯说。

“二伯,不是我舍不得酒,这个酒你不能喝,这是我和我二哥喝的酒。”六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二伯说。

“我不管那个,烟酒不分家,命是谁的这能分清楚,没听说酒是谁的,你给二伯倒一杯。”二伯说。

六哥听了看着二伯说:“您真要喝?那这酒就不够了。”

“没关系,大街上卖酒的没有关门儿的,不够再买去。”二伯说。

“好,二伯,我给你倒一杯,你陪我跟我二哥喝一杯!”六哥说着给二伯倒了一杯酒。

二伯接过酒,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酒菜并没有动说:“这菜这么好怎么不吃呢?”

“二伯,喝酒蒙菜吃叫什么喝酒的?再说了,我二哥他也不能吃菜了哈哈哈!”六哥说。

二伯听了把酒杯往桌子上猛的一放说:“小六子,你有事说事,你妹妹为这个家还少操了心了,特别是为你,你儿子有一半是大毛给喂大的,你心里有事就明说,你难为她你不丧良心吗?”

六哥被二伯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喝醉了,在六哥的经历来看,在这个院子长大,除了老娘和白玲以外,真的没有人跟自己这么说话。

“二伯,这酒您乐意喝就喝,不乐意喝就拉倒,您犯不上给我出难题。”六哥说。

“今儿这难题就给你出定了。”二伯说。

“那好,爷们儿,你就出个难题我听听?”六哥说。

“人得有良心!你惹祸是谁逼的?你回来一家子包括我这样的街坊小看过你吗?你到底是跟谁过不去?大毛这孩子上哪找去?二伯今天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是你媳妇你也打着灯笼找不着。你头一天回来我就跟你说,哪栽跟头哪儿爬起来,你现在到底是干嘛?”二伯说。

六哥听了二伯的话,心里就像塌方一样彻底崩溃,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也是个没出息的玩意儿!”二伯说。

“二伯,我二哥死了,我今天去看他了,就放在冰柜的抽屉里,我心里难受……!”六哥说。

“你二哥死了你去看他,你心里难受这是人情世故,二伯是过来的人,小六子,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别自己钻了死胡同。你听我的,从今以后该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二伯说。

“二伯,我听你的,我一定好好的活着,我欠的帐太多了,我得还!”六哥说。

二伯看到六哥喝多了站起身来说:“你赶紧喝口茶漱漱口睡觉,今天你就好好的歇会儿,这么多日子没歇着了。”

六哥果然像个孩子似得听话的躺在了床上,二伯走出门外看到,二婶儿和大毛都站在门口。

“老头子,今天你像个爷们儿。”二婶儿说。

“二伯,又让你操心了。”大毛眼里含着眼泪说。

“大毛,听二伯的,小六子是个好孩子,人都有想不开的时候,咱们得温存他。老婆子,我可是一口还没喝呢,你得发我二两酒。”二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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