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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2 / 2)

趙巖樂府

長沙趙巖,字魯瞻,居溧陽,冀公南仲丞相之裔也。遭遇魯王,嘗在大長公主宮中,應旨立賦八首七言律詩宮詞,公主賞賜甚盛。出門,凡金銀器皿,皆碎而分惠宮中從者及寒士。後遭謗,遂退居江南。嘗又于北門李氏園亭小飲,時有粉蝶十二枚,戲舞亭前,座客請賦今樂府,即席成《普天樂》前聯《喜春來》四句云:“琉璃殿暖香浮細,翡翠簾深捲燕遲,夕陽芳草小亭西。問細履見十二箇粉蝶兒飛。(猶曲引子也。)一箇戀花心,一箇攙春意,一箇翩翻粉翅,一箇亂點羅衣,一箇掠草飛,一箇穿簾戲,一箇趕過楊花西園裏睡,一箇與游人步步相隨,一箇拍散晚煙,一箇貪歡嫩蕊,那一箇與祝英臺夢裏為期。”《普天樂》止十一句,今却賦十一箇,末句結得甚工,便如作文字轉換處,不過如此也。魯瞻醉後,可頃刻賦詩百篇,有丁仲容之才思,時人皆推慕之。因不得志,日飲酒,醉而病死,遺骨歸長沙。

脫脫還桃

太師馬札兒為小官時,嘗賃屋以居。居有桃樹未實,至熟時,脫脫尚幼,一日盡采以貯小奩。太師歸,思問曰:“此桃何在?”脫脫曰:“當時賃屋時,未嘗言及此也,當還其主。”太師深喜之,所以他日亦拜相為太師云。

王黃華翰墨

王黃華翰墨名于女真,時人擬之蘇東坡,得之者頗珍重其價。至元戊寅夏,在溧上時,予見一伶人來自中原,得一詞云:“釣魚船上謝三娘,雙鬢已蒼蒼。蓑衣未必清貴,不肯換金章。汀草外,浦花旁,靜鳴榔。自來好箇,漁父家風,一片瀟湘。”字體瘦勁,不□北方遺□□初無書法。至正己亥秋,又見浙東帥府令史李某者,北方人。家有黃華紙上所書大字,字體頗類《小采》之飄逸,與向之所觀山谷牋所寫不同,未知孰是。

矮松詩

國初有張某者,真定人。幼能詩,曾賦《小松》云:“草中人不見,空外鶴先知。”後能篆法,自號秦山,官至御史,老于揚州。字體頗善,今北方牌扁多其所題。

神童詩

脫脫丞相當朝時,有神童來謁,能詩,年纔數歲,令賦擔詩,即成絕句云:“分得兩頭輕與重,世間何事不擔當。”蓋諷丞相也。

王氏奇童

溧陽葛渚王氏崛起,富民也。至正庚寅間,其孫年六歲,能寫文字。時知州把古者令見之,果能書徑尺者,亦曰:“異哉!”但不能詩耳。又解記誦詩文,如數歲者。

止筯

宋季大族設席,几案間必用筯瓶查斗,或銀或漆木為之,以筯置瓶中。遇入座,則僕者移授客,人人有止筯,狀類架而小,高廣寸許,上刻二半月彎以置筯,恐墜于几而有污也,以銅為之。

薩都刺

京口薩都刺,宇天錫,本朱氏子,冒為西域回回人。善咏物賦詩,如《鏡中燈》云“夜半金星犯太陰”,《混堂》云“一笑相過裸形國”《鶴骨笛》云“西風吹下九皋音”之類,頗多工巧。金陵謝宗可效之,然拘于形似,欠作家風韻,且調低,識者不取也。

松江花布

近時松江能染青花布,宛如一軸院畫,或蘆雁花草尤妙。此出于海外倭國,而吳人巧而效之,以木棉布染,蓋印也。青久浣亦不脫,嘗為靠裀之類。

宋緙

宋代緙絲作,猶今日紵絲也。花樣顏色,一段之間,深淺各不同,此工人之巧妙者。近代有織御容者,亦如之,但著色之妙未及耳。凡緙絲亦有數種,有成幅金枝花發者為上,有折枝雜花者次之,有數品顏色者,有止二色者,宛然如畫。紵絲上有暗花,花亦無奇妙處,但繁華細密過之,終不及緙絲作也,得之者已足寶玩。

集慶官紗

集慶官紗,諸處所無,雖杭人多慧,猶不能效之。但闊處三尺大數以上,雜色皆作。近又作一色素淨者,尤妙。暑月之雅服也。

銅錢牌

宋季銅錢牌,或長三寸有奇,闊一寸,大小各不同,皆鑄“臨安府”三字,面鑄錢貫,文曰“壹伯之等”之類,額有小竅,貫以致遠,最便于民。近有人收以為鑰匙牌者,亦罕得矣。

楮幣之患

楮幣之患,起于宋季。置會子、交子之類以對貨物,如今人開店鋪私立紙票也,豈能久乎?至正壬辰,天下大亂,鈔法頗艱。癸巳,又艱澁。至于乙未年,將絕于用,遂有“觀音鈔、畫鈔、折腰鈔、波鈔、熝不爛”之說。觀音鈔,描不成,畫不就,如觀音美貌也。畫者,如畫也。折腰者,折半用也。波者,俗言急走,謂不樂受,即走去也。熝不爛者,如碎絮筋查也。丙申,絕不用,交易惟用銅錢耳。錢之弊亦甚。官使百文,民用八十文,或六十文,或四十文,吳、越各不同。至于湖州、嘉興,每貫仍舊百文,平江五十四文,杭州二十文,今四明漕至六十文。所以法不歸一,民不能便也。且錢之小者、薄者,易失壞,愈久愈減耳。予嘗私議用三等,金銀皆作小錠,分為二等,須以精好者鑄成,而鑿幾兩重字,旁鑿監造官吏工人姓名,背鑿每郡縣名,上至五十兩,下至一兩重。第三等鑄銅錢,止如崇寧當二文、大元通寶當十文二樣。餘細錢,除五銖、半兩、貨泉等不可毀,存古外,唐、宋諸細錢並用毀之。所鑄錢文曰“大元通寶”,背文書某甲子字,如大定背上卯酉字是也。凡物價高者,用金,次用銀,下用錢。錢不過二錠,蓋一百貫也。銀不過五十兩,金不過十兩。每金一兩重,准銀十兩。銀一兩,准錢幾百文。必公議銅價工本輕重,定為則例可也。如此則天下通行無阻滯,亦無偽造者。縱使作偽,須金銀之精好,錢之得式,又何患焉?近趙子威太守亦言之頗詳,其法與此小異耳。

國朝文典

大元國朝文典,有《和林志》、《至元新格》、《國朝典章》、《大元通制》、《至正條格》、《皇朝經世大典》、《大一統志》、《平宋錄》、《大元一統紀略》、《元真使交錄》、《國朝文類》、《皇元風雅》、《國初國信使交通書》、《后妃名臣錄》、《名臣事略》、《錢唐遺事》、《十八史略》、《後至元事》、《風憲宏綱》,《成憲綱要》;趙松雪、元復初、鄧素履、楊通微、姚牧庵、盧疎齋、徐容齋、王肯堂、王汲郡等三王、袁伯長、虞伯生、揭曼碩、歐陽圭齋、馬伯庸、黃晉卿諸公文集;《江浙延祐首科程文》、《至正辛巳復科經文》及諸野史小錄;至于今隱士高人漫錄日記,皆為異日史館之用,不可闕也。中間惟《和林》、《交信》二書,世不多見。吾藏《和林》,朱氏有《交信》三四書,未知近日存否?今壬辰亂後,日記略吾所見聞。所書也,凡近事之有禍福利害可為戒者,日舉以訓子弟,說一過使其易曉易見也,猶勝于說古人事。如奸盜之源,及人家招禍之始,與夫貪之患,利之害,某人勤儉而致富,某人怠惰而致貧,擇其事之顯者,逐一訓導之,縱不能全,是亦可知警而減半為非也。先人每舉歷仕時所見人家之致興廢陰德報應,及經新過盜賊奸詐之由,逐一訓誨子弟,使之知警,有是病者省察之,無是患者加謹之,其拳拳乎子孫訓戒如此。嗚呼!痛哉。

義雁

溧陽同知州事保壽,字慶長,偉元人,寓常州。嘗陪所親某人從車駕往上都,回途中遇二雁,射其一。至暮,行二十餘里,宿于帳房,其生雁飛逐悲鳴于空中,保壽及所親皆傷感思家之念,不忍食之。明日早起,以死雁擲去。生雁隨而飛落,轉覺悲呼,若相問慰之狀,久不能去。其人遂瘞之。時庚寅秋九月。與予談及此,已十年前事也。因思元遺山先生有《雁塚詞》,正與此同,乃知雁之有義,人所不及。故諺云:“雁孤一世,鶴孤三年,鵲孤一週。”時所以親迎奠雁者,豈無意乎?

歐陽寵遇

溧陽教授天台林夢正,嘗為僧數十年而復還俗,頗能詩文,游京師二十年,始得是職。一日,出示《許魯齋神道碑》版本,乃歐陽玄奉勅撰者。夢正時在京,聞奉旨翰林有德行者為文,近臣以虞、揭諸公奏,再奉旨特以歐陽玄文不妄作,有德行,且明經學,當。于是,傳旨命玄撰。可見歐陽公為人,得遇聖恩所眷,亦平昔公議如此。雖延祐諸賢及天曆名士,未能為之,直待歐陽公了此,可擬前宋文忠公也。

歐陽夢馬

歐陽玄,字元功,號圭齋,瀏陽人。幼夢天馬墨色,大逾凡馬數倍,橫天而過,寤而賦之。延祐甲寅首科,公以《天馬賦》中第,蓋昔時所作也。為人謙和好禮,雖三尺童子請問,亦誠然答之。作文必詢其實事而書,未嘗代世俗誇誕。時人嘗有論云:“文法固虞、揭、黃諸公優于歐,實事不妄,則歐過于諸公多矣。”

議立東宮

朝廷議立東宮,奉特旨命近臣召歐陽玄,以老疾不至。天子特以御羅親書墨勅召之,略云:“即日朝廷有大事商議,卿可勉為一行。”後不書名,但呼元功而已。聖眷之重,亘古莫有。玄即赴京,就以御札裝潢成軸以榮之。既至,特旨乘輿赴殿墀下,其寵其榮,國朝百年以來一人而已,後以司徒封之。

地理之應

地理之應,亦有可驗者。若金陵之鍾阜龍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居也。此漢末諸葛武侯之言,必有得于地理之形勢者。自吳而至六朝,皆常都之。然舊都距秦淮十八里,迫倚覆舟山紫薇之形也。南唐新城在秦淮河上,即今之集慶府城也,地勢不及六朝遠矣。句容之三茆山,原自丫頭山。地理家嘗謂丫頭峯不尖,所以只主黃冠之流;若尖則為雙文峯,必主出文章狀元。丫頭俗呼為丫角貪狼,蓋陰陽者流以九星配山水者,固不足據。然其有是形者主是應,或可信矣。溧陽山前地脈一支過谿,直抵黨城,又過溪至紫雲山。凡在此脈上居止,而得水汪洋回抱者,大則富,小則溫飽。天曆己巳旱,山東頑民欲引洮湖水灌概,恨此脈截斷谿間,縱石工鑿斷三五尺;而巡檢申德興禁之不能止,因大訶曰:“此州里之地脈,關係禍福!”遂躍馬鞭擊之。雖移文州司,責頑民之罪,已被其所損矣。山前一境,自前代舊稱無貧乏者,皆地脈之應也,幸賴申君,不為深害。然山間樹木與夫脈上人家,由是而日見消廢矣。地理之驗,豈偶然哉!此予之目擊耳聞,而鄉人亦以此為痛恨。

漁人致富

一漁人黃姓者,初貧,而母死于欠,化于山西南角上。蓋捕魚寓于此地者,就瘞灰骨于石穴之下,弗顧也。後術者相云:“此山山龍之稍止處小結穴,惜乎不深,只主小富耳。”自此捕魚獲利倍常時,歲餘家計溫飽,三載之後日益,遂佃吾家衙前墟田數十畝,為造屋授業之計。遂買巨舟二隻,每歲終,充賃大家運糧輸官倉之後,得錢十貫而致富云。雁穵墟、東都柂柄墟(墟形如舟柁。)路遠湖墅村,相夾一溝,南北水舊通流,後人築土實其南,俾路直連兩墟。凡在墟之近築處數十家,三載必有一人患膈氣而翻胃死者。至正壬辰秋中,湖墅頑民石姓者作亂,雁穵村民懼其不測,因開土流通。復為流通,自是絕無翻胃者。

謝莊地理

義興謝莊謝仲明者,豪于里而子女多患瘂疾。至元戊寅間,溧陽財賦提舉司官王某者過之,謂其家富者,水法好也。蓋自五里外迂迴曲折而入,直至于門。然水口太塞,令鑿上墩,并去雜水,別築橋于水流之外乃佳,自後果無瘂疾。(王州號王鉄判。蓋以善相,遇知文宗,得是官也。江西人。)

溧陽新河

溧陽南門外,宋末開河曰新河,建橋曰新橋,巷曰新巷。其地多產矮而駞者,不知何故。至國朝至順間,始絕此患。新河出教場河,轉橋南而東流也。北門硯池巷入東巷口戴姓者,居舍所造不合式,多曲折斜側之態,常出駞瘂如新河上者。術士為其改造,撤去斜側,因遂絕其患。風水之說,見于葬書者,止言陰宅,葬後所主吉凶,未嘗及此。此蓋予目睹耳聞而不誣者,故直書之,以訓子孫也。予有《陽宅六段錦》甚妙,可以無此患矣。予家福賢寓宅,蓋沈氏之故地,先君加築而成者也。初有籬圍于前,與沈氏園相接,宛如逆水兜勢,觀者咸以逆鬚魚籠目之,言可入不可出也。後漸撤此籬,沈氏亦以小吝不復圍障其園,眼界太空明,無關鎖意思,家計不進,日見消歇,沈氏亦然。蓋由山地脈之鑿傷,龍翔莊舍之虎吼而致此耳。風水之驗,豈不信乎?

善權寺地勢

荊溪善權寺地勢甚妙,向山似覆鉢盂,所以止出僧流,形局之內,左泉射脅後山,有凹處風吹,常被盜訟。至正庚寅春,主僧繼祖西印,江西人,善地理,因築土牆于左臂之內,又築石牆以塞其凹風。且言門景太空敞,亦築牆圍以關鎖,寺遂無事。寺有前賢讀書臺。寺之地勢,結穴為三,天地人也。寺得其地,尚存天人耳。西印與予舊,嘗言:“金陵蔣山寺之巔,可望西江遠來之水,豈云小哉?”又言:“前輩士人多就名山妙處讀書,蓋借取其王氣,而為靈變也。”是以往往名山多名公讀書處。又聞鍾山有紫氣,如煙縹緲,可望而不可見,真佳兆也。

芳村祖墓

地理之說,不可謂無。芳村外家祖墓、宋季咸淳吳將仕公諱旻者葬焉,頗蔭福其子孫。後別房貧者,以右臂前地,佃于隣人取私租,不顧禍福也。予每言于內兄吳子道,當以己帑取之,亦吝微利而不聽。不三年,西寇陷溧陽,犯蓮河溪,芳村危急。吳之子弟起兵禦之,兵敗遇害者六人,僕廝數十人。攷其地理之禍,非偶然也。每居族中,各殺一人,其可畏如此。由是家業大廢,死亡被掠者相繼不已。若三載之前,墳前未動土時,紅寇嘗過芳村至再三,亦無被害者,亂後反得財物,其勢尤張,此地理之不可無也。

子弟三不幸

人家子弟有三不幸:處富貴而不習詩禮,一不幸也;內無嚴父兄,外無賢師友,二不幸也;早年喪父而無賢母以訓之,三不幸也。

人家三不幸

人家有三不幸:讀書種子斷絕,一不幸也;使婦坐中堂,二不幸也;年老多蓄婢妾,三不幸也。

子弟居室

人家子弟,未有居室,父母姑息之,嘗遺之以錢,此最不可。非惟啟博戲之習,且致游蕩之資,不率教訓,皆由是也。或生朝歲時,則以果核遺之,入學之後,則以紙遺之可也。

生子自乳

凡生子以自乳最好,所以母子有相愛之情。吾家往往有此患,今當重戒之。或無乳而用乳母,必不得已而後可也,所以子弟不生嬌惰,生女尤當戒之。

婚姻正論

婚姻之禮,司馬文正論之甚詳,固可為萬世法者。士大夫家或往往失此禮,不惟苟慕富貴,事于異類非族,所以壞亂家法,生子不肖,皆由是也。甚致于淫奔失身者,亦有之,可為痛恨。

寡婦居處

予嘗謂不幸人家有寡婦,當別靜室處之。或遇妯娌有賢者,正言大節,時相訓講,以堅其志,或庶幾焉。凡寡婦之居,與尋常妯娌相近,此最不好。蓋起居言笑與夫婦之事,未必不動夫婦之心。此心一動,必不自安,久而不堪者,必求改適,不至于失節非禮者,鮮矣。至于室女之居,尤宜深靜,凡父母兄嫂房室之間,亦不可使其親近,恐窺見尋常狎近之貌,大非所宜。此亦古人防微杜漸之遺意也。

年老蓄婢妾

年老多蓄婢妾,最為人之不幸,辱身喪家,陷害子弟,靡不有之。吾家先人,晚年亦坐此患,鄉里蹈此轍者多矣。又見荊溪王德翁,晚年買二伶女為妾,生子不肖。甚至翁死未逾月,而私通于中外,莫能禁止。此《袁氏世範》言之甚詳,茲不再述,有家者嘗深玩之。

婢妾之戒

尋常婢妾之多,猶費防閑,久而稍息,未有不為不美之事。其大患有三:壞亂家法,一也;誘陷子弟,二也;玩人喪德,三也。士大夫無見識者,往往蹈此。人之買妾者,欲其侍奉之樂也。妾之多者,其居處縱使能制御,亦未免荒于淫佚矣,何樂之有!或正室之妒忌,必致爭喧,則家不治。苟正室之不妒,則妾自相傾危,適足為身家之重累,未見其可樂也。宜深戒之!

要好看三字

先人嘗曰:“人只為『要好看』三字,壞了一生。便如飲食,有魚菜了,却云簡薄,更置肉。衣服有闕損,攙修補足矣,卻云不好看,更置新鮮。房舍僅可居處待賓,却云不好看,更欲裝飾。所以虛費生物,都因此壞了。”先人一履,皆踰數年,隨損隨補;一白紬襖,着三十年;終身未嘗兼味。所居數間,僅蔽風雨,客位窗壁損漏,四十餘年未嘗一易,鄉里皆譏誚之,不顧也。子孫識之,當以為法。

棺槨之制

先人與楊親翁楊待制嘗論棺槨之制。文公《家禮》所謂棺僅使容身,槨僅可容棺。其言信矣。後世皆不曉此義,惟務高大,殊為不根。嘗見鄉中荒歲盜古塚者,得棺木改造水車冀桶之類,不知幾百年也。蓋郴州之巨木,狀如老杉,富貴之家,半先競價以買之,高者萬貫,下者千貫,以為美飾;否則譏誚之,可謂愚惑之甚。今不若止用老杉木,或楠木為之,高不過四尺,厚亦不過三寸,庶免殉埋他物之患,且不廣開土穴,以泄地氣。槨惟用磚或柏木足矣。此論甚善。至正乙未以後,盜賊經過之所,凡遠近墓塚,無不被其發者,喪不如速朽之為愈也,因記為戒。自天曆己巳年旱歉後,諸處發冢之盜,公行不禁,不預凶事,禮也。然近世皆預備棺木,謂之壽函,亦必年近六十然後可作,此亦無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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