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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2 / 2)

芙蓉院主周句,貌如花光,豔發不定,好任俠。嚐撲地作梨花舞,便身猱捷,令人有魏博間想。居恒以翰藻物色人,一時被容接者,無不自勝。

張子曰:“予嚐與數子語,蓋低徊不能去。”雲豈非以其神哉?語曰:惟色損廉。子故自信吾廉不害也。坐小

季弘相訪,因約僧孺過土山,坐小。風片雨絲,澹澹相續,平蕪如錦,舞綠搖金,偕飲數杯,竟醉。路逢汪千頃,拉還草堂。方晚食,簷端作滴溜聲。僧孺不欲久留,跣而歸。人間兒女之念,寒儉乃篤,漸老益至。暗思僧孺二十年前援而止之,豈有冒雨徒跣之事乎?

遇君淑

偶過諸延之,遇君淑病後,談笑頗不減曩時。獨步履敝,敝然殊有老人之態。然某與周旋最久,故不見君淑健步時也。如許頭顱,猶不免援長鋏向人,此可恨耳。晚歲生子,遂不免多累。而某某朗秀可喜,大有昂昂千裏之致,故堪鼓掌。

梁雪士

梁雪士,性癖,舵歌至忘病瘦,為人辨韻,不免取憎,故是道中人好勝應爾。雪士既病,與予坐城南角,歌春歸一闋,再喘再喑,竟作廣陵散。藤花村右,欲名西州門矣。

趙瞻雲

□甫尊邀我作《趙瞻雲傳》,且雲將以眉公本見視。崔灝題詩在上頭,豈能複道眼前景耶?然聞趙老意欲補出年少時貧苦自力狀,則予傳似不可無作瞻雲老布衣也。至令又肅公自題畫像,必引瞻雲之言為信,則其所得力於貧者,可知矣。

甦蒼

甦蒼麵目嚴秀,不肯聞隔壁環佩聲,真行人也。今居選佛院中,與市廛僅隔薄板,邈若深山。文山房社

予識王濬仲文於潛陽,公座歎其清發。後一年,王子虛示我《文山房社草》,則其郎玄度三兄弟之文皆在,皆必得之投也。又一年,陳魯詹應薦殊可喜,然恨世人知此社不盡。今秋開榜,而玄度與其侄元修暨濬仲夏元禮彙拔矣。兩王氏世有科甲,其獲未艾。獨太常之後寥寥。今見元禮,使人增氣。萬曆戊午九日。

老梅

老梅悴悴欲盡,爾尊移玉蝶一株,將易之,予低徊不忍。既數日,條有勾萌,乃植玉蝶於北側一步許,意雖萌不悴也。今忽成蔭,敷花如雪,交枝布葉中作綠龕。夏雨灑灑,移時不漏。予佇立良久,飄風送濕,乃去。

出迎薰門

出迎薰門,而南憩西宗僧舍。問故李亞夫讀書處,茶者不能答,但雲新貴人某有扁額於此,不覺失笑。既出,登迎春橋,勾萌始青如潑黛,遂折而西,野梅岸立睨人,垂垂欲笑。與季弘竟造其下,徘徊久之。過樂全先生祠,拱揖而退讀壁上遺詩,乃行。忽疏籬綴雪,浮香逼人襟袖。乃北折入小庵,問祺花所在,陶去亮雲:“橋斷不可渡。”季弘曰:“僧蓋斷橋以絕遊者。”偵之,果然。卻立凝視良久,一僧招予入,乃是以誠故。王侍禦葆裔孫,能言敦厚公事。嚐遇孟夙於五雲,頗相器重。或雲結伴徑山,未也。然其人談次多不任其聲,病矣。為予設粉餌滿一器,食之而盡。望朝陽門入,遇僧孺、子琴西城上。

觀放燈

僧孺、季弘、方黯晉行晚,食訖,出駟馬關觀放燈。大都駕竹葉為棚,金鉦隨之。每試銅花,士女填塞。至浮行百十步,遇則寂然,未嚐有燈也。多取勝於月,又霽後逢節,人情一新。穿街陌,聽小鼓,觀小兒所行,不覺忘倦。久之入關,小憩景德寺。一片空明,龕燈無火,為□蘇子瞻“不把琉璃間照佛,始知無燼亦無燈”之句,頹然孤往,二鼓乃別。

謁廟

將齎瓣香謁廟,參大士曇華亭。遂上西峰,拜武安王故像。取道登城,禮主土神,誡安淳候,伺四鼓,遂行。過半山橋,初聞雞鳴聲。道上行履特特,廟火熒煌,一燈黯豔,製亦弘麗。整衣肅拜,而出經文康公祠,下望東巘,後壁如削成然。迤<辶裏>入山,有童子弛擔候門,呼予且坐,予得龕後甚安。久之,啟鑰禮大士,遂曆翠微,陟雲磴,問武安守官人何在。既畢禮,將從西麓下,守者言路滑不可履,仍轉而東。月光滿袖,青黛如潑。晨鍾隱隱,與聲欬聲相雜。憑童子肩登鹿城,衣乃大濕。挺脅望城外,茅舍著霜,都作雪色。笑語安淳,今夕故佳,殊非老人調度。已上土山,廟祝延予坐,度不可歇,遂還。

勝林

勝林長老疊蹠關中,予與章甫訪之,故大慧師草庵也。泉頗幽潔,不類往時。林雲:“故有泉,甚苦。吾度殿之南可穿也。”不五尺,泉泓然,芬而甘。關內楳數株,植□二年,今盛敷榮,子累累矣。此豈有山緣乎?予故卓錫於此長老剃度補陀,為內家濟世。凡數歲三,賜紫衣。度嶺謁憨公,隱海虞山中又八年,修證人也。眉宇開豁,酬對便爽,雖與世作緣,故嚐有揮刀斬截之意。

三一義

近得李三一作義,如謝靈運伐山開道,勇壯多風。許元倩

許夫人老壽考終,可以無憾。吾甚悼我元倩,四歲間夫妻相幽淹忽也。為伯玄者,良苦矣。友輩如元倩,可謂經明行修,雖複向人嬉戲,未嚐不以禮自衛者耶。

西湖約

趙石生興在西湖,某心許之,有平原十日之約,楓葉且冊,多不得消息。將下帷發憤,遂忘湖上耶。石生能忍譸張之毒,不與作緣,可謂清徹,而永不能酬其興。非某所聞杜子美雲“知君未愛春湖色,興在驪駒白玉珂”。將書以問之。

寒山僧

寒山寺僧某,有一力甚勤,然不得於少主,逐之。夜風雨,僧從電光中見屋脊上有物蠕蠕,偵之,則人也。追而察之,乃所逐者。僧默無言,謹其捷而臥。夜半,捷發有聲,僧曰:“爾恐我耶?爾為此不法之事,倘於不相得之主,爾無命矣。爾第入質,明相遣。”其人伏地請死。將旦,贈以斤金,曰:“亟去,毋為少主所知,但取一房老小,不失為人。否者亦聽若耳。”後十五年,其人率妻子來謝,自言有百金裝矣。時世長在僧座,見其人,聞其事。袁石公嚐閱書畫於寒山僧舍,詫謂力不如者,此老僧也。

求誌

將介白民析趙嫂為女仲誌墓,已得請三年矣。吾欲待爾彰稍知文句,攜之偕往。今將何如?物聚則散

有與予三世同裏,祖父皆杜門自守,而孫不免詿誤觸窗網者,乃其人又獨往獨來,不開睚眥之隙者也。同裏人譁然冤之,當事者廉其狀,付所司按治。時漢陰王新宇署縣,判狀雲:“閉戶不出者,示其高;一毛不拔,實偕之禍。”聞者撫掌稱是。傳神之,無得情性雲。久之,郡李安元旭公覆安始白,然歸視其橐,洗矣。物聚則散,故不必其入者之悖歟。又況乎丁必散之運,而駕以自用之,愚者耶。災及其身,豈顧問乎。

修梵

僧修梵嚐受染於先世長,致有氣,顧不謂其便解竹妙也。予雅不知竹理,觀梵作,覺運腕使都成二昧。茶史

趙長白作茶史,考訂頗詳,要以識其事而已矣。龍團鳳餅,紫茸驚芽,決不可用於今之世。予嚐論,今之世貴而愈失其傳,茶貴而愈出其味,此何故?茶人皆具口鼻,穎人不知書。寧天下事未有不身試之而出者也。

吳工部

吳工部茲勉,取道婁東,特乘小舫候之,不相及。聞工部還家,頗完向子平事,殊可喜。然又不免在原之痛,將毋悒悒耶。此老以汶上翁知某,又申之以孟長。其眷顧周至,真非言語所及。惜乎既朽之木不可雕,而階前人亦無堪斧削者,將奈何?

山塘

庚申正九日,晤李愚公山塘,神情開滌,真不負二十年來作觀相。方約詣陳古白,驟雨如澍。將更日,而郭仲至,則女家禍起。吾身如孤豚,魂飛湯火間矣。然念孟夙在慧慶,此日不一,往後複何期?乃彳亍而行,雨益甚。孟夙驚喜出迓,步履輕安,談笑自適。爾時又如飲冰,五內清澈。

至誠

生平無刺心之毒,沉舌之冤。自恨未經鍛煉,忽盡償之,雖複骨載魂驚,信知至誠莫破。胡虞生

老去不複與英少作緣,偶逢佳麗,必自處不竟之地,飄雲過之矣。李文長見某二談,怪不及胡虞生。正不知生平二念已在夢寐間,猶複肯穢珠玉耶。然虞生視某,如睹漢宮老娥,神情正不免飛動。

高文蘭

高文蘭吐音圓美,妙有情性,當家人物也。就使隨眾作伎,亦宜處青丘白龍間。其在甕城,獨劉中翰一人知之卻不盡。牌刀

牌名於駟馬石氏,至景德黃氏,光如秋水,恰與銀燭紅罽相宜。刀名於小拙陸氏,至薦嚴之沈氏、朱氏,絕無□脊,芒刃之用,浸失其傳。殆是牌至黃而始全,刀至於陸已絕盛,難為繼也。

草堂客

前輩文王唐祝諸名家,字落碑板,或短長伸縮之,用未盡靈變。石工章簡甫,輒為搬涉,其韻愈勝。某嚐問章林石田,輒曰:“非吾所及,但守鋒穎,不差毫末。庶幾可嗣先民。”每覽其刻,知非自譽。田為人質訥,無妄言,布袍楚楚,有道者氣。往來草堂凡五年,未嚐更端。白事亦不識其喜慍之色。語及,頷之低頭微笑而已。嚐客苕霅間,更數寒暑為人鐫誌,據石而脫。時又有陳雲卿,亦及侍文待詔。江南碑版,無問頺刹、破塚、豐碑、小碣,盡能識之。又嚐致其所識,歸某草堂。性喜飲,微謔,然多名家之風,無流俗性。忽一日倉皇來告,且病,亟買舟西歸。某遣力顧成送之。入舟便欲顛墜,成以背抵之。不逾時卒。二人者,清淨專一,其去應爾。吾往時買金鐫字,金石鏗然。氣衰人遠,草堂政自寂寂。

訁冏諜

庚申二月廿三日夜,餘聞諜者狀於陳全,漏下四鼓矣。帶夢扣扉鈈,舌本盡縮,女若獨悲喜不勝,願如諜者決,存孫氏,情詞挺挺,殊有丈夫之概。爾時酸風殘月助人愁,恐每念斯境,可令燕地霜飛,齊台風襲。故知迫窮之狀,必真自心之,信不惑。

珠池

廣南珠池,六海也。自雷廉訖於交趾,連亙千裏,舟不得行。犯者擬盜,許立殺以獻沈全老。守廉請除之,遂為令。袁無華曰,珠出斷望者上,次竹林,次楊梅,次平山,至於汙泥下矣,朝廷設邏卒數百人,艘三十,守六□。舟既不得行,邏者即夤緣為盜。然無多取,獨新會鄉山人,駕巨艑,乘秋冬間盜取之。而珠始累累出人間矣。每盜置一革囊,可五六錢許,亦雅無名珠。或雲必斷望者,即不名而稍圓。或雲斷望,池龍守之人莫能到。

白釀白箑

王弇州晚歲減飲,但飲白釀之清淡者。士大夫家競為之,名鳳洲酒,一時臘釀為之罷市。王文肅為人書扇,問是張芝山白箑否?張家箑歲滿天下。孫靜原扇

扇推李昭、馬勳、劉玉台,我皆識之,信名下無虛士,今日檉持一箑,美而淨,展闔如意,令人不忍去手,雲得之孫靜原氏。每怪此道無作者,不圖又見斯人。

年饑

某所曆饑荒之歲,如嘉靖辛酉、萬曆戊子,乃至戊申,極矣,然未有如庚申之甚者也。小民持錢入市,抵暮無所得粟。解衣求質,望門無所得錢。疾痢祈禳,市空無所得雞豬鵝鴨。造物者頓挫斯民,毋已甚耶。往時傷稼,其騰貴故宜。今年萬頃如雲,民力休息,而枵腹者相踵於途,至取半莎之草,充晝脯之膳。自詫良民不能從眾,不亦悲夫。聞吳閶罷肆,比屋絕糧,不識將來竟何如?

為是

金沙王氏藏書至多,一經家難,蹴踏無餘。中橫廣十丈,高可三尺,殘函斷線,紛披狼藉,使人見之出涕。孫氏既罹奇陷,三世所藏半易餅餌,半入陶家。往在譚氏,嚐見其藏書,不下二萬餘函,周列三屋,其後流落,政與孫氏等。張氏嚐龕寶珠於屋梁,梁高三丈,自謂人力鬼丁不能及也。火焰係絕,珠燼而屋不敗。此四恨者,千古所不能平也。歐陽子曰:物聚於所好,而嚐得於有力之強。有力而強,其入必悖。得禍之烈,豈為是歟?光宗元年記。

泰昌初

泰昌初,發帑罷稅,何論邊徼關梁,抃舞謳誦,即窮巷婦女稚子,皆有生氣爾。時鬥米伯三十錢;民間不見所苦。垂白之老,喜談朝政。大行詔下,莫不欷歔掩涕,如喪考妣,果有此事。

還扇

樊孝介將行,夏士琰瑋作二詩書扇頭為贐,樊受之,色喜。諸人競作詩饋扇,閶關扇貴。樊笑曰:“本無拒諸君之心,笥狹不能藏也。”為錄其詩而還之。偶讀華子魚還金事,書此。華雲:“單車遠行,將無以懷璧為罪,終是委曲。”

早黃

早黃香氣清遠,不類桂。所以為佳,故凡物之出類者,未有不得氣之先者也。庚申七月東樓下書。蔣九敘

萬曆甲辰,九敘以樂府見投,擬古忄自肖。壬子,為汶上翁言之。其明年癸醜,授知於熊禦史、杜府君。己卯,領鄉薦。丁巳,偕王孝先賀賓仲、顧餘、劉中翰許,執手珍重而去。己未,讀避暑社草,致有格力。泰昌庚申卒。十一月二日夜宿蔣市,問賓仲,使者知之。予一哀而出涕。嗟乎,予何所致於九敘,予深惡夫,涕之無從也。

何上舍

吾鄉藏書家葉文莊尚已,其後為顧侍禦、孔昭周、孝廉孺允兄弟,能蓄能讀,為一時大雅之冠。周於舜多買法書名畫,樽罍彝{曰拆},藏凝、香、雲、穀、夢、芝六觀諸館中。殆可充棟,華豔富贍一時,無與比者。自後物力漸詘,亦絕無好事之家。何上舍道光獨喜藏書,每一刻才就,善價而求之。一藏本,一讀本,一副本,較他家所蓄完好十倍。而上舍頗能搜討,焚香煮茗,哦詠萬卷中。上舍死,其子進士君取其愛玩者以殉,時稱進士孝子。今日聞上舍之孫卓然者書聲略紀其概,蓋何氏之興於文學,自上舍公始也。泰昌元年庚申元日。

王慶長

王慶長爽氣淋漓,故不乏長者之度。一登其座,可使五陵長價,山河動色。世間眼孔如綠豆,人莫動齒頰。詣慧慶

顧僧孺拉詣慧慶,小與孟夙語,而爽然失也。孟夙以此月過華山,聽一雨說法。除夕當在五雲獻,歲攜行者拙成入石盂山,便有終焉之誌。石盂去餘杭不五十裏,僧孺躍然曰:“即耕硯必一往。”僧孺故上根人,夾帶稍雜。泰昌元年十二月五日記。

過選佛場

夜過選佛場,列坐長明燈下,聽道者唱佛膜拜,令人煩悶。俱寂,憶往年清夜,先君嚐至此疊遮,移時而去。風景不殊,山河遼邈。某自倦遊後,念都不及二十年以下人。

張平甫

張平甫既病,便齋素,低頭默默,都不欲見一人,偃臥而逝。平甫潔清自喜,無迂曲性。宜如此一生強酒,即沉湎不肯言醉。望五而瘵酒,瘵也傷哉。泰昌元年十二月九日,風氣如春,雞鳴後疏雨,墮瓦獵獵。忽聞其婦哭聲,遂不成寐。書此。

自遠方來

孔子聖人。或曰:“孰謂鄒人之子知禮乎?”或曰:“此東家丘也,貴遠而賤近。”世態從來如此。注則近者,可知非解。由是觀之,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談何易乎。

耳順

《楞嚴經》雲:“十方齊擊鼓,十處一時聞。”此耳順也。耳順兩字,從來經傳未及。參乎

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不免無風起浪。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卻是剜肉成瘡。高峰祖師有言:萬法歸一,一歸何處?這須直下承當。但下唯字已遲八刻。予嚐有言,曾子之唯遠,不如顏之請事。以水洗水,有何間隔。

無所取材

無所取材,蘇子由曰“戲也”,言無所取材,以為桴也。雖聖與人言,不免於有戲也。《訓詁》“材”作“裁”,無味亦無自歎,自證之理。孝哉閔子騫

孝哉,閔子騫,即父母昆弟之言也,味於其字自見。論篤

論字虛如雲。若論篤實,便與之。君子者乎,色莊者乎。割雞焉用牛刀

割雞焉用牛刀,是真語者,卻當不得。子遊認真,故又曰:“前言戲之耳。”傳曰:禮樂百年而後興。豈虛乎哉。孟子舉業之祖

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因說賢者翻出,不賢者虛活玲瓏。湊成二比,是舉業起股之法。又因賢者、不賢者翻出,經始曷喪二節,以寔證虛。頓挫變換,又可為中比絕妙之法。

可以濯我纓

柳子厚詩有“叟垂華纓”。華纓,華發也。“可以濯我纓”,便是濯發,不作冠係解。且孺子亦安所得冠係而濯之?魯子

魯子芸瓜,避杖藜藿不糝,何來頓頓必有酒肉?在家左右或鄰裏所嚐往來之人,未必皆魯子所欲與。針铓不接,便相違拒。何得問有餘,必曰:“有清夜沉思,頭麵多赤。”

舜象

舜往於田,號泣於旻。天畢竟自知,有不得乎親、不順乎親之處,讀書者不得寬縱聖人。象傲,父母愛之亦異,竟有得親順親之處,不得抹略傲弟。程子曰:“觀書者,隻怕氣不平。”遮護君子,谿刻小人,都是不平處。

禹稷顏子

禹稷當平世,顏子當亂世。二語尋龍捉胍,便成鐵案,何消問?孔子賢之,何消問?孟子說同道,何消問?易地則皆然。蘇明允教兒多讀《孟子》、《戰國策》,大都在案。在接觀者,不可不察也。

過文

張賓王仕而優則學,下用幾語過文,時推絕識。湯宣城亟稱之,後有儒生於“則仕下亦用”幾語作對,真堪捧腹也。我每想其操觚授梓時,可謂無天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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